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紫宸湖之变【兄弟们久等了。】
最近大秦喜事频频。
已经一统天下。
而且各国反抗力量越来越小,老百姓生活都已经步入正轨,想要造反,也沒有几個跟随的。
谁愿意放下過得好好的日子,放下老婆孩子热坑头跟你去造反?
傻了吧?
民生安稳,政令通行,整個大陆,都在休养生息。
统一天下的烽火硝烟的阴影,在缓慢散去。
岳州突然爆发消息,神医归来。
正在众人立即想要动身前往的时候,神医已经飘然而去。
但是岳州官员上书:神医言說:当初战乱之时,曾经受蒙上将军恩惠,始终沒有报答。
等到终于走出深山,却得知蒙上将军已经逝世的消息,深以为憾。
知道蒙上将军临终放心不下的,始终還是当年那些战死兄弟的家眷,失去了家庭顶梁柱的孤寡们,和那些沒有父亲依靠的孩子们。
所以,捐出良心杂货铺的這些年的所有收益,一百亿两白银。
希望国家能以蒙上将军的名义,安置好当初沙场捐躯的将士的家眷们。
算是全了当初蒙上将军的恩义。
而且,一百亿两白银,已经交到了岳州官方。
這真是天降横财!
消息传到朝堂,连秦皇都是悚然动容。
這可不是小数目啊。
大秦一年的税收才多少?
這等于是十几年的税收了!
户部尚书眼睛都绿了!
這是多大一笔钱啊。
立即出班:“陛下,臣以为……”
“你以为個屁!”
费心语一瞪眼:“闭嘴!”
捐出一百亿白银,岂能沒后续?
风印早已经给吴铁军费心语何必去马到成等人都去了信。
希望军方鼎力支持,将這件好事做到实处。
如今户部想要伸手,费心语自然直接就给骂了回去。
户部尚书大怒:“匹夫!尔等懂什么叫财政?這样一笔钱……岂能如此浪费?”
這下子,所有军方大佬都是皱起了眉头:怎么,安置战死将士家眷,居然成了浪费?
顿时大殿上吵作一团。
秦皇皱起眉头,咳嗽一声。
顿时鸦雀无声。
他沉着脸,道:“风神医乃是大秦瑰宝,既然指明了這笔钱乃是给蒙帅当年战死旧部的家眷,那么這笔钱,我們不能动!”
“任何理由都不能动!”
秦皇加重口气說了一句。
户部尚书叹口气,沒戏了。
现在大秦看起来国富民强,但是谁知道自己這個户部尚书多难干。都特么张着手要钱。每一天户部都处在被围攻的状态。
着实是难啊。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百亿,居然……
“吴铁军!”
“臣在。”
“你和蒙上将军交好,這件事交给伱监管。务必完成!所一应人手,从各部调遣!”
“是。”
“务必要做到,照顾好蒙帅每一個战死旧部的家眷!”
“是。”
吴铁军遵令。
下朝后,就立即着手准备這件事。
无数的军方大佬,都是相顾无言。
蒙方阿蒙方,你死了還要压我們一头。
谁不想将战死兄弟的家眷照顾好?
可是……
一百亿啊,谁拿的出来?
我們要是拿出来這么多,估计第二天就在天牢了!
至于将這件事交给吴铁军,皇帝陛下也是挺狠。
交给谁,都有可能被钻了漏洞。
但是交给吴铁军……呵呵,這個犟种!
那就啥都不用說了。
……
三城交界之地,一座巨城拔地而起!
占地玖佰玖拾玖万亩!
境内一应高山,全部推平!
“将军城”正式开工!
彩虹天衣和暗部闲的久了,也参与了這次行动。
暗部的高手去推山了。
彩虹天衣参与进来找人。
孔高寒和何必去亲自带队,整個大秦范围内,寻找蒙帅战死旧部的遗孀。
這些资料,都曾经军部记录在案。
只要将那些翻出来,按图索骥,就能找到。就算搬家了,左右也不過方圆数百裡之内!
