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被當對照組的天煞孤星14
原先的精英弟子們一夕之間全部淪爲奴隸。
住的是大通鋪,喫的是剩菜剩飯,每天干最苦最累的活,稍有不慎還會被打罵砍殺。
他們根本沒有閒心去管別人的事,更遑論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廚娘。
如此一連過了大半個月。
就在弟子們對山門前那道透明的屏障紛紛絕望、覺得自己這輩子只能被困在神威宮折磨至死時,轉機來了。
——那個可怕的女魔頭,居然讓她的狗腿子把他們帶出了神威宮!
……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所有弟子被綁着雙手系在繩上,猶如一條長蟲般,被最前方的僕人牽着走。
沒有人敢反抗,因爲早在幾天前,他們傷勢稍微減輕的時候,莎妤便給每人下了一條蠱蟲。
誰要是稍微有點出格的舉動,都得承受蠱蟲噬心之痛。
走了整整一天,他們腳趾頭都快被凍廢時,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荒蕪的廢墟,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
只有玉憑瀾微微皺起了眉:“這裏是……”
阿鬼翻身下馬,走到衆人身前,語氣幽寒:
“宮主尋回姓氏後,深覺自己應該認祖歸宗、回到寧家,所以決定搬遷住址,在寧家的舊址上重新開工動土。”
“神威宮既名爲神威,自然得是最華麗的宮殿、才能配上神威之名。”
他掏出莎妤賜的鞭子,輕輕一揮,磚石地面上便裂出一道裂紋。
“能爲主子修建宮殿,是你們的福氣,諸位……請吧。”
江忘憂墜在隊伍中間,簡直氣得渾身發抖。
黛無行…這賤人簡直恬不知恥!
還修建宮殿?她以爲她是誰?!
胸中怒意滔天,她卻不敢說出一句反抗的話,而其他弟子更是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
阿鬼掃視一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緩步走到她跟前,輕笑一聲:
“瞧我這記性,差點把前少主忘了。”
“其他的弟子負責修建宮殿,搬磚挑土,而您,依舊是給所有人洗腳……記得一定要洗乾淨哦。”
江忘憂猛地擡眼,極致的屈辱與憤恨讓她兩眼發黑。
她張嘴幾乎要咒罵出聲,待看清阿鬼的模樣時,卻突然怔愣住了。
男人一身緋紅的長袍,長髮半束。
左臉的毒瘡疤痕因爲經脈被修復、已經變成了光滑白皙的皮膚,只留下淡粉色的印痕。
這印痕襯得他陰柔俊美,面若好女,就連那條斷臂也變成了獨具韻味的殘缺之美。
江忘憂幾乎看愣了。
這個潛月宮以前倒恭桶的奴才,是最低等卑賤的存在。
她曾經也碰到過兩次,只不過那個時候對方蓬頭垢面,身上總是散發出一股惡臭,讓她很是噁心。
然而現在,這男人簡直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爲過!
江忘憂臉上的表情立即從憤恨轉爲楚楚可憐。
“是江…是黛無行這樣吩咐的對不對?她恨我搶了她的位置,所以纔要這樣折磨我對不對?”
她眼眶立即蓄滿淚水,從倔強的臉上緩緩落下:
“可我當初也不是故意的呀,阿鬼,以前你在潛月宮雖然被很多人欺負,可我從沒爲難過你,你爲什麼…爲什麼要助紂爲虐?”
原本嬌貴明媚的驕傲少女、變成如今這般令人憐惜的柔弱模樣,幾乎沒有男人能夠抵抗。
她身後的一衆弟子紛紛義憤填膺,熱血沸騰擋在她面前:
“不過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得了勢便猖狂至此!我告訴你,只要我在這兒一天,便不允許你欺負師姐!”
“正是如此!宴長貴,我們都會護着師姐,有本事你便把我們都殺了!”
“那魔女既吩咐我們修建宮殿,我們若是出事,想你也不好交差!你要再敢爲難師姐,你便看着辦吧!”
江忘憂擦着眼淚:
“大家不要爲我冒險了……其實如果可以,我情願自己只是廚娘的女兒,誰願意去做一個搶了別人東西的壞蛋呢?嗚嗚嗚……”
宴長貴,也就是阿鬼目光流轉,垂眸看着江忘憂,彷彿真被她可憐倔強的模樣吸引到一般。
他嘴角含笑,嗓音輕緩仿若情人低喃,說出來的話卻帶着森然惡意——
“你似乎很自信於你的魅力?”
“怎麼你認爲你哭兩聲、說幾句溫言軟語的可憐話,所有男人便都得爲了你衝鋒陷陣?”
江忘憂的表情僵在臉上。
宴長貴由上而下地蔑視着她:“很可惜,我不在此範圍之內。”
啪——
長鞭猛地揮下,將她和一衆反抗的弟子抽倒在地!
所有人痛呼着想要掙扎起身,宴長貴一搖鈴鐺,他們體內的蠱蟲便盡皆發作,在雪地中痛苦哀嚎。
宴長貴居高臨下地發出命令:“把這些人都帶去臨時的草棚子裏先作休息,多喂點糙米飯,喫飽了纔有力氣幹活。”
“誰要是敢偷懶或者反抗,挑了手腳筋剁碎喂狗。”
“是!護法大人!”
僕從們紛紛狗腿上前,拽着地上的精英弟子們就往草棚裏拖,如同拖豬拖狗般毫不客氣。
宴長貴轉着手中長鞭,看着對他怒目而視的各個弟子,又看了眼眼神怨毒的江念忍,嘴角浮起譏笑——
“前少主,雖然你吸乾了柳慧雲的血解除了血親蠱,可你的命仍舊握在主子手中……”
“所以,在下勸您還是安分一些,當心再次引火燒身。”
他這句話絲毫沒有掩蓋音量,所有先前爲江忘憂說話的弟子們全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原地。
柳慧雲?他們師姐的親孃、被師姐吸乾了鮮血?!
江忘憂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牙齒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咯咯作響:“你…你……”
“可惜冬月裏風雪太大,屍體並不能腐爛完全,所以宮主已經令我將柳慧雲從水井裏撈了出來。”
宴長貴笑吟吟道:“畢竟你說過要償還一切,宮主曾經與柳慧雲共同生活了十八年,您自然也是一樣。”
“哪怕你的親孃現在已經泡成了一灘爛肉。”
寒風呼呼作響,沒有一個人再說出一個字。
所有人都用怪異而震驚的目光盯着江忘憂,先前英勇挺身而出的師弟們、甚至悄悄退後了好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