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业障
《反派师尊不想领盒饭》最新章節第8章业障
失踪渔民沒找到,苏清三人决定在宛陵城留宿。
聂朗盛受伤過重,也需要在宛陵城修整几日。
四人跟着宋知微和一众受伤的小弟子,一起回了城主府。
城主府位于宛陵城正中,修的十分气派,是座五进的大院子,琉璃瓦明晃晃的铺满屋顶,朱红大门,门闩镀了耀眼的金漆,门匾“宋府”二字也用了金漆镶烫边,镶在上好紫铜乌木匾上。
苏清咋舌。
他以为修仙的人,都淡薄钱财,或者,至少得装的一派淡薄钱财的模样。他从沒见過這么气派的大门,想来想去,一時間词穷,只能用“看着就很值钱”来形容了。
苏清平时话少惯了,就算惊讶,脸上也能绷個八方不动的神色,教人看不出端倪。但宁时不一样,他看到城主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惊得下巴都有点合不上了。
毕竟他们天一教,只在山脚的石头上刻了几個字,便算是门了。
宋知微看懂了宁时的眼神,主动解释道,“這宅子前些年破旧了,是内人主持重新翻修的。内人并非追求飞升之人,吃穿用度习惯不同,道长见笑。”
被人戳穿心思,宁时有些尴尬。
聂朗盛出言打圆场,“哪裡的话,宋夫人出身首富之家,是我們沒见识。”
苏清附和着点了点头。
按照原著设定,此处玄空大陆全员修真,门派也分了两大类,如天一教這般,专修无情道,全员一心飞升的是一种。门派中收的都是根骨绝佳的好苗子,每日清心寡欲,所想之事不過修炼和飞升。。
而另一种,便是根骨普通,飞升无望,修炼不過用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既然不求飞升,便也不需要戒除七情六欲,可娶妻生子,沾染尘世烟火气。
如宋氏,便是后者。
苏清正走神,一個华服金簪的女子从门后走了出来。
她脸上擦着一层厚厚的脂粉,整個人穿戴精致。可即便這样,却也给人一种精神不大好的感觉。
女子身后七八個婢子鱼贯而出,将那些受伤的小弟子搀扶了进去。
“夫君,聂长老……”女子对宋知微福身行了個礼,目光落在苏清身上,有些犹疑,“這位道长一表人才,是……聂长老的高徒?”
宋知微忙介绍,“這是天一教的苏凌昱长老。”
宋夫人脸色微变,“仙圣?!”
說罢,她立刻低头又行了個礼,“久仰仙圣大名,沒想到本尊如此年轻俊朗,一时失察,還請仙圣莫怪。”
苏清摆手,“无妨。夫人不必多礼。”
宋知微再道,“水祟已除,但是失踪之人依旧下落不明。长老们要在宛陵城留宿,辛苦你张罗。”
宋夫人点头笑笑,“交给我吧,放心。对了,下午收到和大哥行踪有关的书信,放在你的书房了。”
宋知微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就想动身,想起身后還有客人,身形一顿,转身向几人致歉,“家中琐事,失陪。”
又嘱咐宋夫人一句,“月雯,替我好好招待贵客。”
宋夫人点头,“放心。”
宋知微這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宋夫人做事很是细致,她看到聂朗盛和苏清的脸色都不太好,便主动询问起下午的清除水祟的過程,得知两人身上有伤后,安排道,“秋菊,带聂长老去西厢。腊雪,带苏长老一行去南厢。”
苏清等人跟在她身后进门,迈過门槛时,某种异样感令苏清忍不住抬起头。
只一眼,苏清瞳孔蓦地一缩。
牌匾后侧隐蔽处,竟是挂着两道驱邪符。
而那符咒上翻涌的灵力,远超中期金丹修士所能及!