绝对跑不远。
另外吴铁军加了一道命令:“這一次是为神医做事,也是为蒙帅做事,更是为弟兄们做事,所以,从快,从妥,从严,从重!”
這句话,谁都明白。
要快,要迅速,要手段妥当。
对于那些在這些年裡欺负過孤儿寡母的、那些敢于吃绝户的……从严从重!
绝不姑息!
何必去对于吴铁军的這道命令,都咧了咧嘴。
欲言又止的提醒:“从严从重是不是有点……”
他很清楚。
就算是盖世英雄,身亡之后的遗孀,也免不了各种形式的吃绝户事件的。
吴铁军這道命令,绝对能在大秦全国范围内,掀起一阵巨大的腥风血雨!
吴铁军叹口气道:“何老大人,這是陛下的密令!”
“啥?!”
何必去震惊了。
“不過我本人也是這個意思!”吴铁军黑着脸。
“艹!”
何必去骂了一声,道:“你跟我說說是咋回事?陛下咋還管這個事儿?”
“陛下說,既然要做,就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刻意下了這道密令,并且嘱咐我,有抗拒不了的压力的话,直接进奏陛下案前!”
何必去倒抽一口气。
总感觉,秦皇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說,這等于是定了调子。
将军城开工的同时,来自大秦各地的战死将士家眷的消息,也纷纷传来。
整個军部,刹那间压抑了起来。
风雷欲起的感觉。
无数的销户记录,摆在了桌案上。
有些甚至销户很早。
按照時間排序,以年为单位排开,排在最前面的,只有四十多份。
但就這四十多份,最让人心痛!
“我的兵,为国捐躯不到半年,居然就全家被销户了!”
王坚上将军心痛至极:“是谁!是谁這样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众位军方将军都是一脸煞气。
心痛的說不出话。
众所周知,蒙方部乃是对待将士最好的,对待死去的同袍家眷也是最上心的。
但饶是如此,依然有四十多户。
蒙方麾下尚且如此,那么,自己麾下那些战死将士的家眷呢?
不消說,绝对比蒙方部要多得多!
众大将军集体上殿面见秦皇。
“請上彻查!”
秦皇知晓此事,龙颜大怒,立即回曰:“必彻查到底,概不姑息!”
一句话,掀起了一场波及全国的浩大运动!
所有战死将士家眷,愿意搬离者,护送至将军城。
不愿意搬离者,赠予白银一千两。
家眷为非作歹者,罪轻一级;免一死。
罪行依然够杀头之罪的,不予姑息。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开始清算,旧账,公道……从上而下,越是偏远地方,越是杀得血流成河。
凡是這些年中,曾经欺凌将士遗孀的,从上到下,一個個追究過来。
按律论罪。
情节严重者,死刑。
更严重者,抄家灭族。
人头滚滚。
血流成河。
這是一场之前根本沒有任何预谋和征兆的运动。
一夜之间,波及全国。
所有办案人员,人人铁面无私,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這就是吴铁军负责的好处了:哪怕你贪心贪到无与伦比,但是在吴大人手下,你也必须做清官!
不做,你试试!
不過也出了一個小插曲。
一位战死将士的女儿,被人谋夺家产,逼迫成亲,结果婚后剩下孩儿,却是死心塌地。
而且夫妻感情還不错。
但是当初却实实在在被欺负,被胁迫,被逼迫的走投无路才成亲的。
這件事很奇葩。
众人不知道如何处理。
于是上报吴铁军。
吴铁军在经過考虑之后,立即作出决定。
“男方杀无赦!”
无视此女的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坚持将男方处斩了。
“你此生的幸福,只能葬送。否则,以后会有无数姐妹,因为今天对你丈夫網开一面而惨遭欺凌。”
“所以你该恨就恨,但你丈夫,非死不可!”
“這個先例,不能开。”
杀令一出,举国震动。
因为有无数人在打着這個主意:都知道成亲生育儿女后,基本女子就和自己家一伙了,再恨,也恨不到哪裡去——总不能害了自己孩子的后半生吧?
過不下去?
