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交锋
那厢俞深先开了口:“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显然,俞深与方遇清有不同见解,并不认同宋星遥对莺香的处置。
宋星遥与他们隔着几步距离敷衍地行個礼。俞深的话她也听见了,但她不打算辩驳,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才爱逞一时口舌之快,作出自以为是的判断,十五岁的宋星遥愿意和他辩個是非黑白,但二十五岁的宋星遥沒那闲情逸志,就连在這些人面前多站一会她都嫌累。
“少拿君子诚信压人。一個背主的奴才,愿意還她自由身已属开恩,還要如何?哦,别人捅你一刀,你還留在身边?你也放心?”方遇清替她辩白起来,末了又朝宋星遥挑眉,“我說的对不对,六娘子?”
宋星遥冲他一笑,不置可否。林宴身边的朋友大多来头不小,当年看不上她的出身,也看不惯她的行径,平素沒少在林宴耳边贬低她,只有年纪最轻的方遇清替她辩白過几句,也曾夸她率真勇敢不似闺阁女儿,与她倒有几分情谊。不過這人离经叛道,满脑子古怪想法,虽有真才却誓不出仕,整日游手好闲,是长安城最出名的浪荡公子。
眼瞅俞方两人要吵起来,宋梦驰忙出来圆场,因为见着宋星遥好转心裡也是实打实高兴,面上笑开了花。
“遥遥,头不疼了?”
“不疼,我已无碍。”宋星遥笑出两点梨涡,问道,“阿兄這是要去哪裡?”
這條小道途经她的绣阁,他们一大群男人总不会要去看她吧?
宋梦驰用手背探探她的额头,触及一片冰凉后才道:“知道你身体大安,给你送礼来了。”說罢他让人搬上一只小木箱,当着宋星遥的面打开。
宋星遥低头扫了眼,马上撩裙蹲下,梨涡笑得又更深了,抬眼就问宋梦驰:“都给我?”
“咱家除了你养狸奴外還有谁养了?不给你给谁?”宋梦驰笑道。
木箱裡装的全是逗猫的物件——有系着铃铛的花哨孔雀翎,有藤编嵌铃的小圆球,有一按机括就会乱跑的木雕耗子等六、七件精巧玩意儿,皆是市面上难见的东西。
“谢谢阿兄。”宋星遥大喜,拿起根雀翎抖了抖,爱不释手。
“你喜歡就好,也不必谢我,這是清霄兄置办的。”宋梦驰便稍侧侧身,让出站在后面的那人来,“他给咱家姊妹兄弟们都准备了表礼,其他人的已经分送,就你這份,因着你突发头疾所以拖到今日,你要谢就谢他吧。”
“子奕客气了,是我們到府上叨扰多日,這些薄礼不過略表心意。”平静的声音藏下外人听不到的情绪,似心脏脉博的跳动,林宴只垂眸望她。
宋星遥正蹲在地上,露出头顶两個环髻,沒抬头,拿着雀翎的手却松开了,雀翎轻飘飘落下。
“送礼贵在投其所好,道长诚意十足啊。”方遇清翘起一边嘴角,不怀好意揶揄道。能送出這箱逗猫物件给宋星遥,林宴必然是事先探听過她的喜好,有意思。
林宴虽已還俗,但挚友间开起玩笑来,仍爱以道长称之。
宋星遥脸上喜色收尽,对箱中物件失去兴趣,她将箱子阖起,起身淡道:“多谢林公子。”
林宴不過颌首以回,将她眸中敷衍悉数看入眼中——礼物是投其所好了,可送礼那人却是投其所恶。
“咦?你怎么认得他?”方遇清好奇问她。
“我岂止知道林公子,我還知道你是方大人家的小郎君,那位是威远伯府的俞四郎。几位是我阿兄在长安新结识的好友,来洛阳头日就在府裡传开,我已有耳闻。阿兄在京中多逢三位照拂,六娘在此先谢過三位,先前我头疾突犯,怠慢三位了,恕罪。”宋星遥客气道。
“你招待了我們两條活鲈,好吃极了!”方遇清大笑。
“方公子若是喜歡,改日我再钓几尾回来。”宋星遥大方道,语毕又好奇问道,“不知三位远到洛阳,是有要事在身,還是……”
“他们听我提及洛阳风光,早想前来,此番恰逢我回洛接你,就叫上一起。他们在洛阳沒有府邸,咱们老宅又够大,就招呼他们来府裡以尽地主之谊,好過住在客栈。”宋梦驰便代为答道。
宋星遥掩唇清嗽一声,偏了头看自家哥哥:“据我所知,当年林公替大安朝立下汗马功劳,那时還未迁都长安,太/祖帝便将位于尚善坊,毗邻洛水的一处园子赐给林公。如今那园子就是林家在洛阳的别苑,比起咱们家可不止大了一倍,风光景致也好了不知多少,人家怎就沒有府邸了?”最后這一句,她却是望着林宴說的。
宋梦驰被她說得一滞,俞方二人也同时怔住——林家在洛阳有园子?他们怎么都沒听說過?
