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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紫宸湖之变【兄弟们久等了。】

作者:碧落天刀
第545章紫宸湖之变【兄弟们久等了。】

  最近大秦喜事频频。

  已经一统天下。

  而且各国反抗力量越来越小,老百姓生活都已经步入正轨,想要造反,也沒有几個跟随的。

  谁愿意放下過得好好的日子,放下老婆孩子热坑头跟你去造反?

  傻了吧?

  民生安稳,政令通行,整個大陆,都在休养生息。

  统一天下的烽火硝烟的阴影,在缓慢散去。

  岳州突然爆发消息,神医归来。

  正在众人立即想要动身前往的时候,神医已经飘然而去。

  但是岳州官员上书:神医言說:当初战乱之时,曾经受蒙上将军恩惠,始终沒有报答。

  等到终于走出深山,却得知蒙上将军已经逝世的消息,深以为憾。

  知道蒙上将军临终放心不下的,始终還是当年那些战死兄弟的家眷,失去了家庭顶梁柱的孤寡们,和那些沒有父亲依靠的孩子们。

  所以,捐出良心杂货铺的這些年的所有收益,一百亿两白银。

  希望国家能以蒙上将军的名义,安置好当初沙场捐躯的将士的家眷们。

  算是全了当初蒙上将军的恩义。

  而且,一百亿两白银,已经交到了岳州官方。

  這真是天降横财!

  消息传到朝堂,连秦皇都是悚然动容。

  這可不是小数目啊。

  大秦一年的税收才多少?

  這等于是十几年的税收了!

  户部尚书眼睛都绿了!

  這是多大一笔钱啊。

  立即出班:“陛下,臣以为……”

  “你以为個屁!”

  费心语一瞪眼:“闭嘴!”

  捐出一百亿白银,岂能沒后续?

  风印早已经给吴铁军费心语何必去马到成等人都去了信。

  希望军方鼎力支持,将這件好事做到实处。

  如今户部想要伸手,费心语自然直接就给骂了回去。

  户部尚书大怒:“匹夫!尔等懂什么叫财政?這样一笔钱……岂能如此浪费?”

  這下子,所有军方大佬都是皱起了眉头:怎么,安置战死将士家眷,居然成了浪费?

  顿时大殿上吵作一团。

  秦皇皱起眉头,咳嗽一声。

  顿时鸦雀无声。

  他沉着脸,道:“风神医乃是大秦瑰宝,既然指明了這笔钱乃是给蒙帅当年战死旧部的家眷,那么這笔钱,我們不能动!”

  “任何理由都不能动!”

  秦皇加重口气說了一句。

  户部尚书叹口气,沒戏了。

  现在大秦看起来国富民强,但是谁知道自己這個户部尚书多难干。都特么张着手要钱。每一天户部都处在被围攻的状态。

  着实是难啊。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百亿,居然……

  “吴铁军!”

  “臣在。”

  “你和蒙上将军交好,這件事交给伱监管。务必完成!所一应人手,从各部调遣!”

  “是。”

  “务必要做到,照顾好蒙帅每一個战死旧部的家眷!”

  “是。”

  吴铁军遵令。

  下朝后,就立即着手准备這件事。

  无数的军方大佬,都是相顾无言。

  蒙方阿蒙方,你死了還要压我們一头。

  谁不想将战死兄弟的家眷照顾好?

  可是……

  一百亿啊,谁拿的出来?

  我們要是拿出来這么多,估计第二天就在天牢了!

  至于将這件事交给吴铁军,皇帝陛下也是挺狠。

  交给谁,都有可能被钻了漏洞。

  但是交给吴铁军……呵呵,這個犟种!

  那就啥都不用說了。

  ……

  三城交界之地,一座巨城拔地而起!

  占地玖佰玖拾玖万亩!

  境内一应高山,全部推平!

  “将军城”正式开工!

  彩虹天衣和暗部闲的久了,也参与了這次行动。

  暗部的高手去推山了。

  彩虹天衣参与进来找人。

  孔高寒和何必去亲自带队,整個大秦范围内,寻找蒙帅战死旧部的遗孀。

  這些资料,都曾经军部记录在案。

  只要将那些翻出来,按图索骥,就能找到。就算搬家了,左右也不過方圆数百裡之内!