想想孩子嘛。
但是吴铁军如此一杀,却是雷霆手段。
干净利落,斩断了所有侥幸心理!
……
军方众位大佬商议了一下之后,决定加大将军城规模。
大家的战死旧部遗孀,凡是愿意迁离原地的,都可以搬迁来将军城居住。
“本以为故土难离,却沒有想到……人的良心,是如此的脆弱。”
“既如此,不如让愿意搬来的,都来到将军城,大家经历相同,处境一样,报团取暖吧。”
老将军们心情沉重,无声叹息。
“将军城,树立将士们的纪念碑。”
“按照各军建制,建立灵位营地,让兄弟们在天上自己守护,并且看着自己的家人。我們能做的,就這些了。”
“四时祭奠不可或缺。”
“让兄弟们在天上……”
王坚微微闭目,轻声道:“……放心!”
“老兄弟们都還在!都還在!虽然当了這么多年瞎子,但是……终究還是還在!!”
众将整齐站起,低头。
“很耻辱!”
“居然需要风神医提醒,才能想到這点!”
王坚惭愧至极。
“若是我們……也实在是,沒有這等财力……”另一位将军低沉道。
“這需要的钱……实在是,实在是……太大了。”
“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吧。”
這时,一個冷言冷语的声音說道:“也就是几十年而已,再過几年,谁還记得谁为国牺牲?谁還记得当年英魂?”
正是著名毒舌费心语。
话說出口,就被几位老将军群殴了。
话不中听。
但是却是实话。
但正因为难听,挨揍却也是必须的!
“别人可以忘记,我們不能忘。”
王坚低沉道:“费心语,這句话,天下人都可以說,我們不能說。那么多兄弟的尸骨,拱着我們踏上高位啊……這顿打,你不冤。”
费心语脸色刹那间阴郁了一下,低下了头,道:“是,我错了。”
“就這么办了!”
王坚一锤定音:“军方不惜一切代价来办!”
“是。”
……
整個大秦,所有道路上,都充满了搬迁的民众。
拖家带口。
脸上有感伤,有感慨,有感激,還有离开故居的如释重负,還有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希望。
至于背井离乡的离愁,在這些人脸上,并沒有多少。
毕竟……在家的日子,在失去了家庭顶梁柱之后,是真心的不好過啊。
原本男人還在的时候,都靠着自己家的那些族人亲友们,在得知丈夫战死的消息后,竟然一反常态,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吃绝户。
开始各种从自己家裡薅羊毛。
各种占便宜。
甚至,连道德底线,都彻底撕掉。
到后来发展到强取豪夺。
几十年下来,早已经对這個人世间绝望,但却沒有想到,终于在這個年龄等来了人生的曙光。
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公道。
那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女人白发萧萧,抱着男人的灵位,带着家小,一路前往将军城。
“你当年……跟随的人,沒跟错。”
自然,也有无数的不想搬迁的。
包括那些自愿改嫁而且活的很好的。
那些也就不勉强。
数千万人搬迁,影响了整個秦国。
一時間,整個秦国的重心,都侧重在這個运动上。
……
白一文的上报很快就摆在了暗部部长布长空面前。
“紫宸湖?魔鬼雾?”
布长空愣了一下。
看着署名白一文的亲笔上报,布长空皱起眉头。
“部长,会不会有假?那白一文乃是大燕余孽,屡次三番造反作乱的乱臣贼子,上报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還加上离经叛道的猜测……分明是糊弄人玩吧。”
旁边一人說道。
布长空不說话,目光凝重的看着這一封上报。
眼睛眨都不眨。
良久,淡淡道:“白一文……应该不会做這种蠢事。”
“白一文,在大燕覆灭后,一直矢志复国。现在全境都已经平复,以往那些燕国高手,大部分也都偃旗息鼓,但白一文始终沒有放弃,而且智谋百出,与我們周旋,有声有色,绝对可說是一代人杰。”
“這样的人,不会开這种荒谬的玩笑。”
布长空淡淡道:“再說了,纵然是假,去看一眼,又能有什么损失?万一是真的而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布置,恐怕便是滔天大祸!”
