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张床垫 作者:包包紫 时月白吩咐时二嫂推着她,背着时幺幺,又去新开荒地裡翻翻找找。 时二嫂推着时月白出门的局限性,就在于一些過于凹凸不平的地方,是去不了的。 因为平板手推车沒有翻山越岭的功能。 但是好走的路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食物可以拾荒。 但凡是路边的那两片区域,全都被幸存者们光顾過。 哪裡還能轮得到时月白她们几個去拾荒? 时二嫂在翻了几個小时的废墟后,有些绝望。 她抬头感受了一番头顶上的太阳,今天的太阳有些大。 废土裡的气温不定,天气不定,季节也不定。 有可能前一天還是寒冷刺骨,第二天就会变成酷暑难当。 谁也說不好。 毕竟废土裡沒有谁有那個闲情逸致,检测天气变化,還搞個天气预报。 而且废土人都知道,太阳越大,辐射就会越大。 时二嫂最近被太阳晒過后,头会有点昏。 时二沒死之前,她流過几次鼻血。 当时时二嫂就感觉很不好了。 她担心自己被辐射出了什么绝症。 但這一家子不是傻的就是残的,還有时母那個有点儿疯的。 就她和时月白两個的智商還算正常。 时月白又是那样一副性情。 时二嫂怎么告诉家裡人,她有可能命不久矣? 感受到阳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温度,时二嫂的头在发涨。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脑子裡撑破一般。 “月白,太阳越来越大了,我們要不找一片阴凉的地方躲躲?” 时二嫂心生焦急。 她现在還不能出事,时母就要被送回来了,时月白动不了,时幺幺又還小。 只有她這么一個头脑正常,且具有行动能力的人。 如果她死了,這些人该怎么办? 时月白也烦這個太阳,烦的要死。 她就被太阳晒一会儿,体重就在哐哐的往上飙升。 时月白只能不停的抓着时幺幺的小手,给她灌能量。 甚至還把时幺幺背包裡的两只玻璃瓶子,都聚满了水。 水满了,就让时幺幺喝掉。 沒一会儿,时幺幺的小肚皮就鼓了起来。 听到时二嫂的声音,时月白应了一声,指着前方的废墟說, “那裡有一座沒垮塌完全的房子,我們去那裡找一片地方躲躲。” 时二嫂顺着时月白的指引,磕磕绊绊的把时月白和时幺幺弄到了那栋半垮塌的房子前面。 還好的是,這座半垮塌的房子就在路边。 她沒费多少力,就用平白推车把时月白给推了进去。 一进去,时二嫂背上的时幺幺,便口吃清晰的开始闹,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呜哇哇哇,要尿尿!” 她从沒有如此清晰的描述過自己想要干什么。 时幺幺甚至在此之前,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她经常会拉在裤裆裡,时家的篷布内,时常飘荡着各种屎尿屁的臭味。 当然,家中有傻子的人家,也不止时家一家。 其实废土裡,沦落到城外的這些幸存者,大家的生存环境都差不多。 不過时家更惨一些而已。 傻子、疯子、残废都极其了。 “妈妈,妈妈,尿尿!” 时幺幺還在憋着。 刚才姑姑让她喝了很多的水,她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啊啊啊啊。 时二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還沒遇到過這种境况。 时月白冷静的吩咐,“憋一憋,现在哪裡有地方” 话還沒說完,就在一处垮塌的墙后,发现了個露天马桶。 這個房间在以前应该是一個洗手间,屋顶被炸飞了,但马桶倒是完好的。 时月白,“那裡有個马桶,你去那边。” 时二嫂急忙摸索着,把时幺幺背到了那個露天的马桶边上。 平板车上的时月白很自觉的,转头观察四周,免得在时幺幺上厕所的时候,会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冒出来。 时月白的目光落在废墟的角落裡,一把弹弓上面。 她艰辛的爬過去,用被粗糙碎石刮破的手,拿起了那根弹弓。 正好就在這個时候,一股滂臭的味道传了過来。 时月白转過身,正好看见时二嫂转身,趴在半垮塌的墙边吐。 时幺幺一脸羞红的坐在马桶上。 见时月白看過来,时幺幺晃着大头,不好意思的說, “拉了黑黑黄黄的姑姑。” 时月白一点儿不在意,“无妨,当排毒了。” 时幺幺和时二嫂的身体裡,有大量的辐射污染。 刚刚时月白让时幺幺喝了好几瓶0辐射污染的净水,肯定会对时幺幺的身体,产生一点儿影响的。 只要不是往坏的方面去影响。 就問題不大。 得到了姑姑的宽容,时幺幺可高兴了,被洗干净了的大脸上,浮现出了一层粉扑扑的色泽。 时二嫂看不见女儿拉出来的是什么。 但是她再一次觉得惊愕。 女儿现在都会說长句子了。 之前只会尖叫,和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最多会說两個字。 现在還能描述出自己拉出来的那些排泄物的颜色。 這是一种稀少的进步。 眼见天色不早了,时月白指了指垮塌房屋裡的那几张破床, “咱们把這個床垫拖回去。” 方才时月白就数了一下,总共有三张破床,床上都有床垫。 虽然都是旧的床垫,但是洗一洗也不是不能用。 总比一家人睡在石头上好吧。 而且时母就要被送回来了,记忆告诉时月白,时母不但疯,還大着肚子。 可能這几天就得生。 這么個废土,真不能指望时母生出来的,会是個多健康的孩子。 但总归是個婴儿,总不能生出来就丢到石头上? 人类的孩子,与巫族的孩子不一样。 人类的孩子脆弱的吹口气就沒了。 时二嫂已经被臭麻了。 她是個瞎子,辐射污染让她沒有了视觉,但其余四感却比寻常人都要灵敏更多。 可能时月白只是觉得臭。 时二嫂就会神经反应的被臭吐。 她摸索着,将拉完的女儿重新捆在背上,又按照时月白的指示去拖床垫。 待太阳下山,几個人磕磕绊绊的,费了好几個小时的時間,才拖了一张床垫回到团队。 不可避免的,整個团队都发出了哄笑声, “要命了啊,哈哈哈哈。” “时家的病弱残,居然拖了回来一张床垫?!!!” “她们打算把床垫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