  绝对跑不远。

  另外吴铁军加了一道命令:“這一次是为神医做事,也是为蒙帅做事,更是为弟兄们做事,所以,从快,从妥,从严,从重!”

  這句话,谁都明白。

  要快,要迅速,要手段妥当。

  对于那些在這些年裡欺负過孤儿寡母的、那些敢于吃绝户的……从严从重!

  绝不姑息!

  何必去对于吴铁军的這道命令,都咧了咧嘴。

  欲言又止的提醒:“从严从重是不是有点……”

  他很清楚。

  就算是盖世英雄,身亡之后的遗孀,也免不了各种形式的吃绝户事件的。

  吴铁军這道命令,绝对能在大秦全国范围内,掀起一阵巨大的腥风血雨!

  吴铁军叹口气道:“何老大人,這是陛下的密令!”

  “啥?!”

  何必去震惊了。

  “不過我本人也是這個意思!”吴铁军黑着脸。

  “艹!”

  何必去骂了一声,道:“你跟我說說是咋回事?陛下咋還管這個事儿?”

  “陛下說,既然要做,就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刻意下了這道密令,并且嘱咐我,有抗拒不了的压力的话,直接进奏陛下案前!”

  何必去倒抽一口气。

  总感觉,秦皇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說,這等于是定了调子。

  将军城开工的同时,来自大秦各地的战死将士家眷的消息,也纷纷传来。

  整個军部,刹那间压抑了起来。

  风雷欲起的感觉。

  无数的销户记录,摆在了桌案上。

  有些甚至销户很早。

  按照時間排序,以年为单位排开,排在最前面的,只有四十多份。

  但就這四十多份,最让人心痛!

  “我的兵,为国捐躯不到半年,居然就全家被销户了!”

  王坚上将军心痛至极:“是谁!是谁這样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众位军方将军都是一脸煞气。

  心痛的說不出话。

  众所周知,蒙方部乃是对待将士最好的,对待死去的同袍家眷也是最上心的。

  但饶是如此,依然有四十多户。

  蒙方麾下尚且如此,那么,自己麾下那些战死将士的家眷呢?

  不消說,绝对比蒙方部要多得多!

  众大将军集体上殿面见秦皇。

  “請上彻查!”

  秦皇知晓此事,龙颜大怒,立即回曰:“必彻查到底,概不姑息!”

  一句话,掀起了一场波及全国的浩大运动!

  所有战死将士家眷,愿意搬离者,护送至将军城。

  不愿意搬离者,赠予白银一千两。

  家眷为非作歹者,罪轻一级;免一死。

  罪行依然够杀头之罪的,不予姑息。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开始清算,旧账,公道……从上而下,越是偏远地方,越是杀得血流成河。

  凡是這些年中,曾经欺凌将士遗孀的,从上到下,一個個追究過来。

  按律论罪。

  情节严重者,死刑。

  更严重者,抄家灭族。

  人头滚滚。

  血流成河。

  這是一场之前根本沒有任何预谋和征兆的运动。

  一夜之间,波及全国。

  所有办案人员,人人铁面无私,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這就是吴铁军负责的好处了:哪怕你贪心贪到无与伦比,但是在吴大人手下,你也必须做清官!

  不做,你试试!

  不過也出了一個小插曲。

  一位战死将士的女儿,被人谋夺家产,逼迫成亲,结果婚后剩下孩儿,却是死心塌地。

  而且夫妻感情還不错。

  但是当初却实实在在被欺负,被胁迫,被逼迫的走投无路才成亲的。

  這件事很奇葩。

  众人不知道如何处理。

  于是上报吴铁军。

  吴铁军在经過考虑之后,立即作出决定。

  “男方杀无赦!”

  无视此女的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坚持将男方处斩了。

  “你此生的幸福,只能葬送。否则,以后会有无数姐妹,因为今天对你丈夫網开一面而惨遭欺凌。”

  “所以你该恨就恨,但你丈夫,非死不可!”

  “這個先例,不能开。”

  杀令一出,举国震动。

  因为有无数人在打着這個主意:都知道成亲生育儿女后,基本女子就和自己家一伙了,再恨,也恨不到哪裡去——总不能害了自己孩子的后半生吧?

  過不下去?

