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木灵师养成日常 第43节 作者:未知 她更沒有告诉秦晚,在他们落魄的现在,谭叔之所以愿意耗费那么大的人情,给他们打通渠道,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她爸,更多是因为這位学生。 她并不怪谭叔,至少对方是真的在救回她女儿這件事上出了力。 而且他告诉了她真相。 “慧君啊,当初你爸是個好人,帮了我许多,我也愿意帮你们。但是呢,我這一把老骨头能做的事不多,這回能帮你们买到珍贵的天然草药還是承了侯灵师的人情。我老了,說话也不管用了,我那儿媳妇儿也是一心为了家裡說了些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以后你们就好好過吧……至于你那個女儿,你也尽力了,你還有儿子不能不管啊……” ——秦慧君是個心思灵巧之人,自然也听出了這一番含含糊糊的话裡面的潜意思。 除了至亲的家人,谁愿意沾上個无底洞呢? 她的本性是有点好强的。 如果不是被逼到极致无能为力,她也不愿意去求人…… 所以后来她带着秦晚和秦枫搬到了棚户区,哪怕快要被逼的去喝矿物营养液了,她也沒有再上谭家的门。 不過女儿能活過来,她记谭家的人情也记侯灵师的人情,想着谭叔今年六十岁了,在老人中算得上高寿,谭家不說大办肯定也要請亲戚庆祝一番。 她去一打听果然如此。 谭叔的孙子已经娶了媳妇,那小姑娘也挺热情,开口邀請了她。 秦慧君答应了。 亲戚本就是能救急,不能救穷,她也只把谭家人当做亲戚来往。 * “谭家這排场可真是大,這席面都摆了有十多桌了吧?!” “谭老虽然是木灵师,但能活到六十岁的高寿也是难得,足见儿女孝顺啊!” “我倒是听說這谭家不過是面上风光罢了,实际上要倒大霉喽!” 突然想起的阴阳怪气的男声让热闹的氛围一滞。 有人八卦的凑了上去:“莫非你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這哪是什么内幕?你可听說過几個月前這谭家的儿媳妇儿在家裡狠狠闹了一场,差点就要离婚了!” “对对对,我還记得那一回谭老被气晕直接送去了医院。” “這样大不孝的儿媳,怕是要被休了吧。” “哪能啊,人家儿媳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而且她给谭家生了两個儿子一個女儿,伺候老人,照顾家裡,說休就休,也太不近人情了。” “谭老的身体本就差,那一次也不一定是被儿媳给气的。” 又是之前那個男人开口:“上回沒离婚,這次肯定就要离了。” “這儿媳是個败家货,活生生把金疙瘩给推了出去,你說谭老谭老太還有他儿子,這回岂能容她?” “你们当上一回那儿媳为什么要闹?就是谭老为了救故交的一個孙女,生生把一個大人物的人情给用了出去!這儿媳能甘心?不說她男人她生的儿子可都能用上這人情,他们家也能靠着這人情更上一层楼呢。” “但谁能想到那個孙女竟有這样大的造化!你们知道桑榆水葫芦吧?” 一說起這個,听着八卦的老头老太、大妈大叔顿时更精神了: “這水葫芦還有谁不知道?” “我家也就种了两天,我們一家人都离不开它了,现在是越用越觉得它好,這款人造植物寿命也长,都坚持一個月了也就是转换水的速度变得低了一些,实则那清水照样好喝。” “对对对,我還寻思着农科所马上又要放出一批桑榆水葫芦的种子,得赶紧催着我那倒霉儿子去领,上回让他去,他還不耐烦,幸亏沒依着他的性子。” 男人得意洋洋,一锤定音:“這桑榆水葫芦就是這姑娘研发出来的,你說是不是金疙瘩?是不是天大的造化?可惜這谭家不惜福,娶了個败家精,生生给造沒了!” “啊?” “居然是這样?!” 有人捶胸顿足:“怎么就不是我家遇上這样的大好事呢?” 有人笑嘻嘻:“你仔细想想這谭家,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也对,至少我只是沒這個运,哪像這败家儿媳……啧啧。” 一切尽在不言中。 這八卦向来是传播得最快的,而幸灾乐祸几乎是人的天性,于是沒多久這件事就传遍了整個寿宴。 * “妈,我跟你商量件事。” 谭伟程是谭老的孙子,所谓败家儿媳于红兰的儿子,当初于红兰费心筹谋也是为了他。 此时虽然是公公大喜的日子,于红兰脸上却沒有喜色。 听到儿子的声音,才勉强露出一個笑容:“你不是在你爷爷那边嗎?商量什么事?” 谭伟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妈,今天爷爷的寿宴,你就不要露面了。” “你說什么?” 于红兰脸色惨白,直勾勾的看着他。 谭伟程目光闪烁,不去看他妈,只把酝酿了很久的话一股脑的說了出来:“以秦姨的人品,既然她說要来,那沒准就是要過来的,只是你也知道,她把她女儿看得那么重,见到你肯定会不舒服的……” “因为她要来我就不能露面?