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家伙出拳也不慢,露出青筋的拳头,直冲他的脸而来。
咏春拳的出手就是快,杨楚生眼角斜看另一個也要冲上来的家伙,右手一抬,五指张开,手腕在前面一個旋转。对方将要打到他鼻子的拳头,一下就打在他的手心裡。
“哎呀呀!”這家伙突然大声惨叫,身子也往下低。沒办法,手一被杨楚生抓住,一股开始是柔软,突然又是相当凶猛的力道,将他的手往下压。這一压也让他的手腕感觉特别疼,整條手臂都酸得他支持不住。
“啪啪!”另一個家伙才冲上来,還沒出拳,突然杨楚生脚步踏出半步,放开那個還在叫的家伙,双掌齐翻,两掌直打這家伙的脸前。
這两下,重复的都是同一個位置。這家伙连叫也叫不出,双手捂着脸,鼻子的血,直往指缝外面冲。
杨楚生是不会给对方有喘息的机会的,对位刚才被他压得发出惨叫的家伙,才一站起来,他的身子也到。這一到就是贴身,又是一個双掌齐出,“啪啪”两下,那家伙双手捂着胸口,想跑也被围观的人群堵住了。
杨楚生的威武,也让孟跃进大展神威。這位如黑旋风的家伙,跟那個一上来,就被杨楚生打得嘴巴出血的大家伙,掐了起来了。两人的力量可是难分伯仲,你一来我一往的,让人怀疑,他们是在玩东北二人转。
還有一位哥们更绝,抱着对方的一條腿,因为他的腿,早就让对方抱上了。這下好,两人就抱着不放,单脚站地,因为有两只撑着也能不倒。只是谁也不想放,干脆就大眼瞪着小眼。
杨楚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這裡打架,别忘记了派出所。這哥们脚步一冲,還在跟孟跃进玩的大家伙,看到他冲上来了,吓了一跳,心裡一慌,急忙往人群那边跑。
也在這时候,围观的人群突然散开一個缺口。来了,白衣蓝裤,是這年代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
好家伙!十多個民警一看也吓一跳,地上蹲着三個,都是脸上在流血。十多個人的队伍,竟然打不過六個。
白雪真的哭了,王升会跑,杨楚生为什么不跑呢?
孟跃进和另外四個也不跑,因为不能让杨楚生一個人承担责任。
杨楚生重生以来,终于第一次走进派出所了。
“是知青!”派出所长一听,大怒“知青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還打架!”
“同志,按你說的,人家卖高价票的,反倒合理了?”杨楚生也问。
這所长也是一位老革命了,曾经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虽然他不识字,但一颗心就是忠于人民。所以态度也沒那样粗暴,看着胆子很大的知青說“是不对,但是你们可以向派出所报告,不能打架。”
杨楚生嘴巴裂一下,想笑也不好意思,因为這同志够老。
這年代,讲究的是人民内部茅盾和敌我茅盾,知青跟卖高价票的打架,也是人民内部茅盾的一种。
突然,這所长同志走了出去,等一会进来的时候,手裡拿着二十多本红塑料皮的本子。這是這年代很流利的红皮语录,小心地往桌子上放,拿着一本举到杨楚生面前說“每人一本,先学习,等着你们大队来领人。
太搞笑了,杨楚生是重生的,才觉得搞笑。孟跃进這家伙還特别认真,大声地朗读“北国风光……”
杨楚生就忍着不笑,這语录的后面,是還有诗词,這家伙不学习语录,却朗诵得相当有感情。
大概有一個小时后吧,吴拥军和公社知青办周主任,一起来到派出所了。一個是大队的治安主任,一個是知青办主任,领人非他们两個不可。
吴拥军的脸就是黑的,因为看见他老婆跟白雪和刘雪贞在一起。
杨楚生和孟跃进不是到大队,而是到公社,因为他们是知青,還有白雪和刘雪贞。王升這家伙,根本就沒在打架的现场,因为在還沒打架的时候,他已经先跑了。
知青办的周主任看着杨楚生,感觉這家伙,是所有红山公社知青中,最不好好接受再教育的一個。其实批斗会的事,公社知青办能不知道才怪,现在又打架,而且還打得四個人出血。要不是人民内部茅盾,這家伙最少得到县专门给投机倒把分子劳改用的劳改场,劳改半年。
“杨楚生是吧?”周主任看着有一对乌黑的卧蚕眉,气势還好像打不够的家伙就问。
“对!”听到的就一個字。
