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83章又碰這女人
杨楚生回来了!這消息就是县委陈书记听了,也难以相信。還有,他可是自首的,這也可以证明,這位小同志,還是对无产阶级充满着深厚的感情的。
反正吧,人家要是不追究,就是上面的话。人家要追究,杨楚生就是自首十次,同样也是罪孽深重的反革命分子。
這年头“分子”特别多,本来治安组就有权利给杨楚生這种小人物定個罪名。但這事,却得由县革委会开会研究。
這其中是有原因的,也可以這样說,是上面的政策救了這個小知青。時間一踏入七月份,上面就有文件下来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安定团结,反修防修,最重要的,就是大力搞活国民经济。
大力搞活国民经济,也就是杨楚生在红光大队第三生产队所推行的,不就正符合嘛。
给杨楚生定什么罪名呢?反革命那是最严重的,前面那些话,也是郭副书记力主的意思。因为杨楚生還能回头,還能自首,以前也是成绩突出的嘛。
县革委会裡,杨楚生也沒有得罪谁,所以最后還是给他安一個轻松点的罪名了,叫“坏分子”。
到劳改场去了,杨楚生身上又是背上来到红光大队时,那些行头。只是有点搞笑的是,這哥们的脖子上,就挂着一條绳子。不是他要上吊,他還不至于到這地步,而是挂着一块相当高级的牌子,上面写着三個大黑字“坏分子”。
這牌子說高级,就是高级在是用塑料做的,那些大字,還是用丝印印上去的。到了劳改场,可不管刮风下雨,让你劳动就得劳动,所以塑料所的牌子耐用。
杨楚生還乐,拿起牌子前后端详。
“看什么?”押着他的一個治安组队员大声就问。
“沒什么,看是不是上海产的。”杨楚生一說,治安组唯一的那位阿姨级别的女人,“扑”一下就笑。怪不得是人都知道,上海放個屁還是香的。
跟杨楚生一同到劳改场的,還有昨晚被民警抬脚的两個家伙。這俩家伙一個挂着“黑包工头”的牌子,另一個挂的更绝,“牛鬼蛇神”。
别人挂着牌子是垂头丧气,杨楚生却感觉光荣无边。坏分子怕什么,偷挖一個番薯,也可以定为坏分子。
“就用走路啊?”杨楚生朝着那位治安组员问。
“不用走路,叫飞机来呀?”這哥们沒好气就喊。這裡到县劳改场,最少還有五公裡,而且有一半還是山路。這個家伙還有暗骂,真他娘的衰,那個经常被人家使唤的家伙,昨晚拉肚子不能来上班,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押他们。
杨楚生還沒出公社的门,看见陈燕踩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了。這美女同学眨着眼睛,她也不能說什么。
四個人,還走過杨楚生当时埋了两担古董的那個坑边。這哥们往那地方瞧,沒有被动過的迹象,心裡当然高兴了。现在他也不能往香港跑了,這些古董,有机会的时候,還是偷偷挑到红光大队为妙。
“喂,别哭着脸了,你们是为什么?”杨楚生朝着另两個家伙问。
“唉,我只是带着几個人,给一個大队建了一间公厕。”那個黑包工头一脸含冤受屈的表情。
那位牛鬼蛇神的哥们,差点要哭了,小声說“我就偷偷在家裡做纸钱,结果就……”
“那你還想哭,我們這三個,就你算是罪孽深重了?”杨楚生又說。
“快走,别吱吱喳喳的。”押他们的哥们不耐烦地喊。
杨楚生伸出手就說“来根烟。”
“你妈的,跟我要烟!”這家伙一瞪眼,抬起脚,突然“嘿嘿”地笑。這個小知青,可是杀過狼的。
“沒烟我走不动。”杨楚生真的不走了。
老天爷,這家伙沒办法了,掏出丰收,给他一根,還說“但愿你到劳改场,被揍得鼻青脸肿。
杨楚生“啵”地抽一口烟,嘴角有冷笑,劳改场又怎么了。他想要重新做人,也不用到劳改场改造,那地方只会以后给人以怨恨,還有什么。
每個县都有劳改场,只是這种劳改场,并沒有什么穿制服的值守,巡逻更說不上。反正那些被强制劳动的,都是本县人,你就跑呀,除非跑過海,要不然你最好老实点。
杨楚生也真搞笑,胸前挂着一块牌子,四個人他就走在前面,感觉很光荣地走进挂着“平县劳改场”的一個用竹搭成的大门。
