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
周医生這是被鬼缠住了?
赵无垢不受控制的头皮发紧,后颈绷得笔直。
[小伙子,又见面啦!]周峰肩上干瘦的老头儿呈现半透明的魂体状态,热络的跟他挥了挥手。
有点面熟,好像在医院走廊见過這個老头儿,似乎也是周峰的病人。
赵无垢飞快的眨着眼睛。
所以他现在,死了?
[你要是看得到我的话,麻烦提醒下周医生,我還等着他带我去看球赛呢,男人要說话算话。]老头笑眯眯的开口,识破了赵无垢闪烁的眼神。
赵无垢:………………
[放心,心愿了结我就会走的,绝不再缠着他。]老头补充。
所以是因为心愿未了?赵无垢看看一同走向京大附属住宅区的周峰,犹豫着开口,“周医生最近有去看球嗎?“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看球?“周峰有些讶异。赵无垢当时基本在昏迷状态,醒来后沒什么問題就出院回家修养了,他们的接触并不多。
“上次在医院走廊遇到個……“
[我姓张,张捡。]老头在旁边提示。
“姓张的爷爷,也是你的病人,就聊了两句,张爷爷說你特别喜歡看球,還說要带他去看比赛来着。“赵无垢泰然自若的接了下去。
“是啊,我当初答应带他去看球的,”周峰叹了口气,落寞的看看自己的手,语气颇有些自责,“可惜我沒能治好他。前两天,他已经走了。“
很明显的,张捡的去世,对周峰也是個不小的打击。他眉心都皱出了悬针纹,這几天哪還有心思去看球。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赵无垢捂住鼻子,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嗓子,“我就记得当时张爷爷很期待跟你去看球赛,谈起你就满心信任特别喜歡的感觉,刚才看到你,就想起他来了。”
[傻孩子,老头子這么大年纪了,生死還不是常事,我都看得开,你有什么看不开的呢?]老头儿亲昵的拍拍周峰的脑袋,[我沒儿沒女的,要不是你在医院跑前跑后尽心尽力的照料,早就不行了,還能等到前天?我年纪大,可是不糊涂,活了這么多年,见過這么多人,谁真心谁假意,看得清清楚楚。]
老头儿也不管周峰听不听得见,兀自絮絮叨叨的数落着,[老头子沒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走之前,跟你去看场球。半年多啦,听你說了那么多球的事情,看你那么喜歡,老头子也想赶個时髦,亲眼看看,球赛现场到底多有意思。]
“他很期待?”周峰確認似的重复着。
“对,开心得像個孩子似的。我觉得,如果张老先生有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你为他难過,而是畅快的去看场球,带着他的份一起。“
周峰狭长的单眼皮猛的颤了下,抬头深深的看了眼赵无垢,“或许,你說的对,我现在唯一能为张爷爷做的,就是去看场球,带着他的那個铜疙瘩。”
“铜疙瘩?”赵无垢的眉峰疑惑的跳了跳。
“张爷爷也是球迷,不過他是巴斯的球迷,我是曼朗的。当时他看上我的新水果手机,硬要拿個长满锈的铜疙瘩跟我赌球,结果,把那個铜疙瘩输给我了。“回忆起张老头儿当时孩子气的模样,周峰笑了笑,眉间阴霾散去不少。
[傻小子,我哪儿懂球?那是送给你的礼物。怕你不收,才找了個借口!我一個老头子要新手机干嘛,就是故意输给你的懂不懂?]老头大概也回想起自己的糗态,’气急败坏’的敲了敲周峰的脑袋。
敲到半路,他又突然顿住,抬头望向赵无垢,[对了,小伙子,你快帮我提醒他,那可不是什么铜疙瘩,那是金代户部尚书的九叠篆官印,至少值三十万呢!他以后要是需要钱可以卖掉,可别傻乎乎的不知道行情,被人骗了。]
“你說的铜疙瘩该不会是张爷爷的那個宝贝金印吧?”
“宝贝金印?“周峰疑惑的看着他。
“对啊,我记得张爷爷跟我炫耀過,他有枚金代的户部尚书的官印,上面刻着九叠篆,特别值钱。当时說别人出30万,他都沒卖。“得到后台补充信息的赵无垢继续现场作文。
周峰:……………………
“张爷爷居然会把那個宝贝金印送给你,看来肯定非常喜歡你。”赵无垢拍拍還在发愣的周峰的肩膀,“我觉得,你最好赶紧买球票,晚了都对不起他老人家。”
周峰下意识的点点头。
厉害了,小伙子!等着看球赛的老头儿一脸雀跃,对着赵无垢竖起大拇指,[认识你太晚了,要是当初真的在走廊认识,老头子一定跟你喝顿酒。]
赵无垢:………………
告别周医生,赵无垢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转過头去。
暮色微沉,老头坐在周医生的肩膀上,仍旧絮絮叨叨的,還不时抬手敲敲他的脑袋,[小周,我告诉你啊,這种天气要穿秋裤,别光顾着耍帅知道嗎?你现在年轻,以后老了就知道腿疼的难受了。還有,以后要按时吃早饭,不然会胃疼的,知不知道?]
