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陷不知
饭后,她独自坐在书房中翻看医术,澹台聿为她受伤,她帮他找出压制体内毒的法子,也就互不相欠了。
梨落和青衣青宁站在门外,看了一眼认真看书的云洛情,都觉得小姐变了,自从聿太子住进云王府之后,变得更多了。
不過如今的小姐,更好伺候了!
直到快亥时二刻的时候,墨歌抬了一盅羹汤来流云阁。
“云小姐,這是殿下吩咐为你炖的药膳,請您一定要喝。”门外传来墨歌的声音。
“知道了,放着吧!”她现在正看到关键之处,连头也不抬一下。
“殿下吩咐,一定要看着您把药膳喝了才准回去的。”墨歌再說道。
云洛情愣了一下,抬起头来:“那送进来吧!”澹台聿那家伙,也真是会为难人,就因为知道她看重墨歌,想把墨歌收为己用,所以才派了墨歌来的,她若是不吃,墨歌岂不是要一直等着?
她抬起药膳,揭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還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喝了一口,很是爽口,嘴角一弯,继续喝了起来。
墨歌余光扫见桌上摆着的书,全都是跟医学、毒术有关的书籍,原来世子知道云小姐在为他找压制毒的方法。
“墨歌,澹台聿的手臂怎么样了?”她一边喝汤,一边问道。
“已经换了药休息了。”墨歌道。
“恩恩,這盅药膳味道极好,是用什么熬制的?”她吃了半天也吃不出裡面有些什么。
可她這個問題一出,只见墨歌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想說。
云洛情抬头看了一眼墨歌:“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說话?”
“金钱鳌,天山雪莲,血肉桂,暮陀花,還有一颗……碧玉還魂丹!”說到最后面,墨歌脸色猛然变得难看,眉头深深皱着。
云洛情闻之,仔细看了一眼快被喝完的药膳,难怪觉得這么好喝,全都是最最名贵的药材和食材,至于那颗什么碧玉還魂丹,估计就是益气补精的丹药了。
墨歌见她喝完了,端着东西就出去了:“云小姐,告退!”
云洛情看着墨歌离开的身影,怎么觉得墨歌今晚对她似乎有些冷淡,甚至有些奇怪,她到此刻還不知道,那以为的那颗益气补精的丹药,其实是澹台聿最后一颗救命药丸!
墨歌怎么也想不明白,云小姐只是手臂擦伤了一点点皮,比起殿下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殿下竟然把最后一颗碧玉還魂丹给了她熬汤,云小姐是最好能尽快找出压制的办法,如若不然殿下体内的毒再发作,该怎么办?
第二日,云洛情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一睁开眼睛,满屋子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着阳光,朝外喊着:“梨落,青衣,青宁……”
“奴婢在!”青宁听见声音忙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她用手挡着阳光,忙把窗帘拉上。
“小姐你是不是要起来了?现在都已经快午时了,青裳姐姐先前還過来叫你去饭厅吃饭呢,见您還睡着,說不想打扰你,這才回去的。”青宁一边拉着窗帘,一边說道,拉好了窗帘,又去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過来。
云洛情一愣,她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哦,我一会儿先去看看澹台聿那家伙,然后再去吃饭!”云洛情起身,青宁帮她穿着衣服,這是一件碧色软烟罗的裙褂,摸起来手感极好。
梨落正好适时的端了一盆洗脸水进来,看见云洛情已经起身,开口道:“奴婢算着小姐也差不多起身了,打了水来,小姐快過来洗脸吧!”
“嗯!”她穿好了衣裳,梨落伺候着她洗脸,擦脸之后觉得今日似乎少了一個人,看了一眼屋内:“青衣呢?怎么不见?”往日她话最是多了,今日倒是清静了不少。
“青衣被苏侧妃叫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大早就叫走了。”青宁說道。
“苏侧妃?”云洛情愣了一下,以前在云王府中似乎沒听到過這個人,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的?
“是的,苏侧妃是小姐您的继母,您小的时候不喜歡她,经常哭着去找老王爷,老王爷一怒之下把府中所有的侧妃都赶去了别院,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爷都是住在别院中的,這次因为世子要回京了,所以才答应了苏侧妃的請求,让他们搬回王府来住。”梨落說道。
“哦,是這样啊!”云洛情点了点头,她的记忆裡沒有關於這個苏侧妃的资料,一切都只能从梨落和青宁的嘴裡探知。既然是因为云洛情他们才会被赶到别院去住,這么多年了,恐怕這次回来也不简单。
青宁皱了一下眉头:“即便有什么事情现在也该回来了,去了一早上了。”
“是啊!不過,也有可能苏侧妃是叫青衣去办什么事情了,小姐,你要不要去饭厅和王爷一起吃饭?”梨落說道。
“我现在沒胃口,我先去一趟西厢。”话落,出了门。
青宁梨落相视一笑,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聿太子来了,前几日還說若谁放聿太子进了流云阁,就要扣一年的月例银子么?