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這让我這么做,以后左邻右舍该如何看我?” 于红兰怎么也想不到,這话竟然是从自己的亲生儿子口中說出来的? 谭伟程自问是在好声好气跟他妈說话,听到這裡那点辗转反复的心思就藏不住了,颇有些怨气道: “妈,你說你這办得叫什么事?爷爷都已经把那個大人情送出去了,也挽回不了了,你就应该及时止损,帮着爷爷办好這件事,让秦姨更加感激我們,和我們亲如一家,而不是直接大闹得罪对方!” “你這么做有什么用?白帮了人家還讨不到好!” 谭伟程是真的觉得他妈在這事上很蠢。 于红兰呆住了,下意识反驳:“可是我不這么做,万一秦家缠上我們家怎么办?他们家那個情况,孤儿寡母求上门来,即便是为了你爷爷的名声,又哪能不管?還有她那個女儿沒救回来倒是好,如果救回来一個病秧子,秦慧君也肯定不会放弃,到时候她能拿出什么来?還不是只能来求你爷爷……” 谭伟程无言以对。 他何尝不知道他妈說的是很有可能的? 他妈是为了他们這個家,才站出来做了坏人,他小声道:“可是妈,现在情况已经是這样了,你就再委屈委屈自己……” 话還沒說完,原本关上的门再一次打开,“谭伟程!你听听你自己這說的是什么话?当初如果不是你沒用,你妈至于豁出去像泼妇一样闹嗎?你就只会让她委屈自己?!” 谭伟程立刻闭上了嘴。 因为這走进来的人正是他爸。 他爸一向沉默寡言,对待他们几個儿女也很温和,可如果他发脾气,连他爷爷都要让三分。 “辉哥……”于红兰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谭永辉握住她的手:“沒事,你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沒得为了一個客人委屈你。” 然后冷眼看向谭伟程:“咱们家就沒有這個遇到贵人被提拔的命!你生在這個家裡也是你的命!” “你要么踏踏实实认命,你要么不认命你就自己去闯!人家秦晚之前那么艰难不照样熬過来了?连带着她母亲也跟着享受荣光,别人不敢给她一点委屈受,我看你就是苦吃的太少了,才总想着走捷径!” 谭伟程低下头不敢說话,心裡却忍不住反驳:你儿子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让我去学秦晚? 别說咱们云山市了,就算是在帝都那般人才济济、精英荟萃的地方又有几個秦晚那样的天才? 第38章 秦晚等人到的時間不算早, 但也不算晚,大概是大部分宾客都到了,正在聊天, 然而還沒有上菜這样。 门口摆着一张大红的桌子,一個年轻人坐在后面负责收礼。 秦慧君带着秦晚過去,给了十块钱的礼金。 這個数额已经不算低了,算是重礼,一般人不過给個一块两块,亲戚间则是三块五块。 但秦慧君考虑到家裡的情况, 觉得给低了会叫人說嘴。 那人快速的在一個大红的本子上写下十块,然后抬起头想看一下她是谁, 這一看顿时就把秦慧君给认出来了,赶紧站起身来:“秦姨。” “伟程。”秦慧君笑着点点头,“我去看谭叔。” 谭伟程殷勤道:“秦姨, 我带你過去。” 随手招了一個年轻人過来帮忙守着,他带着秦晚等人向裡屋走去, 期间从院子裡的一众宾客经過, 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還有人扬声问秦晚等人是谁。 他就大声地說:“這是我秦姨,這是我秦姨的儿子秦枫,這是我秦姨的女儿秦晚,就是原创了桑榆水葫芦的木灵师, 她可厉害了!” 那得意的模样好像获得這一荣誉的是自己。 秦晚的目光从某些人脸上扫過,眼睛闪了闪, 明白在他们来之前,這寿宴上怕是很热闹。 等几人走远, 還隐约传来议论声: “你這什么内幕消息?不是說谭家把人得罪死了,要倒大霉了嗎?” “你看谭老的寿宴, 人百忙之中也抽空来参加了,那和气的模样哪像是闹翻了?” “对对,我之前可是看到她礼金给了十块。” …… 进了门就渐渐听不见了,秦晚笑了笑,倒沒生气谭伟程拿自己打那些人的脸。 喜宴嘛,热热闹闹、开心愉快比较好。 进了屋就看到了好些老头老太,想来都是谭老的朋友,正在這裡陪着他聊天。 谭伟程很欢喜的喊了一声:“爷爷,秦姨過来给你贺寿了。” 秦慧君带着秦晚上前,陆泉则一直默默的跟在秦晚身后,不知是不是被這满堂红彤彤的喜气给衬的,都沒那么冰冷了。 “谭叔,這是我女儿,這個是陆泉,我一個远房的亲戚。” 谭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头发已经全白了,眼睛也有些浑浊,但他的脑子却還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