第二十七 游击队
拉昆特愤怒的咆哮声在耳边不断的回响着,莎伦觉得自己已经对這個暴躁的游击队长的那种恐怖嗓音受够了。看着山坡下的那些德国士兵身上的黑sè制服和不断从自己隐蔽的树丛上嗖嗖飞過的子弹以及身后被子弹击中痛苦得在地上翻滚的战友,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在這名年轻的波兰游击队员心裡浮现起来。
看来這回自己和同伴们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现在正在与自己作战的绝对不是拉昆特嘴裡的普通补给车队。整齐的制服,jing良的装备,闪电般的反应速度,凶猛狂暴的火力,jing确的shè击,這一切都证明了下面那些德国人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战斗部队。這可不是开玩笑的,游击队就是游击队,和正规军正面驳火那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下面那些還不是普通的正规军,那种火力就算是遇上相同数量的德国陆军野战部队也能稳稳凌驾其上,更别提他们這些破烂游击队了。
“队长我认为我們现在应该撤退”
莎伦拉一边开枪栓退出弹壳一边拼命对着身旁正挥舞着一支鲁格手枪疯狂嘶吼着的拉昆特大声喊到:“我們的情报看来错了,這些德国人不是给苏伦斯特卡尔运送补给品的,他们是战斗部队他们是武装党卫队”
“你說什么”
拉昆特明显沒有听清莎伦的喊叫。莎伦对着车队中最显眼的那辆重型卡车再打了一枪,随后抱着她那支长长的反坦克步枪向拉昆特那边滚了過去。
“你前面在那裡說什么。”拉昆特一把把莎伦拖进他所隐蔽的树坑,他一边继续对着公路上的车队开火一边大声问到。
“我說那些德国人和我們以前遇到的不同,他们是正规的战斗部队,我认为我們应该撤退”莎伦在树坑边缘重新架好了她的反坦克步枪。
“撤退你在說些什么呢,难道就因为那些是正规部队我們就要夹着尾巴逃跑嗎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和德国人交過手,现在我們的人数比他们多,而且他们還被我們压制在公路上,地形也对我們又利。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我們就能把他们彻底打垮。看看那個车队,那上面一定有很多好东西。村裡人還等着這些补给品救命呢。我們已经损失了五個人了,我們难道就這样回去嗎我绝对不能轻饶了這些德国鬼子。你应该为你前面的话感到羞愧,你哥哥在天堂裡也会为你感到脸红”
拉昆特愤怒的对莎伦吼叫着,随后他抬起头向着周围那些還在奋力shè击的游击队员喊到:“继续攻击,把這些德国鬼子全都干掉胜利是属于我們的,波兰万岁”
“波兰万岁”
那些游击队员狂热的喊叫起来,他们更加卖力地向着公路上的那支德国车队倾泻着子弹,现在他们也不管什么节省弹药了,下面那支车队看上去油水十足,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护卫部队,游击队员们和拉昆特心裡想的一样,他们都认为自己這次是抓住了一條大鱼。
“注意,瞄准了再打别让他们把机枪架起来,上帝是谁教你shè击的你nǎinǎi嗎三個人去侧面,用手榴弹干掉那挺机枪谁還有手榴弹机枪,压制住那辆车边上的德国鬼子,别让他们靠近那條沟”
拉昆特咆哮着对自己的手下發佈一個又一個的命令。而在他身边的莎伦却一個字也沒有听进去,她的脑海裡现在正反反复复的回荡着拉昆特的那句话“你哥哥在天堂裡也会为你感到脸红”。
“哥哥如果在這裡会怎么做。”莎伦不禁紧紧的握住了她那支长大的反坦克步枪的枪托,這支枪是她哥哥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帮助我。”
莎伦把手指轻轻的搭上扳机,随后面颊慢慢的靠上枪托,她透過准心望着公路上那些正在疯狂shè击的德国士兵。
“给我答案,告诉我我的判断是对的。”
莎伦对着自己的反坦克枪轻轻的說到:“给我一個答案”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包围了莎伦,反坦克步枪那强横的后坐力虽然被那两支脚架抵消了一部分但是還是给這個少女柔弱的肩膀带来了一阵无法避免的伤痛。
“到极限了嗎”莎伦缓缓的打开枪栓退出了最后一发子弹。透過硝烟,莎伦清楚的看到自己這一枪還是沒有shè中目标。
“第一发准备shè击驾驶室却打中了挡泥板,第二发打中了车箱,第三发打到了土裡,第四发经過這么仔细的瞄准却還是沒有击中目标。這支枪的膛线在第二发时就已经彻底的损坏了,看来在找到替换的枪管之前這支枪已经无法再正常的使用。”
莎伦叹了口气,她把那支长长的反坦克步枪收了回来,靠着树坑边放好,随后拿起拉昆特的那支莫辛那甘对着那辆装甲卡车瞄了起来。她想知道那车裡到底是坐着什么人,莎伦对這個从自己反坦克枪下表现出超场运气的家伙裡的乘客非常感兴趣。
