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敌给我当继母22
一旁的李铭湛下意识搓了搓胳膊,为新帝默哀,竟为了個有夫之妇得罪這么一尊煞神,這次营救着实让他见识到了她的本事,几包药,进出守卫森严的顺天府如入无人之地,這药用好了绝对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随后,李铭湛又真心实意地感谢新帝,若不是新帝色令智昏,他哪能轻而易举得此助力。大概是老天爷终于开眼一回,所以打算助他一臂之力,李铭湛眼底浮现冷嘲。
他以代父尽孝的名义留在京城,实则不過是父王和皇祖父的博弈。父王以他這個嫡长子向皇祖父表忠顺。而皇祖父忌惮父王,对父王无能为力,于是骄纵溺爱他,想把他养成個一无是处的纨绔,虎父犬子,晋王一系就难以威胁新帝。可皇祖父似乎忘了,父王還有其他的儿子。若是父王真的反了,說明他就不是個拘泥礼法的人,那么父王又如何会向皇祖父那样坚定不移地拥立嫡长,這本就是個悖论。
天家父子斗法,最苦的是他。在京城只能当個荒唐世子;回到晋地,父王身边有一手培养的庶弟,他這個有名无实的世子如何自处?
情况再坏一点,兵戎相见那一刻,若他還滞留在京城,自己這個晋王世子的人头第一個会被拿来祭旗。
每每夜深人静时想来,李铭湛都辗转难眠,茫然四顾,找不到一條生路。直到善水从天而降,有一個声音无比笃定地告诉他,相信她!
“世子,贫道先行一步。”
被唤回神的李铭湛看着眼前的善水,看起来单薄无害,可也只是看起来罢了,他笑嘻嘻道:“道长只管放心,父王求贤若渴,以您的本事,父王定会将您奉若上宾。待小王回到晋地,說来還得道长照顾一二。”
此一离开京城,善水的目的地是晋地,目标是晋王。发现新帝也是陈锦书裙下之臣后,她便开始物色目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晋王,因为李铭湛。第一眼见到李铭湛,她便察觉這位荒唐世子并沒有表现出来的荒唐而是在故作荒唐,联想他的处境,老皇帝存了心要把他养成废物,他不荒唐不行,想想還是怪可怜的。冲他挤兑谢允礼够毒舌,善水看他十分顺眼,所以马上就想起了他。一番观察之后,她便递出了橄榄枝。
善水暗叹一声,若不是碍着天道因果,她多么想直接结果了那群渣渣,何至于如此折腾。奈何身在此方世界,她便只能按照這個世界的规则行事。那群渣渣個個身居高位,而她势单力薄,想培养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且中间变数太多,想了想,她還是决定借势。
善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铭湛:“世子也尽管放心,用好贫道留给你的东西,你想离开京城易如反掌。至于贫道,危难之际你伸出了援手,這份恩情贫道铭记在心。”
李铭湛窘了下,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沒瞒過她,他确实怕她去了晋地之后就成了父王的人,他手中握着的筹码实在太少,少得心惊肉跳。好在李铭湛脸皮已经磨练地够厚,转眼就又恢复笑脸:“有道长這话,小王這心可不就放下了,道长一路顺风,到了晋地记得报個平安。”
善水笑了笑:“世子保重。”說罢策马而去。
李铭湛目送善水扬尘而去,内心十分想跟着她一块回晋地,可他不能。无召私自出京是谋逆大罪,父王大概也会让人将他押解进京以示忠心,毕竟时机未到,也不知這时机何时能到?
“陛下,那妖道跑了!”
新帝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怒之下直接站了起来,喝问:“什么叫跑了?她怎么跑的?黄忠珏呢?還不让他滚来见朕!”
赵太监哭丧着脸:“黄大人被那妖道砍,砍了命根。”思及黄忠珏的惨况,赵太监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难言之痛,顿时和黄忠珏同仇敌忾,太狠了,那妖道实在太狠,杀人诛心啊。
新帝目瞪口呆,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荒唐,這岂是一個出家人干得出来的事!妖道,果然是妖道!”
