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三：假如我是你哥哥（上）
窗外傳來“啾啾”鳥鳴。
沈秋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他翻了個身睜開眼，腰還有些酸。
牆上的時鐘顯示此刻已是早上八點，廚房傳來微波爐工作的聲音。
“叮。”
不知道穆成剛剛加熱了什麼，屋子裏都是食物的香氣。
沈秋嗅了嗅，光腳找去廚房，習慣性地從後面抱着穆成的腰，趴他背上啞聲說：“早。”
穆成出差半個多月，昨天剛回來，兩人膩歪到很晚才睡。
穆成被他抱住，身體僵了一下，聲音平淡：“早，你起來了？”
沈秋鼻音嗯了聲，手往下摸，結果被穆成一把抓住手腕，扔到一邊。
“趕緊刷牙去，準備喫飯。”
竟然拒絕了？！沈秋沒動地方，還沒回神。
穆成不管他，自己走開了繼續煎蛋，反應有點冷淡。
沈秋心想搞什麼啊，穆成是不高興了？昨晚還沒做夠嗎？可他真的受不了啊，對方就跟發情的公獅似的停不下來。早上他倒貼來補償對方還不樂意了。
不要拉倒！
沈秋撇着嘴去刷牙。
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胸口都是草莓又忍不住笑起來——放假了，穆成出差回來正好也能休息幾天，兩人可以天天廝混在家裏，這樣那樣。
喫早飯，一切如常。
沈秋真正意識到不對勁是在喫飯後他看電視的時候。
穆成坐在沙發另一頭，正在整理郵件。
沈秋翻了遍臺覺得沒意思，便蹭到穆成身邊，頭枕着穆成的大腿：“抱抱。”
穆成沒回應，彷彿沒聽到。
沈秋再接再厲，用頭頂了頂穆成下腹，手掌覆在他胸膛暗示地輕按。
穆成推開他，支起腿。
沈秋毫不氣餒，又用腳去踩揉穆成襠部。
穆成放下平板，抓着他腳踝，義正言辭地說：“穆秋，我剛纔就想說你，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天天沒個正經？看你最近像什麼樣子，早上起牀連條短褲也沒有，光着身體就滿屋亂跑。就算我是你親哥哥，你也注意點形象好嗎？”
沈秋：“你等等，你剛纔叫我什麼？”
“穆秋。怎麼，我還不能叫你名字了？”
“我姓沈啊！”
穆成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想給沈鳴做弟弟想瘋了吧？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
兩人對視，互不退讓。
沈秋呼吸一窒，眨了眨眼睛，看着穆成，半天像是想明白了，抱住穆成的手臂笑着說：“老公，你裝的太像了，哈哈哈！不鬧了。”
穆成抽出手臂，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穆秋你沒病吧？什麼老公，看好了，我是你哥。”
“沈鳴纔是我哥哥，你是我男友啊。”
穆成見沈秋神色不似作僞，蹙眉道：“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
他生氣地起身進屋，給沈鳴打電話。
“你昨晚帶我弟弟去哪兒了？喝得爛醉回來，現在腦子都壞掉了，一個勁兒管你叫哥。”
那邊大概是開玩笑說了什麼，穆成聲音更冷了：“閉嘴。”
穆成再出來看深秋時，神色有些複雜：“今天是幾號？”
“X月X日啊。”沈秋報了日期。
沒有錯。
穆成陷入沉思。
沈秋有些不安：“老公……你怎麼了？”
穆成冷聲說：“現在不是我怎麼了，是你怎麼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一直管你的親哥哥叫老公？你腦子被撞了嗎？別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秋嚇得快哭了，反覆說，你怎麼會是我哥哥呢，你是我對象啊，咱倆都處兩年了，你還說等我畢業就和我去國外結婚領證，你不記得了？
穆成深吸一口氣，扶額，讓沈秋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
