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他驻足在水果柜台前,想着要不要买一個西瓜回去吃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個声音。
“余先生,又见面了。”
這個声音余弦几乎毫无印象,直到他转過头,看到了谢玄青的脸。
這不就是上次在俱乐部裡想给沈芒下药的那個黑心弟弟?
余弦之前听贺枫桥說,警方已经查出了他们那次拍摄mv时发生事故的原因,差点就要查到谢玄青头上时,有個工作人员忽然主动认罪,向警方投案自首,那個案子就這么了结了。
想想也不意外,谢家這么大的权势,想在裡面混水摸鱼,保住谢玄青,并不是什么难事。
“谢少爷,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余弦看着他的眼神带着防备,他知道暗处有保镖跟着他,所以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余先生是個爽快人,不如我們去楼上的咖啡馆坐坐?”
谢玄青斯文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不露痕迹的四处看了看。
他进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身后有目光在打量着他。看来他那個便宜哥哥還真是宝贝這個姓余的,就算他出来逛個商场,也要保镖全程跟着。
余弦倒是挺好奇谢玄青想跟他說什么,反正這是公众场合,他也沒什么可怕的,便跟着对方去了楼上的咖啡馆。
“余先生,我听說,你现在跟我哥哥在交往,是嗎?”
谢玄青翘着二郎腿,笑盈盈的看着他。
余弦喝了口柠檬红茶,点了下头。
谢玄青听到他的话,笑意更深,他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张支票。
“余先生,這裡有两百万,你先拿着。”
余弦看了那张支票一眼,在心底感叹,现在豪门的消费降级這么严重嗎?打发人都只花两百万了?
“不知道谢少爷给我這個钱是要做什么?”
谢玄青把支票放在桌上,好让余弦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数字,“你放心,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也不是来让你离开我哥的,我希望你能一直跟他在一起,越久越好。”
余弦微微挑眉,眸中露出一丝诧异。
這個谢玄青,脑子沒毛病吧?
谢玄青换了個姿势在沙发上坐着,神情中带着一丝惬意。
“我知道,我父亲不同意你跟我哥在一起,他年纪大了,思想比较顽固,我就不一样了,我們都是年轻人,思想开明。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阻挠你跟我哥的。”
对上谢玄青算计的目光,余弦忽然就明白了。
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谢桐山看他不顺眼,势必是要拆散他跟沈芒的。而如果沈芒跟谢桐山对着干,执意要跟他在一起,谢桐山一怒之下,可能不会让沈芒接手谢家的产业,這不就正好遂了谢玄青的愿。
所以說,谢玄青自然是希望他跟沈芒不分开。
想了想,余弦偷偷的在桌下把自己的手机录音打开。
他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看着谢玄青。
“谢少爷,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跟沈芒估计不能长久。我跟他的地位差距太大了,而且谢伯父也不同意我們俩的事。沈芒那么孝顺,估计最后還是会听谢伯父的话。”
谢玄青一听這话顿时急了,“余先生,你怎么能這么想呢?我爸就是個思想冥顽不灵的糟老头子,而且他年纪大了,也管不动公司的事了。你在乎他的看法干什么?”
看着余弦面带忧虑的样子,谢玄青忽然勾唇一笑。
“余先生,你是個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谢家的产业,迟早是我們兄弟俩的。你如果按我說的做,等我接手谢家的产业后,還可以分点股权给你,就算到时候我哥他对你腻味了,你也不用担心沒有保障,是不是?”
余弦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些心动。
“那我回去再想想吧。”
果然,什么狗屁爱情,在金钱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谢玄青嗤笑一声,脸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
“余先生不用急,可以回去慢慢想。”
“谢玄青那個蠢货,還真都跟你說了。”
听完手机裡的录音后,沈芒讽刺一笑。
“他要是真的接手谢家的产业,那对谢家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余弦从厨房出来,把切好的西瓜放在他面前。
“那我們接下来怎么办?”
“贺枫桥不是說明天晚上要帮你办一個宴会嗎?估计谢家也会受到邀請。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
“說到這個,我都沒有可以参加晚宴的衣服。是不是要穿西装去啊?”
沈芒吃了口西瓜,上下打量他一眼。
“嗯,你衣柜裡那两件西装实在太土了,跟卖保险的一样,明天我带你去买几套。”
余弦被他戳中了痛处,脸色有些窘迫,“什么叫卖保险的,那是我之前参加面试穿的正装好嗎?”
沈芒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說错了,不是卖保险的。”
余弦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又听沈芒道,“像卖房子的。”
“你再說一句试试!”
