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哎呀,你想穿红的呀?”秋月嫂看那布料還问,好像桂香真的不能穿红了的意思。
桂香嫂点点头,将布料往独轮车上放,然后又快速瞄了一下杨楚生。瞧她的脸,那两抹腮红還沒退,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也内心暗赞了一下,就是一個美字。
三個人,這一路走也有点滑稽。秋月嫂全身心都倾注于那碗面條汤,桂香嫂呢?却是时不时抬起眼睛,往杨楚生瞧一下。两人的目光要是刚好碰一起,這美村妇還嘴巴一抿,含笑赶紧将目光移开。
“哎呀,秋月嫂,我拿吧。”杨楚生感觉這样走回红光大队,两個小时可能還走不来。那碗面條汤已经冷了,說着连同草帽扶在手裡。
杨楚生也不是完全嫌秋月嫂走得太慢,心裡還是有某种被感动吧,一個母亲爱孩子的程度,是不能用這碗面條汤来衡量的。
又有快乐的场面了,祠堂裡又特别热闹,别的生产队的社员多羡慕啊,第三生产队的社员们,记完工分就开始分钱分稻谷单子,這是他们养鸭挣来的。
“唰唰唰”!祠堂门外白影一闪,小白跑进来了,后面肯定就是杨楚生。這哥们一进门就笑,他的鸭养完了,又能清闲了,這时候国庆节也已经临近,然后就要准备秋收了。
“水笋叔,那十几只不会走路的鸭,就卖给社员们杀了吧。”杨楚生一进门就說。
“行,我要一只,开开斋。”水笋叔說着還乐,這种北京填鸭有多好吃,他们家還沒吃過。
“我也要。”杨楚生說完,往刘雪贞腾给他的位子坐。
秋月嫂也要一只,今天她四個孩子高兴啊,一碗面條汤,四個小家伙吃完了,那個還粘着油的碗,四個還得轮流每人舔几口。现在她也有收入,就再让孩子们高兴一场。
祠堂裡,全都是第三生产队社员们的笑声。要不是水鸡叔和妇女主任走进来了,杨楚生還要叫几個打上游,赌几根香烟。
“有收入了,就能笑,你们也要学他们一样嘛。”水鸡叔朝着其他两個生产队的社员喊。然后转向杨楚生說“公社打电话,国庆节公社要开庆祝会,每個大队的知青,都要排练一個节目,你们四個也要。”
“行,我們保证献上最精彩的。”杨楚生大声說。
“吹!”刘雪贞朝着他瞪一眼。
分配完毕了,杨楚生招呼几個知青,别管啥的,将他的那只北京鸭杀了,再来一瓶酒,爽一场再說。反正這国庆一到,离政策改变的日子也不远了,有能爽的就赶紧。
第101章一对小夫妻
“吧吧!滋滋……”那是在炭火上那鸭子的油冒出的声音,几滴油往炭火裡落下,然后就浮起一些阳火。
香!杨楚生鼻子耸动,深吸几口气,這是鸭子放在炭火上烤的香气。
這种填肥的鸭子,特别肥,肥得他们在脱掉鸭毛的时候,還得特别小心,要不然连皮肉都得带毛被拉坏了。脱完毛的鸭子,浑身都是黄的,特别是后部,裡面都是一层特别厚的油,然后才见到肉。
“那种北京烤鸭,是不是就是這样烤的?”负责烤鸭子的孟跃进還问。
“当然不是的了。”杨楚生說完了,看着刘雪贞笑,這美女在咽口水了。
王升拿起酱油瓶,往鸭身上滴下几点,要不然這鸭肉味道也太淡了。
“太香了!”孟跃进忍不住了,說着将鸭子往鼻子凑,不闻一下也浪费了香气。
刘雪贞却在朝着杨楚生嗔,大声說“你跟水鸡叔吹了,說要献上什么精彩节目,你有什么?”