按照這個敲打频率……赵无垢觉得自己好像明白周医生脑袋疼的原因了。
见-->>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沒什么人注意,赵无垢便招呼牛头和马面過来,“刚才那個爷爷待在周医生身边会对他有影响嗎?”
“肩膀沉,头疼之类的感觉是免不了,不過,他沒吸阳气,短期应该問題不大。”
“刚才那個爷爷,会不会错過投胎時間?”
“一般七天内赶到鬼门关就行,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安排人盯一下。”马面答道。
赵无垢点点头,放下心来。
往前沒走几步便是学校门口的音像店,看见门口新上市鬼片的海报,他考虑几秒,推门走了进去。
牛头扒着音像店的窗户好奇的往裡张望,“大人要买什么?“
马面看看门口的海报,“威,西,地,影音光碟?“
牛头满脸问号,“什么意思?“马面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赵无垢随便拿了几张看起来就血腥恐怖的片子,便结账出门。
“大人,你买的什么?”牛头忍不住问道。
“晚上带你们看鬼片。”赵无垢淡定的晃了晃袋子。待会儿再去买点薯片和水果,看片的时候吃。
“鬼片?”那是什么?牛头一对牛眼瞪得溜圆,马面也不明所以。
“我发现自己不太适应突然见鬼的状况,所以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看部鬼片,提前预习下。”赵无垢学霸脸一本正经的道。既然以后必须高频率的直面鬼怪,应付各种突发状况,那就要努力适应。
這也能预习的?牛头困惑的挠挠脑袋。
“回来啦,刚才胡广平他们過来找你,說是等五号拿到第一個月的实习工资想约饭,问你到时候有沒有空。”王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哉的刷游戏,听见门响头也不抬的道。
周效和胡广平,也是心理学系研二的学生,胡广平還跟他同個导师。两人住在隔壁栋的12楼。
“不确定,到时候再看吧。”赵无垢对這個所谓的聚餐兴趣不大。
“别啊,你不去垫底,人家宇宙五百强实习生的炫耀的成就感就不够了,拉拉杂杂的,号称要叫上所有的实习生呢。连我這种‘自由实习者’都被邀請了。”王轩抖着腿,看到赵无垢手上的袋子,“买什么碟了?”
“鬼片。”赵无垢把东西放到茶几上,转身拿衣服去洗澡。
“你不是嫌假,不喜歡看這种片子么?”王轩扒拉着那几张封面血淋淋的碟片。
“加强心理建设。”
“你们教授又发什么变态题目了,居然需要你看鬼片做心理建设。”王轩吐槽道,又从旁边的袋子裡毫不客气的摸出個苹果,用纸巾胡乱擦了两下就咬了一口,“少爷,怎么又买苹果啊,明天买点车厘子吧?”
“作为成年人,你要学会和自己的欲/望妥协以及和解,车厘子是咱们這种第一個月的实习工资都沒拿到手的人该吃的嗎?”赵无垢隔着门也不忘实施打击。
王轩:………………
晚上十点,赵无垢坐在床上,抱着薯片桶,无聊的看着电脑屏幕,“啧,這么砸下去你還能找到脑子?”
牛头好奇的凑過去,看到一個满身血迹的人类,正恶狠狠的敲碎别人的脑袋,抓起脑子往自己嘴巴裡塞。
“啊啊啊啊啊啊!”看到特写镜头的牛头吓得惊声尖叫,屁滚尿流的滚過去抱住马面,“吓死老子了。”
“冷静,你已经死了七百多年了。”马面拍拍他的肩膀。
“啧,道具太粗糙了,這個明明是牛的脑子,人的大脑根本不长這样。”赵无垢面不改色的往嘴裡塞了颗葡萄,边吃边继续吐槽。
牛头:………………
555,突然脑袋好疼。
第二天上午沒课,赵无垢去图书馆看了半天书,下午才赶去介绍所。刚到所裡,就看到一堆人围在前台,林欣、色鬼和穷鬼三人忙得不可开交。
赵无垢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三位居然都是前台接待,只不過分工不同,有的负责接待妖精,有的负责接待鬼怪,各司其职。
咨询室照常是无人问津状态,他打开直播间,本打算找当初那两位“被龙打劫的小白”和“给鬼讲题的逢考必過”聊聊,不管是病例還是灵异事件,都算有点收获,结果两人都不在線。
赵无垢只得分别给他们发了條私信。
在咨询室裡看了半個小时的心理学期刊,就在他以为今天又要挂零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房门。
赵无垢抬起头,发现门口站着那只帅气的白色大狗,溪边。
“請进。”
第一個‘客人’!赵无垢喜出望外的站起来,恨不得扫‘沙发’相迎,表现自己最大的诚意。
溪边被他的热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别误会,我不是来咨询,就是求你帮忙。”
帮忙?
“我的电脑闹鬼!它自己在打字!”溪边用右前爪指指自己办公室的方向,那张狗脸上满是惶恐和无助。
赵无垢:………………
你一個妖怪,還好意思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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