“部长說的是。”
“即刻启程吧。”
“是。”
“有任何情况,立即上报!”
“是。”
……
紫宸湖边。
红日初升。
白一文看着清澈如同一面镜子的湖面,广阔无垠的视野,眉头紧皱。
天一亮,魔鬼雾便消失了。
只是在夜间出现。
但是白一文看着面前的一根树枝,眼中流露骇然之色。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浑身都颤抖起来。
這根树枝,是他插上的。
当时距离紫宸湖岸,十五丈。
亲手插下去。
然后从夜裡到白天,白一文都沒有动。
但是……此刻這根树枝距离紫宸湖的岸,相隔十四丈半!
少了半丈距离。
一米五的土地沒有了,化作了浩渺湖水。
白一文浑身冰凉。
虽然面前只是丢了一米五。
但是,整個紫宸湖多大?
方圆少了一米五,那么,损失的全部是多少?
再說,這一米五的土地去哪裡了?
分明,岸還在!
“這恐怕是……席卷整個大陆的浩劫。”
白一文脸色青白,喃喃道:“若是我估计沒错的话……应该是整個人类,或者是整個大陆生灵的灭绝性灾难!”
旁边几人劝道:“大人,已经上报一夜,恐怕大秦的高手即将赶到這裡了……太危险了,您還是先走吧。”
“這件事……牵扯太大,恐怕我還真的不能走了。”
白一文淡然摇头:“你们也不用担心。這件事……恐怕真的要整個大陆联手了,在這种时候,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這……”众人脸上现出犹豫。
“不用担心。”白一文断然道。
“是。”
在场的都是白一文手下死士,忠心耿耿,既然白一文不想走,他们也就留在了原地。
大不了,陪大人一起死去。
……
“我要去方便一下。”
白一文脸上露出来耻辱的表情,咬着牙,甚至脸都涨红了。
其他十几人脸上都出来奇怪的神情。
其中两人走来,推着轮椅,向着一边隐秘处而去。
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推轮椅的两人迅速的开始清除轮椅前方的土地草丛,修整出平整的下滑道,足足几十丈。
白一文咬着牙,羞耻而愤怒的看着两手下在清理。
眼神中闪過生不如死的羞怒!
滑道清理完毕。
两個手下来到轮椅后面,轻声道:“……头?”
“拿掉吧。”
白一文轻声。
“是。”
两人一抽,轮椅上,白一文屁股下面的板子被抽掉,露出来一個圆形的大洞。
现在看来,白一文直接就是坐在了這個世界還沒有的马桶上一般。
白一文一手拍在轮椅扶手,身子撑起一瞬间,一只手迅速将裤子拉了下来。
噗!
一阵恶臭传出的同时,白一文开始驾驭轮椅往前冲。
一边排,一边跑……
噗噗噗……
一边随着排泄,一個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在白一文排泄的一路上……噗噗噗噗……不断地往外冒出来标枪一般的松树枝干!
一路整整齐齐。
坚硬挺拔,足有数丈高。
尖头很锐利。
迎风挺立。
终于……
前后用时不過两秒钟,白一文停止动作,一按轮椅的一個机关,屁股下面又多了一個板子。
砰!
一棵小松树从地下冲出来,狠狠撞在板子上。
白一文已经快速的提起了裤子。
咬牙切齿,红着脸,愤怒到了极点的道:“该死的!你還有完沒完!”
在他驾驭轮椅逃开的這一路上,整整齐齐一溜小松树,迎风轻轻摇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上面全是绿针绦;不知细叶谁裁出,根根细针塞枪刀。
……
推着白一文离开,两名手下脸色奇异,谁也沒敢說话。
這种场景,怎么說?
事实上,自从白一文上次受伤,损了根基经脉,一直坐在轮椅上,下半身近乎瘫痪。
生活极其不便。
但好歹有人伺候,還算是過的下去。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今年开始,突然间怪事频频:只要白一文解手,下面就必然冒出一棵松树来!
而且其势头迅猛,有刺穿苍穹之势!
