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锁定凶手,通知重案组
当张伟和夏千月赶到城北区时,已经是晚上9点。
所幸对于东方都這座城市来說,這個時間還属于晚间高峰期。
尤其是在中环内上班的打工仔,在這個点基本都要乘坐着地铁、的士、公交车,返回位于外环区域的廉价出租房内。
甚至其中有些人,房子租在郊环附近,每天通勤的時間都要超過2個小时。
城北区,在外环一圈中,算是人流量多的。
“沒做過,沒做過。”
“我們现在不流行這個款式了,你去别家吧。”
“你要出得起钱,也可以给你纹,不過不保证质量啊,這种老款我也有好几年沒纹過了!”
张伟和夏千月在城北区的大街小巷询问着纹身店,可惜得到的回答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纹身师很多都不做老款式了。
按照他们的說法,现在的主要客户是年轻群体,而年轻人更喜歡标新立异的新款式。
相比于老一代帮派成员们喜歡纹條龙,纹只虎,看着霸气十足,但其实对战斗力并沒有任何加成。
现在的年轻人更强调艺术,突出性格特点,纹身的样式也更加抽象。
就比如张伟面前走過一個穿短袖的年轻人,他染着绿色头发,左右两边手臂上各纹着一只皮卡超和雷超。
他的朋友更离谱,胸口衣领敞开,隐约可见一只蓝胖子。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些個小年轻都很有童年,童心未泯啊~
几次无功而返后,夏千月的俏脸上难掩失望。
张伟倒是不在意,甚至拉起她的手,继续前进。
“走,去附近最大的广场蹲点,看看能不能找到纹老款式的人!”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城北区的市民广场,不過现在晚上9点多,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都已经散去,现在广场上聚集的已经都是晚上出来散步的小年轻小情侣,要不然就是一些社会青年。
借助着广场四周的路灯光芒,张伟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巡游,很快锁定在了一個光膀子的青年身上。
“好家伙,這是纹了只四不像吧!”
虽然纹身十分抽象,但那笔画和修边,還有那颜料配色,一看就是老款式。
张伟知道,目标找到了。
他示意夏千月不要动,然后换上一副笑脸,在路边小卖部上买了一包烟,朝那几個社会青年走了過去。
几分钟后,那几個社会青年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而张伟也要到了目标地点。
不過此刻的他,脸色却无比凝重。
“张伟,什么情况,你问路能问出這么凝重的表情?”
“憨憨,你觉得如果我們真遇到了凶手,应该怎么办?”
面对夏千月的询问,张伟却面色一沉,如此回答。
“凶手,你知道是谁了!”听到這两個字,夏千月双眸瞪大,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不,還沒有确定的线索,都是些间接证据!”
张伟摇头,然后指着某個方向,“不過啊,我猜测我們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在张伟的带路下,二人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城北区有名的城北大道。
這條路算是城北区有名的主干道了,道路两侧,曾经有不少实业工厂。
但随着东方都的产业转移,很多广场都搬离外环,进入郊环线的各处工业园,或者干脆搬离东方都到邻市发展,這裡的很多厂房都进行了产业升级。
现在這裡最多的就是一些教培机构,酒吧娱乐设施,或者是室内体育馆等等,這些经营类型都需要巨大的空间,而厂房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张伟的目的地正是其中的一间酒吧。
冬姐酒吧。
這家酒吧的老板自然叫冬姐,不過她不是张伟要找的人。
据广场上的社会青年透露,冬姐几個月前交了個纹身师傅当男朋友,手艺非常厉害,尤其擅长纹动物,龙、凤、老虎和麒麟,甚至山海经上的鲲都能给你整上。
而现在,张伟就带着夏千月在冬姐酒吧的吧台喝饮料调酒的人正是冬姐。
冬姐就和一般开酒吧的老板娘一样,三十岁上下,留着染绿的杀马特斜刘海,打着耳钉,穿着朋克风的黑夹克。
“老板娘,两杯百龄坛!”
吧台外,一個年轻人点单。
冬姐开始调酒,酒盅在其手中上下翻飞,配合着就把的音乐,很有节奏感。
张伟将脑袋凑到夏千月耳边,小声道:“左撇子!”
夏千月的眸光下意识集中在冬姐的身上,就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不過吧台附近的客人,也都看着冬姐调酒,沒人发现夏千月的目光中带着异样的兴奋。
“憨憨,還有一個呢!”