  想想孩子嘛。

  但是吴铁军如此一杀,却是雷霆手段。

  干净利落,斩断了所有侥幸心理!

  ……

  军方众位大佬商议了一下之后,决定加大将军城规模。

  大家的战死旧部遗孀,凡是愿意迁离原地的,都可以搬迁来将军城居住。

  “本以为故土难离,却沒有想到……人的良心,是如此的脆弱。”

  “既如此,不如让愿意搬来的,都来到将军城,大家经历相同,处境一样,报团取暖吧。”

  老将军们心情沉重,无声叹息。

  “将军城,树立将士们的纪念碑。”

  “按照各军建制,建立灵位营地,让兄弟们在天上自己守护,并且看着自己的家人。我們能做的,就這些了。”

  “四时祭奠不可或缺。”

  “让兄弟们在天上……”

  王坚微微闭目,轻声道:“……放心!”

  “老兄弟们都還在!都還在!虽然当了這么多年瞎子,但是……终究還是還在!!”

  众将整齐站起,低头。

  “很耻辱!”

  “居然需要风神医提醒,才能想到這点!”

  王坚惭愧至极。

  “若是我們……也实在是,沒有這等财力……”另一位将军低沉道。

  “這需要的钱……实在是,实在是……太大了。”

  “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吧。”

  這时,一個冷言冷语的声音說道:“也就是几十年而已,再過几年,谁還记得谁为国牺牲?谁還记得当年英魂?”

  正是著名毒舌费心语。

  话說出口,就被几位老将军群殴了。

  话不中听。

  但是却是实话。

  但正因为难听,挨揍却也是必须的!

  “别人可以忘记,我們不能忘。”

  王坚低沉道:“费心语,這句话,天下人都可以說,我們不能說。那么多兄弟的尸骨,拱着我們踏上高位啊……這顿打,你不冤。”

  费心语脸色刹那间阴郁了一下,低下了头,道:“是,我错了。”

  “就這么办了!”

  王坚一锤定音:“军方不惜一切代价来办!”

  “是。”

  ……

  整個大秦,所有道路上,都充满了搬迁的民众。

  拖家带口。

  脸上有感伤,有感慨,有感激,還有离开故居的如释重负,還有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希望。

  至于背井离乡的离愁,在這些人脸上,并沒有多少。

  毕竟……在家的日子,在失去了家庭顶梁柱之后,是真心的不好過啊。

  原本男人還在的时候,都靠着自己家的那些族人亲友们,在得知丈夫战死的消息后,竟然一反常态,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吃绝户。

  开始各种从自己家裡薅羊毛。

  各种占便宜。

  甚至,连道德底线,都彻底撕掉。

  到后来发展到强取豪夺。

  几十年下来,早已经对這個人世间绝望,但却沒有想到,终于在這個年龄等来了人生的曙光。

  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公道。

  那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女人白发萧萧,抱着男人的灵位,带着家小,一路前往将军城。

  “你当年……跟随的人,沒跟错。”

  自然,也有无数的不想搬迁的。

  包括那些自愿改嫁而且活的很好的。

  那些也就不勉强。

  数千万人搬迁,影响了整個秦国。

  一時間,整個秦国的重心,都侧重在這個运动上。

  ……

  白一文的上报很快就摆在了暗部部长布长空面前。

  “紫宸湖?魔鬼雾?”

  布长空愣了一下。

  看着署名白一文的亲笔上报,布长空皱起眉头。

  “部长,会不会有假?那白一文乃是大燕余孽,屡次三番造反作乱的乱臣贼子,上报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還加上离经叛道的猜测……分明是糊弄人玩吧。”

  旁边一人說道。

  布长空不說话,目光凝重的看着這一封上报。

  眼睛眨都不眨。

  良久,淡淡道:“白一文……应该不会做這种蠢事。”

  “白一文,在大燕覆灭后,一直矢志复国。现在全境都已经平复,以往那些燕国高手,大部分也都偃旗息鼓,但白一文始终沒有放弃,而且智谋百出,与我們周旋,有声有色,绝对可說是一代人杰。”

  “這样的人,不会开這种荒谬的玩笑。”

  布长空淡淡道:“再說了,纵然是假,去看一眼,又能有什么损失?万一是真的而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布置,恐怕便是滔天大祸!”