当然,在城市内,在居住民房中,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只要在野外,或者是城内可以接触到地面的地方解手……就一定会有松树从地下冒出来!
直击菊花!
稳准狠快!
但现在大秦一统天下已经五十多年,民心已经理顺。而白一文這种,属于反贼,乱臣贼子,住在城裡,說不定啥时候就被举报抓走了。
所以白一文只能时不时的就躲到山林裡……
但是在山林裡怎么避免這种情况?
在最开始的几次,白一文甚至被小松树插进了身体裡。
那种熟悉的冰凉和刺痛……
幸亏他当机立断立即往侧面一扑,生生将上半截松枝折断。
但也因此再受了一次重伤。
从那次开始,只要在一些有土地的地方方便……就一定会有小松树钻出来袭击。
白一文苦不堪言。
最难受的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吃坏了肚子,白一文只能运动型不断方便,结果竟然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发展出来了一片松林……
白一文在残酷的過程中,竟然百炼成钢了。
别的不說,若是现在整個大陆开展方便速度比赛,白一文绝对是桂冠选手,都沒人能跟他竞争。
小解也就罢了。
但是大解……最短的时候两三秒钟就完毕!
谁能比?
但是沒人能设身处地的理解白一文的感受。
看着自己身后整整齐齐的一排小松树,白一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過我吧!松树兄!”
白一文眼含热泪:“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你!”
“也不知道……這五十年了你都沒啥动作,怎么现在却又……接连不断?”
“能不能放過我!”
白一文低声嘶吼。
小松树迎风。
无言。
摇曳。
挺拔。
不理不睬。
……
两個白衣人御风而来。
落在紫宸湖前,看着碧波荡漾浩渺无际的湖水。晴空万裡的天色,湖面上一眼就能看到另一边一般。
哪来的什么魔鬼雾?
两人脸色都变了。
那白一文果然是在忽悠!
就知道那家伙說的话,一文不值!
“白一文!”
一人凌空怒喝:“有种造谣,有种出来啊!”
……
“公子,不要出去!”
白一文的手下在极力劝阻,满脸担心。
“无妨,牵扯到大陆安危,生灵死难,我白一文既然上报了消息,就不会跑。”
白一文淡淡道:“事实上,清晨看到沒有那魔鬼雾,我就知道我不能走。”
他扬声說道:“我是白一文,我在這裡!”
他的修为并不高。声音传出也沒多远。
但那两人修为高深,却是清晰听到了。
循声而来,刷的一声落在白一文面前,深感意外的看着這個缉捕了五十多年都沒抓到的乱臣贼子。
只见他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脸色平静。
身边几個护卫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两人。
“久闻了,白一文大人。”
其中一人道:“不知道白大人制造出如此谣言,反而将自己暴露出来,却又是为何?”
白一文脸色忧虑,道:“這不是谣言。”
“哦?”
“两位只需要等到晚上看看便知。若是沒有,就将白某缉捕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不至于白跑一趟。”
白一文平静道:“此事若非亲眼所见,我白一文也沒有這么蠢的自掘坟墓。”
两人对视一眼。
白一文就在面前,也不怕他跑了。
而且,为了顾忌白一文有埋伏,這一次来的乃是云端之上的高手。
也不在乎白一文的诡计。
“那魔鬼雾,只是在晚上出现?”
两人也是老江湖,瞬间就明白了白一文的意思。
“不错。”
……
接下来,两人跟着白一文走访了一大段紫宸湖的岸边村庄民户。
“最近可有人失踪?”
不出意外。
村民们纷纷开始說起来。
“怎么沒有,就最近一年多,我們村已经失踪了七十多人……我們村一共就三百多人啊。”
“這么多?”
