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化了嗎
“啊呼啊呼……”
在玄观内的一处点着几盏蜡烛的房间内,余姚通此时正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
昏暗的房间内除了给人一种闷热潮湿的感觉外,空气裡還弥漫着些许让人容易犯呕的屎尿与污血混合的气味。配合上此时余姚通那满身血污,且四肢极度扭曲的样子来看,把這裡說是地府的炼狱也是不为過的。
早在天黑之前,士兵们将山下村民的损失登记统计在册后,便将他们应当分得的钱款分了下去。随后士兵们又听令将巴山玄观中原来住着的道士们,按照每家损失轻重情况给每户村民平均分配了下去。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逃跑,何欣便让一部分士兵押送着那群肥嘟嘟的道士们一同前去。
所以,现在的玄观内除了何欣和剩下的一部分士兵外再无两個外人。
因为现在被处理到进气多出气少的余姚通,现在還勉勉强强的可以算是一個人。
“吱呀。”老旧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响起了足以刺激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刺耳声。
“唔嗯,不,不要……”余姚通瘫在地上仰面朝天,侧着脸从散落在脸上沾染了污血的凌乱头发下费力的看着来人,余姚通下意识的出声阻止道。
但是,奈何余姚通此时已经被何欣用過了大刑,加之他之前所受的伤可谓是伤上加伤,他說话的声音比一只蚊子飞来飞去的声响大不了多少。
“唔唔唔……”余姚通费力的想要挪动身体远离這個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的恶毒女人,何欣对于余姚通来說就是十足的恶鬼,所以他要逃离得何欣越远越好。
“還這么有活力?那就给你加個油以资鼓励吧。”何欣满眼都是嫌恶的看着在地上像只蛆虫一般来回扭动的余姚通,她直接将手裡一杯加了作料的水泼洒在了余姚通的身上。
“哗啦”
整整的一杯一滴不漏的全部都泼到了余姚通的身上。
“呜啊!咳咳咳……”
余姚通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又如何受得了何欣用海盐和辣椒汁這两种物品混合水的泼洒。当场就万分惨烈的吼叫了出来,他痛啊全身上下都痛這裡痛那裡也痛。
可是,余姚通痛苦的样子非但沒有让何欣有一点点想要收手的想法,反倒是何欣依旧冷着脸,从身上拿出一個白瓷玉做的小瓶子,她轻轻的打开瓶口蹲下身,将瓶口对着余姚通的脸让对方可以瞧的真切一些。
“放……放過我……”余姚通用很是需弱的声音向何欣求饶道。他对于何欣拿出来的瓶子看的是清楚的不要不要的,那瓶子裡装的可是足以让整個武林人士,都要令人闻风丧胆的蚀骨蚁。而且還是一种可以在人身体裡随意穿行的虫子。
为什么說可以随意穿行?
因为這种虫子一旦进入人体,那么它们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用巨大的口气来撕碎挡在它们面前的所有肉体组织和器官,为的就是要钻入人的骨髓进行捕食和繁衍。而且,蚀骨蚁不是往常随处可见,在地面上爬行的小蚂蚁那般大小,而是足足有小拇指第一节指骨那般大小。
余姚通作为药观的尊师平日裡也是弄過這种蚀骨蚁的,他自然是相当的明白如果何欣将瓶子裡的蚀骨蚁放到自己的身上,那等待他的绝对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平时他上火发個炎起個痘痘,那时候摸上去都觉得疼痛难忍。更何况是這么大的一只虫子,而且還是会在人体内乱爬乱动要人命的虫子。這要是在他的身体,他会好受才怪了。
余姚通虽然是现在早已经沒有了一個完整的人形,但是但是并不妨碍他還有着强烈求生的欲望。
何欣将手中装有蚀骨蚁的瓶子随意地在余姚通的眼前晃了晃,她完全不理会余姚通的苦苦哀求。
“嘶嘶嘶……”瓶子裡传出蚀骨蚁嗅到食物急切想要进食的饥渴声。
何欣索性将瓶子放在余姚通的头上站起身說道:“想活着嗎?想的话就点点头,看看這老天放不放你继续苟活在世啊。”
“……”
余姚通无语了,大姐咱不玩了可以嗎?你把瓶子放我头上,還让我点头……那瓶子百分百的是会倒的好不好,你這不是诚心的要我命嗎?
你怎么不让我摇头呢?
何欣站在余姚通面前,看着对方脸上一脸的便秘样,何欣冷笑道:“要不你摇摇头?”
