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毓谦下场
陆惟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京郊的慈悲庵时太阳刚升起一丈高。
慈悲庵原本是個不起眼的小庵堂,荒僻破旧,十几年前被端淑郡主看中了這裡清净,翻新重盖了一下,作为自己的清修礼佛之所。
虽然是庵堂,但雕梁画栋,家具摆设俱是上品,又有几十個下人伺候,端淑郡主過的不比陆府差。
陆惟到的时候,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吩咐其他人先退开,只留方墨。
“你为救你师兄,去求過章家大姑娘?”陆惟问道。
方墨头皮一紧,苦着脸告饶道:“公子,我,我知道不该去麻烦人家的!可,可我当时真的是沒办法了,求公子责罚!”
“她也未曾帮你,有什么好责罚的?”陆惟說道,“只是你去找過她,为何不告诉我?”
方墨哪裡敢再隐瞒,說道:“公子,不是属下有意欺瞒您!我想着,章家大姑娘是我們未来的主母,她未能帮我,我在您跟前說,不成了說她坏话么!再說,我师兄也平安出来了,我就,就沒吱声……”
“我听說她不愿意帮忙,你在她跟前說了很多难听话,方墨,你胆子很大啊!”陆惟冷声說道。
方墨如遭雷劈,立刻扑通跪下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激动的說道:“公子,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未来主母跟前說什么难听话!那天我跪下来求章家大姑娘帮帮忙,可她說我师兄是個扛麻包的,她一個名门闺秀如何能跟一個扛麻包的沾上关系……然后她就坐上车走了,我真的沒說什么啊!”
陆惟皱起了眉头。
见陆惟不言语,方墨急急的說道:“章……那個谁可以作证!”
“起来吧。”陆惟說道,“我信你。”
方墨站了起来,一個虎背熊腰的汉子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陆惟进到庵堂后院的时候,端淑郡主穿着褐色麻布居士袍子,长发简单的绾了個髻,正指挥着丫鬟们好好侍弄她种的花草。
“母亲!”陆惟喊了一声,上前行了個礼。
端淑郡主回头一笑,虽已年近四十,未施粉黛的脸上依然美艳端方,点头道:“吾儿来了。”
寒暄過后,陆惟将章毓莹送来的道袍让小丫鬟拿了进来。
“有心了。”端淑郡主瞟了一眼道袍,笑道。
下人立刻把道袍拿了下去。
“我瞧吾儿好像有心事。”端淑郡主說道。
陆惟犹豫了一下,良久說道:“我只知道我自小与章家大姑娘定亲,却不知道這裡面的因由。”
端淑郡主笑了起来,又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事了,期间又发生了许多变故,陆章两家都败落了,不复曾经的荣光,同样都是沒了能顶立门户的人,俱是陈年旧事了,這桩婚事最终就是你跟章家毓莹定亲。谁是章家大姑娘,谁就是你未過门的媳妇。”
看陆惟沉默不语,端淑郡主关切的问道:“可是跟她闹了不愉快?她得罪你了?”
“男人嘛,大气一些!”端淑郡主笑道,“别跟你老子陆德文学成一個样!”
陆惟說道:“章家毓莹知书达理,并无得罪我的地方,只是有时候觉得……”
只是觉得章毓莹行事做派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让他心生失望。
但陆惟转念一想,他和章毓莹其实并未私下接触過,章毓莹人品如何也不能仅仅通過只言片语来断定。倘若仅仅因为几句话就认为章毓莹品德不佳,未免有失偏颇。
端淑郡主等了半天,不见陆惟有下一句,便知道少言寡语的儿子是不打算說了。
端淑郡主看着儿子,忍不住心疼,“這些年我送你到处拜师学艺,在京城裡待的時間少,其实就是想让你避开金家那小子。上次马球赛你赢了,他又发疯,逢人就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扬言要打死你!”
“他打不過我。”陆惟诚实的說道。
端淑郡主白了他一眼。
陆惟沉声說道:“我不后悔,他侮辱您!就是时光倒流,重来一遍,我也会照打他不误!”
端淑郡主拍了拍陆惟的肩膀,眼圈通红,十分伤感。
“我并不是故意跟他過不去,马球赛他并未上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花大价钱从外地請了好手,還砸了几万两银子买我這一队输。”陆惟解释道。
好手沒发挥作用不說,几万两银子的赌资连個水漂声都沒听见,在陆惟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金永康的梁子越结越大。
端淑郡主长叹了一声,“金家是皇后娘家,如日中天,而我不過是前朝郡主,皇上于我只是维持着面子情分,留着我的封号和俸禄,展示他是個仁君罢了!”
虽說都是方家人,但真论起来不過是隔了好多代的远亲罢了。再說,皇家又能有什么亲情!
“母亲。”陆惟轻声喊了一声。
端淑郡主眼角泛红,“這些年委屈你了,有家回不得,倒像是在外面流浪似的!”
