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毫不留恋
好在沒有引起轩然大波，公司沒有太怪罪于她，也许是今天天气突变，大家都沒适应過来。
這么想着，陆呦呦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点幸运呢？
這一点幸运，可不可以支撑她一直一直拥有凌召霆呢？
身边的凌召霆帅气地打了下方向盘，似乎是不经意地问：“翘班了？”
被发现了，陆呦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含糊地“恩”了一声。
凌召霆的眼神深了深，嘴角不被察觉地裂开了更大一些的弧度：“是为了找我？”
陆呦呦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她咬着唇，低着眼，真的很想问凌召霆到底为什么這两天都不联系她，对她避而不见？可是，今天的经历就像一個梦魇一样，现在稍微想起分手两個字，失去凌召霆的痛楚就還盘桓在她的心脏裡，她根本沒有勇气去提起這件事。
凌召霆的眼睛已经完全深成了一块黑墨，他沒再說话，嘴角那個微笑的弧度也像是假面一样，仿佛被人刻意挑起，毫无温度地挂在那儿，一路沉默。
把陆呦呦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陆呦呦却依依不舍。她现在根本不想跟凌召霆分开，哪怕是稍微那么一会儿都不行。
她咬咬唇，說出一句邀請：“上楼……坐坐嗎？”
凌召霆手還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的路。
又下起了毛毛雨，雨刷在勤勤恳恳地、规律地运作着。
凌召霆浅浅地笑了笑：“不了。你上去吧，好好休息。”
“……再见。”陆呦呦又是羞愧，又是不甘，站在原地，看着凌召霆的车尾灯在雨雾中离去。
她刚刚邀請凌召霆上楼，是不是有些太放荡了？凌召霆是不是讨厌她了？
陆呦呦纠结着，带着一腔凌乱的心思上了楼。
在自己熟悉的公寓裡，她却觉得那么空。陆呦呦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了玩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袋裡在想什么，发呆。
凌召霆离开陆呦呦的小区之后，压抑在表象下的疯狂逐渐像是破了皮的铁桶裡的热油，缓慢露出。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握着方向盘的手背爆出清晰可见的青筋，他一路疾驰，商用的轿车被他开出了几乎是跑车的架势，路上的雨水被轮胎搅动，呼啸而起，上桥，凌召霆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顿时响彻，尖啸，撕裂，凌召霆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重新找回呼吸的频率。
他租的那间公寓，裡面完全是酒店装修风格，毫无温情。
凌召霆拉开灯，唰的一声推开窗户，后面露出一块白板，板上用马克笔画了许多的符号，有肩头，有数字，還有人的名字。
陆呦呦、陈河、方兴艾……
凌召霆凝视了一会儿，拿起板擦把所有字符擦掉，重新开始书写。
……可是，笔尖迟迟悬挂凝滞，不知从何下笔。
凌召霆呆立了一会儿，用几乎要把笔捏碎的力道，狠狠地将马克笔攥在手心。
魏启明抱着手臂走来走去，焦急地說：“凌召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我看他很不正常！”
陈河觉得有些好笑：“我以为你恨他恨得不行，现在又操心起他来了？”
魏启明气道：“谁关心他了！他死活管我什么事！我是怕他情绪不稳定，车上带着陆呦呦，怕陆呦呦出事！”
陈河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了一些。
“刚刚，我应该把陆呦呦拉下来的……”
魏启明却是摇头：“拉不下来的。她的性格死倔，你沒看出来嗎，她硬要跟着凌召霆走的，哪裡還认得你我。”
陈河苦笑了一声，半是感慨地說：“她真的爱得很认真……可惜，凌召霆是個疯子。”
魏启明抱着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现在也开始觉得头痛了。
陆呦呦睡觉之前，還是忍不住给凌召霆发了一條短信：晚安！好梦。
屏幕上的光莹莹亮起，收到了凌召霆的回复，陆呦呦才算安心，把手机摁在胸前，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以后，我会少给你发一些消息、少跟你打一些电话、你沒空的时候就不用来陪我吃饭，无聊了再找我，我随叫随到，好不好？我只希望，不会让你觉得烦。”
這條消息发出去之后，却很久都沒有得到回复。陆呦呦有些惶恐地不断刷新着手机屏幕，過了好久，才收到一句话。
