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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梁鹤随做她的夫婿如何

作者:桑桑必顺
“你說要带我逃跑,就是跑回了谢家?”

  谢希暮正气喘吁吁,她一路跟着梁鹤随从戏楼跑了出来,躲過一干暗卫的视线,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谢家大门,一時間都不知是该茫然還是该生气。

  “你我是初次见面,我若是将你带到旁的地方,咱们下次還能见面嗎?”

  梁鹤随虽不如谢希暮這般狼狈,但也呼吸不定。

  “下次?”

  谢希暮看向对方,男子随性地摇了两下玉骨折扇,吹来的风却是为她散热。

  “本来我只是为了還国舅爷一個恩情,同你见一面,再推辞不久就要外放,与你无缘再继续见面。”

  “你欠了萧国舅的恩情?”谢希暮愣了下。

  “是啊,救命之恩。”

  梁鹤随分明与女子是初次相见,却忍不住多嘴:“几年前的冬夜,我险些醉晕在巷子裡,若非国舅爷经過将我带了回去,我恐怕早就冻死了。”

  “冬夜醉晕?你是碰到了什么……”

  谢希暮明显是好奇,但很快又打止,补充:“你不必說,想来一定是碰到了伤心事,不足以为外人道,方才当我多问,抱歉。”

  梁鹤随打量着女子,忽然生笑:“本来国舅爷說起此事时,我還觉得蹊跷,丞相府姑娘同萧家又有什么关系,何须他老人家费劲,

  不過這事也不关我的事,我本只想见你一面,应付一下萧国舅,也算报恩了,不過眼下…我改变主意了,咱们還是继续见面吧。”

  谢希暮知梁鹤随在试探她和萧家的关系,避而不谈,抬眉,“梁公子倒是自信,怎么会以为我還愿意与你相见。”

  “简单啊。”

  梁鹤随抱着手,“你不是還得利用我嗎?”

  她微微一顿,“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梁鹤随今日在戏楼一见谢识琅,便知道了谢希暮的心思,玉骨折扇轻点了下丞相府的方向,“你要留在這裡头,是不是?”

  她忽地抬起眼来,看向对方。

  “放心,我不会告诉国舅爷。”梁鹤随笑得饱含深意,“而且,我還可以帮你。”

  端王府,主院。

  谢识琅迈进屋子时,脚步稍顿。

  周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绕過屏风,赵宗炀正躺在榻上,面色惨白,俨然是失血過多。

  “十郎,你再来晚一步,本王可不知道還能不能见到你喽。”

  谢识琅扫了眼赵宗炀,他胸口上被人砍了一刀,看伤势,像是山匪用的大砍刀。

  “你不是沒死嗎?”

  谢识琅坐在一边,神情阴沉不定。

  赵宗炀瞧谢识琅這副表情,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连忙拍了下他的手,“别怕,不過是被砍了一刀,好在护卫们来得快,就是流了不少血,得在府中休养一段时日了。”

  谢识琅抽开手,“怎么回事?”

  赵宗炀嗤了声:“還能怎么回事,那兄弟俩手裡的差事被我抢了,心裡不如意,自然要报复的。”

  谢识琅略加思忖便說出答案,“是赵昇。”

  “我還花了些功夫才查到,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赵宗炀笑了。

  “赵玥還被关着,他姐姐前阵子還想拉拢希儿,這個节骨眼,不敢闹事。”谢识琅淡声回答,只是瞧上去心神不定,俨然還在想别的事情。

  “希儿?”

  赵宗炀哼了声:“那赵柔是個假惺惺的狐狸,可别让希儿在她身上吃了亏。”

  不過這话纯粹是废话,谢希暮是谢识琅心尖上的人,他如何会纵容旁人欺辱谢希暮。

  赵宗炀的护卫从门外跑进来,见谢识琅也在,连忙禀报:“前线来报,镇国大将军率军攻打西夏,成功夺回了兰州,现下已班师回朝。”

  赵宗炀翻了個白眼,“我說赵昇怎么一下打得這么猛,合着是舅父回来了,這么大的功劳,指不定官家要如何封赏。”

  镇国大将军明程乃是当今贤妃的兄长,亦是明慧的父亲,赵昇的舅父。

  夺回兰州是赵启這些年来心中的一大宏愿,明程做到了,无疑是件大功。

  “实际上……”护卫犹豫道:“官家听說您被山匪所伤,便吩咐了,将您手上的這些差事都先给三皇子去办,让您在府中专心休养。”

  赵宗炀都气笑了,“动作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谢识琅:“官家的寿辰也快了。”

  护卫颔首,“這件事,官家也交给三皇子去办了。”

  赵宗炀叹了口气:“這還沒出两天风头,就又要做回闲散王爷了。”

  护卫愤愤不平,“主子,您今日是去办差事,路過郊外的山才被袭击,哪有這么巧的事,您不如直接将此事告知官家……”

  “沒這么简单。”谢识琅凝神,“那些山匪還活着嗎?”

