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付君走在前面,她走的很慢,时不时的還要停下来等等那個倔强的人儿,每每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咬着嘴唇提着衣摆想要努力跟上自己的样子,倔强又固执,让人忍不住心疼,可是這张脸,付君总是不由自主的将他想成京城那個从小养尊处优的九皇子,那個总是挥之不去的影子,可他不会走在這么泥泞的山间路上,他只会高高在上的受万人朝拜,又怎么可能会在這裡,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呢?
付君几次忍不住想要帮他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她不由自主的想接近他,可内心总有個声音在警告自己绝对不能靠近他,那张脸让她受的伤還少嗎?于是就变成了付君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走走停停似乎很悠闲,男子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泥地裡。
终于,男子不负众望啪嗒滑倒在地,付君急忙回去将他拉起来,“都說了我背你,对你对我都好”付君无奈道。
男子散发着极度愤怒又懊恼的气压,嘴唇咬得死紧,拼命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泥,可是因为袖子上全是泥,于是越擦越脏,变成了大花脸,付君在一旁看得起劲,若不是怕他羞愤欲死她都想放声大笑了。
“好了,别擦了,脸上全是泥”。付君好心的提醒道。
男子一愣,猛然发现自己手上衣服上全是泥,脸刷的一下子爆红起来,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愤愤然的走到前面去,也不看付君,他大概觉得這么狼狈的样子最好谁也别看到。
“来,我背你吧,就你這走法天黑都走不到”,付君再次拦住他,“我甚至不知道你的闺名,這裡也沒有第二個人,不会有人知道的,一到有人的地方,我就放你下来,不会污了你的名节的”。
男子眼睛闪了闪,還是有些犹豫,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长這么大从来沒走過那么多路,還是那么难走的路。
“况且,你若是在意,我立马到府上提亲,娶了你便是!”。
“你!你滚蛋,你,你胡言乱语什么!”男子大概沒想到付君会說出這种话,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指着付君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也变得慌乱。
付君话一說完就后悔了,家裡還有几個人等着她宠爱呢,這是找的什么麻烦,要是她真娶一個和当朝最受宠的九皇子一模一样的人回去,這不是要反了天了嗎?再說,這么唐突佳人确实有些過分,她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說出這种话来。
其实,从男子的发饰来看男子应该是未婚,這也是付君這么唐突的說出這种话的原因。
“抱歉,是我唐突了”。付君扶了扶额道。
男子更加愤怒,只是死死的咬住牙齿不再說话,因为他知道他此时的处境,他必须依赖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這個女人总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這种感觉让他心跳加速,也让他害怕,那种想接近而又不该接近的感觉,這让他不安,让他恐慌,就像他這次任性冲动跑出来一样。
“但是,我們必须尽快走出去,不然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被饿死在這”。
野兽?男子眼裡闪過一丝慌乱,咬牙看了看付君,看到付君肯定的眼神,男子终于妥协的点点头。
付君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如释重负道“上来吧”,男子稍作犹豫轻轻的爬到了付君背上,身体触碰的一瞬间,两人同时一震,仿佛一道电流划過两人的全身,又仿佛什么东西破茧而出,想要浮出水面却又被两人硬生生压了下去。付君微微一用力就将人背了起来。
感受着她温暖有力的背脊,男子迟疑的小心搂住付君的肩膀,似乎不好太用力。
“公子不怕我是坏人嗎?”付君突然开口道。
“怕又如何?更何况,你不是”温软的气息吐到付君的脖颈处,痒痒的,付君心裡一动沒有再說话,快速往山下走去。
付君一路背着男子沿着小路直走,那破房子或许是很多年前猎户上山打猎的临时住处,所以有一條小道下来,虽然长期无人走动,但還是依稀能看出些影子。
“你……”,男子欲言又止,他能感受到付君微微有些变重的喘息声,還有两人紧贴着的地方微微有些湿意。
“嗯?”。
“你要不要歇息一下”男子最终开口道。
付君一愣,其实沒走多大会儿,只是這山路实在难走,加之又背了一個人,而這雨后的山路又滑的要命,若是沒点武功底子,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亏得那无知想得到這种地方,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把自己抗上去的。
“也好”。
付君将他轻轻放了下来,却在這时,下方树丛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說话声,付君心裡一凛,小声道“别說话”,說完拉着他蹲了下来,男子紧挨着付君蹲下,灌木丛很深,很好的将他两人遮了起来。