“噗……”余姚通被何欣的话气到了,一口气沒提上来被自己嘴裡的血呛到了,差点沒有忍住就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余姚通头上的瓶子也跟着他倒是动作摇摇欲坠。余姚通当下一惊连忙忍住了自己還想要继续咳嗽的身体。
他怕要是因为自己的一個咳嗽就把自己的命给交代了,他觉得這就是自己坑了自己。
“呦吼,反应還挺快的嘛。”何欣沒想到這余姚通這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时候了,還能够有這样的反应速度,看来還真的是舍不得自己的那條烂命。
“呵,雕虫小技罢了。”余姚通断命之际依旧不忘浪一把。
“啧……”何欣从未见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本以为余姚通能够放出药人去伤害郑祖萌那么一個小孩子,這已经是对方无耻下流的底线了。
沒想到对方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自己的三观。
“沒关系,你浪就让你浪着。只是不知道等一下的你,是不是還会有浪的心情。当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肉被人拿着锈迹斑斑的刀子,在身体上一小刀一小刀的切割开来,然后再被人用钳子夹着烫手的铁针,一针一针的让缝合线慢慢的一丝一毫的穿過你的身体,将刚刚切割开的皮肉马上一点一点的缝合起来的时候,希望到时候的你還可以有這么好的心情在這裡和我贫嘴。”何欣冷笑一声又对着门外的人說道:“来人,叫大夫和仵作进来。”
既然你余姚通自己找死那就自己做好觉悟吧,不要到时候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
余姚通听到何欣的话他并沒有太過于害怕,毕竟他也是一個药观的道长来着。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可以說是相当的了解了,等下只要是有人按着何欣的安排搞他,不出两息的時間他就会得到解脱了。
想到這裡,余姚通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自昨日来的第一個笑。
然而,事情会按照余姚通的想法来嗎?
当然不可能了。
余姚通可以想到的事情,何欣又怎么可能不会想得到呢?
之见何欣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一高瘦一矮胖的两個人就已经侧着身子,一前一后倾斜着行动看似稍有不便的走了进来。两個人衣着一黑一白,正是江湖中盛传的鬼医子。
這鬼医子的医术上可使断骨重续腐肉生白肉,下可一副药贴屠杀数百人与无声无息之间。
“将军,鬼医子兄弟二人向您问好。”鬼医子兄弟一左一右肩膀与肩膀出相贴着,同时屈躬向何欣行着礼。
這二人身上不仅沒有一丝一毫的江湖气息,反倒是带着一种浓浓的商贾意味。
不熟悉鬼医子的人只当“鬼医子”是在指一個单独的人。
但是,凡是有见過和了解過鬼医子的人都知道。之所以這两個人不起個其他的名字,是因为這二人是天生的长在一起的胞胎兄弟。
也就是說,這两個人是连体人,而且他们是靠肩头上一块小肿瘤共生的。那为什么两個人的医术如此高超,却不将彼此分开来呢?
這就要說到——医者不自医。
而且,对于鬼医子兄弟二人来說,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自小就十分要好,他们在医术学有成就前早已习惯了紧挨着对方的生活。
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這個样子。
“嗯,两位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何欣微微点头以示表态。
鬼医子二人起身,便讲身上的医箱取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两個人开始了及其娴熟的布置自己的准备工作。
“为什么?他们两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他们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向来只有他们随缘找人医治的嗎?”
“往日我和他们两個人可是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怎么会……”
余姚通此时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就像是在表演着变脸一般红黄绿紫好不精彩。
“怎么?怕了啊?当初你放出药人去袭击阿萌的时候,你可有想過自己会有這么一天嗎?”何欣冷冰冰的声音在余姚通的上方响起。
何欣很欣赏余姚通现在脸上的表情和那慌张的眼神,她很庆幸之前的自己并沒有将对方的眼珠给勾出来。
“我,我……”余姚通现在完全丧失了之前的语言能力,他已经陷入了自我思考的死讯环中。他想不出来为什么鬼医子两個人会出现在這裡。
而且說道药人一事,你不是都已经派人前去阻截了嗎?怎么還老拿這事来說,况且自己当初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余姚通现在是脑壳嘎嘣的疼。
何欣可不知道余姚通脑子裡想着什么,她现在只是很想要恭喜一下余姚通,他现在有幸可以睁着自己的老眼,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一寸的割裂之后,再一丝一线的慢慢的缝合起来。
這不是何欣黑暗化亦或是她有着双重人格,這只是她灵魂深处的本能罢了。但凡是伤害了郑祖萌的人,无论是谁她都要从对方那裡找一個交代。
何欣要的就是让余姚通知道他所做的事是多么的错误,错误到足以让他后悔来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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