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末班车,三三零公交
而公交车刚停下,前车门便打开了。
然后便看到司机师傅手扶着方向盘,伸长了脑袋对我开口道:
“小兄弟,這是怎么了?”
我见司机师傅问话,急忙回了句:
“师傅,我叔受伤了,必须立刻送医院。”
司机师傅听我這么一說,沒有丝毫犹豫:
“上车吧!我给你送過去。”
听到這裡,我心情那叫一個激动,還是好人多啊!
而司机师傅,也对着车厢内的乘客开口道:
“诸位乘客,现在有個伤病患者,急需送往医院,所以原定路线有所改变。
如果有乘客赶時間。
可以提前下车,换乘其余交通工具。
請各位多多包涵。”
车厢内的乘客沒說话,也沒人下车,比较安静。
司机师傅见沒人下车,沒有人回话。
便继续开口道:
“那我們就上路了。”
說完“咔嚓”一声,门关了。
可刚上车的我,心头却是“咯噔”一声。
刚才,公交车师傅說過“上路了”?
一般开车的,谁会說上路?
都是說“出发”。
說上路,都是說死人的,活人谁用這两個字?
惊讶之间,我扫视了车厢一眼。
发现车厢内比较潮,像刚洗過的地板。
而且這公交车的款式,看着也很老。
好像是我小时候,乘坐過的那种老公交车。
车内的乘客,男女老少都有。
有抱着婴儿,喂奶的妇女。
有提蔬菜的花甲老人,架着公文包的销售或者白领,也有背着书包的学生。
但每一個,脸色都不好看。
惨白惨白的,包括那吃奶的婴儿,几乎是一個样。
就和缠着我的张强,一個脸色。
他们也沒看我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
看到這裡,我心头已拔凉拔凉的。
现在早上四点多,五点的样子。
時間太早了。
但不同职业的人群,却聚在了一個点上,感觉非常不对劲。
加上這车的款式,感觉有八成可能,是上了鬼车。
真的是,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
心裡有些恐慌,但沒别的动作。
因为我看公交车的行驶路线,的确是在往医院方向走。
余叔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快速到医院治疗。
现在哪怕我知道,自己身处一辆鬼公交内。
但只要可以去医院,我都认了。
如果中途出现变故,我也只能和他们拼了。
我放下余叔,在一处空位坐下,一只手按在龙头菜刀上。
一边对余叔,小声嘀咕了一声:
“余叔,咱们好像上错了车!”
我都能看出端倪,余叔肯定也看出来了。
只是太虚弱,沒表现出来。
现在听我這么說,对我笑了笑;
“是福還是祸,是祸躲不過。”
我“嗯”了一声,一边帮余叔按着伤口止血,一边警惕四周以及公交车的行驶路线。
公交车内很静,几乎沒有什么杂音。
行驶路线,也沒任何异常。
甚至一路绿灯,中途都沒停過一次。
提心吊胆,大概只用了十二三分钟的样子,公交车停了。
不远处,便是我們山城第三人民医院。
“咔嚓”门开。
司机师傅這会儿扭過头来,对着我道:
“小兄弟到了,快走吧!”
我微微愣了一下。
司机师傅脸色虽然也很苍白,但却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内心很有触动。
出来时,活人沒帮我們,最后帮我們的却是死人。
我点点头,扶着余叔便下了车。
等我真的下了车,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后。
对着开车的司机师傅,大声的說了一句:
“师傅,你叫什么。回头我把车费给你送過去。”
司机师傅却对我摆了摆手:
“不用了。”
說完,直接关了车门,然后便开车离开了這裡。
见到這儿,我才知道這不是倒霉,這是好运。
我扫了一眼车牌和公交路线。
330,jk7231。
公交车前面转了個弯,便沒了影子。
我默默记住,回头必须给這個线路的司机烧烧纸钱。
最后,我背着余叔就往医院跑。
而余叔,此时却虚弱的开口道:
“這鬼公交我老早就听過,但這還是第一次坐,感觉還不错。”
听到余叔的调侃,我却笑不出来。
我背着余叔,快步来到了医院门口。
对着裡面喊了两声医生……
沒一会儿,医生来了。
余叔這情况,属于急症患者,直接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则按照医院规矩,挂了号,缴费。
我沒钱,就只能刷信用卡,预交了一万块。
但我一点都不心疼。
沒有余叔,我特么早死在了外头。
我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問題不大,我也沒当回事儿。
也沒多余的钱,让我自個儿看病。
打算余叔好点了,我就去外面药店买点纱布碘伏,自己给处理一下。
只是身上這些瘀斑,引得很多人侧目,但都被我无视了。
好在老天保佑,余叔的脖颈上虽然有撕裂伤,但送医及时。
及时止血和包扎且输完血后,余叔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
我這会儿光着膀子,守在余叔的身边,等他麻药過了转醒。
旁边病床的一個断了腿的大爷。
见我沒穿衣服,身上還青一块紫一块的,還好心的送了我一件老衬衫穿。
因为一晚上都沒吃饭,我怕余叔一会儿麻药過了,想吃点东西。
就准备去楼下买点吃的。
结果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我們院的神经科李老师。
他也认出了我。
问我昨天怎么沒去上他的课。
是不是张强和陈国富老师的死,对我打击太大。
還說,他知道我和张强是室友,关系好。
陈老师也器重我,他们的双双离世,都是意外。
让我现在必须调整心态,学业为重。
以后上医上岗,做個好医生。
我是有苦难言,张强這淹死鬼。
对我打击是挺大的,差点就给我弄死,還害的余叔躺在病房裡。
可是当我听到,陈国富老师也去世的时候,心裡却是微微一震。
因为這個陈国富老师,就是我們解刨课老师。
那天解刨课,也就是他让我主刀解刨小雨的。
他也死了?
我有些惊讶,但也嗅到了一丝异常。
因为张强這淹死鬼過来,总是說老师在催。
在催他的老师,是不是解刨老师陈国富?
我想,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就问,陈国富老师怎么死的。
李老师還很惊讶,說我竟不知道這事儿。
然后就给我說,我們解刨老师陈国富,也是溺死的。
但他不是溺死在学校湖裡,而是溺死在了储尸池裡。
而陈老师又问我,怎么来医院了。
我也不能实话实說。
就說亲戚出了点事,這两天沒回去上课。
陈老师因为要去问诊,也沒再和我多說什么。
拍了拍我肩膀,让我调整好心态,早些回学校上课……
可我,却一脸凝重的站在原地。
解刨课陈老师,室友张强竟双双殒命。
他们的死,必和小雨的尸体有关。
可小雨不曾害我。
甚至我怀疑,昨晚都可能是小雨出手帮了忙。
因为,我是先闻到福尔马林味后,才听到鸡叫的。
可是,他们死后,为何偏偏就缠着我不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