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不是,這我棺材啊?
迟淼一颗心悬了起来,猛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握紧拳头。
她的师父果然已经……
“都怪我,师父……如果不是我的话,您才不会就此陨落,還好,我赶上了师父的头七。”
說着,迟淼便找出一件白色的衣物,切掉部分使其变作白色的长布條,盖在自己的头上。
“我会为您好好守灵的!”
說罢,迟淼便大脚一迈,出门去。
她沒有急着走到最前面,只是默默的找到队伍最后边,悄悄跟了過去,一点点又挤到前面。
她怕打扰到葬礼的进行,扰了师父的安宁。
队伍就這么来到了房间前头。
最前排的金圣斐指挥道:
“放棺!”
啪——!
巨大的冰棺材放下,這东西可不便宜,全靠金圣斐友情赞助。
包括整個葬礼,大部分都是金圣斐主张的。
他理所应当成为主理人。
而后,身后的一些殡仪人员开始念咒,开始作法,要让灵魂安息。
但迟淼听不懂。
金圣斐与应无惑等人,沉默着。
金圣斐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满眼深情的盯着屋子,一只手按在墙壁上:“虽說我們认识不久,但……我一直一直把你当做我在九剑山最好的家人,如今你却如此狠心把我抛下……你真是好狠的心。”
“我這人除了钱,也沒其他的了,感谢你为我們做了那么多,感谢。”
“今天是你的头七,希望你在底下能過的好好的,你可不要到时候遇见了阎王,還沒個正形。”
迟淼听着這些用情至深的话,也是深受感动。
虽然不知道金圣斐啥时候跟她师父关系這么好了,可就冲金圣斐這眼泪,她都觉得金圣斐是真男人!
有情有义!
她待会儿哭丧的时候,可不能表现得比金圣斐差。
而后是应无惑。
他姿容绝世,如同遗世独立的寒月剑仙,俊逸飘渺,在這夜裡衣袂飘飘。
他拿出自己的佩剑,朝着自己的手腕一划!
“我承认你的天资无双,也承认你为整個修真界做出的贡献。”
“我应无惑以個人的名义,替整個修真界以血谢恩。”
旋即,他表情变得苦涩起来。
“你若能活下来,未来势必无可限量。”
那种苦涩,传达到每個人的心裡。
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受到那人恩惠,或者說整個修真界。
虽說他很多时候也为那人头疼,可他无可否认,那人给他的生命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令他鲜活许多。
只是她死了……恐怕他不久之后,也要陪着她一起下去。
他的時間不多了。
迟淼看着应无惑,心中也是感叹。
“沒想到我师父竟如此伟大,曾经還造福了整個修真界,唉……他确实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也沒想到,应无惑都能为她师父如此悲伤。
也是,他师父那般好的人不多。
不過话說回来還真是可恶。
你们都表现得這么悲痛,她待会儿如果不撕心裂肺一点,岂不是显得她很沒良心?
陆陆续续,大伙儿能說的几乎都說了。
金圣斐才喊人道:“把她的遗体搬进棺材吧,待会儿就可以下葬了。”
“是!”
迟淼愕然,眼见着那人真要去拿遗体了,有些着急。
不是,她自己的师父她還沒說发言呢!
管不得三七二十一,迟淼一個一個扒开面前挡住她的人,走到几人的最前面。
众人看见這突然冒出的一個头,全都看了過来。
一看……
面前少女头戴白布,容貌比先前更加出挑几分,身上的气质也多了一份說不上来的神秘。
气息强得难以隐藏。
“???”
等等,他们眼花了?!
擦擦眼睛。
不是眼花,是真的!
所有人意识到這点后,猛地面色惨白,沒有半分血色,连双腿都麻了。
他们撞鬼了?!
所有人惊得完全說不出话。
在他们开口之前,迟淼“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师父呐——”
“是我害了你啊!”
啪!
她给自己扇一巴掌,清脆响亮,眼泪汪汪。
“如果不是我,您一定能活许久许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您!”
啪!
她又给自己另一半脸扇了一巴掌。
迟淼更噎着,跪在地上:“今生,我這條命是您替我捡回来的,是我让您身消道陨,我這辈子也便是偿還不清了!逢年過节,我一定给你烧最多的纸!下辈子……我們還做师徒!!”
“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我……我给您磕头了!!”
說罢,迟淼便狠狠地朝着屋子裡磕头,磕的快要头破血流。
這样的画面让人一個字都說不出来。
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一阵阴凉。
而就在這时,裡面的人也惊恐万分的跑出来:“不好了!她……她的遗体不见了!”
原来是陈衡。
也就是他出来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磕完头,整個脑袋满是血伤的迟淼。
血水還顺着往下流,流到了迟淼眼睛边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衡瞳孔骤然一缩,然后恐惧升上了极点,令他破喉大叫:“鬼!鬼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惊吓過度,他声音戛然而止,猛地的一下昏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是终于回過神,吓得惊慌错乱,四处逃亡。
“鬼啊!迟淼的鬼魂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头七……头七竟然真的会回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一個路人啊!”
“救命啊!我真见到鬼了!!”
一時間,场面极为混乱。
唯独金圣斐和应无惑满脸震惊的留了下来。
迟淼瞅瞅金圣斐,又瞅瞅应无惑。
“鬼?”
“我?”
她指着自己,懵了。
金圣斐和应无惑二人也是有些僵直,龇着個牙,带着疑惑与犹豫的点点头。
迟淼:“不是,這不是我师父的葬礼嗎?”
怎么就她成鬼了?
她活的好好的啊!
金圣斐哽了一下喉咙,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之后,才朝着迟淼后边指了指:
“你往后看看那棺材上的画像?”
迟淼這才顶着自己的峥嵘头角转過头。
一看。
冰棺上边贴着一张黑白色的人像,那是一位少女,笑得安详。
而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迟淼。
迟淼:“啊???”
“不是,這我棺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