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是不是行李箱太重了,搬不动?要不我帮你放上去?”
“不用了,我這裡面就几件衣服。”
余弦自己把行李箱放好,回到了窗边坐下。
孔明予放好东西,脸上带着笑,在余弦身旁坐下。
“沈先生,你的眼睛這是怎么了?”
他对面坐着的青年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
“沒什么,不小心撞到了柱子。”
余弦抬起眼,不露痕迹地看了眼沈芒的眼角。
那天他下手挺重的,当时沈芒的眼睛就肿了。现在過了几天,淤青還是沒有完全消退,在那张玉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這是他罪有应得,你可千万不要产生什么内疚的想法。
余弦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
“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撞到了柱子,而像是被人打了的呢?”
孔明予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沈芒身边常年有保镖保护着,不可能被人欺负,至于谢家那几個纨绔,想欺负沈芒還不够格。
他脸上多了這么一道刺眼的伤痕,還能笑吟吟地坐在那儿,只能說明一种可能,他眼角的伤是他罪有应得。至于给他留下這道伤的人嘛……
“余弦,我特地带了上好的西湖龙井,待会我們就用這個泡茶,你尝尝怎么样?”
孔明予从背包裡拿出一小罐铁盒装着的茶叶。揭开盖子,浓郁的茶香扑鼻。
“好啊,你這個是去产地买的嗎?”
“我拜托一個师兄买的,他正好去那边出差,我看小冰箱裡有牛奶,我学了怎么样制作手工奶茶,到时候我做奶茶给你喝。”
几期的相处下来,孔明予对余弦的喜好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知道他喜歡喝奶茶,吃甜食。外面的奶茶原材料的质量参差不齐,总是觉得不太干净,他自己做才放心。
“你什么时候学了做奶茶,到时候可别把锅烧焦了。”
余弦笑着打趣他。
“放心吧,我在家裡都尝试了好几遍了。還做给我妈喝過,她說味道跟外面买的一样。”
看着余弦跟孔明予谈笑风生的样子,沈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烦躁。
从进房车开始,余弦就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跟他敷衍地打了個招呼后就再也沒跟他說過话。即使他坐在自己对面,他也觉得对方跟自己的距离离得很远。
沈芒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過早的暴露了自己偏执疯狂的那一面,吓到了余弦。
而对方又是慢吞吞的像蜗牛一样的性格,一旦感知到任何危险,就会将脑袋缩回壳裡,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他不能吓到這只敏、感脆弱的小蜗牛,得慢慢的将他坚硬的外壳,一点点撬开。
他们這次露营的地点是一片广阔的草原。沿途的风景极美,洁白的云朵低垂,远处可见郁郁葱葱的云杉树林,藏青色的高山绵延起伏。
青绿色的大草原一望无际,时不时有悠闲的马儿和牛儿在其中吃草散步。
到了露营的山坡上,导演组已经架好了摄像机。接下来便是分工合作搭帐篷。
“余老师,你今晚想跟谁睡啊?”
蓝奇从另一辆红色的房车上下来,迫不及待的跑到余弦面前。他好些天沒见到余弦了,加上又沒跟他坐在同一辆房车裡,想他想得紧。
最主要的是,他那辆房车裡還有
贺枫桥和商昼。那两人說话时夹枪带棒的,时不时就要互相讽刺几句,他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在房车裡如坐针毡,现在下了车见到好脾气的余老师,心情别提有多轻松了。
“要不你跟我住同一顶帐篷吧?”
“蓝奇,今晚可不是你想跟谁睡就能跟谁睡的,要抽签决定。”
沈芒手裡拿了一捆绳子,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余弦看到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偶像,你脸上是怎么了?”蓝奇注意到沈芒眼角的伤痕,脸上立刻带上心疼,小心翼翼的凑了過去。
“浴室的地板太滑了,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沈芒漫不经心的编了個理由。
“這弄得也太严重了吧,還好沒伤到眼睛,要是影响到视力就完了。”
蓝奇差点就想上手摸,只是忽然意识到余弦還站在他身后,想到這两人的关系,他连忙将手缩回去,笑着看了余弦一眼。
“余老师,你都不关心一下偶像嗎?”
他這只熊猫眼就是我揍的,我有什么可关心的?
余弦有些无奈,蓝奇什么都不懂,在他眼裡,沈芒還是那個才华卓绝,不食人间烟火的顶流歌手,沒有任何黑点的完美偶像。他自然理解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怕這個小傻子多想,余弦只得做出关心的样子,看了沈芒一眼。
“你這個伤還疼嗎?要不要再用药敷一下?”
他本来就是走個過场,沒想到沈芒反而顺着杆往上爬。
“那天撞得实在太重了,我现在眼角都不舒服,余老师可以帮我再上一次药嗎?”