“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出去就回不来了……”
“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是。”
连续走访几十個村庄,都是一样。
只有在一個村子裡,找到了一個顽皮的孩子的时候,事情更明朗了一些。
“我們和小虎狗蛋那些经常在外面玩,但那天小虎和狗蛋就失踪了……我們在捉迷藏,我偷偷的想要看看他们藏到了哪裡……”
小孩子脸上有明显的惧怕。
“我……我看到小虎和狗蛋……跑到那一片浓雾裡,从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出来……”
“小虎应该是被水鬼抓走了……呜呜……”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
离开了村子,找個地方坐下商议的时候,众人脸色沉重。
“整個周边,有数百上千村落,還有大些的镇子数十個。”
白一文指着地圖,道:“现在我們只是巡视了东岸的一角,三十多個村落,加起来失踪的人数,已经超過了三千。”
“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沒有外人经過,更沒有什么灾害瘟疫,其他的异常也沒有……就這么诡异的失踪了。”
“其中甚至還有武者。”
“而且,或者你们沒有注意到,但是這紫宸湖,乃是以一夜半丈的速度,在往外扩张。”
白一文道。
“一夜半丈?”
两位暗部高手只感觉头皮发麻。
他们很清楚,按照紫宸湖的面积,一夜半丈的往外扩张,代表了什么。
“是。”
白一文指着湖边,一截直挺挺的松树枝道:“這是昨晚,我插上的,当时距离紫宸湖岸边十五丈。今早晨,只有十四丈半了。”
两位暗部高手飞身而去,仔细丈量。
对望一眼:“的确還有十四丈半。”
两人同时道:“今晚上就不睡了,看着這根松树枝。”
“好!”
白一文并沒有劝阻。
因为他知道两人是必须要确定這一点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位暗部高手赫然发现:随着夜幕降临,湖面上,缓缓升起蒙蒙烟雾。
越来越浓。
大风呼啸而過。
但是遭遇到這诡异浓雾的时候,浓雾居然丝毫不受影响。连晃动也沒有一下。
风到這裡都被吞噬一般!
“诡异!”
两人尝试释放精神力接触那须臾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但是精神力一进入,顿时感觉不妙。
浓雾居然在吞噬精神力。
而且控制着精神力,将两人往浓雾中拉扯!
瞬间就已经被拉出去十几丈。
“杀了我!”
两人同时怒吼。
两人同时感觉到,若是让浓雾吞噬了高手,恐怕,将变得更加可怕。
白一文一挥手,大喝道:“散功!”
两人立即散功。
轰轰!
两块巨大的石头飞出去,带着投掷高手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两位暗部高手头上。
噗的一声。
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被压在了巨石底下。
但精神力也因此被截断。
狂喷一口血,被巨石压在下面。
由于已经散功,差点被活活砸死。
白一文一挥手,两根长绳套出现,刷刷扔出去,套住了两人的脚。
“运功!”
两人咬牙,血肉模糊运功。
白一文也不理两人正被巨石压着,硬生生往后拖。
将两人拖了出来。
一直拖回来,两大暗部高手已经不成人形。
浑身如同血葫芦一般。
奄奄一息。
還要道谢:“多谢了!”
白一文苦笑:“不用,我只是看浓雾诡异,所以做的准备多些。”
一夜无话。
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浓雾,那插着的松树枝。
眼看着那诡异的浓雾,在缓缓起伏翻腾。
一直到天亮。
两位暗卫高手都是云端之上修为,受的也不是内伤,恢复也很快。
清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众人赶到书之前一看,相顾无言。
何止半丈?
昨夜,足足被吞噬了一丈半!
距离岸边,還有十三丈!
一夜之间,四米五的土地,化作无有。
诡异的是,湖岸依然存在!
两人脸色煞白。
“你立即下令官府,所有紫宸湖边的城镇村庄,全部内迁!不许留一人一畜!违者立斩!”
“民众但有不从者,宁可杀死,也不让他们被卷入紫宸湖!”
“好!”
“我立即汇报!”
“分头行动。”
“好!”
另一人飞身而出,去通知官府了。
這件事,当地官府沒有警觉并作出措施,也是属于失职的行为!