她现在已经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辆普通的运输车,从它上面覆盖的那层装甲和那些前仆后继想要靠近那辆卡车的那些德国士兵们的表现上来看,這辆车可能就是哥哥曾经說過的德国人的装甲指挥车,裡面坐着的一定是這個车队的最高指挥官。莎伦相信只要那個家伙胆敢从车裡出来,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干掉他。
哥哥曾经說過在一场战斗中只要能干掉对方的指挥官那么這场战斗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就在莎伦正在想着這些的时候,那辆卡车车厢边上的门被猛的推开了。莎伦连忙眯起眼睛仔细的瞄准着那個洞开的车门,突然一個德官飞快的跳了下来。
“好啊是個尉官”莎伦把准心死死的扣住了那個尉官的脑袋,但是就在她刚想开枪的时候又一個德官飞快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银丝绞制的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個校官,差点就放跑了這條大鱼。”莎伦连忙把枪口对准了那個校官,可是下面发生的事情让莎伦看得目瞪口呆。就像是变魔术一样,那辆卡车裡竟然源源不断的有德国高级军官往外跳出来,才几秒钟的時間从卡车裡跳出了看上去足有一個班的德国高级军官,他们迅速的向那些德国士兵乘坐的军车靠拢,随后从那些士兵手裡接過武器开始疯狂地向游击队所占据的山坡开起火来。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情”莎伦着实被這种情况吓了一跳,她对着拉昆特喊叫了起来。
“拉昆特,那车队裡有一大群的德国高级军官,至少有一半是校级军官我們攻击的個德军的高级指挥部。”
“什么”拉昆特也被莎伦的话给吓了一大跳,他也看到从卡车上跳下了一些人,但是他的注意力都被正面两挺德国机枪吸引過去了,并沒有注意那些是什么人。
“你看清楚了嗎莎伦”
“当然很清楚,我們现在该怎么办,现在事情很清楚了,這么多军官再加上那么强的卫队這些都說明這不是运输队而是個德军的高级指挥部,我們如果再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的话,他们可能会招来无数的援兵,有可能援兵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到那时候我們就是想撤都难了。我們现在应该马上就撤退,德国人对這次袭击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們的营地看来也要转移了。”莎伦焦急的对着拉昆特喊到。
听了莎伦的话,拉昆特也觉得事态严重了。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按照莎伦的建议立即撤退,但是当他看到四周那些战死的游击队员尸体时,他的眼睛裡又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不”他斩钉截铁的莎伦說到:“我們现在决不能撤退,我們要把這個德军指挥部彻底的消灭。這是打击德国人嚣张气焰最好的一個机会,就算是为此付出生命我也觉得值得。我要让這些德国鬼子知道我們波兰人的骨气這有可能是我們为祖国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我們要战斗到底,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個人也要战斗下去。”
随后他温柔的望着莎伦說到:“莎伦,你還年轻,以后的道路還很长,你先撤吧。把我們這场战斗告诉给其他人,别让我們死得默默无闻。你要让所有波兰人民都知道,我們還沒有被打垮,我們還能够战斗。为了祖国,千千万万的人還在各個角落与德国人进行着斗争,告诉大家我們是怎么痛宰這些德国鬼子的,别让我們的血白白的流掉,让所有人都知道。波兰人中還有热血的勇士,還有不甘被奴役的人。”
“不”莎伦拼命的摇着头。
“我不走,你们不走我怎么能一個人逃跑。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不行我命令你,你哥哥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我沒有让你過上安定的ri子還把你带上這條血腥的道路,我已经对不起托斯伐尔了,你要活下去,這是命令”拉昆特咆哮着对着莎伦吼到:“快走,我們要发动一次冲锋,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我們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我們是男人。而你不同,你是個女孩子。我不想你也被德国人拖着尸体游街示众。快走,带着你哥哥的枪,快走”
