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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16节

作者:未知
尤玉玑侧首望向司阙,率先打破马车裡诡异的沉寂。她拿過司阙身侧的佛经,一边展开,一边說:“阙阙你身体不好,手上的伤還沒有好吧?又抄了佛经,实在是……” 话音生生顿住。 尤玉玑望着展开的纸张上画的乌龟王八和蛋,深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沒笑出来。她若无其事地将“佛经”卷好,一本正经地把话說完:“辛苦了。” “不辛苦,让姐姐挂心了。”司阙神色如常,无辜地仿若什么都沒做。 翠玉听着司阙的声音,觉得好生奇怪。司阙說话的声音总是很低,清磁的声线裡带着一丝略寒的距离感。她觉得司阙的声音完全沒有女子的柔美悦耳,有点配不上那张九霄神女的脸。 路途遥遥,翠玉终于忍不住望着司阙开口:“你是不是很早就和世子爷认识?” 司阙正接過尤玉玑递過来的糕点慢悠悠地吃着,仿若沒有听见。 翠玉有点不高兴。不管司阙以前是身份,现在都是妾,哪能這样不理人呢?她又开口:“日后都是好姐妹了,你就与我們說說呗。阙妹妹?” 司阙长长的眼睫慢慢抬起,一双澈眸望向坐在对面的翠玉。他慢慢勾起一侧唇角,描绘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若說他在笑,偏生這双眼睛裡毫无温度。 明明他一句话沒說,甚至望過来是笑着的。可翠玉被他望着,心裡一阵阵发毛。总觉得司阙望過来的目光像看一件死物,而她就是那件死物。她整個人莫名呆在那裡,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后颈不由一阵阵发凉。 翠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過,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枚被高高抛起的铜板。 马车在這個时候颠簸了一下,尤玉玑身子朝司阙歪過来。司阙探手扶了一把,沒来得及去接那枚落下的铜板。 铜板落了地,又滚到翠玉和林莹莹坐的那一侧长凳下面,一阵吵闹的晃动声后,归于平静。 春杏想了一下,主动蹲下来,伸手去捡那枚铜板。 “正面還是反面?”司阙问。 春杏也沒看清,随口說:“正面吧。” 司阙将落在翠玉脸上的凉薄目光移开,侧首与尤玉玑說话。 春杏将铜板捡起来,想還给司阙,见他垂着眼慢悠悠地吃糕点。她讪讪收了手,只将這枚铜板放在桌角,不再吭声。 翠玉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知觉,她狐疑地望向司阙。 尤玉玑问司阙糕点味道怎么样,司阙說很好吃,他侧首望着尤玉玑笑着,完美的侧颜乖顺又美好。 翠玉眨眨眼,难道刚刚都是自己的错觉?想起前几日晚上见到的吊死鬼,她打了個哆嗦,低下头,视线刚好落到桌角的那枚铜板上。她皱皱眉,怎么看這枚铜板怎么别扭,再次把目光移开。 云平寺在陈国歷史悠久,也最被百姓信奉。云平寺坐落在山峦之间,景色秀美远离红尘。所以离京都的繁华有些距离。尤玉玑一行今日要去的,正是云平寺。 马车行了一個时辰后,天色阴沉下去,逐渐飘起雪花。今晨天气就不大好,不過日子是道士算過的,非今日不可。 在雪越来越大的时候,伴着一生巨响,马车朝一侧栽去,车厢裡惊呼连连。 马车好不容易稳下来,尤玉玑推开车门询问:“卓闻,怎么了?” “车辕断了。”卓闻蹲在马车旁,皱眉检查。 尤玉玑仰起头,望着越来越大的雪。 山中遇雪,车辕折断,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我想岔了。”尤玉玑轻声自语。最近府中连连怪事,是幕后有人作祟,她原以为是有人故意令她带着侍妾去寺中,再使绊,让她落了错处。却沒想到对方的心這样狠,要让這群侍妾一起死。 卓闻站起来,面露难色:“一时修不好。”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肩上。 尤玉玑慢慢想通了。上次的伏杀失败,对方料定她有准备,所以此次拿出這样大的阵仗,甚至敢对晋南王的轿子做手脚,只为让她掉以轻心,才好再次下手。甚至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连這些无辜的侍妾性命也搭上。 司阙悠闲地坐在倾斜的马车裡,手搭在窗沿,长指微蜷,指背有一搭沒一搭地轻轻敲着。他望着尤玉玑蹙起的眉头,反倒生出的几分玩味来。 “姐姐怎么办啊!”林莹莹慌了。 翠玉也在一旁急說:“好好的马车怎么会坏了呢!一定是有人使坏!呜呜呜,我可不想在這雪山裡冻死啊!” 春杏沒說话,可小脸也是一片惨白。 “沒事。营救的人很快会来。”尤玉玑柔声安慰她们,眉眼间温柔笑意不减。 ——她既已经起了防备之心,岂是這般容易放松警惕的?昨日她已经送了消息给赵升,若她到了时辰還未赶到云平寺,赵升会带着军队找過来。 尤玉玑让几個人在坏了的车中等候。 雪越下越大,她们在车子裡觉得越来越冷,何况外面的那些侍卫? 尤玉玑不由蹙眉。 春杏低着头,反复搓手哈气。林莹莹和翠玉已经抱在了一起,互相取暖。 尤玉玑想着司阙体弱,急忙将身上斗篷脱下来,围在他身上。 “我不冷。”司阙拒绝。 话音刚落,尤玉玑钻进斗篷裡,与他共围。她软软的身子贴過来,紧密无间。