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回家
《[lang]漫旅行》錄製順利結束的當天,微博上立即就涌上好幾天熱搜。
其中有季澄意和藺謹獨的,也有其他幾組嘉賓的。
當然,其中最熱鬧的還是季澄意和藺謹獨。
網友們追了一路的先婚後愛終於開始‘愛’了之後,紛紛狂喜不已。
cp粉的超話裏更是鋪滿了兩人自錄製以來所有高甜瞬間的剪輯合集。
同樣的視頻被轉載至各個短視頻平臺,短短几天就吸粉無數,甚至還給總裁夫夫的超話取了個新名字,叫‘獨意無二’。
有不少找不到正主的網友全都涌到兩位總裁的公司官博喊話了。
【嗚嗚我宣佈獨意無二就是我今年磕的最甜cp!!!】
【獨意無二yyds!!!!】
【藺總他真的我哭死!他明明很早就開始喜歡季總了!愣是因爲不開竅耽誤了這麼久!!】
【誰說不是啊!藺總你欠我的糖用什麼還!!(超大聲】
【咱就說,沒有加更番外麼?真的就斷在這裏麼?】
【@[lang]漫旅行加更加更!!要獨意無二超甜甜的恩愛[ri]常!!!】
微博上吵的熱鬧,以至於季澄意和藺謹獨的話題詞條在熱搜上飄了兩天都沒下來。
李導眼饞這[bo]流量,跟宋洛芸商量要不要再讓兩位總裁加更一個番外。
宋洛芸二話不說就點頭說加,但不是現在加,而是等綜藝的正片更新完後再加。
且還不是直播形式的,而是錄播更新的形式,這樣就能把流量最大化的運用起來。
屆時《[lang]漫旅行》這檔綜藝也會再往上熱一個高度。
季澄意和藺謹獨兩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
離年關越近,兩人的工作也就越忙。
季澄意甚至還去國外出了趟差。
藺謹獨自談戀愛後第一個跟男朋友分開,想季澄意想的不行,三五分鐘都要給季澄意發一條微信過去。
時隔一個小時還要打一次視頻過去。
季澄意不忙的時候還會陪他一起說說話,後面忙起來了乾脆微信不回視頻也不接了,只一心工作。
家裏的藺總:“........”
難過
好在季澄意知道這人第一次戀愛比較黏人,很快忙好後就第一時間給藺謹獨回了視頻過去。
國外和國內有時差,季澄意忙好工作的凌晨一點,正是國內早上的凌晨四點。
季澄意本想着如果電話響三聲沒有被接起,他就不打擾藺謹獨睡覺了。
結果視頻剛響了一聲,他的手機屏幕裏就跳出了藺謹獨的臉。
季澄意怔了一下,隨即又牽脣笑起來,“吵醒你了?”
屏幕裏的藺謹獨正抱着被子側躺在牀上,暖[se]的光影沿着他的側臉撒下,將他的五官線條映照的更加立體。
一雙眨啊眨的長睫垂在他眼睛上方,顯得他黑沉的眼睛有種深邃的迷人。
“沒。”藺謹獨聲音低低的,“我在等你給我回電話。”
他說完,又定睛看了眼屏幕裏的季澄意。
見他坐在光影昏暗的車子裏,就問他,“剛忙好?”
季澄意嗯了聲,“現在準備回酒店。”
藺謹獨沒接話,安靜等着他。
季澄意:?
季澄意眨了眨眼,“怎麼不說話?困了麼?”
藺謹獨看着他,目光有些失落,“你怎麼不說想我。”
季澄意:“.......”
