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矮人是无可挑剔的前排
伊丽莎白摇摇头：“不，实际上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手下所有能战斗的人了。”
王皱眉：“你不是公爵小姐嗎？在通用语裡你也是個公主，你不能指挥公爵的战斗部队嗎？兰登领应该有两百名骑士，算上他们的扈从应该有一千左右的精装常备军，如果把各個城镇的警备队、民兵什么都算上，你们应该有一万五左右的大军。
“這可是用上九环魔法都要消耗一定時間才能消灭的大阵仗，你作为公主，居然一個都调动不了嗎？”
伊丽莎白一脸无语的看着法师学徒：“你自己刚刚都說了，对于九环施法者来說，這一万五千的乌合之众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
“从历次战争的歷史中我們可以学到，战争的胜负至少六成在于高端战力对决的结果。兰登领的基石是骑士们，以及他们的扈从。”
王：“对啊，公主殿下你的骑士呢？”
伊丽莎白有些尴尬：“我……還沒有。”
坐在远处的猫人喊：“她一個都沒看上。”
“她的意思是，你对所有骑士的能力都不满意？”王问。
伊丽莎白咬了咬嘴唇。
猫人：“她不喜歡。”
王一脸困惑：“什么意思？不应该能力强并且忠诚就用嗎？”
酒馆老板打圆场：“大小姐的要求比较高，现在给法师阁下介绍一下小队的成员吧？”
“好。”伊丽莎白就坡下驴，先把目光转向卓尔精灵，“這是我們的游荡者，也是小队裡经验最丰富的成员玛丽卡。”
卓尔精灵玛丽卡莞尔一笑：“我在各种意义上都经验丰富呢，小法师~”
王：“嗯，卓尔的家乡离兰登领很远，你能出现在這裡，肯定已经冒险了很久了。”
卓尔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大笑。
伊丽莎白的表情则有些莫名，她转向下一位：“猫人神射手米夏莎拉……”
“我刚刚就想說了，”王举起一只手，“神射手的意思是……她是個魔射手？”
“不，硬要划分的话，她是個喜歡使用弓箭的巡林客，并且会一些游荡者的技艺。猫人那边对职业的划分和我們不一样。”
王：“我知道，他们那边并不会细分游荡者和巡林客，所以一個猫人弓手很可能也擅长拔出双剑作战。”
卓尔精灵：“這也是从书本上得到的知识？”
“不全是，有一部分是老师现身說法。”
酒馆老板插嘴道：“他的老师是《罗夏尔的晨曦》中的主角，和猫人部落共同行动過一段時間。”
“什么？”卓尔精灵一脸震惊，“那不是吟游诗人的诗歌嗎？不应该都是编的嗎？”
酒馆老板两手一摊。
伊丽莎白继续：“马克，一個用剑的高手。高翠克，驼鹿部落的野蛮人，特别擅长巨斧。”
王：“是我的错觉嗎？你介绍他们的时候好像有点敷衍？”
马克耸了耸肩：“因为我們就是平平无奇啊，既不会施展神奇的法术，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别人腰上的钱袋给摸了。”
王立刻低头，检查自己腰间的施法材料袋。
马克：“法师大人，战斗的时候我們会努力拖延到你完成施法的。”
高翠克点点头。
王也看出来了，野蛮人要么不擅长通用语，要么就是不喜歡說话。
伊丽莎白：“最后。”
她把手放在自己无比突出的“第二性征”上：“就是我，伊丽莎白·兰登。”
王蹙眉：“您也要一起去冒险嗎？您难道不应该呆在豪华的宅邸裡等待我們回来报告结果嗎？”
伊丽莎白目光锐利了起来，显然，她生气了。
“我是個术士！”她略微提高音量，“从很小的时候，我的卧室就经常‘闹鬼’，父亲的法师過来检查過之后，发现了我的术士血统。然后父亲花重金从尼斯聘請了一名术士大师来教导我。”
王：“明白了，那么您可以施展几环的法术？”
“二环。”
“它比三环少一环~抱歉，這是我老师的一個学徒经常喜歡唱的口水歌。虽然這首歌是用来嘲讽比自己施法能力差的师弟的，但是我這时候唱并沒有鄙视您的施法能力的意思。”
伊丽莎白：“我知道。术士在掌握法术多样性方面不如法师。”
王：“您如此美丽，作为术士肯定出类拔萃。”
這是一個常识，越漂亮的术士越厉害，无论男女。
伊丽莎白用假笑接下了這個奉承，若无其事的回应道：“谢谢。我确实特别擅长魔法飞弹。”
王：“不错，以后轻甲和无甲敌人就交给您了。”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狐疑的盯着法师学徒。