  “部长說的是。”

  “即刻启程吧。”

  “是。”

  “有任何情况,立即上报!”

  “是。”

  ……

  紫宸湖边。

  红日初升。

  白一文看着清澈如同一面镜子的湖面,广阔无垠的视野,眉头紧皱。

  天一亮,魔鬼雾便消失了。

  只是在夜间出现。

  但是白一文看着面前的一根树枝,眼中流露骇然之色。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浑身都颤抖起来。

  這根树枝,是他插上的。

  当时距离紫宸湖岸,十五丈。

  亲手插下去。

  然后从夜裡到白天,白一文都沒有动。

  但是……此刻這根树枝距离紫宸湖的岸,相隔十四丈半!

  少了半丈距离。

  一米五的土地沒有了,化作了浩渺湖水。

  白一文浑身冰凉。

  虽然面前只是丢了一米五。

  但是,整個紫宸湖多大?

  方圆少了一米五,那么,损失的全部是多少?

  再說,這一米五的土地去哪裡了?

  分明,岸還在!

  “這恐怕是……席卷整個大陆的浩劫。”

  白一文脸色青白,喃喃道:“若是我估计沒错的话……应该是整個人类,或者是整個大陆生灵的灭绝性灾难!”

  旁边几人劝道:“大人,已经上报一夜,恐怕大秦的高手即将赶到這裡了……太危险了,您還是先走吧。”

  “這件事……牵扯太大,恐怕我還真的不能走了。”

  白一文淡然摇头:“你们也不用担心。這件事……恐怕真的要整個大陆联手了,在這种时候,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這……”众人脸上现出犹豫。

  “不用担心。”白一文断然道。

  “是。”

  在场的都是白一文手下死士,忠心耿耿,既然白一文不想走,他们也就留在了原地。

  大不了,陪大人一起死去。

  ……

  “我要去方便一下。”

  白一文脸上露出来耻辱的表情,咬着牙,甚至脸都涨红了。

  其他十几人脸上都出来奇怪的神情。

  其中两人走来,推着轮椅,向着一边隐秘处而去。

  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推轮椅的两人迅速的开始清除轮椅前方的土地草丛,修整出平整的下滑道,足足几十丈。

  白一文咬着牙,羞耻而愤怒的看着两手下在清理。

  眼神中闪過生不如死的羞怒!

  滑道清理完毕。

  两個手下来到轮椅后面,轻声道:“……头?”

  “拿掉吧。”

  白一文轻声。

  “是。”

  两人一抽,轮椅上,白一文屁股下面的板子被抽掉,露出来一個圆形的大洞。

  现在看来,白一文直接就是坐在了這個世界還沒有的马桶上一般。

  白一文一手拍在轮椅扶手,身子撑起一瞬间,一只手迅速将裤子拉了下来。

  噗!

  一阵恶臭传出的同时,白一文开始驾驭轮椅往前冲。

  一边排,一边跑……

  噗噗噗……

  一边随着排泄,一個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在白一文排泄的一路上……噗噗噗噗……不断地往外冒出来标枪一般的松树枝干!

  一路整整齐齐。

  坚硬挺拔,足有数丈高。

  尖头很锐利。

  迎风挺立。

  终于……

  前后用时不過两秒钟,白一文停止动作,一按轮椅的一個机关,屁股下面又多了一個板子。

  砰!

  一棵小松树从地下冲出来,狠狠撞在板子上。

  白一文已经快速的提起了裤子。

  咬牙切齿,红着脸,愤怒到了极点的道:“该死的!你還有完沒完!”

  在他驾驭轮椅逃开的這一路上,整整齐齐一溜小松树,迎风轻轻摇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上面全是绿针绦;不知细叶谁裁出,根根细针塞枪刀。

  ……

  推着白一文离开,两名手下脸色奇异,谁也沒敢說话。

  這种场景,怎么說?

  事实上,自从白一文上次受伤,损了根基经脉,一直坐在轮椅上,下半身近乎瘫痪。

  生活极其不便。

  但好歹有人伺候,還算是過的下去。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今年开始,突然间怪事频频:只要白一文解手,下面就必然冒出一棵松树来!

  而且其势头迅猛,有刺穿苍穹之势!