沈秋一一講述。他和沈鳴的關係，和穆成的關係，爲了證明沈鳴纔是他親哥哥還說了很多細節特徵，甚至各個部位的胎記。
穆成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打電話把沈鳴叫過來。
對證後，果然沒錯，其中一塊胎記更是在沈鳴屁股上，靠近菊花的位置。沈鳴一開始說什麼也不讓穆成看，最後武力恐嚇下不得不配合。
檢查完，穆成看沈鳴的眼神都不對了，扯着還沒提好褲子的沈鳴問他。
“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沈鳴喊冤：“身上的胎記是沒錯，可我就拿他當弟弟，什麼都沒發生過啊，我連和你弟弟一起去洗澡堂都沒有過。”
穆成：“……”
沈鳴：“不信你問球球！”
穆成這才把視線移開，同沈鳴一起望向沈秋。
面對兩人質疑的目光，沈秋十分不安，委屈得都要哭了。
穆成看到他那模樣，心裏一疼，忍不住坐到沈秋身邊攬着他肩膀拍了拍。
沈秋小臉颯白，說話時嘴脣都有點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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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你倆不要演戲了……我要生氣了……”
沈鳴手機響了下，他看完簡訊後忽然想起什麼，心虛地說：“成子，那什麼，我剛問了下，昨晚去的那家酒吧好像有點問題，好像是酒裏有什麼成分，有類似致幻劑的效果……是不是喝了之後產生幻覺，副作用之類的？”
沈秋：“……”
穆成：“他剛多大，你帶他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沈鳴嘴咧了咧，道歉：“對不起，我真的……”
話沒說完，穆成已經開門把他攆出去。
穆成轉頭嚴厲地對沈秋說：“以後沒我的批准，禁止再去喝酒。”
沈秋傻愣愣點了下頭。
穆成想了想，又補充說：“也不許再和沈鳴出去玩。”
穆成帶沈秋去醫院掛號做檢查，什麼都沒查出來。沈秋智力正常，大部分記憶也都對得上號。醫生目前也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只能讓他先回家觀察一段時間。
沈秋整個人都是懵圈狀態，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下午看了戶口本，確實有他的名字，穆秋。
而穆成告訴他，他記憶裏穆成的姐姐實際上是沈鳴的大姐。
穆成分析沈秋可能真的是喝酒喝大勁兒，雖然這種酒醉後遺症第一聽說，不過在各種認證物證面前沈秋也只好接受了穆成其實是他親哥哥這個設定。
穆成表情嚴肅又帶了點憂慮，但還是在安慰沈秋。
“彆着急，有哥陪着你呢。”
“嗯，謝謝哥。”
沈秋放下相冊，把頭靠在穆成肩頭，有點迷茫。
不知爲什麼，在開口喊穆成哥哥的瞬間他胸口針刺般痛了下，有些悵然，想哭。
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沈秋髮現：自從接受了穆成是他哥哥這件事，原本錯亂的那部分記憶漸漸歸回正軌，而穆成確實是他如假包換的親哥哥。
沈秋一身冷汗，他怎麼會在夢裏把親哥哥意淫成自己老公呢？明明以前沒什麼戀兄癖好啊。
等等，這樣的話，他是不是相當於間接和家人出櫃了……
沈秋抓狂，抱着枕頭在牀上翻來覆去。
想起他那日的表現，跟着了魔似的不斷挑逗穆成——簡直羞恥爆了。
沈秋渾身發熱，羞得腳趾頭都紅了，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那夢境太鮮明，簡直像是真的一樣。
沈秋忍不住又回味了一遍兩人在夢中的相處，下體硬起來，漲得發疼。
“？！”
沈秋猛然意識到他潛意識裏可能確實對穆成懷着那種心思。
他想和穆成上牀。
“……”
完蛋了，要是讓爸媽知道他敢搞基，還想搞他哥的話，肯定要被打死的。