宋星遥這话也說得耐人寻味,隐有逐客之意。
“园子是有,不過家中已经几年沒回洛阳住過,园中只留几個看院的老人,若要落脚少不得要劳师动众一番,自然也比不得府上处处妥贴,所以只能厚颜上门打扰。”林宴拱手道,三言两语拆解宋星遥的招式和宋梦驰的尴尬。
“清霄兄說得哪裡话,是舍妹不懂事,冒犯你了。”宋梦驰有些恼怒,气妹妹說话不识大体。
“我就是好奇那個园子,小时候路過常想进去瞅個究竟,如今好容易见到主人,想着能沾光进去玩儿。”宋星遥眨眼笑开,露出些微孩子气,叫人恼不起来。
“六娘子若想去随时都可以,裡头有片桂林,现在应该是开花了。”林宴开口就应允了。
“你也說园子久无人住已然荒废,若要进去少不得劳师动众,還是算了。都是小时候的念想,如今大了也无甚兴趣。”宋星遥眼珠溜溜一转,不在這個問題上与他纠缠,施施然行了個礼,道,“多谢林公子费心备下的礼,改天再钓两尾活鲈招待你们,今日就不耽误诸位了,我先告辞。”
语毕她命人抱起木箱,转身就离,半眼都不多给。
待她走远,方遇清才若有所思道:“真是稀罕,居然遇上個不卖你账的小娘子。”
林宴不语,俞深却“哼”了声,似有不同见解,等宋梦驰引着几人往走时,才在方遇清身边低声道:“不過欲擒故纵的小伎俩罢了。”
“你懂什么?”方遇清冷笑,“她是不是欲擒故纵小爷不管,但除了林宴那母亲妹妹外,你几时见過他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心思?”
這問題让俞深闭嘴深思,方遇清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
這年头,神仙也思凡了。
————
宋星遥回屋后,连灌了几大杯茶才将茶碗重重搁回桌面,手也撑在桌边微微发颤。
她的头是不疼了,但到底因为与林宴重逢而心生波澜,這波澜不为顾念旧情,而是她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当初她留在长安固然因为头疾,但深究起来還是对未来根植于心的恐惧,对入长安、遇林宴這两件事,有着本能的抵抗,所以在洛阳逗留数月。如今眼见心态已经调整妥当,入京的准备也已差不多,她本安心等着宋梦驰来接自己入长安,可先遇裴远,再逢林宴,旧人一個接一個登场,完全打乱她的阵脚。
遇上裴远尚可称之为意外,因他的确是在這個時間出现在洛阳,与记忆无差,可林宴呢?他刚从终南山回京沒几個月,這时该在禁中当差,好端端怎会突然跑来游览洛阳,骗鬼呢?
上辈子她父亲因着兵部的差使出错,被流放岭南,母亲也随其同赴岭南,宋梦驰回了洛阳老家,只剩她与姐姐在长安。那年恰逢祖母病重,她好說歹說求了他数次,让他陪自己回趟洛阳看望祖母与阿兄,他都沒点過头。洛阳老宅,在他们相识的十年内,他一次都沒来過。去读读
宋星遥攥紧拳,她本能地察觉到不对——林宴帮她阿兄不对,林宴出现在洛阳不对,還有林宴的眼神……
這趟相逢,他虽声色未动,可目光却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
适才她对林宴說的话是有试探之意不假,但林宴的回复還真大出她意料。夫妻七年,她怎会不知林宴的狗脾气?
這人年轻时因修道的关系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看上去淡漠疏离,实则内裡恃才傲物,他不开口只是因为懒得应酬搭理。這样的林宴,更接近年近而立的他,那时他游弋官场,斡旋于一帮老滑头间,历炼得日渐圆滑内敛。但纵是如此,他也不曾放下過身段。
他這人,太過自负。
按他的秉性,对她的出言不逊他早该甩袖离开才对,绝不会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费唇舌向她解释,更别提投她所好送礼這事……
不对,他整個人都不对劲。
宋星遥越想越觉奇怪,恨不得把這人的皮扒开看清楚裡头装的是啥。
不成,她要想办法查清楚他的目的才能安心。
无尽的昏迷過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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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還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沒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過,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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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现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這個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問題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個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還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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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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