而张伟则是将视线扫视全场后,集中在大厅一侧的卡座位置。
那裡有個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留着和冬姐一样的情侣发型,正在卡座上给一個小年轻纹身。
男人的双手十分灵巧,刀具和针片在他手中犹如魔术师的法杖,上下跳动翻飞,引得卡座上小年轻的同伴们发出阵阵喝彩。
“手上功夫了得!”看着男子的动作,张伟心中了然。
這一次他還真是来对了地方,居然能一次性将两個凶手锁定。
酒吧老板冬姐,很可能就是杀害李萍和卢梅的人,而她的男友纹身师,则是最后一起案件的嫌疑人。
不過张伟心中有一個疑惑,他们二人是怎么和卢梅、李萍還有第三個死者产生联系的,暗中进行的又是什么勾当,能够让卢梅三人每個礼拜都赚9500块。
压下這些疑问,张伟暗中用脚尖碰了碰夏千月。
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后,選擇离开酒吧。
出了酒吧,憨憨就忍不住了:“张伟,那老板娘是不是就是凶手,還有那個纹身师,是不是第二個帮凶?”
“在获得足够将他们定罪的证据之前,他们都只能被称为嫌疑人!”张伟却摇头。
這是以一個专业律师的身份說出的话,也是刑侦人员需要注意的点。
如果沒有确凿证据,一旦实施抓捕行动,侦缉人员的一切违规操作都可能成为嫌疑人脱罪的证据。
著名的「Simpson案」就是如此,警探Fuhrman在沒有掌握确凿证据前就用非法闯入的方式进入嫌疑人家中,虽然找到了带血的DNA证据,但他鲁莽的行为也给了辩方律师可乘之机,造成了最坏的庭审结果。
憨憨不高兴了,噘着嘴,“真沒劲,那你說怎么办吧!”
“還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家睡觉咯。”张伟却摊了摊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东方都的夜景不能說漂亮,因为城市的霓虹灯太多,月光都看不到。
“张伟,咱们为什么要走,那酒吧老板不就是凶手,我們直接過去抓他们個现行不行嗎?”憨憨還在抗拒。
可张伟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憨憨,我們找到的关联都是间接证据,无法证明就是他们杀了卢梅和李萍,更何况第三個死者是被一击毙命,连指向凶手的线索都沒有,你這么做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一定是他们杀了人啊!”
“我知道,但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缺少关联性证据,就算我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地检署,他们也沒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对方。再說了,以我对地检署的了解,他们巴不得告诉所有人,不能保证百分百胜诉的案子是不会接的!”
夏千月哪经历過這种事,她只知道坏人就必须要被抓起来,受到惩罚。
所以当张伟這么說后,她顿时沒了主意,茫然无措:“那……那你說怎么办?”
张伟像是老父亲一般,揉了揉夏千月的脑袋,出言安慰道:“所以說,接下来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吧,反正他们一时半会走不掉。”
夏千月腮帮子一股,就像一只生气的粉嫩小仓鼠。
但一想到张伟也在帮自己,鼓气的腮帮子逐渐瘪下去,最后颓然叹了口气。
“那……好吧……”
最后,憨憨妥协了,選擇了回家。
今日不行,那就明日再战!
目送着憨憨上了的士,张伟挥挥手,打算去乘坐公共交通。
但他才沒走几步,人就一下子钻入街道一侧的阴影中。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夏千月离开的方向,双手不自觉的伸向衣服口袋,取出手机开始編輯短信。
很快短信編輯好,直接发送了過去。
同一時間,那條路的方向,一辆本该离开的的士,却突然掉头返回了。
“小丫头,你男朋友刚才付的钱是让我送你会内环,你现在要回来,這是不是不合适啊?”
的士司机還有些抱怨,毕竟张伟可是付了全程的钱,這才开出去沒5分钟,乘客就要原路折回,多麻烦哟。
但夏千月的夏一句话,却让他喜笑颜开。
“司机,那钱不用找了!”
“你早說嘛,那你下次打车還找我哈!”
司机放下夏千月后,那是一踩油门,快速离开,生怕夏千月反悔似的。
夏千月呢,看了看四周沒有张伟后,目光却直接锁定了城北大道,一個人悄悄向冬姐酒吧摸索過去。
路边阴影中,张伟缓缓走出,看着独自行动的夏千月,一阵摇头叹气。
“憨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裡头藏着事嗎,年轻人终究是太气盛了。”
他說着,但意识到不妥:“不過,另有一句话說的也好,不气盛那能叫年轻人嗎?”
……
同一時間。
武协总部,重案7组。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重案组的办公区,依旧是无比忙碌。
队长吴勇带着手下老邢,阿妮和塔木三人,正在通宵达旦的加班中。
当然了,难得遇到命案,而且還是一连三起,他们要忙也是应该的。
“卢梅男朋友呢,他的行踪確認了嗎?”
“队长,確認了,案发时他男朋友還在会所工作呢,店裡有他的值班记录,還有录像证据,他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凶手!”