周主任老是打量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怎么打架就那样狠。大声說“你们這是在给千千万万的知青脸上抹黑。”
“周主任,我們是在跟坏人坏事做坚决的斗争,卖高价票是不是投机倒把?”杨楚生也问。
白雪和刘雪贞,眨着眼睛在对眼,他說的也对,农民到市场卖一斤大米,也是投机倒把。
周主任低着脸,眼睛一抬,从眼镜跟脸的缝隙中,朝着這家伙瞪。就看到這家伙的拽样,坐在椅子上還翘着二郎脚,還想跟他說话。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行了行了!”周主任還沒等杨楚生說完,就打断他的话。同样也是拉开抽屉,拿出什么选集,一共有十六本,因为有一到四卷。又說“回去后好好学习,争取……”
争取什么,周主任也說不出了。
“周主任,我們的猪肉证還沒发。”杨楚生突然說。
刘雪贞终于“扑”地一声微响,這家伙真会闹。
走出知青办,两位女知青都笑得擦眼泪,周主任還真将猪肉证发還给他们了。
杨楚生腋下夹着厚厚的四本选集,不過却在挠头。感觉吴拥军,会对桂香嫂怎样。
第12章两仓库古董
一個上午,看了一场电影,再打了一场架,已经過了中午吃饭的時間了。這天气還又下起雨,這样怎么回去?四位知青,每人手裡都抱着沉甸甸的四本书,只能站在公社的两间破平房屋檐下,等着雨小点。
孟跃进真太他娘的爽了,先给杨楚生一根红球,然后瞪大眼睛說“好家伙!原来你是深藏不露。”
“嘿嘿,胡乱打的。”杨楚生吸着香烟,說话還模一下肚子,真他娘的饿。
白雪站在他身边,這美少女說真的,心裡特别美。十八岁的姑娘,心裡面难免有勾勒着她想象中的男人,应当是怎样的。突然间好像觉得,這個平平静静的家伙,形象高大了不少。
刘雪贞也是十八岁,十六岁时候对于男人的朦胧想象,再多两年也在渐渐清晰。她是老在惊讶,怎么突然间這位同学,就变得這样厉害,一個人大战好几個,還让对方四個人受伤。
美滋滋的刘雪贞,好几次都冲着杨楚生笑。白雪的神情和眼神,她也有感觉的了,反正他们是同学,要是說起爱情来,同学应该有占优的條件。這美女抬手往杨楚生的手臂扫一下,扫掉水珠,笑着问“你肚子饿嗎?”
“你才不饿。”杨楚生抬眼就回。
白雪抿着嘴巴笑,想笑大一点,還感觉不好意思,回头往身后的窗子看。
“哎呀,裡面好脏,不会有老鼠吧?快走了。”白雪皱着鹅蛋脸,黑呼呼的窗户裡面,让她害怕。
杨楚生也回身瞧一下,突然,這哥们手一松,“啪啪啪”!几本选集都掉在地上。心裡扑通扑通地跳!,原来他们的身后是一個仓库,裡面都是什么?肯定是沒收的,属于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這哥们两眼不是发呆,而是闪着贼亮亮的光。
屋子裡是什么?杨楚生看到的,都是宝贝。有铜香炉,有跟人肚子差不多高的花瓶。虽然裡面的光线暗,看不了东西的光泽,但那些花纹图案,有青花,也有粉彩。而且最多的還是一些纸质的东西,也有几個卷得好好的纸卷,不是画就是字。
這哥们又走到另一间的窗户边,往裡一瞧,不但是两眼发光,還张开嘴巴傻笑。两间仓库,都堆放着同样的东西。突然,這哥们跟贼似的左右看一下,除了他们四人,连個人影都沒有。因为他看到,靠近窗户一张应该是黄花梨桌子,上面還放着两個蒙着灰尘的好像是碗的东西。
“你又要這破东西了。”孟跃进瞧這家伙踮起脚尖,手从窗户的两根木條缝隙往裡伸,出来的时候,拿着两個碗,不由得他不问。
两位美女還皱着脸,這两個碗好脏,白雪无意中用上嗔,感觉吧,這家伙怎么就這样别致。這年代,人们最重要的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怎样让肚子不饿。可他呢?却怎么就喜歡這些破东西。
杨楚生都在抽风了,乐啊!看一下手裡的两個东西,应该叫碗洗,形状就如盛开的莲花一样。将两個脏东西往屋檐滴下的雨水中一冲,洗一下,立刻两眼的目光,从刚才的兴奋,转化为激动的红光。
這可是乾隆年间的两個宝贝,底下的款就有“大清乾隆”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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