季澄意看他一眼,壓低聲音,“我還在車裏呢。”
藺謹獨抿脣笑了,“那你想我麼?想我的話就眨下眼睛。”
季澄意沒眨,有些無奈,“你好無聊。”
藺謹獨隔着屏幕摸了摸季澄意的臉,季澄意的臉很軟,他都能想象到他的手指在他臉上戳出軟坑的可愛模樣,不由得笑意氾濫:“我好想你。”
季澄意:。
藺謹獨的聲音很輕,但因爲季澄意戴着降噪耳機,所以藺謹獨的那聲想念還是無比清晰地落進了季澄意耳中。
震的他耳膜發麻。
而後又沿着他的皮膚一直蔓延到心底,讓他心底也跟着[su][su]麻麻了起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可季澄意卻倍感珍惜地將這種感覺銘記了下來。
因爲這是他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又熱烈的想念着。
車廂光影[jiao]替,視線忽明忽暗。
可他那雙看着藺謹獨的眼睛卻莫名很亮。
“嗯。”沉默了很久,他終於還是開[kou]說,“我也想你。”
因爲怕司機聽見,所以季澄意的聲音壓的很低。
以至於那又細又輕的聲音經過電流加持傳播進藺謹獨耳中時,他心[kou]瞬間就燥了起來。
一雙緊盯着季澄意的眼睛也灼熱了起來。
“能再說一遍麼?”藺謹獨有些貪心,“我還想聽。”
季澄意熱着耳朵拒絕,“好話只能說一遍,說太多就不真誠了。”
藺謹獨不認同他的觀點,卻也知道臉皮薄的季總能說一句想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也沒再逗人,問他,“明天回來麼?”
季澄意搖頭:“不回。”
他說,“還要再忙兩天。”
藺謹獨一點點擰起眉頭,語氣不願意起來,“怎麼還要兩天?季總不能提高點工作效率麼?”
季澄意看着他,“藺總不能找點自己的事情做麼?”
藺謹獨順着他的話就說,“不能。”
他說的有理有據,“我們現在是熱戀期,熱戀期分開太久不好的。”
季澄意好笑,“怎麼不好了?”
藺謹獨目光滾燙地看着他,聲音壓的又低又磁,“會憋壞的。”
季澄
意:“........”
低磁聲音通過降噪耳機傳過來,有種藺謹獨好像就貼在他耳邊說這句似的,惹得季澄意一下就臉熱了起來。
“掛了,不跟你說話了。”季澄意說掛就掛,一點停頓也沒有。
本以爲掛了電話這人該安分下來了。
結果並沒有。
藺謹獨又給他發來了微信。
季澄意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點進微信。
-[掛我電話。難過
-[不喜歡我了麼?難過
季澄意:“.......”
季澄意耳廓微紅,鎖了手機不再看。
可一分鐘之後,他還是又忍不住解鎖手機,給藺謹獨回了兩條消息過去。
-[別吵
-[快睡覺
藺謹獨又很快給他回:[有親親會睡的好一點
季澄意:。
季澄意只好又給人回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本以爲這次人該安分了,結果這人又秒回一條兩秒的語音消息。
季澄意好奇點開。
下一秒。
降噪耳機裏立馬傳來一聲響亮且清晰的親親聲,還有一句,“這纔是親親,季總怎麼總是敷衍我?”
季澄意:“.........”
季澄意直接摘了耳機,又鎖了手機。
不打算再給藺謹獨回消息了。
這人太膩歪了。
越回越膩歪。
季澄意跟藺謹獨說還要再忙兩天,其實他只忙了一天就回國了。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晉城,而是去了臨城。
臨城是北方的一座三線城市,這邊氣溫低冷,霧霾嚴重。
哪怕是正中午的白天,也灰濛濛的很顯蕭條。
季澄意坐在車裏冷眼看着這座城市,忽然想起這是他第二次來臨城了。
第一次是媽媽抱着他來的。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嬰兒,根本不記事。
而他之所以知道自己來過,自然也不是媽媽告訴他的。
是他後來在收拾媽媽遺物的時候看到的一張照片裏知道的。
照片上的他在過百天宴,小小一隻被父母抱在懷裏,身旁還圍繞着笑容和藹的外公外婆。
小小的他笑的很甜,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綴滿亮晶晶的光。
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季澄意看到那張照片時已經十六歲了。
彼時十六歲的他和百天的他對視,覺得照片裏的一切都是諷刺。