余弦恼羞成怒,跪在沙发上,伸手就要掐他的脸。沈芒顺势把他抱在腿上,微凉的手掌从他的衣服下摆裡探了进去。
他吻了吻余弦的鼻尖,“你不管穿什么我都喜歡。”
余弦冷哼一声,气呼呼的看着他。
“当然,你要是什么都不穿,那就更——”他嘶地抽了口冷气。
余弦在他嘴上用力咬了一下,看着沈芒嘴角那個清晰的牙印,他眼底带上一丝得意。
“继续說。”
沈芒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這点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淡淡的血腥味反而让他整個人更加兴奋。
“余老师,你牙齿這么厉害,要不要换個地方咬?”
他抓着余弦的手,眼底有些晦暗。
余弦不知感受到什么,一张俊朗的脸胀得通红,他忽然觉得自己跪坐在男人怀裡這個姿势实在危险。
“我困死了,先去睡觉了。”
“现在才十点多,還早着呢。”
沈芒直接将手绕過他的腿后,像抱小孩那样将他正面抱了起来。
余弦一下失去倚靠,两條腿悬空,不得不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你要干嘛?”
“想亲你,不行嗎?”
余弦来不及挣扎,便被男人堵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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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晨光洒进室内。
余弦薄薄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骨头缝裡透着一股绵软,他有种全身都被掏空的错觉。
那個家伙,简直太疯狂了……
余弦翻了個身,用枕头盖住自己发热的脸颊。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往浴室走。
他刷完牙,正洗脸时,腰间突地多了一双手,男人似乎還沒睡醒,睡眼惺忪的将脑袋搁在他肩上。
“這才九点,還早着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余弦用牙刷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是你說今天要带我去买参加晚宴的西装嗎?”
沈芒吻着他的脖子,“差点忘了這件事,我给田维打個电话,让他安排。”
两人在酒店吃完早餐,便去了专门为沈芒设计服装的一家独立工作室。沈芒之前参加各种红毯穿的礼服有一半都是在這裡定做的。
老板是一個美籍华裔,会說流利的中文和英文,看到两人牵着手一起走进来,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真不敢相信,沈,我竟然看到你谈男朋友了。”
夏日心跳他也在追,看清楚他牵着手的人是余弦后,眼中不自觉露出一丝兴奋。
“看来综艺的结局我已经提前知道了,你们俩站在一起可真配。”
“别啰裡八嗦的,把你之前做的那批成衣都拿出来,我男朋友今天要参加晚宴,务必要让他光彩照人。”
“你好,周设计师,我叫余弦。”
“你叫我吉米就好了。”老板笑眯眯的打量着他,眼睛在他腰上和腿上转了一圈。
“你這個身材穿西装是最合适的。我們這儿有很多款式,保证会让你惊喜。”
看着眼前整整两排的各色颜色的西装,余弦头都大了。
他转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這些我都要试嗎?”
“当然,你衣柜裡那几套西装我回去就给你扔掉,全都给我换新的。”
“行吧。”
余弦不情不愿的拿起一套灰蓝色的西装,进了试衣间。
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正在看杂志的男人抬起头,眼睛一亮。
余弦不确定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還行嗎?”
他本来就是英挺端正的长相,加上肩宽腰窄,修身的西装更显得他双腿修长,整個人也英姿勃发。“很好看。”
沈芒放下杂志站起身,他对着正在帮余弦整理褶皱的设计师微一点头,那人立刻会意,笑着退到了一边。
沈芒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放在他腰间,不轻不重的掐了他一下。
“要是让你穿成這样去参加宴会,我還真不放心。”
“你长得比我可惹眼多了,不放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沈芒笑了笑,“余老师,我可以理解为你這是在吃飞醋嗎?”
余弦翻了個白眼,捉住腰间那只乱摸的手。
“我還要试下一套,你继续等着吧。”
余弦试了十来套西装,裡面一大半穿着都很合身。沈芒直接让人全给包了下来。
看着刷卡机上显示的消费额,余弦一颗心简直在滴血。
“我們是不是买的有点多了?”
“就這么几套還不够,下次回了江城,我再带你去另一家看看。”
“算了算了,這些已经够我穿好几年了。”
余弦平时上课的穿着都比较休闲随意,除非参加重要的学术会议,否则很少会穿西装。今天一下买了六七套,可不是一年的份都买完了。
从工作室出来,沈芒又带余弦去了自己常去的那间发型工作室。
自从夏日心跳的录制结束后,余弦好久都沒被发型师這么折腾過了,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中间被沈芒投喂了数次葡萄和火龙果,依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弄完头发,换上西装,余弦睁开眼,有种整個人都焕然一新的错觉。
“余先生,您這身打扮都可以直接去走红毯了。”田维笑着在一旁道。
他這话倒不是恭维,星芒文化的那些艺人,要是纯素颜拉出来,還真沒几個比得上余老师的。
余弦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俊美的青年,“怎么办?我有点紧张,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他在学术会议上做报告都沒這么紧张過。
“放轻松,就当那些人不存在就可以了。”沈芒握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轻轻刮了一下。
“有我陪着你,到时候你只用看我就行,其他人不用理会。”
余弦点了点头,反握住他的手,“走吧。”
贺家主宅。
刚入夜,整個宅院裡灯火通明,门口停着的清一色都是高档的豪车。
宴会厅裡名流聚集,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端着香槟四处穿行,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光影。
余弦和沈芒刚走到宴会厅门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芒是明星,自然沒有人不认识,不過他另一個身份更让人忌惮。至于余弦,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他就是贺家新找回的那個私生子。
“天哪,一個私生子竟然還敢来這种宴会。這是打贺夫人的脸嗎?”
