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小甜妻有點嬌(大結局)

作者:許傾城傅靖霆
“多大?司晨說了十二週歲以內都能接受。”鍾婉繡開口,“不要再大了。”

  鍾婉繡這話一說出來,許傾城心裏發笑,小姑子這是早就給老媽提示過了啊。

  傅靖霆就沒那麼客氣了,眼皮子撩起來看向傅司晨,傅司晨躲,不跟二哥對視。

  “也不算太大,跟靖霆同齡。”

  “那就是差七歲啊。”鍾婉繡看看傅司晨,又看看傅平輝,像是徵求意見般,“也還行哈,差的不算太多。”

  傅平輝眉心蹙起來,他擡眼看一眼傅靖霆,看老二正兒八經喫飯連點眼色也沒有,淡淡嗯了聲。

  算是得到了肯定答案,鍾婉繡繼續問,“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是誰吧?”

  許傾城笑着,“爸媽,你們也認識。司晨也認識。鬱時南。”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就是很突然的,氣氛瞬間凝滯。

  連一旁從未插嘴過的男人都開口了,“鬱時南?”

  傅聘修直接看向傅靖霆,“你跟他熟。”

  傅靖霆嗯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這會兒倒是懂得沉默了,許傾城踢了他的腿一下讓他多說幾句,男人卻三緘其口,不開口了。

  小腿上又被狠狠踢了下,傅靖霆全都受了,低頭喝了一口湯,沒反應。

  許傾城只好挑着話圓場,鬱時南的事情不用她多說,這家人沒有不清楚的,她笑盈盈講話挑到傅司晨那裏,“很熟,人品各方面不用多考察,就是太熟了,之前司晨也把他當哥哥一樣的存在,其實真要說起來,還就算是青梅竹馬了。這個年齡不大不小成熟穩重,也懂得照顧人,就看司晨想不想試一下了。”

  傅司晨咬了咬脣,略顯羞澀的垂着眸,一聲二嫂喊的玩轉纏綿,分明就是小丫頭有點兒想法。

  鍾婉繡不由多看她一眼。

  其他人也不說話,場面安靜的緊,唐糖便跟過去一句,“這樣說來還真是挺合適的,會做飯會疼人,這樣的男人真的很難找了。”

  傅聘修聞言忍不住看她一眼,筷子停在自己面前的碟子裏。

  會做飯。

  他不會。

  傅司晨簡直感激涕零,悄悄的衝大嫂拋了個媚眼,就差豎個大拇指了

  傅聘修冷眉冷眼的睇向她,嚇得傅司晨趕緊收斂起來。

  這倆妯娌一唱一和的,鍾婉繡顯然覺得有事兒,卻又說不出來。

  時南——

  倒不是說時南人不好,他跟靖霆的關係深,鍾婉繡也常見,還經常會麻煩他,但從來沒跟自己姑娘聯繫到一起。

  而且,主要是他家的事情。

  鍾婉繡看了看自己丈夫,果不其然,傅平輝直接否了,“他家的背景太複雜,不合適。”

  “哪裏不——”

  傅司晨一句質問鎖在喉嚨裏,被二哥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鬱家的事情跟他沒直接關係,不然現在他也不能這麼平平安安。”傅靖霆沉聲開口,“不過鬱家有前科,爸說的也沒錯。但他這幾年一直在洗白,不能說一點影響沒有,但是已經是微乎其微。”

  許傾城忍不住側目,這人剛剛一直不開口的,怎麼這會兒主動開口了。

  “你跟他熟悉,有什麼,說詳細了。”傅聘修放下筷子,詢問。

  “陳華平的事情牽涉衆多,前段時間新聞爆出來又被壓下去了。”傅靖霆簡單提示。

  落馬高官。被紀檢的人盯上了,從一件行賄受賄的事情扯出來積攢多年的陳年老案,一個雷一個雷的爆,拉扯出一串人,有輕有重。

  最重的就壓在了魏經武身上。

  “這事情宋行止插手了?”傅聘修忽然問,“我聽說凌家在這次事件中損失慘重。”凌家的當家人活動多年,眼看擢升,被狠狠一道壓下來,不升反降,整個家族都受損嚴重,目前這情況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傅靖霆笑了下,不置可否。

  傅聘修看他一眼,沒再多說。

  就是討論一下給小姑子找個相親對象而已,閒話家常,卻變成了沉重的政治經濟學。

  傅司晨不說話,許傾城和唐糖也不多說一句。

  這些女人們,或嬌或軟,或柔或媚,卻也都不是不長腦子的,懂得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卻也知道這看似毫無關係的事件中關聯甚廣。