只好憋着了。
沈秋現在正是放暑假的時間，他不願意回家聽父母嘮叨，便乾脆在穆成這裏蹭喫蹭住。
有過之前管親哥喊老公的經歷，沈秋一開始和穆成對視還有點尷尬，好在穆成內心強大，很快面色如常，指使起沈秋無比順手，沈秋便也當這事兒翻篇了。
穆成對他態度照舊，並無疏遠排斥。
沈秋放下心來，暗想：之前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呢？真的太奇怪了。又恢復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穆成這邊只有一個臥室，兄弟二人睡在一張牀上。
沈秋晚上打夠了遊戲纔去洗澡，頂着毛巾出來發現穆成今天上牀比較早，正隨意靠在牀頭看手機，上身赤裸，露出飽滿肌肉，只在腰間搭了條浴巾，姿態很是放鬆。
沈秋站在臥室門口，吞嚥下唾液，心道：真是沒天理了！長得好看的人連支着腿玩個手機也這麼帥。
感受到沈秋的視線，穆成漫不經心擡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而後慢騰騰收起手機，拍拍牀：“在門口傻站着幹什麼。過來，睡覺。”
“哦，來了。”
穆成掀起浴巾，下面只穿了條三角褲，胯間鼓鼓囊囊一團，沈秋眼睛都要看直了，還沒仔細看清，穆成又擡手把浴巾丟過來。
沈秋眼前一暗，毛巾落在他頭上。
“去，先幫我把浴巾搭陽臺。”穆成鑽到被子裏躺下。
“……”沈秋嘆了口氣，認命地去跑腿。
回來時，臥室裏只剩下他那一側的檯燈亮着，穆成背對他而臥。
沈秋爬上牀，儘量躺在靠近牀邊的一側，小聲說：“晚安哥哥。”
“晚安。”穆成沉穩安心的聲音傳來。
沈秋看了半天穆成背影，最後也背過身。
從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對穆成懷着不軌的心思，沈秋每次睡前都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規規矩矩，不要露出馬腳。
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沈秋髮現他又習慣性趴在穆成身上了。他的手臂正搭在穆成的腰側，雙腿像夢裏一樣和穆成的交疊相纏，穆成手掌則按於他背部。
沈秋尷尬地紅了臉，動了動，沒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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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眼皮微動，沈秋心中一驚趕忙裝睡。
身旁人的呼吸變粗。
沈秋心跳聲不斷放大，忐忑地僵着身體，不知穆成會怎樣做。
下一秒，沈秋髮現自己被剛睡醒的哥哥冷淡地一腳踢到旁邊。
沈秋：“……”
穆成起牀換衣服，“唰”地拉開窗簾，開窗換氣。
“起牀了。”
沈秋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慢慢吞吞“唔”了聲。
直到穆成進入衛生間洗漱他才從被子裏爬出來，哭笑不得。
——爲什麼會有這種習慣，難道夢裏的事也能培養出習慣嗎？
之後幾日，沈秋重複着在穆成身上醒來又被對方踢開的情況。
直到那天沈秋睜開眼發現他的臉完全埋到穆成懷裏，快不能呼吸了。兩人下身肉貼肉交叉疊着，有什麼東西頂着他大腿，過了片刻，他反應過來是穆成晨勃。
沈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來，很快那裏也是半硬狀態。
他不敢動，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不過身體反應還是很興奮。磨磨蹭蹭想抽離身體，又被穆成半壓着根本動不了。
就這樣毛手毛腳動了半天，終於把穆成也吵醒。
穆成覺得嗓子發乾，喉結隨着吞嚥口水的動作上下滾動。
“這麼早。”他蹙眉啞聲嘟囔了句。
