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說够吃就够吃 作者:包包紫 时月白抿唇,沉默的看向时幺幺。 和她這么一座肥厚的肉山比起来,时幺幺简直细小的可怕。 尤其是时幺幺的腿,细的就跟一两岁的孩子差不多。 但今年的时幺幺已经有八岁了。 她的眼神天真懵懂,鼻子下還挂着两串鼻涕,努力的将手中的土豆举高。 在废土裡,只要不是高度辐射過的,就算是发了芽的土豆,也会被幸存者食用。 当然有时候饿的很了,高度辐射過的食物也不是不能吃。 只不過吃過這些高度辐射食物后,身体会加速异变。 如时月白這种身体,一口高度辐射過的食物下肚,她能涨上百斤。 对于她来說是很危险的。 方才替时幺幺治疗脑袋上的伤时,时月白消耗了一些脂肪能量。 但是她方才内窥過自己的身体,原本她有750斤,才消耗了两斤的脂肪。 现在她還有748斤。 两個小时的時間,时月白才减了两斤肉。 对她這個身体基数来說,简直杯水车薪。 时月白想了想,抬起肥手,努力的够到时幺幺的头,摸了摸她头顶被狗啃了似的短发, “幺幺,姑姑不吃,你吃吧。” 她往时幺幺的头顶,灌了一丝魂力,查探查探這個孩子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沒過一会儿,时月白收回了她的魂力。 时幺幺的那两條腿,从两岁起,废土开始有辐射时,便再也沒有生长過了。 包括时幺幺的大脑也是一样。 也就是說,时幺幺的上身躯干,随着她的年龄在生长。 但是她的两條腿和脑子,现在還只有两岁左右。 她并沒有因为辐射变成一個智障,而是她的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两岁。 时幺幺一直都很听话的趴在姑姑身上。 一旁的时二嫂眼睛看不见,但她能听见。 她的心中有着略微的惊讶。 其实时幺幺很容易安静下来,她最喜歡姑姑,平日裡尖叫哭闹的时候,只要时月白說一句话。 时幺幺就不会再闹了。 但时月白并不喜歡管时幺幺。 相反,时月白总是很嫌弃时幺幺的靠近,她总骂时幺幺是個智障,是個傻子。 還說时幺幺靠近她,她也会变成智障。 时二嫂沒办法,只能将时幺幺带在身边。 时幺幺又总是尖叫,闹的时二嫂在拾荒的时候,难度增加了好几倍。 跳跃的火堆边,时二嫂偏過头去,擦了擦眼中的眼泪。 现在丈夫死了,时家的男人一個都沒活下来,時間家就她一個瞎子撑着家。 她小心翼翼的同时月白商量, “月白,我想去找点儿吃的,那個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幺幺嗎?” 說完,又怕时月白不同意,她急忙解释, “幺幺不会闹你的,我和她好好儿的說,她,她会乖乖的,不会碰到你。” 沒有得到时月白的回应,时二嫂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问道: “幺幺,你能乖乖的从姑姑身上下来嗎?” “不要碰到姑姑,你就待在姑姑的身边,好不好?” 时幺幺乖乖的点头,从姑姑的大肚腩上滑下来,乖巧的坐在姑姑身边。 她将头一偏,硕大的脑袋靠在姑姑身边,却又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碰到姑姑。 时月白瞧着时幺幺這么卑微的样子,感觉有点儿心酸。 原主這個狗东西,经常会在时幺幺靠近她的时候,对着时幺幺连打带踹的。 偏生时幺幺還从不告状。 被打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依旧高高兴兴的想要和姑姑贴贴。 时二嫂一直沒有听到时月白的怒骂声,她稍稍放下心来。 心中疼痛难忍的想,或许是时家的男人都死了,月白也终于长大懂事了一些。 知道体谅她這個二嫂了吧。 等时二嫂刚要转身去拾荒。 时月白冷冰冰的說,“站住,你這個瞎子,跑出去也不怕被陈老二扒了皮。” 时幺幺听出了时月白语气中的不高兴。 她的小身子瑟缩一下,刚要下意识的蜷缩到一边。 时月白抬起手,把小家伙圈在怀裡。 還安抚性的摸了摸时幺幺的头。 她又冷声对时二嫂說, “今天就不出去拾荒了,存货還够你们吃几天的。” 时二嫂为难的說,“不够啊。” 剩下的存货,還不够时月白一顿吃的。 自废土来临,时月白一面嫌弃,痛恨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丑陋。 一面又胡吃海塞。 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食量。 虽然时月白也很矛盾痛苦,想要少吃一点儿。 可是到了点她就会饿。 她的自制力還不足以让她对抗辐射引发的身体变异,进而对抗自身对食物的渴求。 “我說够吃就够吃。” 大巫时月白,发号施令惯了,见时二嫂面露哀戚,她缓了缓语气。 她现在是虎落平阳,虽为弱势,但要团结身边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二嫂,现在不比以前,你一個女人眼睛看不见,能做的事情本就有限的。” “放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我不会再抢你和幺幺的口粮。” 她情绪稳定的时候,总是這么說。 时二嫂明显不信,她低着头,擦着眼中的眼泪,但到底什么话都沒說,打算等时月白睡着了,她再偷偷的出去拾荒。 不然,這一家三口怎么活下去啊? 总得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才是。 她還想着,能不能找到丈夫的尸首。 尽管這只是她奢侈的幻想,可人总得有個念想,才能在這片废土上活下去。 时二嫂乖乖的坐在的原地。 时月白瞧着她不安的脸,就知道這個女人心裡打着什么主意。 不是她非要拦着时二嫂去拾荒,而是时月白明白人心险恶。 时家的男人死绝了,时二嫂现在在男人们的眼中。 就是個行走的发泄工具。 她一旦脱离幸存者团队,跑到远处去拾荒,不是被拖进某個篷布裡。 就是葬身变异兽或者是人类的口中。 “二嫂,你過来。” 时月白叹了口气,等时二嫂听话的靠過来。 她一手搭在时二嫂的肩上。 一股磅礴的力量,灌入时二嫂的肩头。 她只觉得一股热流迅速淌過全身。 脑袋昏昏沉沉的,沒一会儿,时二嫂就闭上了眼睛,靠在时月白的身边睡着了。 时月白一抬头,看着双眼懵懂的时幺幺, “幺幺,你也睡会儿。” “咱们养足了精神,一起去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