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来龙去脉
叶芷萌的车，停在一個拐角处。
坐了一会儿，大雨哗啦啦的冲刷着车窗。
“要不我进去看看？”秦晁问。
叶芷萌摇摇头。
這时，空荡荡的警局门口，终于有人出来了。
张澳撑着伞，扶着厉行渊朝停在门口的车上去。
先把厉行渊送进车裡。
张澳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因为叶芷萌停车的位置，刚好是在张澳的视觉死角，所以他沒瞧见人。
张澳沒敢多耽误。
收起雨伞之后，立马上车。
“厉总，我先找個地儿给您弄点吃的吧？”张澳回头看向厉行渊。
不夸张的說。
张澳跟了厉行渊這么多年。
从来沒有见過厉行渊這副模样。
虽然之前叶秘诈死逃跑后，厉行渊也很惨。
就是那种只剩下一口气的惨。
但现在……
厉行渊就像是一個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眼底一点光都沒有，身上是死气沉沉的。
說难听点。
跟鬼附身了似的。
“不用，回沪市。”厉行渊停顿了一下。
“是！”
张澳不敢违背厉行渊。
立马发动车子朝着沪市的方向去。
原本张澳导航定位在秀山湖。
可厉行渊看了看非常狼狈的自己，“先去市中心的公寓。”
“先生，夫人工作完回去，会发现您不在家的，不然……”
厉行渊抬眼。
无波无澜的眼眸，落定在张澳身上：“我這样，她看到了会更担心的，她找不到我会问你……你就說我手机丢了，很快就回家去。”
“明白了。”
张澳心裡沉甸甸的。
张了好几次嘴，也沒能问出口，厉行渊为什么会在這裡。
又为什么会去见义勇为。
厉行渊看向窗外。
凌晨时分，小孩儿给他打来了电话。
那边很嘈杂，女人的咒骂声，打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
“厉叔叔，我妈要杀了我，你快来救救我，来救救我！”
厉行渊立马起身。
一边往电梯走，一边询问事情发生的缘由。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在吵架，妈妈說我不是她的孩子，奶奶和爸爸害死了她的孩子，抱了我来替代，她要杀了我给她自己的儿子陪葬！”
女人歇斯底裡的尖叫，隐约传来。
厉行渊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孩儿在那边的无助和恐惧。
“你找個地方藏好，我很快就到！”
厉行渊按照男孩儿给的地址，开了接近两個小时，终于在晨雾中的一個荒废的游乐园裡找到了惊魂未定的男孩儿。
他看起来甚至比上次见的时候還要狼狈。
沒穿鞋子，双脚上布满了伤痕，脸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脸颊一边還高高的肿了起来，胳膊和腿上都能看出鞭打的痕迹。
“你妈妈打的？”厉行渊问。
“厉叔叔，我该怎么办？我沒有家了，大家都在說谎，妈妈在說谎、爸爸在說谎，连奶奶都在骗人！我该怎么办……我今后的人生该怎么办啊！”
“别哭。”
厉行渊蹲下来，抬手轻轻拭去男孩儿的泪水。
“他们這样对你，你就不要他们了吧，跟叔叔回去，叔叔和你說過的，我太太是很好很好的人，叔叔以前很坏的，她都会对我好，也一定会对你好的。”厉行渊声音有些哽咽。
這個孩子的身世和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厉行渊陡然想，现在拯救他，会不会就是老天爷在给一個机会，让他拯救从前的自己。
“呜呜呜，为什么厉叔叔不是我的爸爸？”
男孩儿哭着抱住厉行渊。
厉行渊陪着男孩，在小镇的各处溜达了一整天。
到了下午。
男孩儿情绪慢慢的就平复下来了。
“叔叔，谢谢你来安慰我，也谢谢你和我說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想過了，我应该像叔叔一样勇敢坚强，至少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才不要他们！”
厉行渊担忧的看着他：“可你回去，她继续打你怎么办？”
“我会报警的！”
“你還可以找叔叔来，她再打你，叔叔就会带人来给你报仇！”
“嗯！”男孩儿用力点头，“叔叔，你陪了我一天了，你太太该担心了，你快回去吧！”
厉行渊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叹了一口气：“她還在生我的气，糟糕，我午餐的时候忘记找她了……”
說着话。
厉行渊立马从口袋裡掏出手机来。
谁知，手一個不稳。
手机直接滑落，掉进了湖裡。
厉行渊满脑子想的都是答应過叶芷萌要报备，却忘记了時間沒有报备。
几乎沒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跟着手机一起，跳进了湖裡，想要把手机捞回来。
可湖水浑浊又深。
厉行渊爬上岸的时候，手机沒捞到。
男孩儿也不见了。
他浑身湿透，看起来狼狈极了。
正准备去车上看看，有沒有备用的衣服换一下时。
他听到了痛呼和惨叫。
那声音，好似就是小孩儿。
厉行渊立马顺着声音過去。
原来是马路边的一個门市裡，一個男人正拎着小孩儿的衣领子，正在狂扇他巴掌。
厉行渊几乎是沒有任何犹豫。
上去就是一脚。
他是练過的，对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来得及躲避。
拳头就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现场惊呼不断。
厉行渊被人拉开，男人满脸的血躲在角落裡，好似指着厉行渊在骂什么。
刚刚被打的孩子，瑟缩在角落裡，哇哇大哭的喊着，别打我爸爸。
厉行渊耳鸣得厉害。
眼前孩子的样子，晃动了几下。
他才认清楚，被打的不是男孩儿，而是一個陌生的小孩儿。
“报警！报警把這個疯子抓起来！！”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哭着和周边赶来的邻居哭诉。
“我教训我自家的死丫头，這個疯子冲进来就对着我拳打脚踢！”
“老钟啊，不是我說你，你打孩子也打得太狠了，人家路過的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你看孩子的脸给你打得。”
闹哄哄一番后。
厉行渊還是被来的警员带走了。
对方很快就认出了他是谁。
万分震惊之下，提出：“厉先生，這事儿吧，您得找個人過来保释您。您……有手机嗎？”
厉行渊当时浑身湿漉漉的。
浑身都看不出来，哪裡能放手机。
厉行渊摇头。
警员立马說：“沒事儿，您太太电话多少，我帮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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