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它们来了
许是這天都不愿让一個孩子面对,如此血腥又残酷的现实。
妄图用雨水冲刷掉這满庄的血红之色,以此来保护一颗幼小又脆弱的心灵。
但是,往往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么不可阻挡,一切该发生的它都会发生。
从昏迷中清醒過来的童贯,他来到房门前,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推开了一直紧闭的房门。
童贯就那样顶着大雨,走在剑桐家山庄内。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于他无关了。
也是了,他醒来后便沒有再去看一眼地上的两堆尸体,他的眼神裡也沒有一丁点的光彩。
童贯整個人都冷冰冰,就像是换了一個人。
来到了中庭,童贯周身的温度更低了。
“咔嚓”
一道闪电劈闪而過,将童贯眼前的对面照亮。
童贯看到了什么?
他宁愿此时的他是失明的盲人,因为他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乌漆漆黑压压的一片,原本就是用来放成品兵器的位置,此时却被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
“哗啦啦啦”
“轰隆轰隆”
夜间的雨在剑桐家山庄哭泣着,雷电一次次的怒吼着。它们都在为這不公的事而冤屈着发泄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這样……”
“大家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动了!”
“下雨了,父亲您为什么躺在地上?不要躺在這裡好不好……”
“大伯,三叔……为什么你们也不說话了?平日裡你们不是最喜歡拌嘴的嗎?”
“說话啊!站起来啊!你们都是怎么了!”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们說话好不好。”
“我以后会乖乖的,我一定会认真看书,不会在惹大家生气了。”
“你们为什么還是不理我?求求你们和我說话好不好!”
那一夜童贯只觉得整個世界都抛弃了他,他的世界裡除了眼前一片刺眼的红色外,就是耳边哗啦啦的雨声和炸裂的雷声。
“嗒,嗒,嗒”
童贯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在暴雨中摇晃着走着。
他是一個人了,正真意义上的一個人了。
童贯以往嫌弃家中父母长辈的啰嗦教导,他应该是再也听不到了。
沒想到一直以来追求的自由,当突然有一天来到了童贯的身边。他却是再也不像当初期盼时的那般开心,他只觉得他好后悔,他想要重新去選擇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
他不能够接受现在的一切,为什么他的自由,是用全庄上下五百多人的生命换来的!
“冷,好冷啊……”
童贯那一晚至始至终都在重复着這一句话,即使他再一次离开剑桐家山庄回到了秘地。
那一晚他都只是在說着一句“冷,好冷啊……”
“嗒嗒,嗒嗒……”
童贯今天早上告诉何欣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此时,童贯正带着何欣他们一群人走在当初他所发现的密道内。
密道内的空间并不是太過宽敞,何欣等人身形比较健硕。向对比童贯一個十三岁的孩子,在密道内行动就比他们方便的多。
早上听了童贯的话,何欣知道当年的剑桐家山庄之事应该另有隐情才是。
而那個知道隐情是什么的人,就是走在她前面一头红发的童贯。
但是,至于剩下的一些事,童贯为什么不說?
何欣也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何欣她之所以会這么想,也不是并无道理。
毕竟当年剑桐家的机关术,那也非常人所能攻破的。即便是使用了人海战术,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当剑桐家在中庭,进行大批量的成品剑转交时被成功攻破。
或者换句话說,为什么剑桐家在机关阵被人攻破后,還依旧要在中庭进行成品剑的转交。
而且還是全庄的人一起聚集的那一天。
表面上看来,是庄裡的规矩而定。每当出现大批成品武器交接时,全庄上下都要一齐出动。
为的是对剑桐家山庄历代庄主和功臣表示尊敬。
但是,从童贯的嘴裡知道了,那一天還有两個人沒有出现在中庭。
那就是童贯的两個书童——童一和童五。
就算童贯平日裡对這两個书童极为的照顾。可是主子都被关在禁地了,两個小书童却敢不尊从山庄的规矩,私自跑回了自己的住所!
呵,怎么想都是有問題的好吧!
不過這剑桐家山庄的人,想来也是糊涂的很。
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還招风的道理,他们铸剑山庄怎么会不懂?
每次交接大量成品武器时,還非要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這也难怪当初童贯在家裡跑来跑去的,愣是一個人沒有遇到。
“出口,就在前面。”
一直走在前面的童贯回過头对着紧跟在自己后面的何欣說道。
“嗯,知道了。”何欣随口答应着。
童贯第一個走出了密道,還不等身后的何欣等人全部走出密道。童贯便飞快的向着湖上面跑去,而他跑的地方,正是老歪脖子树下的巨石那裡。
“哎,小兔崽。你干什么去。”方阳朝着童贯的身后大喊一声。
方阳原本就跟在何欣的后面,他一出来就看到童贯向着一棵老歪脖子树下跑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方阳便追了上去。這那成想他方阳還沒跑几步,童贯就开始加速的往树下跑。
何欣一时也沒看的明白,童贯在跑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童贯跑的方向后,她也朝着刚刚跑了出去的方阳背后大喊道:“方阳,不要让童贯踢石头!”