赵太监前所未有的赞同,之前還觉得是新帝偏见太深,如今看来,可不就是個妖道嘛。
“她又是使了什么妖法逃出去?”新帝咬着牙问,为了处置她,他和满朝文武对峙至今,结果竟然就让她這么跑了,满朝文武得怎么看他?怕不是得在背后笑掉大牙。新帝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黄忠珏已经惨绝人寰,真想打他八十大板,這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赵太监回话:“听黄忠珏的话,那妖道有好些帮手,迷晕了顺天府裡裡外外的所有人。”
“黄忠珏难道不知她极为擅长這些下三滥的东西,就不做防范嗎?”新帝恨声质问。
得了黄忠珏大把好处的赵太监硬着头皮为他开脱:“黄大人防范了,只那妖道手段层出不穷,且经過郎中查验之后发现,這迷药比她早前献上的迷药更加厉害,实在是防不胜防。”
新帝简直出离愤怒:“她连皇祖父都敢欺瞒!”
眼见新帝暴跳如雷,赵太监嘴裡发苦,都不知道把那更要命的话往外說。想了又想還是决定說出来,知道的人太多了,他不說外面也会传开,到时候新帝知道了怕不是得更加羞恼,遂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道:“妖道实在胆大包天,她竟然還让黄大人给陛下您带话。”
新帝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什么话?”
赵太监舔了舔嘴唇,抖着声道:“妖道說她会回来取您的命。”狗皇帝狗命什么的,借赵太监十個胆子都不敢說出口。
匪夷所思的新帝硬生生愣了几秒沒反应,一种浓烈却又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涌上心头,新帝觉得滑稽极了,他竟然会为了一個妖道的话不安,她也配。
“会点邪术,被人捧了一阵子,真把自己当活神仙了。”新帝气极反笑,“好,很好!朕先取了她的狗命,来人,發佈海捕文书,全国通缉,凡能将她逮捕归案,生擒赏黄金万两,死捉赏黄金千两。她最好自求多福,死在外面,不然朕定要将她凌迟。”
赵太监应诺,赶紧趁机退出去,免得被台风尾扫到,一边退還一边暗暗道,那妖道真是好本事,把性格温和的新帝都气成這样。
出得门来,赵太监看见了陆霆:“定远侯怎么来了?”
陆霆苦笑:“虽早已经和那個不孝女断绝父女关系,可她终究出自陆家,她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恶事,我岂能不来請罪。”
五城兵马司率先发现了顺天府的情况,人多嘴杂,外头早就传开了,陆霆得到消息比新帝還早,想了想,還是决定进宫請罪,免得有心人做文章。
赵太监恭维了一句:“侯爷谨慎。”左右瞧瞧,他凑過去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雷霆震怒,侯爷可要当心啊。”
陆霆不着痕迹地塞了一张银票過去:“多谢赵公公提醒。”
赵太监微微一笑,陆侯爷就是上道呢,“那咱家就再进去为侯爷禀报一声。”
闻說陆霆請罪来了,气头上的新帝并沒有迁怒的意思,在他這裡,陆霆也是善水的受害者。新帝神色反而缓了缓:“陆侯爷多心了,那妖道早已经被他逐出家门,她跟定远侯府早就沒了瓜葛。”
赵太监暗道,看来新帝对陆霆印象极好,這都不迁怒,如此,自己更要和陆霆打好关系:“谁說不是呢,可陛下還不知道,陆侯爷再是恭谨不過的人,可叹常年征战在外,无暇教养,以至于养出了那么個沒有人伦的女儿,說起来也是可怜呢。”
新帝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陆霆一进门便跪下請罪。
新帝好声安抚:“朕分得清,這与定远侯府无关,俱是她一人所为。”福至心灵,新帝对陆霆道,“朕便将抓捕那妖道這事交给你办理,如此也能堵上一些人的嘴。”新帝越想越是如此,交给旁人,未必不会有求于她的邪术而手下留情,唯有陆霆显然不会。
陆霆其实不太想沾染善水的事,恐惹来一身骚,說起来,善水所展示出来的种种手段,他不是不心惊。可新帝都這么說了,哪有他拒绝的余地,他只能谢恩再表示竭尽全力。既然心怀不安,那就尽早将她捉拿归案正法,省得提心吊胆。
“臣還有一事要禀报。”
新帝道:“你說。”
陆霆沉眉正声:“青天白日之下,她能迷晕了整個顺天府的人,若是勾结藩王有了足够的人手想来皇宫……”
不等陆霆把话說完,新帝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不安从何而来——善水可能投靠藩王。藩王有人,她有毒|药,两者结合,指不定哪天就杀进了皇宫,如是一想,新帝整個后脖子都冒冷气,嘴裡還要逞强:“他们岂敢!”
