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安神医
“阿嚏!阿嚏!”
郓哥在一旁安慰道:“大郎哥哥莫要生气,且容忍几日,待二郎哥哥回来,再做算计。”
原来是武大郎在街上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在茶坊门口正好听见潘金莲這番话,心急火燎的把卖炊饼的摊子往茶坊门口一丢,卷起袖子面色黑黑的大踏步走进来:“要去你自己去!你這個不怕丢人的婆娘,還要拉着老子去西门庆府上丢人不成?成天想着偷人,老子头上的帽子都快绿得滴出水了!”
想到這些,西门庆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冲傅掌柜使了個眼色,傅掌柜也是個明白人,上前和那牛都头寒暄了两句,袖子底下塞過去些铜钱,那牛都头不动声色的收了,告辞而去。
西门庆虽然有這幅身躯和记忆,但坐在這样小小的轿子裡面总是有点不太习惯,微微摇头道:“总是有些气闷,不如开了轿窗,和傅掌柜說上几句话。”
傅掌柜回道:“此人姓安名道全,建康府人氏,祖传内科外科,都可医得,名驰千裡,有神医之称。”
傅掌柜点点头:“既然如此,东家還請下了轿窗,以防邪风。”
武大郎长得五短身材,皮肤又是黑糙糙的,一向在清河县大街上被人“三寸丁谷树皮”的唤来叫去,倒是不敢反口骂回去;此刻听潘金莲用這种口气讥笑自己,不知怎么着触到了心裡那一块痛处,只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說返身到门口担子上抽出扁担,转身回来两三步抢到近前,高举扁担骂道:“你個偷人的婆娘,嘴上還這般辱骂老子,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武大郎气力本来就不大,又吃王婆和郓哥两人架住了,使了几回力气,莫說能打人,就连身子也动弹不得,只好丢了扁担,腾出手点指潘金莲大骂道:“等俺做都头兄弟回来,看你還如何猖狂!到时候一纸休书,再让俺兄弟把你们這对奸夫淫妇捆起来赤條條的游街!”
王婆听他說的难听,看在潘金莲面子上倒也不好回骂,只好摇摇头也往后面去了,郓哥听了這话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劝道:“大郎還請宽心才是,别往心裡去。”
“這個不碍的,這头疼的旧疾轻易不得发作,傅掌柜只管一会儿去帐下取诊金便是。”
那官差滚鞍下马,也不理会那两個小厮,自顾自来到近前,识得是西门庆,拱手道:“西门老爷,小的是在衙门裡面当官的牛都头,知县老爷說是来了個太医,吩咐小的請西门老爷去豪门楼赴宴哩。”
武大郎听了這话喘着粗气回道:“這满街的行人,她哪個不砸,偏偏砸中那西门庆,你說這不是有意么?肯定是看那西门庆小脸长得挺白净,故意把那叉杆丢下来,做個话头勾搭来着!你個老货也不是個好东西!马泊六!专门帮人勾搭成奸!”
前面引路的两個小厮见此情形叫唤起来:“你是哪儿的来的官差,知道是俺们家西门老爷,還敢在此拦轿?”
傅掌柜点点头:“估计是清河县要来個新太医,這县官老爷招呼东家赴宴,肯定是帮着介绍生药铺的生意。”
“东家如此說,小人一会儿就去修书一封,寻两個伙计尽早去建康府就是。”
潘金莲见武大郎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先骂了一通,心裡老大不快,嘴上自然也不客气:“你個三寸高的囊货,方才寻你的时候寻不到,這会才回来,顶個屁用!”
還是這個世界好啊,西门庆呼吸了两口绝对沒有污染的宋朝牌优良空气,正在憧憬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轿子猛然一停,西门庆触手不及,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沒摔了,有些恼火的探头一看,原来是前面有一官差打扮的人纵马挡住了轿子,扬鞭唤道:“轿子裡可是西门老爷?且停上一停!”
一提到武松的名字,潘金莲面色倒是有些变化,但還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等小叔回来你就有了主心骨了?别人敬他是個打虎英雄,都怕他三分,我六娘不做亏心事,到时候把事情将清楚就是。我有些乏了,你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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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见是武大郎回来,讪讪道:“原来是大郎回来了。”
“你個偷人的婆娘!”
又转過脸问郓哥道:“兄弟,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
武大郎還未回话,王婆在一旁忍不住道:“大郎莫怪我老婆子多嘴,方才是六娘失手掉落叉杆打了西门大官人,那料那大官人身有旧疾,這才安置到這儿歇上一歇,這些都是老婆子的主意,大郎却是怪错六娘了。再說大郎你這骂得实在难听,六娘一個妇道人家面皮薄,哪儿受得住?夫妻拌两句嘴也就罢了,置气是不值当的。”
安道全!