  就好比宋行止和鬱時南,完全沒有關係的兩個人,看似目的也不同,卻會在一件事上聯手。

  宋行止要對付凌家。

  而鬱時南要將鬱家原來的產業徹底漂白。

  魏經武就註定了成爲棄子。

  環環相扣,看似不相關聯的背後卻未必不關聯。

  許傾城看了自己老公一眼,總覺得他有事瞞着她。

  喫過飯後,保姆阿姨收拾,許傾城往外走,她剛剛看到靖霆出去了,想問他一句。

  出門,就看到他跟大哥站在一起。

  傅聘修問他,“這事情你也參與了?”

  “不算。”傅靖霆淺笑,“只是唐錦朝剛好有資金在裏面,大筆做空。頂多算是推波助瀾。”

  傅聘修不再多問這個問題,畢竟跟整個傅氏沒有太多關係。

  “我關心的是,你參與,純粹因爲朋友關係,還是——”傅聘修頓了下,話沒出口,但是知道他懂。

  傅靖霆將煙掐熄,坦率承認,“都有。”

  “我知道了。”

  傅聘修沉言,不再多說,他折身回去。

  許傾城恭敬的喊一聲,“大哥。”

  傅聘修點點頭,他往裏走,傅韶行本來正從屋裏往外跑看到他立馬橫向躲避,一過去呲溜一聲竄的格外快,傅擎寒眼見着有東西撲過來,小機靈鬼麻利的往旁邊躲,哈哈笑着看着傅韶行和傅炎錚撞在一起。

  小炎錚人比他們都小,個子也矮了一些,但是貴在敦實,傅韶行竟跟他撞得彈了下,失去平衡直接往旁邊摔過去。

  炎錚被撞得往後挪挪挪挪還是剎住了車。

  傅擎寒嗷一聲慘叫,人被傅韶行壓在了身下。

  傅聘修,“……”

  許傾城和傅靖霆回頭看,傅韶行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要去拉弟弟,傅擎寒一把拍開他的手。

  悲憤的看着旁邊忍了又忍卻還是沒忍住爆笑出聲的母親,小手掌撐在地上爬起來,疼的眼淚汪汪還不忘優雅的拍拍自己屁股上沾的土。

  許傾城抓住傅靖霆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來,“我不行了,笑死我了,擎寒自以爲聰明躲開了卻反倒被壓倒。”

  傅靖霆有一個瞬間,也就一秒鐘,同情了一下他親兒子。

  傅聘修搖搖頭,不怎麼關心幾個小蘿蔔頭,他往裏走,看到唐糖,攔住她。

  女人踮腳趴在他耳朵上說了幾句。

  男人眼眸張了張,驚訝往後看向傅炎錚。

  各個線索串起來,傅聘修脣線抿緊,身側的女人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斂下眉眼再看一下老二夫婦,明白過來。

  晚宴散時,鍾婉繡留下傅司晨,“你等會兒走,我有話問你。”

  許傾城側目看了一眼,悄悄拍了拍司晨的背脊鼓勁。

  等人一走,鍾婉繡直接問傅司晨,“你對他有意思?”

  傅司晨以爲她媽要逼問一些什麼事情,卻沒料到是問這個,她臉唰一下就紅了,“這麼明顯嗎?”

  鍾婉繡,“……”

  連套都不用套話,就是這麼容易。

  她按着發疼的太陽穴,“你讓你大嫂和你二嫂當說客啊,當我看不出來?”

  傅司晨垂着頭不說話了,聽媽媽訓斥,幽幽的加一句,“我喜歡有什麼用,南哥也要看上我纔行?”