柔软中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芬芳。 她离得实在太近了,柔软贴在他的臂上。 司阙垂眸,犹豫着。 她不知他的男儿身,行为自然亲密越矩。可他不能仗着她不知晓他的男子,就這样被动接受過分的亲密。 “我不冷,姐姐自己围着。”司阙向一侧躲。 尤玉玑压低声音急急說:“你帮我遮一遮!” 司阙不解,疑惑望向她。 尤玉玑拉過司阙另一边的手,握着斗篷一角,再拉過他靠近她的手绕過她的身子,去握斗篷的一角。 如此,她几乎偎在他的臂弯裡。鷃蓝的棉斗篷挡在两人身前。 尤玉玑在司阙的怀裡抬起眼睛,冲他缓慢地眨了下一只眼睛。有些话她不好意思直說,只温温柔柔地小声說:“虽然那些侍卫都很规矩,但总是怕有意外……你帮姐姐遮好了。” 司阙疑惑地望着她,显然還沒明白她想做什么。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尤玉玑垂下眼睛,去解腰侧的系带。两片前襟瞬间松散开,锁骨之下雪肤藏在白色裹胸布下。雪白的裹胸布一层又一层,围着她丰盈的胸脯裹缠,隐隐露出裡面淡紫色的心衣。 尤玉玑去扯裹胸布。紧绷的白色棉布逐渐松散开,松松垮垮地堆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司阙急忙别开眼,唇线抿紧,握着斗篷一角的手微微用力。 倾斜的车厢再次颠了一下,尤玉玑身子一歪,朝司阙的身上狠狠撞去,伏在他的腿上,不知道碰到了一件什么硬物。毕竟是在车厢裡,尤玉玑也很紧张。她慌忙将裹胸布取下,再匆匆忙忙穿衣,慌忙让她沒怎么在意胸口撞到的硬物是什么。 “好啦。”尤玉玑小声說。她沒去注意司阙的脸色,已坐好身子。她弯下腰去,脱下鞋袜,用刚脱下来的长长雪色棉布去裹擦双足上的水寒。 原来是马车向一侧倾去时,桌上茶水打翻弄湿了尤玉玑的袜履。起先能忍受,越来越冷,如今双足已冻得发麻。 司阙望向她那双小巧纤细的雪足。 尤玉玑左脚脚踝处有一粒小小的红痣。 ——那粒红痣像一只妖气横生的蛊。 第17章 好半晌,尤玉玑冻麻的双足才缓過来。可是她心裡却因为赵升的人還沒寻来,越来越焦虑。 偏偏這個时候林莹莹抖着嗓子问:“姐姐,真的会有人来营救咱们嗎?” 翠玉在一旁又抱怨一句:“一定有人陷害!天杀的坏东西!” 翠玉目光不经意一扫,发现司阙瞥了她一眼。她再定睛去看,司阙已移开视线。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翠玉觉得司阙不仅是個奇怪的人,還是個危险的人。她往一侧挪了挪,贴着林莹莹。 景娘子早先一步先下了车,她张望了好一阵才回来。站在车窗外說:“夫人,卓闻派人盯着,一直沒瞅见赵将军的人手。” 两匹拉车的马不停踩雪,鼻子裡发出一阵阵不耐烦的怪音。 算上车夫,外面一共十二個侍卫。 尤玉玑抬手,挑起窗前垂帘,一阵寒风立刻卷进车内。原以为這车厢单薄不避寒,寒风卷进来才知道冰寒的车厢裡的确算得上避风港。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大雪乌鸦鸦一片。今冬第二场雪似乎酝酿了很久,非要隆重登台,一时片刻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等了,我們自己走。” 尤玉玑心裡已生了不好的预感,担心赵升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若只是耽搁了還好,若赵升因为她被连累有了危险,她怎么可能不愧疚。 尤玉玑弯腰,将裹缠双足的雪白长棉布解开,去穿仍旧湿寒的鞋袜。 春杏搭在膝上的手攥了攥,說:“夫人鞋子湿了,如果不嫌弃,我們换一下吧!我不怕寒!” 尤玉玑已将袜履穿好。她抬眼冲春杏微笑着,温声說:“照顾好你自己。” 這样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穿湿的鞋袜。可春杏身份卑微,性格更是软弱顺从,习惯性去讨好别人。尤玉玑拒绝,她不得不暗暗松了口气。 卓闻說此地乃山峦中间,不论是继续往云平寺去還是折回去,都是差不多的距离。可风向不同,回去则是要逆风。 尤玉玑想了想,决定一行人前行往云平寺走。 下车时,尤玉玑不经意间回首,看见司阙倒了一粒药丸吃。尤玉玑轻轻蹙眉,记着司阙体弱,心想路上要多多注意。 “若是实在不舒服,记得与我說。”尤玉玑攥着司阙的袖子,低声說。 司阙慢慢嚼尽苦涩的药丸,說:“好,我听姐姐的。”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裡,耳边是呼啸的风,前面是一望无际覆雪的山峦。 行了许久,风忽然大了起来,推着人往前走。 “哎呦!” 尤玉玑回头,原来是翠玉摔倒了,被林莹莹扶起来。 翠玉哭哭啼啼:“在马车裡等着人来救不好嘛,干嘛自己走嘛呜呜。” “這风太大了,脚下路也不好走。卓闻,你去寻寻有沒有能暂时避避风雪的地方。” 尤玉玑交代后,才向翠玉說:“他们人在暗处,我們停在那裡太显眼。” 這正是尤玉玑担心。对方既然拿出這么大的阵仗,应该不会赌小概率的冻死。必然還有人手,等着伏杀。 翠玉不甘心地說:“我們安安分分又沒得罪人,是不是他们要害你?我們是被你无辜拖累的!” 春杏低着头,在翠玉身后拽了拽她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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