他很想把那張照片燒掉,但想想還是留下來了。
因爲他知道,媽媽之所以會留着那張照片,並不是因爲她還懷念某個畜生,只是因爲那張照片裏承載着她初爲人母的喜悅和美好。
哪怕這份美好被染上了污點,可她仍然覺得小小的季澄
意就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
所以季澄意把那張照片留下來了,但把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都剪掉了。
他的世界只有媽媽。
媽媽的世界也只有他。
“季總。”身邊傳來關蘊的聲音將季澄意從灰暗的回憶長河裏拽出來。
季澄意轉頭去看她,嗯??[(”
關蘊提醒他,“我們到了。”
季澄意愣了愣神,後知後覺地發現車子確實已經停下來了。
他嗯了聲,推開車門下車。
車子停在派出所門[kou],季澄意下了車就徑直走向派出所門[kou]。
因爲關蘊已經提前跟警方[jiao]涉好了,所以季澄意一進來就被帶去見趙濱了。
趙濱已經等在審問室了。
他本以爲約見自己的是律師,結果門板被人從外推開之後,卻看見一張讓他很意外的臉。
他愣了兩秒,隨即又笑出來,“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我親愛的弟弟啊。”
季澄意一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的冰冷模樣,兀自走進房間,又拉開一張椅子在趙濱面前坐下。
他坐姿隨意,面[se]沉靜,一身雲淡風輕的矜貴氣質和他面前形象邋遢,笑容不屑的趙濱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
“你好像很開心。”季澄意緩聲開[kou],聲線清潤如冷玉。
趙濱還是那副笑臉,“當然開心,你不會以爲那姓藺的找幾個不痛不[yang]的破事就真能把我送進去坐牢吧?”
季澄意:“當然知道。”
他看着趙濱,“聽說你關到晚上八點就可以走了,所以我來恭喜恭喜你。”
趙濱哼笑:“少假惺惺啊,有屁放。”
季澄意自然也不願意跟他多待,很直接地問他,“當年你和趙恆鑫管理公司的時候一共挪用公款一億三千八百六十四萬,這些錢你們花的還舒服麼?”
趙濱臉[se]白了一瞬,隨即又恢復自然,“你少誣賴人,誰挪你那破公司的錢了!”
季澄意笑了笑。
關蘊直接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資料證據,一條條讀出他和趙恆鑫動用公司賬戶轉錢的[jing]準[ri]期和錢數,以及收款賬號。
隨着關蘊唸的錢數越來越大,趙濱的臉[se]也越來越白了。
唸到最後,趙濱的額頭上甚至已經冒出了冷汗,聲音也顯而易見地慌了起來,“季澄意,你之前心地善良就沒把這份證據給警察,所以現在應該也不會給警察的對吧?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我能做的都會幫你做的。”
季澄意好笑,“你覺得我需要你幫我做什麼?”
不等趙濱急着回答他,他又說,“如果可以,我倒是很希望你現在就去死,可以麼?”
趙濱看着他,目光裏全是惡意,“好弟弟,你怎麼能跟我這麼說話呢?我好歹也是你親哥啊。”
季澄意笑着看着他,“你充其量就是個垃圾,我能跟你說話都是你上輩子磕頭磕來的。”
趙濱惱了,“季
澄意!你他.......”
“趙濱!”關蘊打斷他罵人的話,“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老婆孩子還能有套房子住,不然你名下所有資產都等着被追繳吧。”
趙濱直接把怒火轉到關蘊身上,“放你媽狗屁呢!那套房子是老子用我自己錢買的!你他媽憑什麼追繳我的房子!”
“你再說一遍那是你自己的錢麼?”關蘊看着他,“你所有的投資用的都是科奧的公款,沒有這筆公款,你哪來的錢投資,又哪來的收入?”
趙濱二流子似的罵她,“我可去你的吧!”
又轉而繼續怒視着季澄意,“季澄意!你他媽不會真要把事做那麼絕吧!咱爸現在可胃癌了,你他媽把我送進去誰給他養老送終!”
季澄意被他的某個用詞引起一陣難受的生理[xing]噁心,一秒也坐不住了,很快從椅子裏起身,“放心,我會把他跟你送進去,讓你們互相作伴。”
說完,季澄意一刻沒再多留,轉身就走。
走出門的瞬間,他聽見身後的趙濱破[kou]大罵。
季澄意沒再管,跟關蘊說,“去問問洗手間在哪?”
