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婊子 作者:未知 本章BGM: Mars Today《Summatime Fine》 叶敬谦怎么也沒想到蒋胜会亲自接人,此刻他人在麻将桌上,心不在焉地跟牌,门口一有风声脖子便跟過去,已经连输两把。 江钰盈看不下去,一只脚翘在方桌上冲他喊:“叶敬谦,你又输啦。” “输——你——妈。”他骂得全心全意,不信邪地随手抓一张幺鸡,正欲往她的方向丢。 大概是注意到什么,蒙太奇般收住眼角眉梢,继续笑嘻嘻的,动作夸张到像是排练邪功,把长城推得噼裡啪啦,怪叫道:“胡喽。” 推开包厢门就是這乱哄哄的迹象。 江钰盈已经半边身子越過牌桌,追着他就要打,叶敬谦反应快,拎上一瓶香槟就往蒋胜身上扑,指着江钰盈先发制人:“哥,她又欺负人!” 蒋胜顺势把他朝身后一拢,隔开两人。 江钰盈看见蒋胜,安静了。收住张牙舞爪的劲头,嘴上還在逞能:“出来,躲在人背后算什么本事!” 挤在门口看戏的王静怡就在這时笑了一声。 视线聚拢的一瞬间她后知后觉想些弥补什么,嘴巴张合又不知从何开口,倒是叶敬谦先反应過来,绕過蒋胜,晃着朝她走来:“原来是我們王妹妹来啦。” 每次听他這么說话,王静怡总想到大观园裡的那位可人儿,也是以调笑语气說着真切,大有“這個妹妹我曾见過的”意思。 由他领着,王静怡倒放松许多。 江钰盈撇下他,掂着一方小盒,递给蒋胜:“江程在走之前给你定了一辆车,暂时得等等,還沒到,”她又指指盒子,“本命年图個鲜,换上试试。” 蒋胜的注意力全在她前半句话上,他扬眉不解道:“江程人呢?” 說着边打开盒子,露出裡面PATEK PHILIPPE白金款式的经典色表带,他翻到刻了字的背面——Fred. S.JANG,笑了笑朝江钰盈颔首:“谢了。” 江钰盈开了瓶酒也坐下:“追真爱去了,在美国。” 蒋胜嘴角一收,眉梢冷挑:“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他不让我跟你们說,”江钰盈盈沉吟,问他說,“你要不劝劝他,我哥這人最听你话了。” 王静怡自觉走向蒋胜所在的那面沙发。 叶敬谦半靠在台球桌上也跟着停下,他像是有点喝多了,醉醺醺的眼裡满是莫名的晦涩。 蒋胜抿唇看他一眼,才說:“算了,随他去吧。” 冷不丁的一句,也不知他指的是谁。江钰盈叹口气,跟着嘟哝:“行吧。” 王静怡沒头沒尾地听着,一句也不懂。索性藏在他身后,端着盘大福饼,小心地吃着。 蒋胜靠着沙发想事情,余光一转留意到她,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幼齿,嘴巴嘟着的时候像只河豚,懒洋洋地细嚼慢咽。 他毫不避讳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王静怡吓一跳,怔愣看向他,也不顾唇角沾染的白粉。 蒋胜沒来由地又是一阵笑,他现在知道叶敬谦执意要带上她的意思了,這小姑娘,对胃口。 不怪媒体的爆料,這人的心情就像回南天沒预兆的雨,阴晴不定。王静怡亲历一场,觉得那些黑料都平白变得纪实又可靠。 蒋胜捏张纸巾慢條斯理地替她擦拭,王静怡一副任他作为的样子一定也不动,只蜷缩的手指暴露出紧张。 還是会忍不住替他辩驳的。他对她极尽甜蜜之事,动作温柔得连她自己都觉得過分了。 随后又替她端来一盘豆乳盒,好心嘱咐道:“慢着些,還想吃什么叫叶敬谦再给你点。” 被点名的叶敬谦只应一声,沒什么心情似的随便找椅子坐下,不再妹妹妹妹地叫個不停。 王静怡不禁想问他怎么了。 倒是這边江钰盈先她一步动作,手臂向后虚揽着,遮住王静怡满腹的狐疑,一手拍向蒋胜:“不介绍一下?” 他默默地盯了王静怡一会才回答:“我学姐。” 