“李萍呢,背景调查做的怎么样了,她住的那一带有不少小混混,也许其中有人知道李萍最近发了财,动了贪心。”
“队长,嫌疑人我們還在尽力排查,但那一带的小混混太多了,酒吧街每天人来人往的,监控都才看了一半呢……”
“第三個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嗎,最近他的社会活动,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他的信息是查到了,不過最近的社会活动需要调取当地区域监控,现在人家很多都下班了,要调取也只能是明天才行。”
看着手下人的一個個汇报,吴勇的脸都黑了下来。
就在刚才,上头找他去开了個会,特意提到了這次发生的三起凶杀案。
上头认为,第三起凶杀案和第一第二起之间沒有绝对的关联性,所以想要将第三起案件交给重案1组来做。但他吴勇却据理力争,将财务入账记录都调出来了,才勉强說服上头改变主意。
但重案1组、2组甚至是3组的人,都盯上了這三起凶案,如果7组沒办法在短時間内破案,那么案子就要转交给另外的组了。
吴勇看着手下的兵,长叹一口气。
他也知道7组人少,而且還都是問題人,他们一年到头都遇不到一件大案,這一次如果能破了三起凶杀案,一定也能让上头对他们刮目相看。
可搜查到现在,那是一点线索都沒有,唯一的线索還是参与调查的一個小年轻提供的。
吴勇甚至已经自我怀疑,是不是太久沒破案,他们7组的人都生锈了。
“不行,這一次必须要支棱起来,不然我們7组都要解散了!”
吴勇在心裡给自己打打气,准备继续熬夜查看录像,寻找线索。
但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发来了一條短信。
“一定是老妈发来的,问我怎么還不下班!”
吴勇看到短信提示,就下意识闪過家裡头那位,脸上的无奈更多了。
加入重案组之后,几乎很少准时下班,但他却从来沒有抱怨過,要說唯一对谁有亏欠,那就是家中的母亲和女儿了。
他的妻子早年染了重病,不久就去世了,就给他留下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要不是母亲還在,并且时常帮自己带女儿,這個家估计都无法维持不下了。
“算了,回個消息吧,也算是给她们报個平安。”
见短信提醒還在响,吴勇无奈,拿起手机翻看消息。
结果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瞳孔之中仿佛看到了天塌地陷。
“卧槽,发现凶手了!”
一声惊呼,是将阿妮老邢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来。
“队长,你刚才說什么,我龙国语不好,沒听清楚开头那两個字,麻烦你复述一遍成不?”阿妮操着流利的龙国语,一脸懵逼的问道。
“還记得白天那小子嗎?”
“就那個看起来瘦瘦弱弱,沒什么战斗力的小子?”脑海中浮现出张伟的形象,阿妮下意识嘀咕一句。
“那小子說找到凶手了,甚至找到了对方的藏身处!”吴勇拿起手机,开始編輯短信回复。
“队长,你听那小子吹,他又不是重案组的,甚至都不是咱们武协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凶手?”老邢第一個不相信,一阵摇头。
阿妮和塔木不是擅长破案的人,也都处于惊愕中。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那小子提供的线索都对上了,我們不走一趟都不行了!”
吴勇却抄起外套,开始准备行动。
“队长,到底咋回事啊,那小子发现什么了?”不止是老邢,阿妮和塔木也凑了上来。
“那小子說发现了嫌疑人,外环城北大道上冬姐酒吧的老板徐冬,還有他的男朋友,二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当真?”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那小子提供了很多证据,很多都能对应上,总之我們边走边說!”
吴勇說着,带头离开办公区,直奔楼下停车库。
阿妮、塔木和老邢则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4人下楼梯时,吴勇再次开口:“首先是第一個死者卢梅,那小子发现卢梅的办公桌上有一张记着数字‘666’的便條,而這個数字正好和冬姐酒吧的地址城北大道666号对应上了。”
“這算哪门子线索?”老邢嘀咕一句,有些无语。
還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了,一串数字能代表什么,数字666的门牌号,东方都多了去了。
“听我說完!”吴勇却哼了声,接着道:“将死者和凶手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其他线索,而是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出现的证据,两個死者身上的纹身。据那小子调查,卢梅和李萍身上的纹身,都是老款式,东方都很多纹身师傅都不做了,他们追查线索后发现徐冬的男朋友正是一個纹身师,擅长的就是老款式纹身。”
老邢三人再次面面相觑,但吴勇䢸不管他们,继续說明:
“据那小子观察,调酒师徐冬是左撇子,很可能是杀害卢梅和李萍的凶手,而他的男朋友刀工很好,极有可能杀害了第三個死者。”
“就凭這些,我們要怎么抓人啊?”老邢還是有些担忧,现在的证据不足以定罪。
“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因为那小子和他的女朋友還在酒吧那裡,他们好像要继续搜集证据。”
說到此,吴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徐冬真是凶手,那么就代表着那小子和他女朋友二人,要面对真正的杀人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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