  当然,在城市内,在居住民房中,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只要在野外,或者是城内可以接触到地面的地方解手……就一定会有松树从地下冒出来!

  直击菊花!

  稳准狠快!

  但现在大秦一统天下已经五十多年,民心已经理顺。而白一文這种,属于反贼,乱臣贼子,住在城裡,說不定啥时候就被举报抓走了。

  所以白一文只能时不时的就躲到山林裡……

  但是在山林裡怎么避免這种情况?

  在最开始的几次,白一文甚至被小松树插进了身体裡。

  那种熟悉的冰凉和刺痛……

  幸亏他当机立断立即往侧面一扑,生生将上半截松枝折断。

  但也因此再受了一次重伤。

  从那次开始,只要在一些有土地的地方方便……就一定会有小松树钻出来袭击。

  白一文苦不堪言。

  最难受的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吃坏了肚子,白一文只能运动型不断方便,结果竟然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发展出来了一片松林……

  白一文在残酷的過程中,竟然百炼成钢了。

  别的不說,若是现在整個大陆开展方便速度比赛,白一文绝对是桂冠选手,都沒人能跟他竞争。

  小解也就罢了。

  但是大解……最短的时候两三秒钟就完毕!

  谁能比?

  但是沒人能设身处地的理解白一文的感受。

  看着自己身后整整齐齐的一排小松树,白一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過我吧!松树兄!”

  白一文眼含热泪:“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你!”

  “也不知道……這五十年了你都沒啥动作,怎么现在却又……接连不断?”

  “能不能放過我!”

  白一文低声嘶吼。

  小松树迎风。

  无言。

  摇曳。

  挺拔。

  不理不睬。

  ……

  两個白衣人御风而来。

  落在紫宸湖前,看着碧波荡漾浩渺无际的湖水。晴空万裡的天色,湖面上一眼就能看到另一边一般。

  哪来的什么魔鬼雾?

  两人脸色都变了。

  那白一文果然是在忽悠!

  就知道那家伙說的话,一文不值!

  “白一文!”

  一人凌空怒喝:“有种造谣,有种出来啊!”

  ……

  “公子,不要出去!”

  白一文的手下在极力劝阻,满脸担心。

  “无妨,牵扯到大陆安危,生灵死难,我白一文既然上报了消息,就不会跑。”

  白一文淡淡道:“事实上,清晨看到沒有那魔鬼雾,我就知道我不能走。”

  他扬声說道:“我是白一文,我在這裡!”

  他的修为并不高。声音传出也沒多远。

  但那两人修为高深,却是清晰听到了。

  循声而来,刷的一声落在白一文面前,深感意外的看着這個缉捕了五十多年都沒抓到的乱臣贼子。

  只见他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脸色平静。

  身边几個护卫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两人。

  “久闻了,白一文大人。”

  其中一人道:“不知道白大人制造出如此谣言,反而将自己暴露出来,却又是为何?”

  白一文脸色忧虑,道:“這不是谣言。”

  “哦?”

  “两位只需要等到晚上看看便知。若是沒有,就将白某缉捕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不至于白跑一趟。”

  白一文平静道:“此事若非亲眼所见,我白一文也沒有這么蠢的自掘坟墓。”

  两人对视一眼。

  白一文就在面前,也不怕他跑了。

  而且,为了顾忌白一文有埋伏,這一次来的乃是云端之上的高手。

  也不在乎白一文的诡计。

  “那魔鬼雾,只是在晚上出现?”

  两人也是老江湖,瞬间就明白了白一文的意思。

  “不错。”

  ……

  接下来,两人跟着白一文走访了一大段紫宸湖的岸边村庄民户。

  “最近可有人失踪?”

  不出意外。

  村民们纷纷开始說起来。

  “怎么沒有,就最近一年多,我們村已经失踪了七十多人……我們村一共就三百多人啊。”

  “這么多?”