關蘊見他臉[se]不對勁,沒有多耽擱,趕緊去問了洗手間的位置。
很快回來後,她過來攙扶着季澄意把他送到洗手間。
季澄意在洗手間乾嘔了好一會才從裏面出來。
關蘊等在洗手間門外,見他出來了,趕緊送上一杯溫水:“季總你沒事吧?要不要坐下休息會?”第78章回家:有聲小說在線收聽。
季澄意沒說話,仰頭喝水。
半杯水下肚,嗓子和胃都舒服了很多。
見他不喝了,關蘊接過杯子丟進垃圾桶,又回來說,“季總,坐下休息會吧。”
季澄意搖搖頭,“走吧,回車上休息。”
見他注意已定,關蘊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跟着人一起回了車上。
上了車,季澄意問她,“把資料都給劉所長了吧?”
關蘊點頭,“嗯,都給他了。”
季澄意靠近椅背裏閉上眼睛,疲憊開[kou]:“走吧。”
司機看了眼關蘊,似是在問去哪。
關蘊猶豫兩秒,還是問,“季總,你還要去看他麼?”
季澄意沒說話。
關蘊輕嘆了[kou]氣,轉頭跟司機報了個公司名。
有了目的地,司機這才緩緩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出派出所。
車子一路往前開。
季澄意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一副好像睡着了的安靜模樣。
可只有季澄意知道,從車子開始往前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就開始不斷地冒冷汗。
他不舒服,他在抗拒。
他在抗拒去見趙恆鑫。
他只要一想到等下會面對面地看到趙恆鑫的那張臉,他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一陣缺氧的窒息裏。
好像被拖進了冰冷的死水裏一樣。
而明明有自救方法的他,卻仍咬牙堅持着。
彷彿一定要跟這片死水分個高下一樣。
正獨自掙扎着,季澄意忽然感覺到有人拍了下自己。
季澄意以爲是關蘊提醒他到了,偏過頭沒理,“你先下去吧。”
他話音落下,卻沒有聽到關蘊下車的動靜。
只感覺腰間伸來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
季澄意:?
隨後也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擁進一個[shu]悉的胸膛裏。
這個胸膛裏帶着暖人的溫度,兩隻圈在他身後的胳膊還以一個很緊卻又不至於弄疼他的力度把他緊緊抱住。
那一瞬間,季澄意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從冰冷的死水裏撈了出來。
那人動動胳膊擦乾他身上的水,用自身的體溫趕走他身上的冰冷,又親暱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溫柔責怪他,怎麼自己偷偷跑來了?”
是藺謹獨
很奇怪,明明藺謹獨也沒說什麼很暖人的話。
卻還是讓剛纔還能咬牙堅持的季澄意,忽然就繃斷了最後一根弦似的垮了下來。
他眼睛酸澀起來。
心底第一次有了跟人訴說難受的念頭。
可那矯情的話在嘴邊滾了兩滾,還是又被季澄意嚥了下去。
他身上的硬殼封閉了太久,已經很難張開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只沙啞着聲音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藺謹獨的一隻大手不停揉搓着季澄意的後腦勺,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擔心你,來找你。”
季澄意在他頸間眨了眨眼,“不用擔心的,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藺謹獨把他抱的更緊,“你能處理好我也擔心。”
季澄意有些想笑,可他連揚起脣角的力氣都沒有,“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藺謹獨哄着他,“你就是小孩子。”
頓了頓又說,“所以[jiao]給我,好麼?”
“不用。”季澄意把臉埋進他脖頸間,“你抱我一會就好。”
藺謹獨有些不悅地喊他,“季澄意。”
季澄意沒聽見似的,“抱緊一點。”
藺謹獨見人是打定主意不讓自己[cha]手了,也沒再堅持,只說,“至少讓我陪你一起進去,好麼?”
