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为何后悔
墨歌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只见澹台聿状若未见,直直走向骏马。
“太子殿下!”上官怜大步上前,挡在了澹台聿面前。
澹台聿抬起眼睛看着面前這张脸,清秀、可人,可却早已经不是他心裡关心的那個如妹妹一样的人了。
“我并沒有害死她,她离开你也不是因为我,为什么?为什么两年了,你還是不肯跟我說一句话?你就那样恨我?”上官怜眼角挂着泪,质问出声。
“還记得小时候,宫学裡别的皇子公主欺负我,你总是会第一個站出来为我出头,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七皇子伙同几個侯府的世子欺负我,让我爬狗洞,你把他们都打了,你還說,欺负我就是欺负你,你记得嗎?”上官怜說着已是满脸的泪痕。
澹台聿仍旧是面无表情,似乎上官怜刚才說的话,他一個字也沒有听见。
他绕過上官怜,跨上了马背。
上官怜见状,立刻又挡在了澹台聿的马前,她仰着头:“你是不是要去西楚找她?你不能去!”
“让开。”澹台聿开口道。
“呵呵……”上官怜冷笑起来:“两年了,想不到你开口跟我說的第一句话会是這两個字?她那样伤害你,不顾一切离你而去,你却依然爱着她,而我,我不過做错了一件事情,你却连一個改過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好残忍!”
“驾!”
上官怜话落,澹台聿的马一掉头,疾驰而去。上官怜本想追上去,却被墨歌拦住,墨歌看着满脸的泪痕,开口說道:“若不是你陷害太子妃,殿下和太子妃早已成婚,又如何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你的一個错,误了殿下和太子妃的一生,你让殿下如何原谅你?”
這些话墨歌早就想說,只是一直尊敬她公主的身份而闭口不言,如今,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翻身上马,侧头,余光扫了呆愣的上官怜,扔下一句:“惠宁公主請回吧!”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那人的身影也早已经看不见,上官怜瘫坐在地上,无论身边的侍女如何劝說也不起身。
良久之后,她身边的大丫鬟劝道:“公主您快起来吧,已经到了入宫给贵妃娘娘請安的时辰,再不去就晚了。”
她沒有接丫鬟的话,而是开口說道:“绿芜,人這一辈子,是不是只能犯一次错?是不是错了,就永远沒有改正的机会?”
大丫鬟不知道如何回答,开口道:“公主,太子殿下不愿意原谅你是因为太子妃還未回来,等殿下将太子妃找回来之后,殿下肯定就原谅您了。奴婢听太子府的侍女们說,太子妃性子很好,心很善良,一定会原谅你从前对她做的事,只要太子妃原谅了您,殿下也一定会……”
“你說什么!”绿芜话未說完,就被上官怜喝停,她双目猩红,像是要发怒的母狮子,绿芜顿时被吓得丢了三魂,跪地求饶:“奴婢說错话了,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上官怜伸出手,由侍女将她扶起来,步伐稳健,她看着绿芜,說道:“你去回禀了贵妃娘娘,就說我与殿下一道去了南岳迎接太子妃。”
话毕,她转身离去。
南岳,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一個老头坐在草垛上,衣衫還算整齐,花白的发须衬得他面容苍老,牢房的门开着,牢房的正对门口,摆着一把雕花大椅,随着脚步声,一阵寒风刮了进来,老头也懒得抬头去看进来的人是谁,只用听這脚步声,感觉那人一步一步往自己跟前走来。
来人的视线,带着一种浓重的穿透力,死死的盯在老头身上,而后,他坐在牢房门口的雕花大椅上。
“泉伯——她是這样叫你的么?”阴凉的声音响起,老头慢慢回头去看坐在雕花大椅上的男人,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冷冽,那样的风华。
银白的发丝并未有损她的容颜丝毫,反而将他璞玉般的容颜衬托得越加精致而高贵,他像极了圣洁高雅的莲花,可眉角眼梢却是寒凉一片,他眉毛稍稍一挑,看着老头。
泉伯自然认得出面前這個人是谁,他记得在北冥之时,他对主子情深一片,即便是那样的深情,仍旧還是因为权力争夺,伤害了庄主。
既然容离能出现在這裡,他也终于明白容寻为什么将他们押回安阳城了,定是为了庄主。
老头狠狠瞪着容离,若是他還有力气,一定会冲上去替庄主报仇,奈何他已经三日三夜粒米未进,已经沒有半丝力气。
容离却对他的眼神不以为意,嘴角浅笑一弯:“她這個人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她一定会来的。听說你的孙女认了她做姐姐,她還给取了一個名字,叫扶摇?”