  “他憑什麼看不上你?”傅平輝最聽不得這話,他閨女就是最好的。

  鬱家的情況那麼複雜,他從心底裏不想結這門親。

  但是靖霆的話裏說的也明白,背景應該不是問題,這點上倒也讓傅平輝心頭有些鬆動。

  雖然是老二朋友,但是靖霆的話坦白說來還比較中立。

  “爸,那不一樣啊。現在我還帶着一個小孩麼。”傅司晨晃晃傅平輝的手,你再寵愛孩子,那也要看看現實啊。

  傅平輝脣線緊抿,“司晨,你記住,無論你嫁給誰,孩子都不會是你的負擔,也不會成爲你擇偶的負累。”

  如果對方因爲孩子而看低她,那這人不嫁也罷。

  傅司晨眼眶突然有些熱,她纏住傅平輝的胳膊,眼睛往他胳膊上噌,“爸,你怎麼這麼好。”

  這世上,最疼兒女的怕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了。

  傅司晨眼淚汪汪看向自己老媽,“媽,就照着爸爸這樣的找,有符合條件的介紹十個我見十個。”

  傅平輝被她馬屁拍的很舒服,忍不住哈哈的笑。

  傅司晨沒有再主動提及鬱時南的事情,欲速則不達,今天二嫂已經把餌拋出去了,爸媽心裏就會有把她跟南哥的這根弦了,不至於到時候真的說出來直接炸了。

  雖然爸媽都很疼她,但也不見得會在婚姻大事上由着她,尤其是她之前跟韓奕來了個假結婚。

  當時說穿了之後還被爺爺狠訓了一頓。

  再一次,就沒她想的那麼容易了。

  可是這個男人是她真的想嫁的,傅小姐就不得不爲自己未來老公多多鋪路了。

  晚上臨睡覺了鍾婉繡問自己老公,“我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倆人……倒也不是不行。他家的情況靖庭也說了不會影響太大,你覺得呢?”

  傅平輝眉心皺起來,“這一個個的都給我們下套呢。”

  有明顯的有不明顯的。

  真當他看不出來嗎?

  “你把老二留下來問問不就好了,結果你問都不問。”鍾婉繡埋怨。

  “問什麼?”傅平輝冷哼,“要說也早該說了。”

  “但是司晨好像……”

  鍾婉繡還想說什麼被傅平輝阻止了,“有個孩子不錯,先讓他們見面聊聊。”

  “啊?誰啊?”鍾婉繡怪,之前一直說沒有合適的,怎麼突然又有?

  “正利集團的老三。”

  “婁明建?”鍾婉繡抑制住驚呼,“你上次不還說這小子囂張壞事,早晚老婁要給他收拾爛攤子?”

  “嗯。”

  男人躺下,關燈,“先讓司晨見見。”

  “見什麼啊見……”鍾婉繡被老伴拽倒在牀上,昏暗裏男人給她仔細蓋上被子。

  鍾婉繡突然笑出聲,“你說你壞不壞,他們打那主意,你還非得反其道而行啊!”

  黑暗裏沒有了聲音,過了許久,鍾婉繡都要睡着了,突然聽到男人清醒清晰的聲音,“戶口本你收好了。”

  鍾婉繡,“……”

  ……

  炎錚睡着了,安媽也睡了。

  整棟別墅就顯得黑暗而安靜,傅司晨拿起手機看了看,正想要不要給南哥去個電話,又怕打擾他。

  他最近很忙,白天黑夜的忙,往往是他忙完了她也睡了。

  除了電話說幾句話外見面都難,對於他在做的事情傅司晨一句都沒過問,不是不關心,而是她問了也幫不上忙,就算南哥不說,她也知道他忙的是什麼。

  她不會矯情的因爲心疼他就不要他去做那些事,就像是身上生了爛瘡,再疼也要剜了去,剜去爛肉,傷口才會慢慢癒合。

  家族的事情,長輩不會因爲疼她就敞開口子,畢竟牽涉的是整個傅家,傅司晨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該懂的她都懂。

  但她想跟他在一起啊,爲了以後,她便不說什麼。即便知他辛苦,也佯裝不知。

  手機突然響起來,傅司晨拿起來一看,竟是南哥的電話。

  她匆匆接起來,嬌甜的一聲南哥,讓鬱時南忍不住勾了脣角。

  “還沒睡?”男人聲音低沉,話筒裏似乎有風的聲音。

  “睡不着。”傅司晨跟他撒嬌,“你什麼時候忙完啊?我想你抱着我睡。”

  “快了。”男人嗓音明顯沙啞,宛如沙礫般磨在心臟上。

  “早點睡。”

  他這是要掛電話的節奏,傅司晨不想他掛掉,她想他,沒聽到聲音的時候只是想,聽到聲音之後就想得不得了了。

  怎麼就能這樣矯情,兩個人也不是隔了萬水千山,她見他也不是就是見不着,頂多是他沒時間應付她而已。

  想到這裏,傅司晨突然問,“南哥,你現在在哪裏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怕他不願意,女人的聲音嬌軟生媚,“我想你抱抱我親親我,現在就要,等不了了。”

