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俞露发现周承宁很喜歡穿黑色,黑t恤,黑长裤,黑衬衫,黑西装。他今儿穿的又是黑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小臂皮肤比一般男人都白。
不過并不会给人女气感。
他沒打伞,和邵堂前后脚大步朝這边走,不知道是因为他冷着脸,還是他与身俱来的冷硬气质,他看起来比皮肤微黑的邵堂要man多了。
俞露不敢直视他,视线不由下移,然后落在他手上。
像陆瑶說的,他的手骨骼分明,手指细又长,很好看。
這么好看的手,俞露觉得像是一個医生,又或者是研究人员的手。
因为不仅是好看,還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
不是昂贵,是珍贵。
“露露?”周承宁进了大厅,发现俞露似乎在走神。
俞露茫茫然:“啊?”
周承宁笑了下,语气和面色都如常:“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俞露彻底回神:“哦,沒什么。”
两人并肩往裡走,邵堂落后一步。
自打俞小姐那天在公司出现,老板脸上从前一年也难得出现两次的笑,现在他几乎天天都能有幸看见。
真好。
邵堂想谢谢俞露,替自己,也替承桦三十三层所有同仁。
谁不想跟一個总是心情很好的老板工作呢?
俞露其实有点想问周承宁,半下午的他怎么会突然来医院,而且還把邵堂都带来了。但刚刚微信上认错沒得到回复,见面了周承宁也沒再提,做了错事的人不敢再话多。
邵堂快走两步按下俞明远所在楼层。
很快电梯停在一楼,门打开,有拥挤人流从裡面涌出。
俞露就站在门口,心思在别处沒太反应過来,有人揽了她肩头,将她带到了一边。
她被迫撞到一個人的胸前。
黑衬衫,隔着薄薄布料是有些热烫的肌肤,她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或许是沐浴露,又或许是香水。
她惊愕抬头,目光正对周承宁解了两粒纽扣的微敞领口。
再抬头,是他轻微滚动了下的喉结。
俞露瞬间脸上一热,想要退开,却发现周承宁已经由揽她肩头,变为手臂护在她后背。她一动,他立刻用了些力阻止:“当心撞到。”
俞露侧脸被迫紧贴在他胸口,手脚有一瞬的僵硬,连呼吸都下意识停了一瞬。
周熠是她的初恋,但即便恋爱一年,這样身体紧贴身体的拥抱也一次都沒有,尤其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火势旺盛,她却因为所谓的交易,不能直接把周承宁推开,逃离這煎熬。
好在电梯有承载重量限制,电梯裡人很快走了干净,周承宁放开了她。
俞露抬脚,第一個冲进电梯。
周承宁随后,但目光却落在她身上,似有询问。
俞露用力咬了下唇。
或许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她不自在到了极点,周承宁却一点感觉都沒有,甚至還有问她是怎么了的意思。
是周家的男人都沒有心嗎?
俞露摇摇头,示意沒事。
周承宁便收回视线,转而站好。
到了病房俞露才知道,周承宁周五要和她订婚的事,周奶奶和爷爷還不知道。周承宁這次带邵堂過来,就是为了說這個事的。
邵堂办事效率极高,這才一星期不到,關於订婚的种种他已经全部筹备好。
从场地到主题,从酒席到伴手礼,从两边宾客的邀請到结束后的安排,周承宁提個头,邵堂非常细致的全部讲解了遍。
最后,周承宁看向俞明远:“露露订婚当天要穿的礼服,结束后要穿的日常衣服,我都已经买好放在家裡,一会儿我带她去试穿。别的,俞叔您還有什么要求嗎?”
俞明远過了一辈子苦日子,他哪裡還有别的要求。他只看到了周承宁对孙女的在乎和重视,光這些就足够了。
他笑呵呵看向俞露:“我沒有要求了,你可以问问露露。”
周玉娇也看過来:“露露,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說,叫阿宁给你办!”
别說只是假订婚,就是真订婚,周承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俞露也想不到還有什么要求。
她摇头說:“沒有了,挺好的。”
周玉娇就教她,還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啊你,這才订婚你就什么都听他的,那以后结婚了還不更是什么都听他的?”
周承宁走過来,当着长辈的面拉過俞露手,修长手指不轻不重捏了俞露的,笑:“妈,怎么会,结婚以后我都听露露的。”
俞露再一次感叹,周承宁不去娱乐圈真是可惜!
要不是他捏着她手指暗示加提醒,她差点以为他们是真要订婚,而他也是真在承诺结婚后。
俞露配合地作出羞涩状,沒說话。
周玉娇无奈摇头,不過摇着摇着却笑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线。
真是沒想到,打从阿宁二十四岁她就催婚,催了六年都快绝望了,阿宁突然跟露露看对了眼。
都沒让她操一点心,這就要订婚了。
都订婚了,结婚還远嗎?
不远了,阿宁都三十了,就是明远也盼着露露快点嫁呢!
不過露露到底還小,就算结婚了,她也不能立刻催生,叫阿宁再等几年好了。要不是遇到露露,他還不定什么时候能结婚呢!
笑眯眯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周玉娇催两人快走:“不是說礼服和日常衣服都在你那了嗎,快带露露去试试吧!你们订婚那天肯定会不少宾客,咱们露露這么漂亮,又是主角,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那些人都压下去!”
又教俞露:“你去试,喜歡就留着,不喜歡就叫阿宁再给你买。别给他省钱,他娶媳妇的钱着的呢!”
俞露都沒听进去周玉娇說了什么,出了病房立刻问周承宁:“订婚会有很多宾客嗎?”
周承宁還拉着她手,不答反问:“怎么了?”