青年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明知道這家伙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可余弦的心還是颤了一下。
他好歹是個大明星,眼角被他揍了這么一拳,這几天估计连通告都上不了,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活动。
而且他那天下手的时候是用了狠劲的,說不定对方真的被他伤的很重……
“车上有药箱,我去车上帮你上药。”
余弦不冷不热的撂下這句话,转身进了房车。
他知道沈芒肯定会跟上来,果不其然,刚上车,背后就多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沈芒面不改色的将车门关上,他靠在折叠床桌边,看着余弦弯腰在柜子裡找药箱。
从這個角度看,余弦穿的长裤绷得很紧,臀部的线條十分清晰饱满。
大概是察觉到身后有道兴味的目光,余弦转過身,把药箱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先坐下来,把眼睛闭上。”
青年勾了勾嘴角,懒懒散散的在椅子上坐下,长腿随意搭在一边。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浓密卷翘的眼睫低垂着,鼻梁挺翘,淡色的唇形状姣好。如果忽略他恶劣的性格的话,余弦肯定会认为這张脸像天使一样美好。
可惜他并不是天使,而是诡计多端,冷眼嘲弄着众人的恶魔。
余弦微微弯腰,先用棉签沾了些碘酒,给他的眼角消毒。接着才打开活血化瘀的药膏,小心的往他的眼角处有淤青的地方涂了一些。
药膏有些粘稠,一时难以化开,他扔了棉签,用指腹轻轻按压上去,小心的把药膏揉开。
指腹下的眼皮颤了颤,似乎随时都要睁开。余弦看着青年颤动的眼睛,下意识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别乱动,继续闭着眼睛。”
一来,他是怕手指不小心刮到沈芒的眼睛,二来,他也不想沈芒看到
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沈芒从喉中发出一声低嗯。
他本来就有一把被上帝吻過的嗓子,刻意压低声音說话时格外低沉性感。即使是一個简单的音节,在安静的车厢裡都百转千回。
余弦自问不是声控,可听到這把嗓子,脊椎骨处還是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关上药箱,他擦了擦手指,把用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弄好了。你自己小心点,不要乱揉,免得药膏进了眼睛。”
把药箱放回原处,他也沒管沈芒是什么表情,快步出了房车,继续加入搭帐篷的行列。
作为客厅的主帐篷和三個住宿的小帐篷都搭好后,余弦又和其他人一起在帐篷边缘挂上彩灯。
深蓝的天空下,明黄色的彩灯在白色帐篷的顶部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晚餐是当地热心的牧民们准备的,有手抓羊肉饭,烤牛肉,烤馕等美食,還有当地特色的咸奶茶和青稞酒。
余弦喝了一口咸奶茶,实在不习惯那個味道,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正好孔明予端着一個小锅過来,房车上有烹饪用的器具,趁着众人都忙着布置餐桌,他便在房车上偷偷煮好了奶茶。
蓝奇闻到奶茶的浓郁香气,鼻子皱了皱,跟馋猫似的,眼睛直放光。
“孔医生,你這是哪裡叫的外卖啊?怎么還有奶茶呢?”
贺枫桥实在对他的智商感到担忧,他喝了口矿泉水,满脸无语,“你沒看到那锅裡的茶叶嗎?那是他自己煮的。”
“让大家见笑了,我煮了一点奶茶,大家可以尝试一下。”
孔明予的笑容带着一丝羞涩,将那個小锅放到余弦手边。
“余弦,我先给你舀一杯吧。”
沈芒喝了口啤酒,沒什么表情的看着那两人。
“你還加了珍珠啊,這個珍珠不会也是你自己做的吧?”
余弦用筷子搅了搅杯底,发现有黑色的珍珠后,更诧异了。
“嗯,只有奶茶可能太单调了,我就尝试做了一些珍珠丸子。”
“孔医生,我也要,我也要。”
蓝奇怎么可能错過美食,连忙站起身把自己的杯子递了過去。
“放心,大家都有,我煮的分量正好够每個人喝一杯的。”
“我不喝這种甜腻的东西。”
贺枫桥不感兴趣地垂下眼,用刀叉将碟子裡的牛肉切成小块。
“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也未尝不可。”
商昼将手边的青稞酒拿起来摇了摇,递给他,“你不喝奶茶的话,要不试试這個?”
“這酒度数太低,沒什么味道。”
這是牧民家裡自己酿的青稞酒,一般度数很低,喝起来估计跟水也沒什么区别。贺枫桥并沒有兴趣。
“那你可就想错了,這酒烈得很,度数可能比有些白酒還高,晚上草原风大,温度降得很快,你要不喝点暖暖身体?”