“不,這條道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能一個人走,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否则哥哥在天堂也不会原谅我。”莎伦固执的摇着头,她端起莫辛纳甘向着公路上的德国士兵shè击起来,一個正想爬上卡车驾驶室的德国士兵应声倒地。
“真沒办法和你哥哥一個样。好吧,既然這样。”拉昆特抬起头向着四周的游击队员喊叫起来:“我的战士们。我們现在面对的是一個德军的高级指挥部而不是运输队。他们可能已经呼叫了救援部队。我决定在他们的援军沒到之前,彻底的摧毁他们。愿意跟我一起发动冲锋的留下,想要撤退的现在马上可以离开。”
“队长,我留下。我還沒杀够德国人呢。”
“是指挥部太好了,我可以为我們全村的人报仇了”
“干掉他们谁怕死现在就可以滚了,我就算死也要杀几個德官为那些阵亡的战友们报仇”
“队长,撒伦斯基死了,托尔也死了,我最好的朋友都阵亡在這裡,你认为我会像條野狗一样扔下他们独自逃跑嗎”
那些游击队员一边奋力的shè击一边大声的回答,透過激烈的枪声那些回答清晰而响亮。
“队长快看”莎伦突然大声的呼喊起来。
“什么”拉昆特连忙趴到莎伦身边顺着莎伦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的上帝啊,您真仁慈那是一個德国将军”拉昆特不禁喜出望外的叫到。
“不光這個,两秒钟前還有两個跑到车后面去了。”
“你是說,有三個德国将军落到了我們的手裡。”拉昆特简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可能還有更大的,他们前面从车上抬下一個伤员,好像也是個将军,不過他由另外两個将军抬着,看来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呢。”莎伦咬着牙說到。
“那你怎么不开枪。”拉昆特不敢相信莎伦会放過這個机会。
“刚好沒子弹了。”莎伦把那支步枪扔给拉昆特,带着一脸不甘心的神情。
“真是可惜,不過沒关系,我們现在就发动冲锋,你在后面掩护我們,如果那些将军们一露头,我相信你会给他们一個惊喜的。”拉昆特一边笑着安慰莎伦一边从口袋裡拿出一排步枪子弹熟练的压进弹仓。
“這是我身上最后一排了,本来還以为這次可以缴获不少弹药呢,算了,這次如果能够干掉四個德国将军的话,我們就算全军覆沒也都是值得的。”說着拉昆特把步枪递给莎伦,随后他猛的跳出树坑挥舞起他的那支鲁格手枪吼叫到。“游击队员们,那些德国鬼子裡還有几個将军为祖国献身的时刻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這些双手沾满我們同胞鲜血的德国鬼子活着离开這裡。所有人都跟我冲啊”
随后他一马当先向着公路上的车队冲去。那些游击队员也都从各自的隐蔽地点冲了出来,端着各自的武器跟着他们的队长向着山坡下的德军冲了過去。
德国暴风突击队员们显然沒有想到伏击自己的人竟然会发起冲锋,他们的抵抗阵型明显的混乱了一下,但也就只是一下。随后他们平时经受的那些严格的训练马上就体现了出来,那些士兵在军官的率领下迅速的平复了心情,随后开始冷酷而有效的开始对那些怒吼着对着自己冲過来的敌人展开了屠杀。那些士兵们jing准的将這些已经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敌人一個個的shè倒在地。有些老兵甚至把敌人投掷過来的手榴弹扔回冲過来的人群裡,刹那间那些游击队员损失惨重,在冲下山的那短短一百米的距离内他们就给游击队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一時間游击队员的尸体几乎把那個小小的山坡给遮盖住了。
但是那些游击队员還是毫不犹豫的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前赴后继奋勇上前,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他们终于冲破了德国士兵的防御圈,前排的游击队员欢呼着端着刺刀向着来不及换弹夹和装子弹的暴风突击队员扑了過去
但是還沒等那些游击队员高兴两秒钟,德国人训练有素的正轨部队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那些德国突击队员把武器往旁一扔从腰间抽出手枪抬手就shè,而端着步枪的突击队员则在一瞬间就上好了刺刀毫不犹豫向着离自己最近的游击队员胸前捅去,還有的士兵则抽出背着的步兵铁锹挥舞着向着那些游击队员的头上劈去。