王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哦，這刚刚是在埋汰我啊？我会小心不要成为您的敌人的。”
伊丽莎白看起来很无奈：“你這個反应反而让我落了下乘。”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就好。”王点点头。
他话音刚落，米夏莎拉就乐开了怀。
伊丽莎白瞪了猫人一眼：“别笑了！现在认识完了，我們回到猫狗失踪的事情上。现在唯一看起来像是线索的，就是上周被剿灭的地精部落。你又举手干嘛？”
王：“我們還沒有牧师或者圣骑士。”
伊丽莎白无奈的问：“一定要有牧师或者圣骑士嗎？”
“按照目前這個发展，接下来就该去地下调查地精部落的遗址了不是嗎？下水道裡很可能会有亡灵，我們可能需要圣职者们驱逐亡灵。我可沒有法术如此高效的处理成批的亡灵。”
王顿了顿，又补了句：“何况上周才剿灭地精部落，那可是有大地精战法师的部落，人类這边一定有伤亡，加上死去的地精……很可能会有自然产生的亡灵。”
玛丽卡点头：“盗贼工会那边确实有新發佈的剿灭下水道亡灵的委托。应该就是上周大动作的手尾。”
伊丽莎白看看天花板，脸上的无奈显而易见。
王：“你看起来就像是兴致勃勃计划了很久的踏青，结果当天下雨无法出门的小女孩。”
一時間，整個酒馆安静了下来。
猫人在忍笑，剑士则在拼命踩猫人的脚让她把持住。
卓尔精灵用欣赏的目光重新打量法师学徒。
酒馆老板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伊丽莎白扶额：“谢谢你精准的描述。我确实期待了很久我的第一次小队冒险。等一下，你为什么会想到這种形容？你不是一直窝在高塔裡嗎？你应该既沒有参加過踏青，也不认识什么小女孩。”
可能公主自己都沒意识到，她這個反击其实就是在报复王刚刚的话。
反正王沒看出来這点，法师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說：“第一点，确实。但是我看過书上别人踏青。第二点，其实高塔裡有個和我一样年纪的女孩。但……”
他迟疑了，来回看着卓尔精灵和人类术士女孩的某個外表特征。
卓尔颇有兴趣的问：“她怎么了？”
“她沒有這么突出的第二性征，我现在开始怀疑她可能不是女孩。”
酒馆再次安静了。
片刻之后，伊丽莎白一副不确定的口吻问：“這是個笑话？我应该笑嗎？”
“不，這是陈述。”
马克高举酒杯：“其实這位法师小哥很符合我对法师的想象，彻头彻尾的书呆子！让我們为书呆子干杯！”
一直沉默寡言的野蛮人高举他那個比一般酒杯大一圈的杯子：“干杯！”
卓尔精灵沒有理会人类战士，而是盯着王說：“你這個性格……难道是一位预言学派的法师？”
“是的。你刚刚居然沒有听我說……”
“难怪。刚刚你能察觉我的威胁，不是因为经验，而是学派赋予的危机感知能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這种难以偷袭的施法者。”
王迟疑了一秒才說：“谢谢？我该說谢谢嗎？”
伊丽莎白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說回我們的任务。我同意，我們确实应该找一個牧师。”
王：“圣骑士也行。”
“不，我不想要那些呆板的罐头，我們找一個牧师。”
王：“也行。不過我又有了個疑问。”
伊丽莎白：“你问吧。我已经习惯你提问了。”
“你是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带着這個小队去调查事件嗎？”
伊丽莎白：“沒错。我最开始以为這是死灵法师搞的鬼，准备带大家去搜查墓园之类的可疑地点，但是你一上来就推翻了我的推测。”
王：“即使沒有找到施法者？”
“对。虽然鲍勃一直劝我還是要有可靠的施法者再行动，但是我等不及想要行动起来了。”
酒馆老板：“大小姐确实就像個正在计划踏青的孩子。”
王：“我又有問題。鲍勃是谁？”
酒馆老板：“是我。”
“好了，沒事了。”王放下了举着的手。
伊丽莎白刚要說话，王又开口道：“我刚刚捋了一下過程，所以你在根本沒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怀疑是死灵法师作祟，然后准备率领一個配置不全的冒险者小队去搜查城市周围的墓园和地穴？