陆霆和赵太监都沒言语,新帝渐渐冷静下来,他们为什么不敢,藩王狼子野心,善水胆大包天,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他该怎么办?
這一刻,新帝开始慌,错眼之间看见陆霆,眼前一亮。
咣当一声,戍卫皇宫安全的禁卫军统领一职落在陆霆头上。新帝不相信其他人,因为他能想起来武将每一個都接受過善水的针灸,這在新帝看来就是不可靠。
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饶是陆霆都有些头晕,這皇帝,這皇帝……有点好糊弄。一时之间,陆霆也不知是该喜還是忧。
外头本就因为善水逃脱,一片哗然。
觉得善水狠辣猖狂的不在少数,但是也有不少人心裡涌出那么点不可言說的痛快。多少人为了劝新帝磨破了嘴皮子,可新帝就是一意孤行。报应来了吧,被善水一巴掌甩在脸上,帝王威严扫地。让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都等着看新帝的反应,万万沒想到等来的是陆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這操作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管怎么样,陆霆都是善水的生父吧。就算父女反目成仇了,可在善水放下回来取皇帝狗命這种大逆不道形同谋反的话之后,不问罪陆霆可以理解,就很不理解反而重用的做法。
這位新帝,自登基以来的一连串操作实在让人一言难尽,先皇在时,当时還是太孙的新帝明明温和有礼。怎么先帝尸骨未寒,新帝就跟换了個人似的,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眼下上头沒了人便原形毕露。
喜忧参半的陆霆回到府邸。
陈锦书正带着远哥儿在花园裡散步,自从诊出怀孕之后,她便沒回温泉山庄而是留在府内。陆霆怕她一個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又伤了身子,反正谢绝任何人探望,侯府和温泉山庄也差不离,外界那些纷扰都到不了她跟前。
也许就是因此,陈锦书的身体的确在慢慢好转,尤其是在善水被抓起来之后。压在心头的大山被移去,谁又能不松一口气呢。
“這都能跑了。”陈奶娘语气裡满满都是遗憾,“她可真有能耐。”
陈锦书望一眼秋千架上嬉戏的儿子,可不是嗎?每一次都以为她已经陷入绝境,可每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還是以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诶呦,她怎么干得出来,竟然伤了黄大人那种地方。”陈奶娘的表情有点儿难以形容的嫌恶和兴奋,“好歹也是世家千金,這也太不害臊了。”
陈锦书听着就是一阵尴尬:“奶娘,你少两句。”
陈奶娘讪笑两声,還是沒忍住:“她竟敢說還要回来找皇上报仇,真是猖狂的沒边了。皇上听了這话不定得多生气,只怕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皇上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陈锦书的脸却是慢慢紧绷起来:“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
“回来送死嗎?”陈奶娘想也不想地說,抬眼见陈锦书满脸凝重,顿时吓了一跳,“夫人,您不会以为她真有报仇的本事吧?”
陈锦书闭了闭眼,苦笑:“当年被关到别院前,她咬牙切齿地說绝不会放過我,结果她真的沒放過我,若非她卷进先皇驾崩的案子,我們還不定被她逼成什么下场。”
“這哪能比,這一次,她得罪的可是陛下,那可是陛下!”陈奶娘再三强调,觉得陈锦书实在是杞人忧天,“她要造反不成,她就是想也沒這本事啊。”
真的是自己庸人自扰嗎?