“哎呀,累死老娘了,你說小姐是不是有毛病啊,昨天让我們绑了人等她收拾,今天却让我們来杀人”。
付君心裡一冷,沒想到這個无知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想杀人害命,看来她是活到头了。身边的男子也是脸色一白,想到若是沒有身边這個女人,自己岂不是要死在這荒山野岭也沒人知道?這么一想,男子的脸变得惨白。
“你找死啊,敢說小姐有病”另一女人一巴掌拍過去,虽然嘴上說着不该說可看她那样估计心裡也是這么想的,两人爬坡上来,一路气喘吁吁。
“喂,待会儿你动手啊,我可沒杀過人”。
“凭什么我动手啊,老娘也沒杀過人”。
“那可是死罪”一個女人突然道,有些害怕的吞了口口水“小姐以前也从来沒杀過人啊,這次怎么回事啊,也不敢问”。
“谁知道,据說小姐昨日被夫人狠狠的揍了一顿,有可能是因为這個”。
“哼!那白痴活该”一人突然道。
“你……”。
“又沒人,谁知道我們那她”。
“对啊”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哈哈大笑,接着就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女人嘴裡的话,大多污言秽语,付君有些尴尬的回头看身边蹲着的男子,却见他黑着脸狠狠到“无耻之徒!该死”。
付君皱了皱眉,他這個样子,和他很像很像。
却說此时,整個泰州城已经炸开了锅,据說州衙出动所有人包括州衙本人,正在全城翻找一個人,然而,一天一夜了,一无所获。
张静猛的抬手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张大人一個沒忍住吓得一下子跪倒地上。
“我家小姐若是有個三长两短,整個泰州城都得为她陪葬!”张静的话掷地有声,张大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一旁鼻青脸肿的吴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却說张静,办完付君交代的事回到客栈,却发现付君還沒回来,心裡岁有些疑惑到但她知道付君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也就吩咐准备饭菜等着,却沒想等来的是带着吴芝来负荆請罪的吴晴,张静当下不以为意,可一直等到晚上還不见付君回来,這下张静急了,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张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夜赶往张府,被张静吓得六神无主的张大人慌慌张张的调动所有人开始找人,可是找了一夜一点消息都沒有,整個城都翻遍了,越是找不到张静越是肯定付君出事了。
张静越来越急,就在這时看到躺在地上的吴晴,突然灵机一动,真是关心则乱,完全蒙蔽了脑子,小姐在這泰州城出事,无非就是那個人,想到這裡,张静冲向吴府,无知!
再說付君两人,等到那两人上去之后,两人才站起来,付君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强烈的杀气,出于本能,付君一把扯住男子的手往旁边一跃,噌的一声,付君的肩膀上的布料被利剑挑开,不過万幸的刚好躲過,只是擦了一点皮。
“啊~”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惊叫出声,随即他立马闭嘴,紧紧的咬住牙齿尽量配合拉着他躲闪的付君。
两個黑衣人,来人工夫不错,并且招招致命,付君手上沒有兵器還要分神护着男子,只能艰难的躲避,很快,付君逐渐支撑不住,两條手臂多处划伤,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也渐渐力不从心,付君心裡大急,难道要死在這裡?
“你们是什么人!”付君怒喝道。
“哼!你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吧!”一個黑衣人冷笑道。說完直指付君的眉心。
“小心!”男子大急,付君一晃神,回头就见慕容曦紧张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时恍惚:“曦儿?你何时這般担心過我呢?”。
然而,就在這时,只听噌的一声响,两剑相撞,一把剑及时横在付君胸前,险险的挡住了那一剑,付君被剑气弹飞出去,男子急忙奔過去付起付君:“你怎么样?”。
付君沒管他,一個翻身站起来再次冲了過去,原来就在刚才付君命悬一线的千金一发之际,突然冒出两個和一人挡着了那两人的攻击,付君疑惑不已,這不是张静,不是自己人,有人要是杀自己,而另一伙人在保护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背后藏着那么多东西!自己是不是像個白痴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不自知。
一股滔天的愤怒油然而起,“你们又是何人!”。
“小姐快走!”后来的两位黑衣人对付君吼道,她们与另外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付君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一把背起身后的男子就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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