穆成推開沈秋，很快發現自己的狀況，端正的面孔登時漲得通紅。
兄弟倆很快分開。
穆成起身去浴室解決需求，出來時髮梢滴水，面色倒是恢復如常，只有眼角還帶了些紅暈。
沈秋很少看到穆成這麼害羞的樣子，莫名覺得對方有點可愛，忽然有種再次愛上他的感覺。
轉念又想到他倆是親兄弟，不可能在一起，還是不要抱有期待比較好。
穆成肩上搭着毛巾，背對沈秋，在衣櫥前挑選一會外出要穿的衣服，一身肌肉線條流暢優美。
沈秋偷瞄他背影好幾眼，覺得這樣看着對方的場景似曾相識，不由出神。
穆成忽然出聲：“秋秋趕緊起來，洗澡收拾屋子。上午我約了向晨他們去釣魚，喫完飯你也跟我一起去，這麼年輕別總宅在家裏。”
沈秋這纔行動起來。
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到沈鳴大高個子在附近晃悠。
沈秋剛要打招呼，沈鳴已經遠遠躲開，一邊衝沈秋拼命使眼色。
沈秋偷偷瞥了眼穆成，發現穆成盯着沈鳴不讓他靠過來，頓時瞭然。
估計那之後沈鳴還是被穆成收拾了一頓。
沈秋尋思回家後再找機會發短信和鳴哥解釋下吧，反正事情都過去了，而且本來就是他自己纏着沈鳴非要去喝酒的。
穆成從車後排拿出漁具，上鉤上餌。
沈秋喫飽就困，又對釣魚不感興趣，見大家都坐下安靜等待便自己尋了個樹蔭下睡覺。
穆成拿他沒辦法，便把外衣扔給他讓他鋪了再躺下。
沈秋一覺睡醒，正看到穆成靠着樹閉目養神，而他枕在穆成的大腿上。從下方的角度看，穆成下頜棱角分明，睫毛濃而長，有種嚴厲又溫柔的感覺。
兩人捱得極近。
穆成的手隨意放在身側，手指乾淨修長，骨節分明，沈秋很有種握住那隻手的衝動。
他強忍着那股慾望，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難過。
正午陽光正足，從枝葉間隙零零碎碎灑下來。
光束射在沈秋眼睛裏，晃得他眼睛疼，眼淚都要出來了。
附近傳來一聲又一聲不知名的昆蟲啾唧，鳥雀在樹冠脆鳴。
不知誰帶了個足球過來，不時有踢球傳球的喊話聲。
穆成安靜地睜開眼睛，望向人羣出了會兒神，又低下頭，正好和沈秋對視。
沈秋傻傻望着他。
穆成捋了捋他頭髮，鬢角那裏有些長。
“該去理理髮了。”
沈秋眨眼，沒說話。
穆成脣角勾起，對着沈秋微微笑起來，手指輕點沈秋鼻尖。
“睡傻啦。”
——睡傻啦寶貝。
不知道誰也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過這句話。
沈秋胸口發悶，呼吸都窒住了。
穆成發現他那個傻弟弟自從那天酒醉醒來就悶悶不樂，就算帶他去郊外散心釣魚，也沒見情況好轉，整個人臉上頂着大寫的兩個字：失戀。
穆成十分頭疼。
明知道對方已經成年，應該各方面獨立起來，但沈秋一個人縮在角落的模樣實在太像只走丟的小狗，無辜又無助，使他總剋制不住地想要安慰弟弟。
晚上回家，沈秋靠着沙發又在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穆成忙完後，坐到沈秋身邊。
往日裏安了“穆成雷達”的弟弟這回毫無反應。
穆成捏住他耳朵扯了扯，總算讓後者回神。
“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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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什麼。”
沈秋支吾，兩手不安地攪在一起，視線也不敢和穆成對視。
這是他撒謊時的小動作，從小如此。
穆成安撫地握住弟弟的手，拇指輕輕摩挲。
“跟哥哥也不能說？”
“……”沈秋看着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愣住。
他下意識反手扣住穆成，手指插入對方指間，繼而擡頭和穆成對視。
十指交纏的瞬間，兩人心裏都升起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