但愿是真的吧。
好不容易看见了平静的希望,她已经不能再次承受波澜,就当她自私吧。陈锦书双手搭在腹部,眼望着笑容天真无邪的儿子,为了儿女,她愿意做個自私自利的坏人,只求陆嘉宁她永远都别再回来,真的,别回来了。
陈奶娘心疼不已,夫人這是被陆嘉宁吓破胆了,柔声安慰:“您啊,就是心思太重了。听老奴一句劝,从今往后,就别再管那個人了,就当她已经是個死人,再也掀不起风浪。您只管好好养胎,给侯爷生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等您出了月子,那些事也就时過境迁,沒人会再揪着不放,就又能過上安生日子。”
“陈奶娘說的在理。”陆霆沉稳的声音斜插进来。
陈锦书转身。
“陛下龙颜大怒,已经下海捕文书赏黄金万两抓捕她,且還命我监管此事,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陆霆挑着好话說给陈锦书听,只盼着她展眉。
陈锦书的眉头却是锁得更紧:“若是她被抓到?”
陆霆眉宇间闪過一丝阴鸷:“越狱逃跑,重伤朝廷命官,更是对皇上大不敬,死罪难逃。”
陈锦书心跳漏了一拍,犹疑片刻,抿了抿唇:“若是可以,就让她在外面自在逍遥吧,总归,我們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再多对不住,我們被她闹成這样,也够抵消了。你想着对她留一线,她对你可是不留余地只想着赶尽杀绝。”陆霆无奈地握着陈锦书的手拍了拍,“你啊,就是心太善。她的事你别管了,我自会处理,你只管好好养胎。”
陈锦书启唇還欲說什么,却被陆霆一根手指抵住唇。
“世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陈锦书一大跳,下意识就要躲开陆霆的手,反被陆霆长臂一揽收进怀裡。
陆榆阳两眼直勾勾,不远处的两人,男的高大英武,女的袅娜淡雅,一個是曾经敬若神明的父亲,一個却是他倾心爱慕的女人。造化弄人不外如是,和陈锦书共处一個屋檐下却是以母子的身份,对他而言不亚于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凌迟。
他不应该来的,不该回侯府,更不该鬼使神差来到后院,陆榆阳落荒而逃。
望着陆榆阳仓皇失落的背影,陈锦书怔神,在自己被陆嘉宁指着鼻子羞辱只恨不能挖個地洞钻进去时,是陆榆阳挺身而出维护了自己,甚至不惜与陆嘉宁反目。对陆榆阳,她既感激又抱歉,感激他帮助過艰难的自己,抱歉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虽非她所愿,她终究是伤了他。
经過善水那么一宣传,陆府就沒有人不知道陆榆阳痴恋陈锦书的事,如今亲眼目睹陆榆阳失态,而陈锦书又非无动于衷,继子和继母……那心情别提多微妙了。
陆霆不满地轻捏陈锦书的手臂。
回過神来的陈锦书尴尬红了脸,见他不悦,顾不得還有旁人,小声道:“你又多想了,你难道不清楚,我对他唯有歉意,他是個好孩子,你别欺负他。”
陆霆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我怎么会欺负他,我還准备给他安排一個好差事。”是时候打发陆榆阳离开,他留在京城沒有半点用场,只会平白添谈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进京。
這個差事就是监视藩王,新帝深深忌惮藩王,陆霆知道新帝并非杞人忧天,藩王确实是新帝的心腹大患。新帝比先皇更信任重用他,陆霆自然希望新帝坐稳江山。
陆榆阳懵了一瞬,深深看一眼上首的陆霆,這差事吃力不讨好。這老东西,陆榆阳磨了磨后槽牙应下。拒绝,他将什么都捞不着,男人无权,什么都是妄想。
半個月后,善水一行顺利抵达晋地,海捕文书丝毫未影响她的行程。
刚抵达邺城,便有晋王府长吏相迎:“這一路辛苦道长了。”言语间神色恭谨,并不因善水是年轻女子且還是逃难而来便存轻慢之意。
善水笑笑:“多亏贵府侍卫照顾,一路并不辛苦。”
“這都是他们应当应分的,您可是王爷請来的贵客。”明明是逃难却成了贵客,多会說话啊,反正善水听得挺顺耳。
长吏接着道:“還請道长随小的前往王府,王爷已经备下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這么给面子?善水扬眉,看来這位晋王可比新帝识货,就冲這,她也得好好使劲把那個不识货的拉下马。
晋王其实也挺纳闷为何自己皇帝侄子那般不识货。能令人保持年轻耳聪目明,還手握神奇药方,焉不知她手裡是不是還藏着其他本事,這样的神医供起来都不为過,沒见先皇对人也客客气气。他那皇帝侄子却硬是要给人家按上一個弑君的罪名,文武百官越求情他還越来劲,简直不知所谓。
父皇啊父皇,您英明神武了一辈子,临老临老到底是糊涂了,执意要把皇位传给這么個一個无德无能的黄口小儿。屈居在能人之下,他只能忍,可屈居于這么個货色,他得憋屈死。
太皇太后险些被气死,昏迷月余,好不容易醒過来的太皇太后从心腹那裡听完新帝干的种种荒唐事后,差一点又晕死過去,连吞两颗之前善水献上的续命药丸,才把這口气撑住了。
“皇帝呢,让他過来!”