  “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出去就回不来了……”

  “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是。”

  连续走访几十個村庄,都是一样。

  只有在一個村子裡,找到了一個顽皮的孩子的时候,事情更明朗了一些。

  “我們和小虎狗蛋那些经常在外面玩,但那天小虎和狗蛋就失踪了……我們在捉迷藏,我偷偷的想要看看他们藏到了哪裡……”

  小孩子脸上有明显的惧怕。

  “我……我看到小虎和狗蛋……跑到那一片浓雾裡,从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出来……”

  “小虎应该是被水鬼抓走了……呜呜……”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

  离开了村子,找個地方坐下商议的时候,众人脸色沉重。

  “整個周边,有数百上千村落,還有大些的镇子数十個。”

  白一文指着地圖,道:“现在我們只是巡视了东岸的一角,三十多個村落,加起来失踪的人数,已经超過了三千。”

  “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沒有外人经過,更沒有什么灾害瘟疫,其他的异常也沒有……就這么诡异的失踪了。”

  “其中甚至還有武者。”

  “而且,或者你们沒有注意到,但是這紫宸湖,乃是以一夜半丈的速度,在往外扩张。”

  白一文道。

  “一夜半丈?”

  两位暗部高手只感觉头皮发麻。

  他们很清楚,按照紫宸湖的面积,一夜半丈的往外扩张,代表了什么。

  “是。”

  白一文指着湖边,一截直挺挺的松树枝道:“這是昨晚,我插上的,当时距离紫宸湖岸边十五丈。今早晨,只有十四丈半了。”

  两位暗部高手飞身而去,仔细丈量。

  对望一眼:“的确還有十四丈半。”

  两人同时道:“今晚上就不睡了,看着這根松树枝。”

  “好!”

  白一文并沒有劝阻。

  因为他知道两人是必须要确定這一点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位暗部高手赫然发现:随着夜幕降临,湖面上,缓缓升起蒙蒙烟雾。

  越来越浓。

  大风呼啸而過。

  但是遭遇到這诡异浓雾的时候,浓雾居然丝毫不受影响。连晃动也沒有一下。

  风到這裡都被吞噬一般!

  “诡异!”

  两人尝试释放精神力接触那须臾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但是精神力一进入,顿时感觉不妙。

  浓雾居然在吞噬精神力。

  而且控制着精神力,将两人往浓雾中拉扯!

  瞬间就已经被拉出去十几丈。

  “杀了我!”

  两人同时怒吼。

  两人同时感觉到,若是让浓雾吞噬了高手,恐怕,将变得更加可怕。

  白一文一挥手,大喝道:“散功!”

  两人立即散功。

  轰轰!

  两块巨大的石头飞出去,带着投掷高手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两位暗部高手头上。

  噗的一声。

  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被压在了巨石底下。

  但精神力也因此被截断。

  狂喷一口血,被巨石压在下面。

  由于已经散功,差点被活活砸死。

  白一文一挥手,两根长绳套出现,刷刷扔出去,套住了两人的脚。

  “运功!”

  两人咬牙,血肉模糊运功。

  白一文也不理两人正被巨石压着,硬生生往后拖。

  将两人拖了出来。

  一直拖回来,两大暗部高手已经不成人形。

  浑身如同血葫芦一般。

  奄奄一息。

  還要道谢:“多谢了!”

  白一文苦笑:“不用,我只是看浓雾诡异,所以做的准备多些。”

  一夜无话。

  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浓雾,那插着的松树枝。

  眼看着那诡异的浓雾,在缓缓起伏翻腾。

  一直到天亮。

  两位暗卫高手都是云端之上修为,受的也不是内伤,恢复也很快。

  清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众人赶到书之前一看,相顾无言。

  何止半丈?

  昨夜,足足被吞噬了一丈半!

  距离岸边,還有十三丈!

  一夜之间,四米五的土地,化作无有。

  诡异的是,湖岸依然存在!

  两人脸色煞白。

  “你立即下令官府,所有紫宸湖边的城镇村庄,全部内迁!不许留一人一畜!违者立斩!”

  “民众但有不从者,宁可杀死,也不让他们被卷入紫宸湖!”

  “好!”

  “我立即汇报!”

  “分头行动。”

  “好!”

  另一人飞身而出,去通知官府了。

  這件事,当地官府沒有警觉并作出措施,也是属于失职的行为!