  男人似乎低笑了聲,“出來。”

  傅司晨愣了下,她幾乎是速度從牀上蹦起來,拉開窗簾往外看。

  她眼眸裏放了光,掛了電話就往外跑,也不顧身上只穿了件睡裙。

  鬱時南倚着車門站着,他和車都隱在暗處,如果不是他剛剛走到路燈下,她可能都看不到他。

  腳上的拖鞋下樓時跑掉了,傅司晨折身又趿拉上,她都笑自己,像是跟人偷偷戀愛的塔裏的小公主,可她明明不是什麼男女情事都不懂,孩子都跟他生過一個了。

  但就是……

  傅司晨拉開別墅的門,她直接像站在路邊的男人衝過去。

  鬱時南趕緊雙手接住跳向他身上的小姑娘,雙手拖住她屁股抱住了。

  傅司晨雙手摟住他脖子,雙腿攀在他腰間,笑聲漫了天地闖進他的耳朵,她側臉貼在他脖頸一側,親暱的蹭他,“南哥。”

  鬱時南胸腔裏也溢出笑聲,他穩穩抱着她,“跟個小孩子似的。”

  “我本來也不大麼。”她撒嬌,攀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夜晚的風有些涼,她抱着他的胳膊涼絲絲的,可他體熱,整個人都像是火爐,熨貼着她。

  傅司晨問他,“進去嗎?炎錚睡了。”

  “不了,改天再來看他。”鬱時南親親她的臉嗓音又啞又沉,“今天,就想看看你。”

  他們有多久沒見了,都要十天了。

  她大姨媽來了又走了。

  傅司晨吻他的脣,犬齒咬他的下嘴脣,身體在他身上扭了扭,“就只是看看而已嘛?”

  鬱時南摟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緊,黢黑的眸裏起了一片火,火焰好似在風中搖曳,卻被他死死壓着,火苗竄不起來。

  她不甘心,也不想放他走,牙齒從他嘴上往耳朵邊移動,“南哥,天這麼黑你看得清我嗎?”

  “乖,等我忙完。”鬱時南拍拍她屁股,“有點冷,回去吧。”

  “我不冷,我熱。”

  她的手指捏他脖頸處裸露的肌膚,指腹一下下點過去,又趴上去用嘴吸吮。

  “南哥,你身上也好熱,到處都硬邦邦的。”

  男人的肌膚一寸寸收緊,繃得鐵一樣硬。

  別鬧的話都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道貌岸然的表象下是抑制不住的渴望,他甚至沉迷於她這樣的不規矩,胸腔裏都是咚咚咚的跳聲。

  他抱着她,突地轉身過去,身後的車子被他拉開車門,直接將人丟進去。

  傅司晨有一瞬間的猶豫,在自己家門口,跟人在車上……可不過一秒鐘,那種擔憂羞澀就被好奇和熱烈綁架。

  她像是一個誘惑至極的小妖精,長髮鋪了滿背,從白膩的肌膚上散落下去,有幾縷垂在身前。

  月光很亮,讓他的眼睛能將她看的清楚,黑色的發和白色的肌膚交織,視覺衝突力極強,柔軟的髮絲貼在肌膚上,隨着呼吸起起伏伏。

  ……

  鬱時南覺得自己瘋了纔會讓她勾的失了魂,就這樣陪着她胡鬧。

  男人抱她回去,安媽聽到動靜出來看一眼,認清人後一聲不吭的又退回了房間。

  傅司晨膩在他懷裏,她喜歡他抱着他,寬大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讓她覺得此生有他在,她都是安全的,無憂無慮的。

  鬱時南直接抱着人進浴室,他幫她清洗,沐浴乳抹在她身上,傅司晨沒忍住哼了聲。

  男人垂眸看她,就見她仰着頭看她,下嘴脣輕咬,一雙眼睛溼漉漉的。

  鬱時南深吸口氣,整個胸腔都發緊,快速的給兩人沖洗好了,他把她抱回牀上,給她蓋上薄毯,低頭吻她,“司晨,我迫不及待,想娶你。”

  混亂狂烈的吻,傅司晨嚶嚀出聲,手臂攬上他的,笑着問他,“我還要等多久?”