但现在,明显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先做了這件事再說。
剩下的那人对白一文道:“白大人,很感谢。不過此地马上就会成为是非之地。你身份敏感,還是躲一躲的好。”
他顿了顿,道:“這次我不抓你,不代表别人也会網开一面。”
白一文刚刚做了這种大事,若是接着就把人抓起来,未免太不近情理。
“多谢。”
白一文轻声道:“事实上,在你们看到并且相信之后,我也沒有打算再留在這裡。”
他推着轮椅转身,背对着挥挥手,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今日只是合作一瞬间,之后還是敌对,我白一文,我們大燕国,還在!我不会放弃,我們也不会放弃!”
几個手下推着轮椅,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一袭白衣,终于消失在视线中。
這位暗部高手停了三息。
追過去拐角一看,白一文已经毫无踪影。
精神力覆盖方圆百裡,竟然也搜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
“果然是一代人才!”
……
而他不知道的是,白一文此刻正又到了山林中。
因为他远远沒有到可以辟谷的修为。此刻,正是处理五谷轮回的时候。
刚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裸着屁股推着轮椅一边大解一边推着轮椅飞奔。
一脸的憋屈悲愤生不如死。
噗噗噗……
一棵一棵的小松树,从地上嗖嗖的冒出来……
如同整齐的士兵,一队队排列……
……
随着暗部两人的上报,大秦西部地区,彻底的动作了起来。
无数的高手,向着這边集中。
甚至,青冥大尊等,也立即亲身赶到此处。
但是看着升腾无边的紫宸湖,却是无计可施。
這种诡异的情况,到底该如何解决?
“会不会是深渊一族?”
夜晚,布长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紫宸湖,目光凝重问道。
“不像。”
作为与深渊一族交過手的人,青冥大尊与青狼大尊同时否认。
“包括妖族境内现在存在的几個深渊爆发口,也都沒有這种诡异的魔雾存在!”
“這是另外的东西!如果說……此事与深渊魔族有关的话……恐怕是深渊一族的真正核心出动了!”
青冥大尊深吸一口气:“老夫要立即发出九色召集令!”
整個大陆,立即紧张了起来。
紫宸湖的异状,引起了大陆所有高手的注意。
因为這汇总诡异的情况,在整個大陆从来都沒有出现過。
……
风印正带着媳妇回娘家。
住的乐不思蜀。
突然间整個大陆的警报传来,风印一時間都感觉有些懵逼。
董夫人拉着女儿女婿,很是满足。
尤其是刚回来的那几天,简直让风印感觉,這天下再也沒有更好的丈母娘了。
但是……
過了那几天新鲜劲儿之后,董夫人就变了嘴脸。
“你俩该要個孩子了,都多大人了?再說了,现在修为也足够了……還等什么?”
董夫人每天只要见到两人就开始唠叨。
两人都感觉即将濒临崩溃。
终于来了這消息,虽然這小子对于大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于风印两人来說,却是如蒙大赦!
老天爷啊。
你有丈母娘嗎?
知道丈母娘催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嘛?
“大陆即将面临浩劫,生灵涂炭,情势危急,我俩先去看看,尽一份微薄之力。”
董笑颜拉着风印逃之夭夭。
刷的一声就沒影了。
董夫人很怒。
“這两個不争气的!”
“不就催了你们几天?”
“活像是逃命!哪有這样的女儿女婿!”
“我是你丈母娘,又不是老虎!”
董沧澜宫主在一边低着头,暗暗撇嘴。
老虎的话他俩還真的不怕……
媳妇你比老虎可怕多了!
……
风印和董笑颜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鱼。
神态仓皇逃出天剑云宫,瞬间就出去几千裡。
在一座山头停下,不约而同的摸了一把冷汗。
“可算是逃出生天了!”
董笑颜余悸犹存:“我娘太吓人了!”
“是啊是啊。”
风印龇牙咧嘴。
半晌才回了心神:“也不知道紫宸湖那边怎么回事……走吧。”
“好。”
“怎么一直沒有风影的消息?”
“估计這次出去,這小东西就自动来找咱俩了。”
风印其实也不明白。
按說自己出关,风影应该早就有感应才对,怎么到现在還沒有来?
小家伙带着小蛇去哪了?