扶摇是跟在庄主身边的,他并不担心,容离之所以跟他說這些,不過是为了激怒他,激怒他說出關於庄主的消息。泉伯一生效力于孔雀山庄,经历過多少大小阵仗,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因此,只是缄口不言,冷冷一哼。
见他如此,容离嘴角再次牵起笑容来,起身走到老头身边,颇有耐心的看着他开口:“其实你不开口也沒关系,我想,她已经在来安阳城的路上了,過不了两日,我就能见到了。”
說完這句话,容离起身,走出了牢房,脚步逐渐远去。
泉伯心中开始担心,以庄主的智慧,定然看得出這是一個计谋,可正如容离所言,庄主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何况他以前還是宫主身边的人,庄主是不可能不管他的。
月白的身影走出牢房,戴着扳指的手,在牢房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得莹白如玉,他负手于身后,加快步伐走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射在他如雪般的银丝上,刺眼极了。
方毁跟在容离身后,牵着两匹骏马,方毁知道,主子现在需要安静,因此便牵着马不再跟上去,如果說這两年来容离真的是为了夺权,那么只有方毁知道,主子這样做,一心只为了那個女子。
很快那個女子就会出现,主子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矛盾吧!
容离徒步走過安阳城一條條繁华热闹的街道,各种吵闹喧哗的声音被他自动屏蔽,街上的百姓见到他也都远远的让路,即便是华贵的马车也会停下来等他经過。南岳无人不知,摄政王容离,银发白袍,容貌胜過仙人。
两年以来,容离一直在找云洛情,而纳兰静好也一直守在他身边。无论他走到哪裡,她就像一道影子,随时都可以出现。
“你說,她若是见到我,会不会一剑杀了我?”静谧的郊外,一個人影也无,容离似乎在自說自话,片刻之后,他身后出现了一個蓝衣女子,正是纳兰静好。
“那你后悔嗎?”纳兰静好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问了他一個两年前就想问的問題。
容离沉吟着,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河水潺潺,他开口:“我为何要后悔?”
“她或许真的会杀了你。”纳兰静好說道。
听到這句话,容离眉头也沒蹙一下,反而轻松了一样,他淡笑开口:“吾愿而已。”
纳兰静好呆呆的看着面前這抹凉薄的背影,他說“吾愿而已”!他的心愿,竟然是死在云洛情手中,世人谁不惜命?曾经以为他走出了姐姐离开的阴影,就会潇洒看這個世界,克如今才明白,他只是入了一個更大的魔障,他自己宁死也不愿走出来。
良久之后,纳兰静好走到小河边上,与容离并排站着,她說道:“诚以待人,方能换得他人以诚相待,你如果早将真相告诉她,或许……”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容离赫然打断纳兰静好的话,侧头看着她:“你若是当真明白我,定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吧?”
這时候云洛情的骏马已经到了安阳城的近郊,为了掩饰身份,她以男装示人,并且走的是小路。前面是一條曲径通幽的小道,只能容一人一马通過,她紧急勒紧马缰,马儿前蹄高高昂起,紧急刹住。
“吁!”青衣和龙小小也同时停住。
“小姐怎么了?”青衣开口问道。
云洛情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理环境,开口:“你们不觉得這裡太安静了嗎?”
“這裡是郊外荒林子,本就沒人,安静很正常呀。”龙小小江湖经验甚少,并不知其中道理,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密林,觉得一切正常。
青衣却是跟着云洛情出入江湖多次,只是她现在虽然有了一些内力,但是要凭内力听到周围的动静還是不可能,她立刻警觉起来:“树林裡再安静也不可能连虫鸟之声都沒有,小心点。”
龙小小也顿时警觉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子,方才回首,却看见眼前一個黑影闪過,云洛情一惊,以极快的速度飞离马背,青衣和龙小小尚未反应過来,只听见一声巨响,云洛情骑的马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姐!”
“主子!”
青衣和龙小小同时高呼,這时,从林子深处飞出几支暗器,她们自顾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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