“你们的队伍裡甚至沒有能针对死灵法师的神术施法者？”
伊丽莎白翻了翻白眼：“是的，就是這样。”
王摊开双手：“天呐，就在刚刚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完全被颠覆了。”
伊丽莎白：“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聪明机关算尽的公主殿下，处心积虑的想要蓄积力量在即将到来的夺嫡大戏中大展身手。”
“那现在呢？”
“毫无章法想到哪儿是哪儿的傻白甜术士。”
伊丽莎白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還是因为羞愧。
反正猫人笑得超大声，连战士都在嘟囔：“别這样，這不好。”
王又问了個問題：“那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看起来這么老练的卓尔精灵游荡者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公主的部下？”
卓尔精灵果断的說：“因为恩情。她接纳了一无所有的我，并且让我完成了复仇。听着，法师，你可能聪明绝顶，以后搞不好会成为公主的智囊，但是你记住了，如果你胆敢对公主不利，我的利刃就会贯穿你的胸膛。”
王点头：“我记住了。那其他人呢？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伊丽莎白打断了王的提问：“這不重要。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欠考虑，如果你愿意分享你……您的智慧，我感激不尽。”
王盯着女孩的脸看了好几秒，才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我来說說我的想法吧。从地精入手应该是目前我們可以采取的为数不多的行动。另一個可以采取的行动则是侦查城市中可以作为魔力枢纽的节点。
“两個行动对应了我刚刚說的实现猫狗绝迹這個状况的两條路径：投入大量的人力，或者使用魔法。
“另外，我們還可以调查一下城市内是否有大量的德鲁伊，他们也可以做到同时控制大量的猫狗。”
猫人神射手高举右手：“我来搞定這個。”
王看向猫人：“所以……城市内有自然施法者的结社？”
猫人点头：“算是有吧。总之交给我沒错。在部落裡，我就经常和部落的德鲁伊打交道。”
王：“那么這個就交给你了。”
卓尔精灵插话道：“等一下，我不记得你成为我們的领导者了。我记得咒法学派的法师才喜歡使唤他人。”
伊丽莎白：“他刚刚說過自己非常擅长咒法系的法术。”
王：“确实。”
伊丽莎白：“而我受到的教育就是，让擅长的人干擅长的事。他擅长思考和指挥就让他来。我只要保留否决权就好了。”
王对伊丽莎白眨了眨眼：“我知道這個，這叫帝王学！用知人善任来换取手下人的忠诚。”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這离帝王学差得远呢。继续安排你的。”
王：“好的。在米夏去收集德鲁伊等自然施法者的消息的同时，我要访问城市裡可以作为魔法节点的地方。這些地方有些可能会在比较混乱的城区，所以需要一個向导，能保证我不被掏包那种。”
卓尔：“我来。我给你画一张地圖，你自己去找那些地点，我则在阴影中潜行保护你。”
马克也举起手：“我在贫民区有几分薄面，還能给你指路。”
王：“好的，你们都来。最后就是，为了能尽快去调查地下地精部落的遗址，我們要找一個神术施法者。”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实在沒办法的话，我倒是认识一個圣骑士。”
王：“你說了不要圣骑士。”
“我是說，实在找不到的话……”
“那先找吧。而且根据我的老师的经验，最好找一個矮人牧师。”
伊丽莎白皱眉：“为什么？這有什么說法嗎？”
王严肃的回答：“矮人牧师不会遮挡视线，是可靠的前排。我老师說的。”
猫人巡林客哈哈大笑。猫人作为急性子种族的代表，和慢节奏、如同磐石一般顽固的矮人天然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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