“你们沒听說嗎?這個私生子跟谢家刚认回的那位在谈恋爱,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把人家迷得五迷三道的。”
“难怪,傍上了谢家那位,前途自然是不用愁了,果然是私生子,算盘打的挺精的。”
……
在一片议论声中,谢桐山的脸色格外难看。他的手紧紧握着香槟,脸色阴沉的闷头喝了一大口。
“你们俩来了。”贺枫桥从一堆宾客中抽身,走到两人面前。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先吃些茶点。余弦,待会儿你来主桌,跟我一起坐。”
說完话,他又打量了一下余弦的装扮。
“你今天這身……是沈芒帮你挑的?”
沈芒淡笑不语。
余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在暗示,以我的品位根本不会穿這种衣服嗎?”
贺枫桥耸了耸肩,“我可沒說這种话,你们俩先到处逛逛,有几個世伯需要我陪一下。”
沈芒毕竟来過b市好几次,圈子裡许多人也是认识他的,加上他顶着谢家大少的头衔,不少人都想上前来跟他攀谈。
有一些是谢家的亲戚,他也不好推脱。
“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余生把手裡的饮料放下,跟沈芒打了声招呼,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只不過刚到半路上,就遇到了谢桐山。
谢桐山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神色实在称不上友好。
“谢伯父。”余弦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
谢桐山冷冷一笑,“你還知道我姓谢,我以为你不知道我是谁呢。”
“谢伯父严重了,您是沈芒的父亲,我自然是尊敬您的。”
“你尊敬我,這可不见得。你一個私生子,敢出现在贺家的宴会上,還让我儿子陪着你一起,你這不是让我們谢家跟着你丢脸嗎?”
“谢伯父,您這可就误会我了,我跟沈芒在一起,谢玄青先生也是知道的,而且他還非常同意我們俩的事嗎。”
“他同意你们俩的事?”谢桐山满脸怀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
“我這儿還有录音呢,不信的话您可以听一听。”
余弦把手机裡的录音放出来,谢桐山一听,果然是那個不孝子的声音。
听到谢玄青竟然叫他是個冥顽不灵的糟老头子,谢桐山脸都绿了,等听到谢玄青用钱怂恿余弦跟沈芒在一起时,他脸上更是青筋暴起,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這個孽子,故意跟我对着干,我迟早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谢伯父,我還要去洗手间,您要是沒有别的事……”
谢桐山挡在他面前,并沒有让开的意思,今天這個机会难得,索性他就把话跟余弦說开了。
“你特地把這個录音,就是为了放给我听的吧,說实话,你是不是嫌玄青给你的钱不够多?我给你一千万,你离开我儿子,怎么样?”
余弦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
他万万沒想到,這种豪门狗血经典场景竟然会发生在洗手间外。
“才一千万,有点少了吧?”
身后传来一個女人讽刺的声音。
余弦转头一看,发现是贺夫人来了。对方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气质淡雅温婉,眉间却隐约带着肃杀之意。
所以,贺夫人是在帮他說话嗎?
谢桐山听到女人的声音,有些震惊。传闻不是都說贺夫人十分讨厌這個私生子嗎?怎么现在她像是在维护对方呢?
“贺夫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谢董事长,我儿子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今天這個宴会是为了迎回贺家的小儿子。您說贺家還有一個私生子,我怎么不知道?”
谢桐山心头一沉。這個私生子究竟用的什么手段,竟然连贺夫人都妥协了,同意认他回家?
看着谢桐山一脸落败的往外走,余弦轻呼了口气。
“贺夫人,今天的事谢谢你。”他目光真诚的看着眼前的人。
女人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不用谢我,你该谢的人是枫桥。再者,你的信托基金裡都不止一千万,谢家用区区一千万来侮辱你,跟打我們贺家的脸有什么区别?”
“下次再碰上這种事,给我硬气一点。”
“我知道了。”
余弦一脸受教的表情。
他发现,贺夫人其实跟贺枫桥一样,都是面冷心热。
从洗手间出来,宴会也要开始了。余弦在众人震惊和怀疑的目光中,直接走到了主桌前。
贺枫桥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他露出一個满意的笑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用银质的叉子敲了敲杯壁。
“各位,今天邀請大家来,是因为我贺家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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