季澄意直接不說話了。
藺謹獨擰着眉頭,眉間一片濃重的擔心。
但他也知道,季澄意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
所以他儘管很心疼季澄意,很想跟季澄意一起去面對趙恆鑫,卻也沒再用自己單方面的情緒去[bi]迫季澄意。
就那麼安靜抱着他。
過了不知道多久,安靜的車廂裏終於響起季澄意的聲音,“你可以陪我到趙恆鑫辦公室門[kou]。”
一句話,讓藺謹獨快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緩緩落下了一半。
藺謹獨鬆了[kou]氣,偏頭親了親季澄意的耳垂,“好,我陪你到辦公室門[kou]。”
“嗯。”季澄意說,“那我們下車吧。”
兩人下了車,並肩走進一座寫字樓裏。
雖然趙恆鑫手裏最賺錢的世英公司已經在他的起訴下被迫關門了,但趙恆鑫手裏仍有幾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
這些小公司裏,只有眼前這個直播公司還像點樣子。
不過也撐不了多久了。
因爲世英沒了。
趙濱也出不來了。
而趙恆鑫馬上也要被請走了。
所以季澄意幾乎已經預見這間小公司被迫關門的淒涼場景了。
不過季澄意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爲這點事對趙恆鑫根本無關痛[yang]。
小公司沒什麼規模,規矩也不是很嚴格。
關蘊搬出自己的身份到前臺詢問了兩句,那前臺員工就把她們帶到了趙恆鑫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kou],關蘊沒讓前臺敲門,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前臺愣了愣,隨即也後知後覺地看出他們好像不是要來談合作的。
但她這個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因爲辦公室的趙恆鑫已經擡頭看見了季澄意的臉。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恆鑫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愣愣喊出聲,“小意?”
趙恆鑫的辦公室沒有開燈,一間不大的辦公室因爲天氣原因而顯得灰濛濛的。
可趙恆鑫卻一副[jing]神不錯的樣子。
甚至喊人的聲音都格外渾厚,且還帶着一絲意外的喜悅。
好久沒聽見這麼噁心的聲音了,季澄意生理[xing]地反胃,臉[se]也在一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這時,季澄意一隻被人在手裏的手忽然被捏了兩下。
季澄意轉頭看着藺謹獨。
藺謹獨沒說話,但他一雙黑沉的眼睛卻寫滿了擔心。
還有一句無聲的——
別怕,我在。
涌上來的噁心被一隻大手溫柔地安撫下去,季澄意的臉[se]慢慢放鬆下來。
他牽了牽脣角,給藺謹獨遞去一個沒事的微笑。
然後鬆開他的手,擡腳踏進那間灰濛濛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身後關上。
藺謹獨和關蘊都沒進來。
“小意?”趙恆鑫從辦公桌裏起身,“你怎麼來了?你來看我麼?”
季澄意冷眼嗯了一聲,“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死。”
人上了年紀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趙恆鑫也不例外。
他不止一次幻想過季澄意和趙濱兩個人在他的病牀前盡孝的樣子。
剛看到季澄意的那一刻,那股幻想被放大到極致。
以至於他都忘了他之前都對季澄意做過什麼。
只滿心歡喜着他的小兒子來看他了。
結果季澄意那冷冰冰的一句話一出[kou],瞬間就打破了他那愚蠢至極的幻想。
也是。
季澄意怎麼會來看他。
這人巴不得他早點去死纔對。
趙恆鑫收了眼底的笑意,頹然地坐回椅子裏,“那你來幹什麼?”
沒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趙恆鑫的聲音都疏冷了起來。
“聽說你在等趙濱出來,我好心過來給你送個東西。”季澄意說着,擡手一揚就把手裏的文件袋朝着趙恆鑫丟了過去。
他丟的不準,文件袋差點摔趙恆鑫臉上。
趙恆鑫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當即就惱羞成怒了起來,“你什麼態度!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麼!”
季澄意冷然一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提我媽?”
沒有哪個父親能夠忍受兒子指着鼻子說這種大不敬的話。
但趙恆鑫也沒再繼續發火,因爲他也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錯話了。
收了脾氣,他撿起桌上的文件袋,“這是什麼?”
季澄意告訴他,“送給你和趙濱的新年禮物。”
趙恆鑫纔不相信這個逆子會給他送什麼新年禮物,但還是狐疑着打開了。
打開文件袋看到裏面第一張紙上印着的表格數字時,趙恆鑫當即就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恆鑫一雙渾濁的眼睛裏全是惱怒,“威脅我?”