商昼的语气带着一丝关心,贺枫桥冷眼看着他,最终還是接過了那瓶青稞酒。
吃完晚餐,六個人便聚在一起聊天,蓝奇把吉他拿了出来,轻轻拨动着琴弦。
有沈芒在這裡,他也不好献丑,随便唱了一首民谣后,又把吉他递给了沈芒。
“偶像,要不你唱首歌吧?”
孔明予微微一笑,“沈先生的一首歌价值千金,恐怕不会在這种地方唱吧。”
沈芒勾了勾嘴角,接過那把原木色吉他。
“不知道
余老师想听什么歌?”
忽然被点名,余弦還有些沒反应過来。沈芒坐在他斜对面,虽然有些距离,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明亮的彩灯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裡,仿佛有万千星子在其中闪烁。
“就唱民谣吧,随便什么都行。”
余弦偶尔会听流行音乐,但私心最喜歡的還是民谣。
沈芒說了声好,低下头,左手按着和弦,右手开始拨动琴弦。
他唱的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民谣,名字叫《fivehundrediles》
悠扬的前奏一响起,余弦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般。這是他读大学的时候最喜歡的一首英文歌,想不到沈芒竟然会唱。
“ifyouissedthetrai\'on
youwillknowthati\'gone
you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iles”
……
低沉婉转的声音将思乡的愁绪娓娓道来,不知道是草原上的风太大,還是什么别的原因,余弦觉得眼眶忽然有些干涩。
他的亲人和朋友都在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他,不知是躺在病床上,還是埋入了地下,成为了人们的回忆。
“余弦,你怎么了?”
察觉到身旁人的异常,孔明予皱起眉,有些担忧的抽了张纸巾给他。
余弦低下头,快速的抹了下眼角,再抬起脸,又是温和平静的模样。
“沒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贺枫桥坐在他对面,浓密的眉毛皱了皱。
余弦在福利院裡长大,身边沒有父母,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他說的家,究竟是哪裡呢?
沈芒的视线从余弦微红的眼眶上掠過,他忽然按住琴弦,朝众人笑了笑。
“唱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导演组生怕气氛就這么冷了下来,找准机会走上前,宣布抽签的事。
“是這样的,各位嘉宾,我們准备了两個抽签盒,一個蓝色,一個红色,代表着你们在的那辆房车的颜色。抽签盒裡放着的也是对应的写了三位嘉宾名字的纸條。”
“现在,請每辆房车裡上来一位嘉宾代表进行抽签,這位嘉宾抽到谁的名字,今晚便跟谁住同一顶帐篷。剩下的那位嘉宾则是跟另一個抽签盒裡单独留下的那位嘉宾住同一顶帐篷。”
余弦一听到這個规则,头都大了,跟他在同一辆房车的只有沈芒和孔明予。那他岂不是只能跟這两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住同一顶帐篷了?
“首先,請红色房车的代表,不知道是哪位嘉宾上来抽签呢?”
商昼笑着举起了手,“要不我来吧。”
见蓝奇和贺枫桥都沒有意见,他挽起袖子,走到了红色的抽签盒旁,将手伸了进去。
在他上来抽签前,导演组便把写了他名字的纸條拿掉了,现在裡面只剩两张纸條,分别写着蓝奇和贺枫桥的名字。
商昼闭着眼睛在裡面摸索了一通,随便抽了张纸條出来。
那纸條是折叠的,需要导演组展开宣布结果。
他把纸條递了出去。
“我宣布,今天晚上跟商昼老师睡同一顶帐篷的是……贺枫桥先生!”
听到导演的话,贺枫桥整张脸都绿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的青稞酒起了效果,他脸颊有些发热,胸口更是燥得慌。
他怎么就跟那個笑面虎睡同一顶帐篷?
“贺先生,這可不能怪我,老天决定的。”商昼摊开手,走到他面前,一脸无辜。
贺枫桥磨了磨牙,勉强露出一個笑容。
接下来便到了蓝色房车队抽签。
入夜后,山区的温度不断下降,余弦裹紧了自己的毛绒外套,正头疼呢,耳边忽然响起两道声音。
“余老师,要不你去抽吧?”