  但现在,明显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先做了這件事再說。

  剩下的那人对白一文道:“白大人,很感谢。不過此地马上就会成为是非之地。你身份敏感,還是躲一躲的好。”

  他顿了顿,道:“這次我不抓你,不代表别人也会網开一面。”

  白一文刚刚做了這种大事,若是接着就把人抓起来,未免太不近情理。

  “多谢。”

  白一文轻声道:“事实上,在你们看到并且相信之后,我也沒有打算再留在這裡。”

  他推着轮椅转身,背对着挥挥手,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今日只是合作一瞬间,之后還是敌对,我白一文,我們大燕国,還在!我不会放弃,我們也不会放弃!”

  几個手下推着轮椅,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一袭白衣,终于消失在视线中。

  這位暗部高手停了三息。

  追過去拐角一看,白一文已经毫无踪影。

  精神力覆盖方圆百裡,竟然也搜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

  “果然是一代人才!”

  ……

  而他不知道的是,白一文此刻正又到了山林中。

  因为他远远沒有到可以辟谷的修为。此刻,正是处理五谷轮回的时候。

  刚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裸着屁股推着轮椅一边大解一边推着轮椅飞奔。

  一脸的憋屈悲愤生不如死。

  噗噗噗……

  一棵一棵的小松树,从地上嗖嗖的冒出来……

  如同整齐的士兵,一队队排列……

  ……

  随着暗部两人的上报,大秦西部地区,彻底的动作了起来。

  无数的高手,向着這边集中。

  甚至,青冥大尊等,也立即亲身赶到此处。

  但是看着升腾无边的紫宸湖,却是无计可施。

  這种诡异的情况,到底该如何解决?

  “会不会是深渊一族?”

  夜晚,布长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紫宸湖,目光凝重问道。

  “不像。”

  作为与深渊一族交過手的人,青冥大尊与青狼大尊同时否认。

  “包括妖族境内现在存在的几個深渊爆发口,也都沒有這种诡异的魔雾存在!”

  “這是另外的东西!如果說……此事与深渊魔族有关的话……恐怕是深渊一族的真正核心出动了!”

  青冥大尊深吸一口气:“老夫要立即发出九色召集令!”

  整個大陆,立即紧张了起来。

  紫宸湖的异状,引起了大陆所有高手的注意。

  因为這汇总诡异的情况,在整個大陆从来都沒有出现過。

  ……

  风印正带着媳妇回娘家。

  住的乐不思蜀。

  突然间整個大陆的警报传来,风印一時間都感觉有些懵逼。

  董夫人拉着女儿女婿,很是满足。

  尤其是刚回来的那几天,简直让风印感觉,這天下再也沒有更好的丈母娘了。

  但是……

  過了那几天新鲜劲儿之后,董夫人就变了嘴脸。

  “你俩该要個孩子了,都多大人了?再說了,现在修为也足够了……還等什么?”

  董夫人每天只要见到两人就开始唠叨。

  两人都感觉即将濒临崩溃。

  终于来了這消息,虽然這小子对于大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于风印两人来說,却是如蒙大赦!

  老天爷啊。

  你有丈母娘嗎?

  知道丈母娘催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嘛?

  “大陆即将面临浩劫,生灵涂炭,情势危急,我俩先去看看,尽一份微薄之力。”

  董笑颜拉着风印逃之夭夭。

  刷的一声就沒影了。

  董夫人很怒。

  “這两個不争气的!”

  “不就催了你们几天?”

  “活像是逃命!哪有這样的女儿女婿!”

  “我是你丈母娘,又不是老虎!”

  董沧澜宫主在一边低着头,暗暗撇嘴。

  老虎的话他俩還真的不怕……

  媳妇你比老虎可怕多了!

  ……

  风印和董笑颜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鱼。

  神态仓皇逃出天剑云宫,瞬间就出去几千裡。

  在一座山头停下,不约而同的摸了一把冷汗。

  “可算是逃出生天了!”

  董笑颜余悸犹存:“我娘太吓人了!”

  “是啊是啊。”

  风印龇牙咧嘴。

  半晌才回了心神:“也不知道紫宸湖那边怎么回事……走吧。”

  “好。”

  “怎么一直沒有风影的消息?”

  “估计這次出去,這小东西就自动来找咱俩了。”

  风印其实也不明白。

  按說自己出关,风影应该早就有感应才对,怎么到现在還沒有来?

  小家伙带着小蛇去哪了?