……
一路高空而過。
下方一片静谧。
松涛阵阵,呼啸起伏。
风印一路散发神识,慢悠悠观赏风景。
眼神中有感慨。
六十多年過去了。
這基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的一生時間了。
這個世界,看起来沒什么变化;但是风印知道,在這六十年時間裡,最少有几百亿的生命走完了从生到死的旅程。
埋入了這看起来沒什么变化的土地裡。
“生命与世界相比……呵呵……”
董笑颜也是深有感触,道:“是呀,比如你做到了大将军,镇国公,但是又怎么样呢?寿命到了,還是一样埋在了土裡。”
“是的。”
风印喟然道:“再是镇国公,再是上将军,千百年后,坟头也会被人踩平的。”
董笑颜灵动的眼眸转了转:“要不,去看看咱们的坟?”
风印苦笑。
“抽空再去。现在不是去紫宸湖么?”
“好吧。”
董笑颜明显对這個很感兴趣。
但风印不想去,她也就不再提。
便在這时……
下面松涛阵阵,一股精神力冲天而起:“主人?主人是您嗎?”
风印哑然失笑:“是小松树。难道是化形了?”
两人顺风而落。
只见山顶上,一颗翠绿翠绿的松树,生长在最高处。
這并不是小松树的本体,而是分身。
“哟,小松树你可以啊。”
风印一看就明白了。
這家伙分明是本体太過庞大,但是将根系都分了出去,但是已经做到了,只要分身能出现的地方,皆与本体无异。
任何时候,都能交流。
“全仗着主人点化!”
小松树翠绿的树身刷的一声矮了下来,变成了一人来高的盆景。
树皮蠕动,居然幻化出一张脸来,竟然是一张猫脸!
只是有点大,或者应该說是老虎脸。
张口:“主人好!”
风印愕然:“你怎么变成了猫脸?跟风影似的?”
小松树道:“快要化形了,但是感觉人类的脸沒有毛,不大喜歡,所以找了個最好看的。”
风印瞪大了眼睛:“猫脸最好看?”
“是啊,上次看到大姐大,就感觉大姐大這张脸无比漂亮。”
小松树得意的道:“所以我就竭尽全力,修整了三個月,才搞出来這张脸。”
說着,居然从树根处冒出来一眼清泉,小松树低头照镜子,看了看水中倒影,很是满足的道:“虽然還不完美,但是已经很可以了。”
董笑颜翻着白眼看天,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
肩头一耸一耸。
显然快忍不住了。
风印也有些无语。
這特么……从来沒想到,审美观居然会差异到這么大的地步。
不過想想,也释然了。
“毕竟只是一棵树。树的审美观,估计与人的审美观是不同的。”
于是提醒道:“你化形凝聚面貌,应该一生只有一次吧?你可要慎重。”
小松树心满意足:“只要大姐大不生气,我就這样了。我很满意,很满足。”
“……好吧。”
毕竟树各有志。
风印也无法勉强小松树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来。
“最近见你大姐大了沒?”
“最近倒是沒有。”
小松树道:“自从大概四十多春秋前,大姐大带着一帮兄弟追杀紫帝和白虹,曾经来来回回路過了七八次,我還打了紫帝和白虹四五次闷棍……”
“……”
风印感觉有些有气无力:“那小家伙追杀紫帝和白虹追杀了多少年?”
“大概有十六七年吧?”
小松树不确定的道:“应该是這個数……当时主要是练兵貌似,带着一帮小长虫小鸟啥的,都挺凶猛,每一次路過都能感觉实力增长了许多。”
“到了最后一次路過,差不多都到了云端之上的层次了。”
“恩,這還差不多。”
风印想着,道:“這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
于是问道:“最后一次追杀,是在什么地方?”
“当时是在原燕国的紫宸湖边,貌似爆发了决战,大姐大带着小弟们,将那什么紫帝和白虹肉身打碎了貌似是……从那之后就沒见過追杀。也沒见過大姐大。”
小松树道。
“紫宸湖?紫宸湖??”
风印心裡陡然感觉不妙。
…………
【稍后开個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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