新帝已经在门口了,喜形于色奔进来:“皇祖母,您醒了!”欢喜的神色在对上太皇太后震怒的双眼后凝固当场,新帝本能的慌乱,讷讷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痛心疾首:“哀家多希望自己沒醒,那就不用面对你干的這些荒唐事。”
“皇祖母!”新帝叫屈,“怎么连您也维护那個妖道,就因为她能让您年轻。”
太皇太后简直要气死:“你說善水是妖道,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啊,你有证据嗎,你拿得出证据嗎?”
新帝顿时词穷,覃正三人沒找出证据,黄忠珏還沒来得及伪造证据就让善水断了子孙根,之后善水就跑了,新帝哪裡還有空去管证据不证据。
“目前尚未找到确凿证据,可朕觉得皇祖父之死绝对和她的针灸有关,這样诡异——”
“你闭嘴!”太皇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你觉得,光凭觉得沒有一丁半点的证据,你就想处置人,你好生威风!你皇祖父打了二十年的江山,坐了二十年的江山,都不敢這么威风。你這一当上皇帝就开始耍威风,就觉得自己是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下面的人必须听从,你把满朝文武当什么了。你让他们怎么想?他们会想今日是善水,他日会不会轮到自己,岂能不人人自危,”
新帝脸色一白,立刻辩解:“朕怎么会,善水是善水,朝臣是朝臣,岂能类比。”
“你觉得你不会,可朝臣觉得你会。”太皇太后失望的无以复加,“你到底是为何要和善水過不去?她又是哪裡惹了你?让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竟是满朝文武都劝不住你。”
新帝目光闪烁了下,低着头道:“不管皇祖母信不信,孙儿就是觉得皇祖父的死,她难辞其咎,孙儿就想处置她告慰皇祖父在天之灵。”
太皇太后老泪纵横,說到底這孩子也是一番孝心,只是太不懂朝纲政治。太皇太后更加难過,他已经不是太孙而是皇帝,怎么能不懂也沒有资格不懂。
太皇太后拍着床榻:“沒有证据,光你觉得有什么用。真要坚信如此,哪怕你弄点假证据出来堵上百官的嘴也算你還有谋算,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无话可說的新帝脸红红白白。
“母后息怒,”六神无主的姚太后壮着胆子开口,“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皇帝年轻识浅,往后還需要您教导。”
太皇太后厌烦地闭上眼:“哀家昏迷着,你又沒昏迷,你怎么就不知道劝一劝皇帝,整日裡只知道念佛念佛,大祸临头那天,你的佛祖能保佑你们母子嗎?”
姚太后受不住這样的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新帝见不得這個:“一切都是孙儿的错,皇祖母尽管骂孙儿,莫要怪罪母后。”
太皇太后恨不得闭上眼追随先帝而去,那样就不用看這两個糟心玩意儿,可她不能,谁让那是她的亲孙子。太皇太后只能打叠起精神硬撑着身体召见老臣,为新帝挽回人心。然后,就从老臣那裡得到一個难以置信的消息。
“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說,說是,皇上這般针对善水道长重用陆霆,只因皇上倾慕陆霆之妻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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