“嘿嘿,放心,不会让你跳芭蕾。反正你怎样跳,都是离不开样榜戏。”杨楚生很悠闲的样子,往草地上躺。
“切,你会跳呀,大哥,跳高不是跳芭蕾。”刘雪贞一說,另外那两個家伙就大笑。這话是有原因的,当时也曾经要让杨楚生排练一個有跳的节目,结果這哥们就跟跳高一样,搞得白雪笑得流下不少泪水。
杨楚生却只管笑,伸手摸着走到他身边的小白。
刘雪贞又是笑又是咬着嘴唇,将脚伸到他的肩膀处,轻轻蹬了他两下。
“好了!哈哈,真香!”孟跃进美滋滋地說,将满是油的手,往嘴裡伸。
“来!”杨楚生打开酒瓶,往四個碗裡倒,說着就先喝一口。
“啊……”這长音就听得出,喊话的杨楚生那個爽劲,然后撕下一腿還在冒出油的鸭腿,先撕下一块肉尝一下,再将鸭腿往刘雪贞面前举。
刘雪贞美滋滋地接過,张开小嘴巴咬一块,也香得她直点头。
那個香啊!杨楚生嘴裡慢慢地嚼,仔细口味呗。這鸭子肥,就连鸭腿肉也感觉到肥,但這是用烤的,虽然是肥,但不觉得腻。也可能是现在的人们都有想吃多点油的欲望吧,总之吃进嘴裡,就感觉满嘴巴肥得過瘾。
王升還好像挺有研究似的,边吃边說“可能這种鸭是用烤的,才需要养得這样肥吧,如果用白水煮或者用蒸,這也太肥了。”
杨楚生又喝一口酒,朝着王升伸出大拇指,感觉這话說得有道理。
“真他妈香!”孟跃进刚好吃了一块皮,香得還用骂,将一片焦黄的皮递到杨楚生跟着說“你试试。”
“嗯!”杨楚生一入口,想开口說话還心有不甘,怕香味跑掉了。這鸭皮确实,因为焦,所以咬起来,先是最表面的略脆,然后又有韧劲。那种浓浓的焦香味,吃了這一块以后,再不吃东西,可能整天嘴裡的香气還不会消退。
四個人一只鸭子,吃得也是能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四张嘴巴都是油光闪闪的,碗裡的酒,也飘着几星油花。
“喝,哈哈!”孟跃进這家伙骨子裡就有一股豪气,大声地喊。四個碗也碰了一下,四张嘴巴喝下酒,都发出“啊!”的声音。
“唱歌了!”刘雪贞虽然是女的,但也有豪气,她的歌喉可是相当好听的。
“啪啪啪……”三個爷们都一齐鼓掌,王升也第一次掏出一包丰收,每人一根。
“花篮的花儿香……”刘雪贞站在三個面前,放声就来。
這一曲《南泥弯》,听得三個爷们也都是傻傻的,因为唱得太好听,特别是在大家都有一付高兴劲之时。
刘雪贞的声音,沒有真正唱陕北民歌的那种高亮,但這种柔柔的高音,却更加动听,有另一种韵味。
“再来一首!”杨楚生鼓掌完了又喊。
刘雪贞看他一下,笑着說“唱就唱。”然后双手柔软地一伸,豪气一上,来個连唱带舞“北风那個吹……”
哗!這刘雪贞舞起来的身子比歌声更美,腰柔手也软,身子后仰,那种丰满的弧度,美得三個家伙都忘了喝酒和吸烟了。反正让她当插队知青,太浪费人才了。
“太好听了,要是每天都能這样生活,沒有斗争,能吃饱,想喝酒就喝酒,想唱歌就唱歌,這日子就好了。”孟跃进大声說,喝下最后一口酒。
杨楚生听了大笑“你小子想得好天真,告诉你,今晚我們這样,已经是资产阶级享受了。”
“屁!无产阶级就不应该享受了?要我說,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孟跃进說着,往草地上躺。
刘雪贞也坐到杨楚生面前,将碗裡的酒往他碗裡倒。這美女又唱又跳,還有点气喘喘的样子,整张美脸,在月光下也能看得出红。
“老杨,你也唱一首呀,你小子不是会搞些新的嗎?别老唱這些听得耳朵起老茧的。”孟跃进又在喊。
這回轮到刘雪贞鼓掌,這美女边鼓掌边笑,又說“社员们!同志们!下面請听杨楚生同志的鬼哭狼嚎。”
“哈哈哈……”另两個家伙笑啊!孟跃进边笑還边手往地上捶,刘雪贞的话,太准确了。
杨楚生也在笑,他就想来首鬼哭狼嚎的,想了一会,突然张开口就来“大河向东流啊……”
“哇,這什么歌?”孟跃进听得呆了,這种歌他最喜歡,特别是那歌词。
“嘿嘿,這叫好汉歌!”杨楚生說完了,看着也呆得嘴巴沒合拢的刘雪贞笑。想唱這首歌吧,也是感觉,這歌词在這时代,听起来也有革命的气息。
“這歌我要学,你把歌词写下来,真他……”孟跃进高兴也会骂,愤怒也会骂。
杨楚生想着也好笑,這歌让這老孟来唱,還真的对路,要能在国庆节上台表演,那就叫笑话。
“喂,你不是說,要排练個最精彩的节目的嗎?”刘雪贞笑着說,還用手臂撞杨楚生一下。
杨楚生想了一下,感觉再来個新的吧,這年代就是那位很著名的邓女士,也還沒有唱過那首《回娘家》,他就准备用這個。
“我的节目就是小两口带着小孩子回娘家,你想不想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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