云洛情却是把自己說過的這句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睡饱了,精神十足,脚步也轻快了,奔着朝西厢的方向而去,不远处梨落和青宁跟了上来。
刚刚走到小花园,似乎听见一個人正在痛苦的呻吟,光听声音辨不出来是谁。
她停下脚步,调转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去。
“青衣,是不是你?”看到了背影,很熟悉,云洛情出口叫了一声。
那背影听见声音,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要跑,可是因为身上有伤,才跑了两步就栽在了地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云洛情加大了步子,冲了上去。
一把扯過背影的身子,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满身伤痕,头发凌乱,脸上還有被鞭子抽打過的痕迹,不是青衣又是谁?
她抬头看见云洛情,泪眼婆娑,连忙用手捂住脸上的伤,反倒是露出了手臂上的鞭打痕迹。
梨落和青宁随后赶到,看到青衣的样子都又惊讶又心疼。
“青衣,你怎么成這副样子了?”梨落心疼极了,她们一起伺候小姐七八年了,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感情很深,如今看到青衣的样子,就像是打在她身上一样。
青宁看着青衣身上的伤,說不出话来。
“是谁?”云洛情脸上怒气乍现。
青衣不說话。只是低着头,一個劲的摇头。
“你不是去了苏侧妃那裡嗎?怎么会弄成這個样子,到底是谁打了你?”梨落摇着她的身体,是谁打了她,一定要讨回個公道来。
青衣一直不說话,梨落的话一问出口,云洛情便突然明白了,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苏侧妃是么?打了她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青宁看见云洛情怒气冲冲的走了,赶紧上前拉住:“小姐,你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青衣身上的伤不是白挨的!我倒要去看看,那個苏侧妃,到底是個什么东西!”她甩开青宁的手,大步朝前走。
青衣听见她說要去找苏侧妃,赶紧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硬拦在云洛情面前:“你不能去小姐!不是她打的奴婢!”
脚步顿住,看着青衣:“不是她是谁?”
青宁看着青衣身上的伤,以青衣的武功,受责挨骂是可能,但是要把她打成這样,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她和青衣从小就经過小姐的训练,在整個云王府中,除了几位主子,能打得過她的,不超過五個人,而她方才也想過了,這五個人中,沒有谁可能打她,除非是刚从别院般回来的那几位。
青衣一下跪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說,只是哭。
“小姐,我們先把青衣带回去,等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再行动也不迟。”青宁劝道。她是流云阁中最沉稳冷静得丫鬟,每当小姐冲动的时候,都是她在身旁劝导。
“青宁說得对,反正打了青衣的人迟早得還,我們现在先把青衣带回去,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梨落說道。
云洛情看着青衣的样子,青宁說的不错,谁打了也跑不掉,点了点头:“那好,把青衣带回流云阁,青衣你办事利索,马上去找尹大夫拿些伤药回来。”
“奴婢這就去。”青宁起身,大步走出了小花园。
她和梨落一左一右搀着青衣,青衣的身子很重,似乎她自己的身子都用不了力,云洛情怀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回了流云阁,她亲自替青衣看伤,把脉之后,面色一变,忙撸起青衣的裤腿,血肉模糊的一幕震惊了梨落和刚刚进门的青宁。
“畜生!”云洛情脸色骤然变冷,怒骂出口。难怪青衣走不了路,什么人竟然把她脚筋挑断了?
“啊!青衣,到底是谁?”刚刚拿了药材进来的青宁看到這一幕,愤怒跃然于脸上,冲到青衣面前。
惨白的小脸上泪珠连成线落,最令她痛苦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她脚筋已断,以后都不能练功了!
梨落不懂武功,也不懂医理,只看到青衣腿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可是小姐和青宁脸上的愤怒的震惊告诉她,青衣不止是受伤了:“小姐,青宁,青衣這是……怎么了?”
“她,被人挑断脚筋,已经,武功全废!”青宁忍着悲痛和愤怒。
“什么?”梨落脸上顿时落下两行泪。
“到底是谁?青衣你說!”青宁一向最冷静,可這时候,愤怒已经冲破了她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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