恰在此时,宋夫人回過头看向苏清,“苏长老怎么不进来?南厢屋子大,采光好,暖和,对您的寒症应当有好处。”
待苏清对她颔首,她又十分自然的对聂长老道,“西厢在后花园外,路虽远,但是极安静,适合聂长老养伤。”
聂朗盛抬脚便跟了上去,“夫人思虑周全,叨扰了。”
苏清按捺着回头去再看一眼平安符的想法,眉头微蹙,跟在引路的宋夫人身后。
而在众人都沒注意到的角落裡,顾霖的目光也从牌匾上收回,神色比苏清方才還要凝重三分。
走不多时,南厢便到了。
這是一处僻静的独门小院,三屋合抱成一個小院,院中有流水凉亭,翠竹遍地,正好合适他们师徒三人居住。
苏清推门进了主卧。房间内摆设不多,却雅致的紧。红木的桌上摆着白瓷瓶,插两三红梅,桌上一個精致的青花磁盘,盛着几枚金桔,還有些干果。
清风吹過,金桔淡淡的清香和人撞個满怀,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比客栈用的劣质龙涎香好闻不知道多少倍。
引路的婢子离开后,几人分别入住。
苏清坐在桌边思考,這城主府牌匾后藏着的驱邪符总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宛陵城自身依山旁水,是個风水绝佳,灵气充沛的福地。這城主府更是修在的城眼之上,乃是好上加好的风水相,可保几代子孙人丁兴旺,福气长隆。住宅修建在這個地方,就像有天然的护身符一般,鬼煞轻易进不来。
如此风水,還要求驱邪符,除非是……
宅中有人自己犯下的极重的业障。
一般小偷小摸,损人利己的都算是小业障。而心狠手辣,杀人放火這种,才算得上是大业障。
城主府,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
可会和渔民失踪有关?
得想办法找人套些话出来。
“啊——”一声女子一声轻呼打断了苏清的思绪。
他立刻起身拉开门,只见方才领路的丫鬟腊雪去而复返,和顾霖在院中相对而立。
顾霖手中還端着一個托盘,想必是腊雪掉的,若不是顾霖眼疾手快,上面的茶壶早已在地上碎了。
腊雪有些惊魂甫定的重新接過托盘,“谢、谢谢道长。”
她本来是给几位长老送热茶来的,刚走进院子,余光看到西侧的厢房门忽的被人拉开了,她转头,就对上顾霖那双沉的沒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看着她。
腊雪莫名脊背发凉,脚一滑,就把手上的东西洒了。
還好对方眼疾手快,才沒让她出丑。
“门口的符是怎么回事儿?”顾霖将茶盏還给她,漠不经心的问。
腊雪手一抖,“什、什么符——”
“就是那個驱……”顾霖有些不耐烦,蹙着眉头,刚要說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苏清从房中走出来,自然的接過了腊雪手中的茶,“沒什么,有劳姑娘专程跑一趟来送茶。”
他說话的时候,脸上有一個似有似无的笑意。
腊雪极喜歡眼前這個仙气飘飘的道长,长這么大,她就沒见過這么好看,笑起来如春风化雨一样的人。方才的紧张一扫而空,脸上染上两团红晕,笑道,“道长们是府上的贵客,我們自然要尽心的。”
顾霖的目光看向苏清,似是含了几分被他打断的不悦。
苏清不以为意,斟了一口茶慢慢喝了,“茶很好喝,谢谢姑娘,有心了。”
腊雪心情又放松几分,“道长說哪裡的话。還要多谢道长来替我們捉水怪!”
苏清漫不经心的突然转了话题,“方才进门时,见着城主府大门上贴着两道府,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那個……”腊雪话出口,又顿住。
她咽咽口水,有点犹豫。
夫人嘱咐過,最近世道乱,不让下人们对旁人乱說府中的杂事。這個,算是杂事吧。
苏清看她眼神,知道她心有顾虑。
這腊雪看起来大大咧咧,是個沒心机的。苏清本想和她建立些信任感和亲切感,顺势套出想要的信息,沒想到,她的防备心比他想的重。
顾霖冷冷补了一句,“宛陵城有水灵邪化,若瞒了大事,回头城主府遭殃了可别哭。”
腊雪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小道长生得也很好看,可是一开口說话就让她有点怕。
总感觉她要是說错一句话,下一刻這個人就能捏断她的脖子。
看着腊雪被顾霖吓得白了几分的脸色,苏清很满意。
套话這种事儿,就得一個唱黑脸,一個唱白脸,软硬兼施,他上一世收拾過不少不听话的学生,很有经验。
此刻既然顾霖主动唱了黑脸,他便越发显得和蔼,“别怕,他就是看着凶,我們也是为了百姓好。宛陵城有异动,若不能提早掌握线索,到时候妖邪来临,我們怎么保护你们?”