這不由得让她联想到微信上那段更早的贫瘠对话,她的回应生冷又干巴。 他认她是学姐。直到這时王静怡才想起,原来从一开始,对于她的身份他就心如明镜。 酒過一轮,叶敬谦几個闹着要辗转club。 一室的香槟泡沫,夜风裡夹杂着指间的香烟味儿。 王静怡在走廊裡等来了蒋胜。 谁也沒有提前之前那茬,也就分不清谁在装傻。 王静怡陪他安静地抽完一支烟,谁也沒先开口。 他们接连两次的独处都是這样,缄默而微妙。 她不知是想到什么。仰头看他,蒋胜瞧见她动作,也象征性回头,隔了半晌问:“挺无聊的吧,怎么不去裡面玩?” “也是,”他想起什么似的,闭上眼睛,自顾自地继续說:“叶敬谦還在裡面发疯。” 她不回应,不接话,乖巧地当個静物板。 他重新点起一根,夹在指间不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裡,只为消磨時間。 過了一会他又說。 “江程,就是江钰盈她哥。” 他指指胸口,眸子裡神色复杂:“叶敬谦喜歡江程,已经很久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留下听者心潮澎湃。 王静怡竭力吞下震惊,心是沉的。 据江钰盈說,他们叁家世交,過硬的交情从上一辈就开始了。 她反复想着他的话,似在瞬间理解了蒋胜。 夹在中间,会很难做吧? “抱歉,跟你說這些。”他勉强挤出笑。 干巴巴,倒有些不像他了。 她情愿他是媒体口中“脾气有点冲的年轻人”,因为在很多人眼裡,這是真性情的体现。 王静怡冲着他摇摇头。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张开五指,握住了蒋胜的手。 心像被拉扯着下坠,沉甸甸的。 稳住她的是蒋胜的动作。 蒋胜借着她的力顺势回捏,男人的人骨节分明,包裹住她小小的一拳。 他们维持着這個动作,不知過了多久。 期间,王静怡换了個舒服的姿势倚着墙,看着不远处,忽然发出一声笑。 “怎么了?”他问。 王静怡指着地上斜斜的两條剪影让他看:“像不像双双被罚站的小学生?” 其实不像的,身后的花瓶影子恰巧弥补了他们位置间的空隙,某個角度看過去倒更像情人交合前的绕颈而缠。 王静怡到底沒敢在他面前造次,能够一起罚站已经很好了,她不敢奢求太多。 那天蒋胜一定喝多了吧,要不然怎么会陪她玩這种蹩脚的认图游戏。 他弹完烟灰后直直地看她,语气笃定:“像。肯定是你上课走神,我好心提醒你,运气不好才会和你一起被老师发现。” 他說這话时的语速偏缓,听起来却有不少委屈,像個孩子,說:“看吧,都這样了,要怎么补偿我?” 王静怡眨着眼,摩挲着他的虎口,像安抚,又像宣誓,斩钉截铁道:“那算我欠你的,先抵押着,下次……” “下次干嘛?”他赶着话问。 “下次任你差遣。”王静怡說這话时声如细蚊,也不知道他听见沒有。 蒋胜捏了捏她的手指沒再說话,顺着莹白玉润的甲盖往上看,那面光滑的手背让他无端地心猿意马。 他觉得,古人說的“白如凝脂,素犹积雪”大概就這意思。 人总是会在事后回忆,剥茧抽丝般理清一些细节。像是寻找证据,提醒自己,也提醒他人——在那些莫名其妙的瞬间裡,藏匿着一切的根源。 比如,王静怡握着自己的手,她觉得整晚都睡不着了。 又比如,它让蒋胜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双清冷得甚至有些寡淡的眸子,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破坏,想占为己有,想弄脏她,唤塔她“小婊子”。 ~~~~~~~~~…………(我是分隔线) 這两個别扭人哪天能顺利滚到床上去,也算是功德圆满一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