那些游击队员大多数在参加队伍之前只是些普通的村民和百姓,只有一小部分是曾经受過训练的军人。在以往的几次袭击中,他们只要一冲进那些运输队的防御圈那些德国士兵都会乖乖的举起双手让他们yu取予求,当然他们也从来沒有向那些投降的德国鬼子显示過他们的同情心,一般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干掉了事。他们从来沒有遇到過现在他们所遇到的這种激烈的抵抗,他们也从来沒有见過這样血腥凶残的敌人
還沒等那些游击队员反应過来,已经有十几個人惨死在那些德国士兵的手裡。看着被步兵锹砍下的人头在地上滚动的样子,那些游击队员满腔的热血一下子凉了一半,他们知道自己会牺牲会阵亡,可是根本沒想過会死得那么惨,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游击队员心中充满了恐惧。但那些德国士兵飞快而血腥地解决掉各自手裡的敌人后根本沒有给那些楞住的游击队员反应過来的机会,他们挥舞着手裡的凶器开始打起了反冲锋,一時間现场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這时从另一边增援過来的一队暴风战士也加入了战团,不過他们使用的则是那些现代化的武器,虽然同样是杀人,至少他们看上去美观多了。拉昆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不禁一阵剧烈的绞痛,這支游击队完了,从自己下达冲锋命令时就已经完了,自己高估了自己手下的能力,自己竟然想让這些刚学会开枪的村民去和這些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死拼,自己是昏了头了。看到那些德国士兵的素质就算自己现在带领的是那些正规波兰士兵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一個高大的德国士兵端着刺刀向着拉昆特扑了過来,拉昆特连忙向着那個士兵打出了手枪裡最后两发子弹。拉昆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正在剧烈颤抖的手给手枪换上新弹夹,突然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脸皮飞了過去,他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液体猛的喷shè到他的后脑上。
拉昆特连忙转過身,只见一個德国士兵正拿着步兵锹站在他的身后,不過现在在那個士兵的额头正中赫然出现了一個弹孔,那個士兵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下去,随后仰面倒在了地上。
“谢谢你,莎伦”拉昆特转過身向着山坡挥了挥手,就在這时他感觉到背后一麻,紧接着一点闪亮的刺刀尖猛的出现在他的胸口上。拉昆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低下头看了看那节短短的刺刀尖,随后全身一软猛的仆倒在了地上,就倒在那個德国士兵的身旁。成功刺杀了游击队长的突击队员根本就沒去注意自己杀的是谁,他从尸体上拔出刺刀后就立即向着他下一個猎物冲去。
“不”
看着拉昆特在自己的视野裡倒下,莎伦都快疯了,就在她拉开枪栓重新上膛這短短的两秒钟裡她又失去了一個人生的依靠,一直无微不至的照料着自己就像是亲哥哥一样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杀,這种打击对于一個才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来說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巨大。
“不”莎拉叫喊起来。她颤抖着擦干眼泪,端起那支步枪开始在人群中搜索那個杀了拉昆特的德国士兵,但是在她眼裡每個德国士兵都一样,每個人都像是那個凶手而又都不太像。莎伦哭泣着端着步枪来回扫视着那群正在疯狂杀戮的军人。突然一個坚硬的物体顶在了她的后脑上。
“不要动,一动就打死你”
一個冷酷的声音用生硬的波兰语命令到。莎伦缓缓的回過头,四個高大的德国士兵站在她的面前
随着其中一個士兵的枪托一动,莎伦觉得自己猛的掉落进一片黑暗之中,随后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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