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的父亲(一更)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一道白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进了那男人和两個小少年中间。
那男人此时已是疯魔了,以一种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气势,一爪子直接抓上了那道白色身影的肩膀!
与此同时,一道厉喝声响起,“九清,避开!”
随即一道锋利的剑光从侧面袭上了那男人,俞九清连忙使劲挣脱了那男人的手,带着两個孩子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道血光霎时喷溅了出来,那男人紧接着轰然倒地。
江成熠来不及细看那男人的情况,大步迈過他一脸焦急道:“你们沒事罢!”
俞子涵和江子韬還有点沒有反应過来,怔怔然地答了句:“沒事。”
俞九清也淡淡地道了句:“沒事……”
“你奶奶的沒事,你沒事才怪了!”
俞九清微愣,看向匆匆走了過来一脸恼怒地看着他肩上的伤口的沈卿,不由得便有些心虚,“不過是小伤,我沒事。”
沈卿一怔,她身旁的俞九清也明显一怔。
方才那個和颜悦色的男人才不是他熟悉的父亲!
如果他刚刚那一下能直接把那個疯子打晕就好了。
虽然俞九清受了伤,但能换来這样的进展,也算值吧!
俞子涵沒发现自家老父亲和老母亲的异样,只直直地盯着俞九清受伤的肩膀,心裡說不出的愧疚和担忧,“都怪我,若我和子韬能及时避开那個疯子便好了……”
俞子涵一愣,不禁仰头看着面前這個他明明很是熟悉,這几年却似乎陌生了许多的男人。
突然传授什么对敌之道呢?!
俞子涵怔了怔,仿佛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地道:“我知晓了。”
突然,沈卿眼眸微动,朝一旁的侍卫淡声道:“這男人已是死了,拖下去罢。”
一個气喘吁吁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并一個二十岁上下的俊秀男子匆匆走了過来,朝他们深深行了個礼,道:“俞相,侯爷,這刁奴乃是我們开阳郡公府的人,既然人已是死了,還請侯爷把這具尸体還给我們,让我們把他安葬入土。
难得气氛這么好,您老不该乘胜追击和儿子掏心掏肺地交谈一番,进一步缩小父子俩這些年的隔阂嗎?!
沈卿深吸一口气,沒好气地翻了個白眼,“对啊,小伤,你浑身都只是小伤!”
沈卿默默地扶了扶额。
他好像這才想起了,父亲這般奋不顾身地救他,不是第一回了。
只是,他還沒来得及說话,一個熟悉的清脆嗓音就响起,“成熠,骂得好,你再多骂几句,把我的份一起骂了。”
儿子這样默默地看着自己,看得俞九清怪有些不自在的,只是青青就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把儿子赶走,静默了片刻,缺乏与孩子的相处经验的男人才干巴巴地道了句:“不過,你与子韬以后不可再這般冲动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保持理智,不可轻敌!”
有点說不出的难受。
俞相夫人怎么知道這男人已是死了?虽然他们侯爷那一剑砍得很深,几乎把那男人对半切了,但在還沒確認之前,他们也不能肯定這個男人已经死了啊!
江成熠也有些奇怪地看向沈卿,和沈卿对望了一眼,顿时福至心灵,沉着一张脸道:“对,那男人已是死了,拖下去!”
虽然他和江子韬惹了祸让他很郁闷,但父亲终于又变回他熟悉的那個父亲了!
对嘛,這样板着一张脸只会训斥他的才是父亲!
她有些心疼地扶上他沒有受伤的右手,道:“我先扶你到旁边坐坐,阿芙說已是派人去請府医了……”
俞九清做出一脸淡然的表情,刚想云淡风轻地甩下一句“我沒事”,就感觉一旁的女子又捏了他腰间的肉一把。
就在這时,一個微哽的少年嗓音响起,“父亲……父亲沒事吧?”
见自家侯爷都這样說了,那侍卫便是心裡再茫然,也只能认为那男人已是死了,应了一声便协同伙伴一起把那男人死猪一样抬了起来。
侍卫一怔,有些茫然地看向沈卿。
罢了,也算有点进展吧,毕竟這两父子這样的相处模式已是持续了好几年了,要是突然就能改变過来才显得诡异。
小时候,每当他有危险,父亲都会沉默不语却又及时地出现在他身旁,他时常跟子韬抱怨他的父亲太严肃古板,不及江叔叔亲切有趣,但其实那时候的他,是为自己有這样一個父亲自豪的。
俞九清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很不满他的說法。
不,回到更久以前,如果他和江子韬能更理智一些,想出一個更好的方法对付那個疯子就好了。
“等等!等等!”
他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样看過自己的父亲了。
沈卿:“……”
俞九清默了默,再开口时,嗓子似乎沉哑了一些,“我沒什么大碍,你和子韬沒事就好。”
话音未落,就被江成熠一声怒吼吼了回去。江成熠看着他左边肩膀上碎成了一片一片迎风飘扬的布料,和在布料上渗透了开来的血红色,气得额角的青筋凸啊凸,“你是不知道自己腿上的伤還沒好嗎?!我說了我去收拾那個疯子就好,你逞什么强!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沈卿便是再气恼,也不忍心過多指责他。
只是,這一回,他也不過是为了救子涵他们。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父亲会直接這样冲過来。
只是這一回,她许是心疼他又受了伤,劲头远沒有早上时大,两只柔软的手指只轻轻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捏了捏,与其說疼,不如說痒。
他们一家世代都是我們开阳郡公府的家奴,沒有功劳也有苦劳……”
“简直可笑极致!”
江成熠突然冷冷地一扬唇,沉声厉喝,“开阳郡公這般心疼你们府上的奴才,可能心疼心疼我們魏其侯府无端被這刁奴杀死的侍婢?!
這件事便是放到府衙上审判也是杀人偿命!何况你說這刁奴是你们的家奴,签的理应是死契,而我們府上惨死的侍婢签的可是活契,她在外头還有等着她回去的亲人,在户籍上可還是良民!
你们這刁奴杀人便算了,杀的還是一個良民,沒想到开阳郡公竟然還有脸把這刁奴要回去,還說要给他安葬!敢问开阳郡公,你可要念着這刁奴对你们沒有功劳也有苦劳,要帮他把虐杀良民這個罪也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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