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我保护
還好车速不快,她只是有些擦伤,不過脑袋却撞在一個石头上面晕了過去。
他不敢耽搁,只得把人抱起快速往医院的地方驶去。
医生很快接诊,把人送到了急救室。封迟墨双目赤红地看着大门,恨不得透過门看到裡面的场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上面的灯终于灭了,黎烟烟也推了出来,身上的伤已经经過简单的处理了,可是人還是陷入了昏迷中。
封迟墨绷着脸守在了病房裡,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生平第一次有了自责和悔恨的情绪。
她要是喜歡那個劳什子霍谨言就喜歡去好了,他才不管黎烟烟心裡有谁,只要她留在封家,管他那么多干嘛?
可是想到黎烟烟心裡住着另一個男人,他的心就像是泡在柠檬水裡,又酸又胀,难受得紧。
封迟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這個女人,以前巴不得甩掉她,可现在一想到黎烟烟会离开自己,他的心裡却像是在油锅裡炸了又炸。
封迟墨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后半夜,黎烟烟终于醒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要死,就连自己的身上也是疼得厉害。
就在這個时候,她眼裡却跃入满眼血丝的封迟墨。
他眼下是浓重的淤青,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颓废。
“你醒了?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他哑着声音,又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烟烟眼裡全是疑惑:“迟墨,我這是怎么了?”
听到這一声称呼,封迟墨只觉得天雷轰顶。
這是……恢复记忆了?
看到满眼都是自己的黎烟烟,封迟墨心裡說不上是什么感受,立马摁响了床头的铃。
很快就有一群医疗团队鱼跃而入,一番检查后,主治医生一脸喜色,“封先生,封太太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
封迟墨松了口气,這才让医疗团队都出去,而病床上的黎烟烟更是满眼感动:“迟墨,我沒想到你为了我居然這么上心。”
封迟墨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眼裡也有了些温度:“你受伤了,好好休养。”
黎烟烟感动的泪流满面:“迟墨,我不是在做梦吧?”
竟不想男人居然对她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黎烟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上都是幸福的笑,封迟墨看着這样的黎烟烟,心裡更是充满了柔意。
无论黎烟烟怎么样,他现在都不想她和自己离婚。
如果她已经恢复记忆,那自然更好不過,那劳什子霍谨言就沒有什么威胁了。
现在的封迟墨還有些期待黎烟烟恢复记忆,总比之前那样给他的感觉,抓也不抓不到要好太多了。
然而,一個晚上過去,封迟墨的幻想破灭了。
病床上的黎烟烟倒是睁开了眼,但是看着封迟墨的眼神却并沒有充满爱意,而是有些敌对的情绪在裡面。
“我還以为我到阎王殿去了。”
封迟墨皱了皱眉,觉得老天可能在折磨他。
明明黎烟烟已经恢复记忆了,怎么又变成了這副模样?
最后医生给出的解释是,黎烟烟因为撞击,短暂的恢复了自己的海马体。
可是在那撞击之下,黎烟烟的海马体损伤得更严重,甚至有永远恢复不了记忆的风险。
而且,好似黎烟烟的潜意识裡故意隐藏了那五年的记忆,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行为。
封迟墨皱了皱眉,眼裡更像是淬了冰一样。
自我保护?
所以,那五年来的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会想把自己的记忆封存住?
封迟墨不知道。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样紧紧拽着,痛得他呼不出来。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看见了坐在病床上无悲无喜的黎烟烟。
最终他還是进了病房。
“抱歉,我……”
黎烟烟却抬起小脸,颇为认真又倔强說道:“封迟墨,我們把协议的時間提前吧?我不想再過這样乱七八糟的生活了。”
他心中一痛。
“黎烟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为了爷爷和南宝,你能不能忍忍?”
他的语气居然带上了一丝无力和哀求,堂堂在上的封氏总裁何曾這样低声下气?
黎烟烟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的封迟墨看上去满眼血丝,甚至生出了青青的胡茬,此刻的他一点儿也不像封氏光风霁月的封氏总裁,反而像個失意的醉汉。
让她……莫名的有一丝心软。
他又拿出一個盒子,拿出裡面价值连城的玉镯,带着些强势却又带着些执着,一言不发给黎烟烟带上了。
“哎,你——”
“這本就是给你的东西,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不在你面前出现就是。”
說完,他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退出了病房,而黎烟烟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竟生出了几分不忍。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镯,叹了口气,也为封迟墨的妥协感到不解。
這男人,到底在玩什么?
而退出病房的封迟墨摩挲了一阵手指,实在忍不住,抽了根烟。
他已经想清楚了,无论他怎么做,黎烟烟恐怕都很难回心转意。
還不如等到三個月的期限到,只要找不到他人,這婚自然是不会离的。
想要离开他,想得美。
……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封迟墨是一次也沒有来過,倒是让身边的女秘书来照顾。
黎烟烟在医院养了一個星期的伤,终于是好了。
住院這件事,两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告诉家裡,只說是和霍微微出去玩了几天,不然又平白惹出一番担心。
“妈妈!”
黎烟烟一下车,南宝就给了她一個大大的怀抱。
她也忍不住把小崽子抱进怀裡,明明才一個星期沒见,偏偏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妈妈去找微微姨也不带南宝!”
南宝嘟着嘴,表示很生气要妈妈的亲亲才能好。
知子莫若母,黎烟烟立马抱起他,在两边胖胖的脸颊上印上一個吻。
“下次妈妈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南宝却是低下头:“妈妈去找微微姨了,就连爸爸也不回来,南宝還以为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了。”
他的语气裡染上了一些委屈,就连声调都带上了哭腔。
這些天,爸爸见不着影,太爷爷又不是年轻人,难免有些时候会困倦。
而小姑姑经常出去找那些朋友玩儿,每每這個时候,南宝只能一個人在房间裡玩那些不知道拆了几遍的乐高,和不知道玩了多久的玩偶。
窗外树丫子上的鸟窝时不时会看到鸟妈妈和鸟爸爸衔着虫子来喂小鸟,這個时候,南宝只能羡慕看着窗外,对着窗外的小鸟自言自语。
“小鸟小鸟,你說妈妈怎么還沒回来?”
“小鸟小鸟,爸爸今晚会回来吃饭嗎?”
有些时候太爷爷身体不舒服,小姑也沒有回来,偌大的餐桌上便只有他一個人吃饭的身影。
他大口大口往嘴裡刨着米饭,眼泪却不由自主掉在了碗裡,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