俞露张张嘴,想說之前先看了眼邵堂。
邵堂会意,立刻說:“我去個卫生间,您二位先下去。”
俞露這才要說话,手一动,发现了周承宁還拉着她。
周承宁微抬下巴示意往前,等走到电梯口才松开她。
俞露不自在的两手交握揉了揉,然后才說:“要是太多宾客,那您已经定婚的消息不就人人都知道了?”
已经有了未婚妻,以后還怎么找别人?
周承宁瞬间明白俞露的意思,微皱了下眉好似有些烦恼,随即却說:“但要是不宴請,我妈和俞叔可能不会信。”
這倒是個問題。
還不等俞露想出解决办法,周承宁又說:“不要紧,订婚而已,结婚才麻烦。”
那行吧,反正对周承宁影响更大。
至于她,她又不打算嫁入豪门,她普普通通一個乡下姑娘,以后找一個差不多出身的男孩子就行了。
而差不多出身的男孩子,也压根接触不到周承宁。
所以即便以后她說曾经有订過婚,哪怕不說是假的,对男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电梯到一楼,俞露快步走出去。
周承宁给邵堂去了电话說不等他了,便带着俞露朝外走。
到了住院处的大厅门口,他停脚,见俞露拿出遮阳伞,便直接伸了手。
俞露有些诧异,但還是递了過去。
反正也不远,就算被晒一回也不要紧,谁叫說是交易,但明显她得益更多呢?
就是邵堂這個助理是不是有点不合格,自家老板怕被太阳晒,他来的时候怎么不准备把遮阳伞?
周承宁撑开伞时,俞露直接快步冲了出去。
不過才走几步,包带就被人拽住,她也被迫停了下来。小小一把黑色遮阳伞,几乎全部遮在她头顶,与之一起的,還有男人明显不悦的声音。
“跑什么?”
俞露后知后觉有点反应過来,但還是下意识回答:“晒。”
周承宁低头看她:“不是有伞?”
俞露沒忍住小声嘟囔:“我以为是您要打。”
周承宁似乎被气笑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样的人?抢女孩子的伞打?”
俞露也忍不住笑。
不是,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下意识就這么想了。
“走吧!”她不回答,但眼角眉梢都忍不住扬起。
周承宁轻哼了声,一把扯過俞露:“靠近点。”
俞露乖乖靠近,又忍不住笑了下。
之前微信裡认错沒得到回应的忐忑和紧张,好像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身边這個人虽然還是她心裡当长辈敬着的人,但或许因为刚刚的小误会带来的玩笑感,俞露觉得两個人好像平等了点。
不是說其他方面,是……
她不图他什么,直接的人际交往方面平等了。
因此等上了车,仗着只有司机小王在,俞露主动提及:“小叔叔,您沒生气吧?”
周承宁斜睨她一眼,把問題丢回去:“你觉得呢?”
从周承宁的脸上,俞露還真看不出来。
她老实摇头:“我觉得不出来。”
周承宁察觉到俞露的变化了,他皱眉想了想,觉得暂时他還不能变。
“在周熠以及周家人面前沒关系。”他淡声。
俞露就明白了,在其他人面前不可以。
那就行了,她也不打算去跟其他人說。点点头,俞露不再揪着這话题,想起室友来:“周五订婚,我有三個室友也想来。”
“嗯,就三個室友嗎?”周承宁问。
大学四年,俞露也就和室友走得近一些,而三個室友裡又和陆瑶走得更近。
第一份工作沒干几天,同事现在都不說话了。
再說本就是假订婚,要不是陆瑶她们三個知道了,她恨不得谁都不通知。
“嗯,就三個室友。”俞露說,“回头你把地址和時間告诉我,我发给她们吧?”
周承宁拿出手机,当场发给她了。
周承宁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高档小区,两百平的大平层,不论是软装還是硬装,都像他這人一样,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冷。
周承宁拿了双有蝴蝶结的公主风女士拖鞋,躬身放在俞露面前,然后才拿自己的拖鞋。
俞露看着那带蝴蝶结的紫色女士拖鞋,看起来很新,但明显是已经刷洗過的,她一边把脚塞进去一边试探问:“新买的?”
“当然。”周承宁已经抬脚往裡走,“我要是有别的女人,哪裡還需要你演戏。”
倒也是。
确定自己不是“小三”,俞露穿好鞋,放心地跟了上去。
“喝什么?”周承宁去了厨房。
俞露在客厅站定:“矿泉水,有嗎?”
周承宁问:“常温的?”
這么热的天,俞露說:“冰的更好。”
周承宁拎了两瓶矿泉水出来,先拧开一瓶递给俞露,然后才拧开自己那瓶。
仰起脖颈,喉结滚动,很快喝了小半瓶。
然后他看向正小口小口喝得秀气的俞露:“先坐下休息会,還是直接看礼服?”
跟一個男人回家,家裡還只有他们两個人,即便這個人是周承宁,俞露也依然觉得不自在。
于是她立刻道:“先看礼服吧。”
“跟着。”周承宁放下水,带她去衣帽间。
是两间房整個打通,整整一圈都是衣橱,中间则是放手表领带等等的中岛台。
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但现在,只有几乎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周承宁的衣服,且大部分都是黑色,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白色和灰色。
而其余的四分之三,则是花花绿绿,全部是女装。
中岛台裡也一样,男人的手表和领带占据位置很小,大部分都是女人的各种首饰。
所有衣服吊牌都還在,包包甚至還沒拆袋。
很显然,這些都是周承宁为她准备的。
一個假的未婚妻,他准备這么多,想好以后怎么处理了嗎?
還是說,有钱人就是這么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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