  ……

  一路高空而過。

  下方一片静谧。

  松涛阵阵,呼啸起伏。

  风印一路散发神识,慢悠悠观赏风景。

  眼神中有感慨。

  六十多年過去了。

  這基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的一生時間了。

  這個世界,看起来沒什么变化;但是风印知道,在這六十年時間裡,最少有几百亿的生命走完了从生到死的旅程。

  埋入了這看起来沒什么变化的土地裡。

  “生命与世界相比……呵呵……”

  董笑颜也是深有感触,道:“是呀,比如你做到了大将军,镇国公,但是又怎么样呢?寿命到了,還是一样埋在了土裡。”

  “是的。”

  风印喟然道:“再是镇国公,再是上将军,千百年后,坟头也会被人踩平的。”

  董笑颜灵动的眼眸转了转:“要不,去看看咱们的坟?”

  风印苦笑。

  “抽空再去。现在不是去紫宸湖么?”

  “好吧。”

  董笑颜明显对這個很感兴趣。

  但风印不想去,她也就不再提。

  便在這时……

  下面松涛阵阵,一股精神力冲天而起:“主人?主人是您嗎?”

  风印哑然失笑:“是小松树。难道是化形了?”

  两人顺风而落。

  只见山顶上,一颗翠绿翠绿的松树,生长在最高处。

  這并不是小松树的本体,而是分身。

  “哟,小松树你可以啊。”

  风印一看就明白了。

  這家伙分明是本体太過庞大,但是将根系都分了出去,但是已经做到了,只要分身能出现的地方,皆与本体无异。

  任何时候,都能交流。

  “全仗着主人点化!”

  小松树翠绿的树身刷的一声矮了下来,变成了一人来高的盆景。

  树皮蠕动,居然幻化出一张脸来,竟然是一张猫脸!

  只是有点大,或者应该說是老虎脸。

  张口:“主人好!”

  风印愕然:“你怎么变成了猫脸?跟风影似的?”

  小松树道:“快要化形了,但是感觉人类的脸沒有毛,不大喜歡,所以找了個最好看的。”

  风印瞪大了眼睛:“猫脸最好看?”

  “是啊,上次看到大姐大,就感觉大姐大這张脸无比漂亮。”

  小松树得意的道:“所以我就竭尽全力,修整了三個月,才搞出来這张脸。”

  說着,居然从树根处冒出来一眼清泉,小松树低头照镜子,看了看水中倒影,很是满足的道:“虽然還不完美,但是已经很可以了。”

  董笑颜翻着白眼看天,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

  肩头一耸一耸。

  显然快忍不住了。

  风印也有些无语。

  這特么……从来沒想到,审美观居然会差异到這么大的地步。

  不過想想,也释然了。

  “毕竟只是一棵树。树的审美观,估计与人的审美观是不同的。”

  于是提醒道:“你化形凝聚面貌,应该一生只有一次吧?你可要慎重。”

  小松树心满意足:“只要大姐大不生气,我就這样了。我很满意,很满足。”

  “……好吧。”

  毕竟树各有志。

  风印也无法勉强小松树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来。

  “最近见你大姐大了沒?”

  “最近倒是沒有。”

  小松树道:“自从大概四十多春秋前,大姐大带着一帮兄弟追杀紫帝和白虹,曾经来来回回路過了七八次,我還打了紫帝和白虹四五次闷棍……”

  “……”

  风印感觉有些有气无力:“那小家伙追杀紫帝和白虹追杀了多少年?”

  “大概有十六七年吧?”

  小松树不确定的道:“应该是這個数……当时主要是练兵貌似,带着一帮小长虫小鸟啥的,都挺凶猛,每一次路過都能感觉实力增长了许多。”

  “到了最后一次路過,差不多都到了云端之上的层次了。”

  “恩,這還差不多。”

  风印想着,道:“這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

  于是问道:“最后一次追杀,是在什么地方?”

  “当时是在原燕国的紫宸湖边,貌似爆发了决战,大姐大带着小弟们,将那什么紫帝和白虹肉身打碎了貌似是……从那之后就沒见過追杀。也沒见過大姐大。”

  小松树道。

  “紫宸湖?紫宸湖??”

  风印心裡陡然感觉不妙。

  …………

  【稍后开個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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