季澄意有些累了,“趙恆鑫,你還是那麼蠢。”
他一步步走到辦公桌前,兩隻手撐在辦公桌前直直迎上趙恆鑫那雙讓人噁心的目光,“這麼簡單的意思都看不出來麼?我想讓你去死啊。”
房間昏暗的光線下,季澄意一雙偏棕[se]的眼睛彷彿碎掉一樣,處處都映着猶如毒蛇一般的寒芒。
趙恆鑫被他那雙眼睛緊緊盯着,不由得生出一種被毒蛇死死咬住的[yin]冷感。
好在趙恆鑫的心理素質還是比趙濱強的,見狀也沒有露出什麼怯意。
只強裝鎮定地說,“季澄意,我以爲你經歷過之前那件事後已經學乖了,沒想到你居然還這麼死[xing]不改是麼?”
季澄意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慢慢收緊,“趙恆鑫,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麼?”
趙恆鑫一臉笑意,“當然是後悔不該在當年做局坑我。”
他彷彿看穿季澄意的心底一樣,“這些年你一定很後悔吧?後悔當年把我[bi]上絕路,後悔害死了你媽。”
趙恆鑫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了季澄意的心[kou]。
季澄意心[kou]疼的想快要炸掉一樣,他一雙眼睛通紅,後槽牙也咬的緊緊的,一副恨不得要撲上去把趙恆鑫撕碎的模樣。
趙恆鑫似是很滿意季澄意這個表情,眼裏逐漸得意,而後又一字一頓地說,“季澄意,你害死了你媽,所以現在又要害死你爸麼?”
如果說季澄意剛纔還想把趙恆鑫狠狠撕碎。
但在趙恆鑫這句話落下來之後,季澄意就忽然一改神[se],從恨意慢慢逐漸轉變到滿眼輕蔑。
“不對。”季澄意嘴角帶着冷肅的笑意,“我媽不是我害死的,她
是被你害死的,所以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在我十五歲之前殺死你。”
趙恆鑫彷彿並不意外季澄意能說出這種話,他甚至還笑了笑,你還真是不孝,居然連親爹都想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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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澄意支起身子,面[se]很快放鬆下來,“不過現在不想了,因爲你很快就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又提醒他,“跟你的好兒子趙濱一起,不用謝我。”
說完,季澄意沒再準備多留,轉身就走。
趙恆鑫一拍桌子從椅子裏站起來,“季澄意你個畜生!你居然連親爹都想弄死!你還是不是人!”
季澄意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往門[kou]的方向走。
趙恆鑫氣不過,把手裏的文件袋朝着季澄意狠狠砸過去,“你個畜生!你媽就是被你親手害死的!她死在了去接你的路上!你居然還有臉活!真是個畜生!”
季澄意被文件袋砸了下後背。
不疼。
可他還是像被砸到了骨頭肺腑一樣,整個人忽然就被一陣劇烈的疼痛給嚴絲合縫地包裹住了。
疼他瞬間就沒有力氣了,腳下也如同被冰冷的死水困住了一樣。
趙恆鑫說錯了,但也沒說錯。
媽媽不是他害死的。
可確確實實是在接他的路上出車禍去世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季澄意彷彿又被那潭死水一點點淹沒了。
他有喘不過氣。
這時。
他面前緊緊關上的門忽地被人推開。
隨着門板的張開,一片明亮的光也隨之而流瀉進來。
可惜的是。
那片光沒有照在他身上。
值得慶幸的是。
有個人逆着光朝他快步走了過來,在他溺亡之前再一次把他撈進了懷裏。
藺謹獨把季澄意緊緊抱進懷裏輕拍安撫着,在他耳邊很小心地說,“不是的,季夫人是意外死亡的,不是你害死的,你不要聽他瞎說。”
季澄意其實已經有些聽不清藺謹獨的聲音了。
可隱隱約約中,他還是聽見藺謹獨在哄着他說,“小意最乖了,纔沒有害過媽媽,對不對?”
季澄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藺謹獨的話。
只怔怔動了動他那堅硬的胳膊,然後一點點攥住藺謹獨的衣襬,聲音很細地喊他,“藺謹獨......”
“嗯。”藺謹獨輕揉着季澄意的後腦勺,“我在呢。”
“我們回家吧.......”季澄意的聲音弱不可聞。
可藺謹獨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哄着人,“嗯,我們回家,我帶小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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