傅掌柜点头道。
西门庆穿越前也看過几遍水浒,虽然不能說了如指掌,裡面的情节、人名還是记得不少,知道在此人妙手之下,短短十日内将宋江的恶疮治好,救了宋江一命,显然是大大的神医。若是宋江因此一命呜呼,只怕水泊梁山那些個弟兄不知道落個什么下场。虽然自己明白西门庆根本沒什么旧疾,不過作为一個医科预料生,能和传說中的神医把酒言欢,讨论几句祖国传统医学,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西门庆笑道:“俺有傅掌柜打理生药铺,何愁发财?只是不知道這位名医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只要一百贯,就能让神医上门交流,往返路费、食宿還不用另外掏钱,這等便宜事情哪儿去找!要换到自己来的那個世界,找個有名的医生出诊可沒有那么简单。
王婆和郓哥见潘金莲离开了,自然打不起来,就松开了武大郎,武大郎骂得口角生沫,這才寻個板凳坐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生闷气。
不管是在穿越前的那個世界,還是现在的這個奇妙世界,和知县搞好关系总是百分之二百正确的,而且,酒足饭饱之余,還可以搞一些娱乐项目,比如說百花楼,听起来就不错嘛!
說完绷着一张俏脸,慢慢往后面去了,王婆茶坊后面和自家小院是相通的,可以从后门回去。
西门庆猛地在轿子裡面连打好几個喷嚏,不免心中有些嘀咕:“是谁在背后說老子坏话?”
西门庆定了定神,掀开轿窗回道:“偶有邪风,并未入体,不碍的。”
這边武大郎高举扁担上前,那边王婆唬的一把从前面抓住了扁担,冲郓哥丢個眼色,郓哥无奈从后面抱住了,一边苦苦相劝,一边让潘金莲去一旁暂避。
西门庆猛然想起一事,问道:“傅掌柜方才只是闻了闻那碗安神汤,就知道裡面的药材成分和好坏,這等好手段,只怕是世上少有,可算得上是名医了!”
沒想到自己刚刚穿越過来,就忙乎了一早上,西门庆自觉腹中也有些饥饿,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禀报知县相公一声,俺這就過去。”
武大郎吃她這顿說,气的跺脚,连声大骂起来,骂来骂去也沒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那么两句:“偷人的婆娘!”
武大郎摇摇头道:“兄弟,哥哥這会儿哪儿還有心思上街卖炊饼,你喝酒不喝酒,哥哥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帮忙。”
武大郎环顾四周,看了看王婆的茶坊,叹了口气道:“這等肮脏地方哪裡能谈事情的,還是去前街上找個小酒馆,好好和兄弟說会儿话。等我那做都头的兄弟回来,不把那西门庆胳膊腿打折了,我就不姓武!”
傅掌柜倒也不再坚持,只道:“坐轿当然赶不上骑马,但东家发了旧疾,還是小心为好。”
西门庆微微点头问道。
傅掌柜大摇其头道:“东家,我這点低微本事哪儿能做的了名医,年少时云游四方,倒是跟随一位名医学习了数年,可惜不得其门,只学到些皮毛,总算几年下来,对选药、炮制药材方面還有些心得,那位名医也明白在下不是這块材料,這才做了生药铺的买卖。”
“哥哥說哪儿话,有事情就痛痛快快說出来,何必去那酒馆裡花钱。”
“哦,既有如此神医,当然要請,只是不知如何請法?诊金几何?”
傅掌柜闻言笑道:“小人和安神医也算有旧,只需小人修书一封,再安排二個伙计,带上诊金一百贯,去建康府請那安神医就是,只是路途遥远,来回需要月余光景。”
哪知潘金莲并不躲闪,反而冷笑一声,将高耸的酥胸一挺,让一旁的郓哥不由自主的再次咽下口水:“老娘就站在這裡,看你敢不敢打!光知道欺负老婆,算什么本事?外面都說你三寸丁,也不见你拿扁担去打他们?”
說到這裡醒悟道:“东家有這等旧疾,何不去請安神医来看?”
心裡寻思自己一篮子雪梨還沒找到买主,提起篮子道:“大郎哥哥,我這一篮子雪梨還沒卖出去,不如一起上街去卖,你卖炊饼我卖梨,如何?”
西门庆不假思索回道。
傅掌柜一直跟在轿子旁边,這几声喷嚏听得分明,急忙隔着轿窗问道:“东家身体還好?”
西门庆正在自动脑补百花楼和各种花姑娘,根本沒太听傅掌柜在讲些什么,只是胡乱点点头,傅掌柜挥挥手,轿子往豪门楼而去。
郓哥听這话又把篮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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