“对呀,余弦,就你去抽吧。”
他侧過脸一看,沈芒跟孔明予都笑眯眯的看着他。
蓝奇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带头鼓起了掌,“接下来就进入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蓝色房车队請出了余老师作为代表。那么,谁将有幸跟我們的余老师共度一個美好的夜——”
他那個晚字沒說,脑袋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闭嘴。”贺枫桥沉着脸道。
蓝奇讨了個沒趣,缩回椅子裡,可怜巴巴的裹紧了自己的小毯子。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余弦极不情愿地走到了那個蓝色的抽签盒前。
反正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干脆豁出去了。
他一咬牙,将手伸进盒子裡,摸了张离他最近的纸條出来。
另一边,沈芒和孔明予的视线都牢牢的盯着那张纸條,看着它到了导演手上。
被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导演只觉得压力山大,他咳嗽了两声,刻意想制造一些悬念,“那余老师抽到的究竟是谁呢?我看看啊……”
“陈导,您嗓子要是不舒服,要不先喝口水?”沈芒有些不悦的声音响起。
导演被那道带着寒意的视线看得心中一凛,這桩大佛可惹不得,他赶紧摊开手裡的纸條。
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气。
“今晚跟余老师住一起的是……沈芒先生!”
蓝奇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余老师既然抽中了偶像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跟孔医生睡一起了?
听到导演宣布结果的刹那,孔明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二分之一的概率,为什么偏偏不是他?
难道连老天都更加眷顾沈芒嗎?
完了,這是余弦的第一感受。
他怎么就抽中了沈芒?
为了携带方便,导演组给他们的双人帐篷并不是很宽敞的那种,空间有限,两個成年的男人要躺在一起,肯定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想到待会要跟沈芒睡在一起,余弦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余老师,帐篷裡還沒放被子呢,我們是不是该去收拾一下了?”
沈芒笑着走了過来。他眼底的得意和愉悦完全不加掩饰。
余弦有些迟钝地啊了一声,见其他人都开始起身收拾了,只好跟着沈芒走了出去。
刚走到房车前,他就看到孔明予站在那儿。
他的神情带着一丝颓败,只是见到余弦的刹那,黑眸中又有了一丝光彩。
“余弦,晚上草原上很冷,我买了一個小型的艾灸包,你拿着放在被窝裡吧,别感冒了。”
余弦愣了一下,看着孔明予手心那個圆形的小木盒。木盒表面有几個小孔,应该就是透出艾灸的热气的。
“這样直接放在皮肤上可能会有些烫,我還买了一层罩子。可以包着,就不会烫到了。”
孔明予将那块碎花的布料套在小木盒上,递给余弦。
余弦看着站在他面前,眉眼俊秀、神情认
真的男人,只觉得胸口暖融融的。
“明予,谢谢你。其实……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這么好。”
孔明予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觉得心中愧疚。
“其实我买了两個,還有一個准备送给贺先生,他不是膝盖有旧伤嗎,经常敷艾灸会好很多。你這個只是顺带送的,不用有什么压力。”
孔明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伸手在余弦肩头按了一下。
“那我先過去了。”
余弦目送他离开。
他在夜色裡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上房车,就看到沈芒抱着被子,站在房车入口的阶梯上。
外面沒有灯,只有房车裡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半边脸陷在阴影裡,气质显得格外诡谲和深沉。
“余老师,我一個人搬不了這么多被子,要不你来搭把手?”
房车裡放的是压缩被,取出来后,還要等着被子慢慢展开。
余弦坐在帐篷裡,他看着浅蓝色的被子一点点变得蓬松,柔软。
沒多久,帐篷的帘子被拉开,刚洗漱完、换了身家居服的沈芒走了进来。
他看到余弦枕头旁的那個碎花小布包,目光微暗。
“余老师,怎么在這发呆,還不睡?”
“马上。”
帐篷的空间有限,另一個人的存在格外难以忽视。
余弦把那床浅蓝色的被子铺开,盖在自己身上,“我們就一人盖一床吧,你的已经铺好了。”
說完话,他也沒等沈芒回应,背对着他躺下了。
闭上眼,除了视觉外,其他感官变得无比清晰,身旁传来轻微的吱呀声,应该是沈芒在身侧躺了下来。
“余老师,我关灯了。”
余弦轻恩了一声,把枕头旁的小布包放进手裡。
后半夜,草原上的气温降得极低。余弦有些怕冷,盖一床被子根本不够,手裡的艾灸盒早就沒了热气,他靠在防潮垫边缘,迷迷糊糊的被冻醒了。
好冷,早知道他应该把房车裡的厚衣服都拿下来盖在身上的……
余弦懊悔不已,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裹紧了被子,可寒气還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骨髓。
他拼命想强迫自己睡觉,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帐篷外风声呼啸,他干瞪着眼,准备将這一晚硬生生挨過去时,一股热源从身后贴了上来。
意识到是青年正抱着他时,余弦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傻嗎?既然冷,为什么不靠我近一点?”
沈芒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更多的是浓浓的心疼。
他把自己那床被子也盖在了余弦身上,随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抱住余弦的腰身。
余弦想推开他,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可周身都被那股热度包围时,他软弱的意志瞬间缴械投降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一点点,抱住了沈芒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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