苏清语气柔和,脸上带着大派长老才有的正义和笃定,腊雪被他說服,咽了咽口水,心一横道,“也就两年半前吧,夫人突然整夜整夜做噩梦,城主体贴夫人,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专门差人求来的安眠符。”
顾霖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苏清余光瞥见他神情,立刻开口道,“城主对夫人倒是体贴。”
“那可不是!”說起這個,腊雪脸上的防备之色卸了几分,多了点骄傲,“我們城主体贴夫人,是城裡出了名的。多少闺秀都羡慕夫人能嫁個城主這样年轻有为又知道体恤人的夫君呢。”
苏清点头,“别的呢?城中最近可以還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别的……”腊雪眼神中又有些闪躲。
苏清一见便知還有,想要问出来,估计還得再吓一下,于是便往顾霖那边看了一眼。
顾霖也不知道是会意了他的暗示,還是天生脾气就不好,直接冷哼了一声,“方才玉山门的聂长老重伤的样子,你看到了吧。若是妖邪真的杀上门来,你们這满府人,谁跑的了?”
“我——”腊雪打了個哆嗦。
苏清安慰道,“你放心,我們這次来,便是来替宛陵城解决問題的。大的小的都算,总要保证你们安全了,我們才会走。你不要怕,城主府的人,我們照例都要问话的,今天正好你来我們的屋子裡,便先问你了,明天也要问其他的人。放心,对我們,你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腊雪低头半晌,衣角在手中攥紧了又松开,才嗫嚅道,“我們小公子丢了,夫人急得都病了,本来是要好好调养两日,可是偏遇上水祟作乱,府内外乱成一团,夫人也不好声张,怕耽误了大事……”
“小公子丢了?什么时候?”苏清问。
“四五天前。夫人带着小公子去金陵湖泛舟。小公子贪玩要去湖裡折莲花,结果刚下了水,人就沒影了。夫人喊了好多家丁下去寻,都沒寻到。”
苏清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不是說金陵湖上有不少失踪的渔民,怎么夫人還敢带着小公子去湖上泛舟?”
“哎——”腊雪又叹口气,“那也都是之后的事儿了。我們小公子是第一個失踪的,自那之后,才有過往的渔船失踪。夫人急的病了好几日。”
苏清眉头一皱。
這么說来,宋知微的儿子失踪,竟是接连失踪案的源头,却只字沒听城主夫妇提起過?
苏清還還想追问一句,就被宋夫人的声音打断了。
“苏长老。”
苏清回头,只见宋夫人手中提着一個暖炉,带着几個婢子,绕過月亮门走进来,“听說苏长老畏寒,想起家中還有几個手炉,正好给长老送来。”
她嘴角挂着一個笑,朱红蔻脂染過双唇,看着富丽万分,可若仔细瞧,便能看到那厚重的脂粉下,藏着的掩不住的疲累。
“劳烦夫人费心了。”苏清客气的道谢,语气中难掩疏离。
宋夫人眸光暗了暗,结果腊雪话头,“林儿与渔民一道失踪,夫君說,所有人都是宛陵子民,每一個人都要尽心尽力找回来,若是宣扬林儿失踪,难免厚此薄彼……只是,做母亲的,怎么会不记挂……”
她說自此眼底一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又把情绪憋了回去,看了腊雪一眼,“你别太聒噪了,当心吵了长老清净。”
腊雪低下了头。
苏清点头,客气道,“无妨。城主夫妇真是高风亮节,佩服之至。”
顾霖背着手冷笑一声,所幸他站得远,宋夫人并沒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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