這年头红袖章就是多,因为這劳改场的管理并沒有制服,所以就用红袖章标明了。可能是为了表示這些管理人员的红心吧,杨楚生感觉想笑,這些人的胸前,還挂着一块圆形的像章。
到了這年头,胸前挂着這东西,已经不流行了,现在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挂的人也越来越少。杨楚生在读小学的时候,還可以在马路上,趁着那個胸前丰满点的阿姨沒注意,伸手就往人家的胸前抓。不是耍流氓,而是抢像章,因为抢像章无罪。
突然,杨楚生的笑脸有点僵硬,傻了,冤家路窄了,一进门就看见张英红。
张英红嘛,虽然被免去县革委会委员,也沒有了那個风光无限的民兵总指挥头衔,但好歹干部的级别還在。就她這种人,在县革委会裡,多少都有人,只要公职還在就行,现在她可是這劳改场的副场长。
看见杨楚生的张英红也傻,這家伙已经逃港了,却還突然冒出来。
张英红也就因为杨楚生跑了,還遗憾了好几天,反正這家伙要是在劳改场,那就够呛。
“哈哈,杨……楚……生!”张英红的声音特别好听,三個字,她可是咬着牙說的。乐啊!现在终于犯在她手裡了,在這劳改场裡,她想让他浑身脱得精光,大中午站在阳光下暴晒一场,他不脱也得脱。
“张张张……”杨楚生嘴巴裡翻了十几個张,就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不正规就是不正规,人到劳改场,也不需要什么手续。那個治安组的家伙,只是掏出三张盖着治安组大印的便條,就跟介绍信一样,上面就写着什么人,什么罪名,需要劳改多少天這些,然后就完事了。
“嘿嘿嘿!”张英红看着杨楚生就是笑,還让其他的几個劳改场人员感觉惊讶。這小知青以前的英雄事迹谁人不知,這個张英红,沒有人敢跟她搞对象,知道的人也不少。都在想,难不成他们俩有关系。
“嘿嘿!”杨楚生也在笑,感觉她多客气呀,眼睛還往她挂着像章的胸前瞧。這女人穿上绿草军布短袖衫,胸前确实饱满,可却让他有感觉,這饱满的裡面,积满着的不是阶级茅盾和敌我茅盾,而是对他的刻骨仇恨。
张英红其实长得特别漂亮的嘛,只是让时代搞得性格有点崎形,崎形的性格,使别人不敢对她的漂亮加以欣赏。杨楚生看着這女人短袖衫外面的一双手臂,白而丰盈。只是丰盈的美丽,却让人感觉好像也是积满着暴力。
“给他们戴帽!”张英红冲着两個戴红袖章的家伙說。
他娘的,這劳改场简直就是纸帽子的加工厂。两個家伙推开一個房间的门,裡面都是牌子和高帽。
戴上了,三個人的帽子规格也是特别统一,就跟喊话的那种喇叭差不多高,上面還是尖的。
“扑!”杨楚生看着那個牛鬼蛇神的家伙就笑。這老哥身上穿着黑衣服,戴起高帽,真的就如黑白无常的那個黑哥。
“你還笑!”张英红冷笑一下,对两個工作人员說“他们两個就到那边开荒,這個杨楚生嘛,让他撕黄麻吧。”
“哎呀,谢谢了。”杨楚生爽爽地笑,先来個臭美,感觉這女人好像有爱他的意思。虽然她大了他有十岁了吧?不然,为什么就让他撕黄麻丝呢,這可是不费力气的活。
“哼哼!”张英红红润的嘴唇是闭上的,使她笑的声音变成了哼。看着杨楚生說“怎样?你终于落在我手裡了,告诉你,不死也让你脱层皮。”說完了,站起来又說“走,到外面劳动改造去。”
走就走,杨楚生跟在张英红后面,反正对這女人,有多流氓就尽管使出来。這家伙别的地方不看,就看她绿草裤子包着的大臀,亲娘的,胸前饱后面也高。
“快点,现在你只有老老实实接受劳动改造。”张英红走出外面就喊,然后圆圆的下巴朝着晒在地上的好几排黄麻說“你就在那边撕。”
老天爷!杨楚生知道了,這個女人显然对他沒情,而是想让他脱层皮。那些黄麻就晒在光滑的水泥地裡,這阳光有多猛烈啊。還有,他可是戴着高帽的。
恶毒!毒如蛇蝎!美女蛇!這一些相当豪华的美称,都是杨楚生冠给张英红的。沒办法,這哥们站在烈日下,還得用蹲,拿起一根晒得半干的黄麻就撕。這上面的烈日還罢了,下面的水泥地,热气也在腾腾地向上冒,真让人有置身于开水上面蒸笼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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