“母亲這裡便是我的家。”陆惟认真的說道,“读万卷书,行万裡路,是好事。”
看多了市井人生和百姓疾苦,他不会像章毓莹那样,坦然的說什么跟一個扛麻包的扯上关系会堕了名声之类的话。
方墨负荆請罪后沒两天,有丫鬟過来通知,說大少爷马上要下场考试了,中午所有人一起吃饭,算做给大少爷送行。
“怎么是你来传话的?”章毓卿诧异的问道。
這丫鬟是章毓莹跟前的,并不是管家的章夫人身边的丫鬟。
丫鬟抬着下巴,“怎么,姑娘嫌弃我?”
王春娘赶忙說道:“怎么会呢!”
“夫人管家忙,是我們大姑娘想起来這裡沒人知会,叮嘱叫我過来說一声的,让你务必過去。”丫鬟翻着白眼說道,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章毓卿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给她,“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你可得去啊!我們姑娘可說了,叫你一定得去!”丫鬟叫道。
章毓卿沒再搭理她。
等丫鬟走了,王春娘从箱子裡翻出来干净的衣裳,给章毓卿换上,又拿了梳子要给章毓卿梳头。
“也是奇怪,怎么突然又叫姑娘一起去吃饭了呢?该不会又要给姑娘找什么老头子了吧!”王春娘忧心忡忡的說道。
自从上次章毓卿见過章家众人的晚饭后,章夫人就再沒叫過章毓卿一起吃饭了,仿佛把這人忘到了脑后,只有章毓卿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比如拿去送给有权老头子暖床,才会想起她来。
章毓卿莞尔一笑,“二姐不必担心,章毓谦下场考秀才,這事可比给我找老头儿重要多了,章夫人要作妖也不会选這段時間,至少不是今天。”
看章家对章毓谦的重视程度,简直是把章家的未来都押到了章毓谦身上,章家上下对章毓谦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章毓谦考秀才是他踏入科举的第一步,可以說是章家头等大事也不为過。
她不過是個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章夫人這会沒空算计她。
王春娘双手合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罗大人的回信什么时候到。”
章毓卿過去的时候,章毓莹带着几個小的已经落座了。
章夫人忙着吩咐各处的布置,务必要求每一处都得有個金榜题名的好彩头,瞧见章毓卿過来,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是我叫毓卿姐姐過来的。”章毓莹上前搂住章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大弟弟這么重要的事,合该全家人一起来给他鼓劲才对!”
章夫人本想呵斥章毓卿几句,转而一想,這章毓卿虽然讨人嫌的很,但好歹是個探花的女儿,有個探花的女儿在场,說不定文曲星的福泽就能往章家倾倒一点……
“来了就坐下吧!”章夫人說道,又忍不住习惯性的呵斥章毓卿几句,“等会毓谦過来,多說几句吉利话,别总跟個蠢笨的呆愣木头一样!”
章毓卿不吭声,眼观鼻,鼻观心。
吉利话說一箩筐也改变不了章毓谦那背书都背的抓耳挠腮,吭吭哧哧的事实。
章家的希望寄托在這样一個心胸狭隘又不思进取的人身上,她看章家未来挺难!章毓谦的斤两她一個外人都瞧的分明。還是說,实在沒办法了,只能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章毓谦能够走狗屎运,带着章家直上青云?
章夫人去忙别的了,章毓莹示意章毓卿坐下,笑道:“毓卿姐姐总是不出门,我好久都沒碰见過毓卿姐姐了。”
“你事情多,忙,自然碰不上我這個闲人。”章毓卿微笑說道。
這会儿丫鬟過来,說道:“大姑娘,夫人刚吩咐了,大少爷坐他们那桌,您這桌就不留大少爷的位置了。”
尽管章毓莹亲切的喊章毓卿姐姐,但众人心知肚明,章府這個“大姑娘”指的只是章毓莹。
章毓莹笑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对章毓卿感叹道:“谦哥儿自此以后就是大人,以后要挑起章家的大梁了。”
“大哥一定能考中的,他学的好,师长朋友都对他很有信心!”章毓诚大声說道,一脸的信誓旦旦。
章毓舒也赶紧表态,“大哥勤快上进,一定沒問題!”
正当章毓卿琢磨着說点什么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时,章毓莹拉着她出去,闲聊般跟她說道:“我今天听见有人說,看见陆家的小厮方墨喊你出来說话,有這回事嗎?”
若干年以后。
章毓卿:有個事我不明白,你对章毓莹,說不能三言两语判断她的品德,怕有失偏颇,怎么到我,就三言两语认定我贪慕虚荣,忘恩负义呢?
陆惟:不說了,我自己拿搓衣板跪去。
其实這個文写到现在,夜雨都沒有勇气再往下写了。编编给安排了好几個推薦,都沒什么水花,成绩很差,沒有收藏。编编也很认真的跟夜雨分析了,我這個文埋的伏笔太多,很慢热,女主一开始憋屈悲催的,不符合现在的读者们的口味。潮流就是短平快,我這個文一個不沾,都想放弃了,虽然我個人很喜歡這個故事。
夜雨白天打工拧螺丝,晚上码字,都沒空翻自己的书评,一直以为這個文扑街到连個评论都沒有,本来都打算放弃這個文了,今天惊喜的发现還有宝贝說文写的好看,瞬间觉得天空都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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