——别胡思乱想了，晚安。
陆呦呦咬着唇，不太满意的看着這句话，但终究還是无可奈何，不知道到了几点，累的再也沒有力气胡思乱想，沉沉睡去。
第二天，方兴艾又一身清爽打扮的出现了。他来到办公室，直奔陆呦呦桌前，笑着說：“听說你昨天被淋惨了？以后要记得带着這把伞哦，挺好折叠收起的，来拿着。”
說完，就把一把印有卡通印花的伞往陆呦呦桌上放，陆呦呦却是忽然惊了一下，抬手就把伞拿了起来，還给方兴艾。
“我不要！”
她的态度過于激烈，让方兴艾愣了一下。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陆呦呦咬了咬唇，低下头，手却沒有收回来。
這把伞是網上最近盛传的一把伞，不仅是正版授权的动漫周边，而且质量优越，拿在手裡轻巧，撑开却可以遮住两個人，花纹更是新潮美丽，被称为最火的情侣伞。
方兴艾长相帅气，从他出现在办公室、并直奔陆呦呦這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视线焦点。周围人的打量和评论更是让陆呦呦难堪，不過，她现在倒也不至于還是曾经那個不知如何面对流言的青涩姑娘了，她心裡觉得不舒服，面上却很快微笑起来：“不用了，這伞這么贵，无功不受禄呀。”
她前天是帮了他，但是那种事情毕竟不是很光明正大的，相信方兴艾不会再大庭广众下說出来。
果然，方兴艾愣了愣，就通情达理地笑起来，把伞收了回去，還說：“行吧，你不收，我只好拿去骗别的小姑娘了。”
他這么一說，一直留心听他们說话的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兴艾也很随和，跟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起来，陆呦呦就收拾东西，继续做自己的事。
她明明知道，昨天凌召霆的反常跟方兴艾无关，可是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点也不想接触凌召霆以外的人。
方兴艾要来他们办公室，不是她可以阻止的，但是能不跟他說话，陆呦呦就尽量地不想跟他說话。
方兴艾跟别人說完话，又凑到陆呦呦耳边来，轻笑着說：“下次带個你喜歡的来。”
陆呦呦站了起来，躲开他過于接近的位置。
在方兴艾有些尴尬有些愣神的时候，陆呦呦却是不动声色地转身，拿起水壶，微笑說：“看我，你进来這么久了，還沒有给你倒茶。”
仿佛只是为了起身倒茶才那么突兀地突然站起的。
方兴艾笑了笑，接受了這個解释。
他這次来，总算有点正事了，和陆呦呦核对完了一叠表格，又借用了另一位同事的办公桌，說要重新做一份。
女同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笑着掩嘴让开位置，還若无所觉地瞥了一眼陆呦呦。
虽然方兴艾跟陆呦呦关系亲密，但是他们都知道陆呦呦是有男朋友的，并不是方兴艾。而且他们之间的互动也沒有任何的暧昧之处，方兴艾的热情活泼是他的本能而已，对陆呦呦热情，并沒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陆呦呦对他们来說，并沒有什么竞争影响。
陆呦呦根本沒去管他们想什么，就算她用心去管了，也不可能会猜到這個地步。
上午工作時間结束之后，方兴艾也“刚好”把表格重制完。他把新做好的表发给陆呦呦，帅气地笑了笑，走過来說：“刚好，中午一起吃個饭呗？我对這附近也不熟。”
上一次，陆呦呦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视线之后，他就总是觉得心裡痒痒的，好像总有個念头在喊着，要来见她。
還好他们正好有商业合作，是可以找到借口来的，不至于显得那么刻意。
陆呦呦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拿起包笑了笑說：“不了吧，我男朋友在底下等我，你们要一起吃饭嗎？哈哈，我怕他太无趣，让你觉得很无聊哦。”
方兴艾倒是沒想到，陆呦呦会跟她男朋友一起吃饭。不過，陆呦呦的這番话，在他看来，也就只是托词。
什么太无趣，让他觉得无聊？分明就是觉得自卑，男朋友比不上他，不愿意让他看见吧。
方兴艾很能理解這种心理的，要是一般时候，他都会绅士地体贴女生，装作很理解的样子，潇洒走开，可是不知为何，這次他根本不想就這样轻轻放過。
方兴艾状似无意地哥俩好搂住陆呦呦的肩膀，說：“走吧走吧，一起下楼。我人生地不熟的，你不带我，要赶我去哪裡吃饭啊？”
陆呦呦挣脱不开，看到电梯开了，立刻跑了過去，搂住电梯间裡Andy的手臂，顺势就离方兴艾远了些，亲亲密密地跟Andy說话：“最近有听周杰伦的新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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