“好!”方阳听到身后何欣的喊话,身形一顿脚下猛地发力,踏出了一连串的尘土,朝着童贯就是奔了過去。
别人不知道童贯要干什么,何欣可是知道的。
要是让童贯踢了老歪脖子树下的巨石,那三年前被吸走的湖水一定会汹涌而出。
到时候,不光是自己,包括這還在密道裡沒能出来的兄弟们,大家都要被湖水冲走沉底,将来喂了這湖裡的鱼虾和王八。
“你放开我,放开我!”
“小兔崽子,我让你跑。說吧,是不是又想什么损招呢?”
童贯被方阳已经紧紧地禁锢在了怀裡,任凭童贯怎么叫喊踢打方阳就是不放手。
“哎呀,傻大個儿你快放开我,我是在救他们。那些东西要来了,倒是候大家都要死的。”
“哎呦,你小子還学会吓唬人了是啊吧!不怕告诉你,你方哥我可是吓大的。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面对童贯的警告方阳充耳不闻,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放下他,好让他耍一些小手段。
何欣那边最后一名士兵也从密道内出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這密道之后,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向他们跑来,而且速度還非常的快。
何欣虽然有好奇心,但是她知道在战场上有好奇心的都死的早。
所以何欣不再看他们刚刚出来的密道,纵身一跳从湖底上到了湖岸。
“說吧。你刚才为什么要跑?”何欣走到方阳面前,对着被方阳紧紧抱在怀裡的童贯问道。
“来了,他们来了。不能让他们出来。会……”
“什么来了,怎么突然你变得神神叨叨的了。能說人话嗎?”
方阳早就不耐烦童贯這個神神叨叨的孩子了,一天天的就是装神弄鬼的。
“方阳,让童贯把话說完。你别打岔,這裡他最熟悉。說不定对我們有帮助。”
“是,嘿嘿。我不是为了让他讲重点嘛!”
何欣白了方阳一眼,沒理会他的嬉皮笑脸。
“童贯,你刚刚說是什么来了?会什么?”何欣柔声问道童贯。
“迟了,它们出来了。马上就会把所有人都杀光,一個都跑不了。都杀光,都杀光。哈哈哈……”
面对童贯突然的疯癫,何欣也是眉头微皱。
“将军,我看着小子就是当年被他家裡的事吓到了,现在恐怕是睹物思情了!”方阳一只手捂着童贯的嘴,阻止他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笑声。
“方阳,算了。别捂着他了,他還是個孩子……”
“啊!”
“什么东西?!”
“在你背上,好丑的虫子!”
何欣的话還沒說完,一旁的几名士兵却突然乱作一团。
何欣转身看去,只见天上湖底和几名士兵背上,都扒着一种红砖大小全身黝黑亮丽,长有四对足一对巨齿,還会飞行且移动的动作像猫一样灵活的大虫子。
“這就是你刚刚說的它们?!”何欣转头问着童贯,但是童贯却一言不发。
“方阳,刚刚童贯是不是要踢這块儿石头!”何欣揪着方阳的衣襟问道。
“啊?”
“问你话呢。是不是,童贯刚刚要踢树下的石头!”
“是,是!”
面对情绪突然暴躁的何欣,方阳一時間沒有反应過来。
但是从何欣极为紧张的态度裡,方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方阳连声答“是”。
“你现在就给我把那块巨石踢了,一次不行就两次。务必让湖水再一次出现。”
“哦!哦!踢石头,好的。”
方阳作为军人受到了命令就要去执行,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踢一块石头。
方阳說完就要把怀裡的童贯放下,但是却被已经抽剑离去,开始划砍巨虫的何欣命令道:“保护好童贯。”
方阳一脸苦色,答道:“是。”
何欣那边以及顺利的将几只趴在士兵身上的巨虫击杀,而方阳也开始了猛踢巨石。
“咚”一脚。
湖裡沒有水。
“咚”又一脚。
湖裡還是沒有水。
方阳那边踢着巨石,湖裡却沒有一点要有水的迹象。反倒是那一群越来越多的虫子,它们变得急躁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着急着想要向着湖岸上爬来。
這倒不是它们不想飞,而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彼此之间你压着我我挤着你,一时之间连上岸都难,更不要說是飞了。
“方阳,不想死在這裡,让阿花一個人生活,你就给我使劲踹!”
“阿花!”
“咚”
“啪!咔嚓!哗啦!”
被何欣故意刺激了一下,方阳竟然爆发了。直接将刚刚踢了几脚的巨石,直接给踹开了。
湖水一出来,在瞬间就卷走一大片黑色巨虫。那虫子似乎特别怕水,竟然一時間全军覆灭。那些之前上岸的虫子,也都被何欣等人都一一击杀。
這一会儿還真的是像何欣之前所說的那样——有惊无险。
“将军,你们沒事吧。”
“沒事,兄弟们都有软甲护身,只是一些擦伤。”
“对了,你和童贯也沒事吧?”
“啊哦,沒事!我……”
“怎么了?”
听到何欣的问话,方阳只觉得一时之间有点不知该說什么!
因为,童贯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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