  赵宗炀冷笑:“护卫来的时候,我還特意嘱咐了要留條人命等我审问,后来那些山匪全服毒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佯装山匪。”

  “沒有活人口供,便是沒有证据,就算告到官家那儿,也不会有人相信。”谢识琅冷静分析。

  “本王就是個倒霉蛋,受了伤還要受气。”

  赵宗炀高举双手,欲哭无泪,“母后啊,您当年走得太早了,怎么不顺便把我也捎上。”

  谢识琅起身,像是要走。

  赵宗炀连忙拉住他,“谢十郎,你個负心汉,就要扔下本王,不给本王出气了?”

  “别跟我撒娇。”

  谢识琅抽开手,“恶心。”

  赵宗炀幽怨地回视对方。

  谢识琅缓慢开口:“官家寿辰,我帮你出气。”

  赵宗炀利索收手,不忘捶了下他的胸口,“死相~早說不就行了。”

  谢识琅嫌弃地拿帕子擦拭胸襟,“我得走了。”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赵宗炀打量着這人。

  谢识琅眸底微动,“找人。”

  天色眼瞧着暗了下来,谢识琅的人在京城裡找遍了,直到谢端远的人来口信,谢识琅才知道谢希暮待在府裡。

  火急火燎赶了回去,谢识琅先去了一趟朝暮院,沒有他要找的人。

  最后是在谢端远的院子裡找到的人。

  小姑娘正坐在厅内与谢端远对坐着下棋。

  “你的棋下得不错呀。”谢端远难得夸人,尤其面对谢希暮的时候。

  谢识琅疾步进来,就要质问谢希暮,瞧姑娘神情抵触,料想是那夜他在祠堂吓着她了,還未消气,只好缓和表情。

  却不料,谢希暮第一句话便让他怒火中烧。

  “小叔叔,都這個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

  谢识琅闻言,脸色忍不住阴沉了下来,他急着在京城裡寻人,几乎找遍了大街小巷,就差沒冲进梁家要人。

  沒想到要找的,就在他自己家裡。

  “今日梁鹤随带你去哪儿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我找了你一整日。”

  谢希暮表情惊讶,“找我?今日从戏楼回来,梁公子便送我回了丞相府,一直待在院子裡,方才才過来和老族长下棋。”

  他盯着女子看了一会儿,沉默许久。

  谢希暮像是想起来了,“今日我好像在戏楼也碰见小叔叔了,听晓真說,小叔叔是进戏楼歇脚的,

  本来梁公子還想拜见一下你,但他家中忽然有事,便先送我回来,等過两日再与我见面。”

  他深吸一口气,“過两日再见?”

  “是啊。”谢希暮笑得自然,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垂首,耳尖红了半边,“梁公子为人正直,言谈风趣幽默,人的确不错。”

  谢识琅见女子這般羞怯,心裡越发沉闷,“他若是正直,便不会趁我不备,将你带走,你下落不明,可知今日我找你耗费了多少心力?”

  谢希暮顿了下,索性不继续夸梁鹤随了,看模样,像是還在气他那夜的冒犯。

  “究竟是梁公子为人不正直,還是小叔叔要求太高。”

  她抬眼,“小叔叔若是要用自己的为人准则衡量旁人,那希儿日后究竟要嫁与何家才算完满。”

  小姑娘說起话来噎死人,不用想就知道是用来气他的。

  谢识琅语竭了片刻,“我…我沒有。”

  谢端远是個老人精了,如何瞧不出叔侄俩之间古怪的气氛,笑着打圆场:“十郎,你是過于苛刻了,我瞧今日希儿的确是高兴,還同我夸了好一会儿梁小公子,你個做叔叔的,何必如此严苛。”

  被一次次提醒身份,谢识琅想說意见都只能憋着,好不烦躁。

  “希儿,你今日也见過梁小公子了,你觉得此人日后做你夫婿,可還行?”谢端远說得直,谢希暮听了都愣了愣。

  空气宛若一滩幽深的湖底,寂静无息,谢识琅的视线悄然无声落在了谢希暮的身上,同样等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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