  因爲她這句話,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笑,他含混着親她,“快了。”

  傅司晨笑一聲勾住他的脖子又去親,她就是這樣不矜持,她就是盼着想着想要嫁給他,她也不吝嗇讓他知道,她甚至不吝嗇讓所有人知道。

  傅司晨就是想要嫁人了。

  他不要她,她都要舔着臉的嫁的人。

  她這樣不知死活的勾引他,真當他次次控制的住?!

  鬱時南把人壓在牀上,終究是沒有避免又一次的擦槍走火。

  傅司晨直接昏睡過去。

  等她起牀洗漱的時候,傅小姐突然瞠大了眼,她盯着鏡子裏自己的手,犯傻的去擦鏡面上的水汽,想擦乾淨一點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過了會兒纔想起來,她幹嘛要看鏡子,她應該看自己的手。

  左手無名指上套了一個鑽戒。

  尺寸完全貼合。

  傅司晨笑出聲來,眼睛都眯了起來。

  她打南哥電話,也不知道怎麼了,打不通。

  只當他在忙,傅司晨也沒在意。

  喫飯的時候,傅司晨手遞到炎錚眼前,跟他炫耀,“好不好看?”

  “好看。”

  炎錚很捧場,可惜眼睛一秒鐘也沒停留在上面,去攻他碗裏的紅燒肉,肥的那種,瘦的塞牙。

  傅司晨被忽視了,筷子敲他碗,“少喫肉,多喫青菜!”

  傅司晨是快中午的時候接到鍾婉繡電話,嚴詞厲色,“傅司晨,你現在,趕緊滾回來!”

  讓她滾回去?!

  這用詞也不太對啊!

  傅司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鍾婉繡一個字都不透露,她心裏有點慌。

  下意識先給許傾城打了電話,“二嫂,剛剛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

  “我和你二哥正往那邊去,”許傾城打斷她,“你也趕緊過去。”

  順便囑咐,“帶着炎錚。”

  ???

  傅司晨腦子有片刻宕機,又忽地反應過來。

  “司晨,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嗚嗚着點頭。

  他就特別有耐心的磨她,“我去跟你爸媽提親,讓他們同意把你嫁給我,好不好?”

  她只顧着胡亂的點頭答應,手指用力攀着他求個痛快。

  傅司晨渾身一個激靈,她跑出去拽着哭哭唧唧還要玩汽車的炎錚上車,“回來再玩。”

  傅司晨到的時候二哥二嫂還沒到。

  倒是在門口見到鬱乾。

  “你怎麼也來了?”傅司晨疑惑。

  “我大伯和我爸都來了,還有我堂哥,也沒跟我說什麼事,就讓我來外面等。”但是一路上都挺緊繃的。

  傅司晨二話不說抱着炎錚就往別墅裏去了。

  客廳裏氣氛繃的緊。

  傅平輝滿面怒氣,返倒是鍾婉繡在不停的安撫他消消氣。

  對面做了兩位長輩和南哥。

  傅司晨一眼就看到那男人,昨晚被她纏着跟他纏綿時也沒說今天要過來啊。

  她都告訴他了,兩個人可以先從相親開始,他怎麼就直接的,直接的……

  她剛要開口,被鍾婉繡一個眼神按住了,旁邊保姆過去攔住傅司晨,把小朋友從她懷裏接過去,低聲,“夫人讓你外面等一會兒。”

  “我們都老了,鬱家也沒落了。時也事也!曾經的都過去了。現在時南找了另一條路子,目前會亂點,但一切都在向好。”鬱時南的大伯開口,“時南也跟我們說過,想等一切都平穩了再來。但是我們家裏也是覺得,孩子們既然有意思,雖說也可以慢慢來,但是雙方家長還是要知情,也考察一下時南靠不靠譜。”

  “是啊。您們這邊也知道孩子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兩個小輩有想法,讓他們談談,您們也可以再觀察觀察考察一下,畢竟婚姻大事嘛。”

  鬱乾父親跟上話。

  反正今回就是來伏低做小的,嫂子也格外交代了,人家會生氣是正常的。

  可不是嘛。

  人家的寶貝女兒,搞大人肚子,小姑娘自己帶着孩子躲國外幾年,讓誰想起來都要氣死了。

  鬱乾爸擡腳踹了鬱時南一腳,“說話。”

  “叔叔阿姨。”鬱時南恭敬開口,“是我沒有照顧好司晨,讓司晨難過,讓她一個人帶着炎錚在國外,也讓你們擔心了!但還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她、寵她一輩子,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

  他不是善於表達的人,所有說出來的話都是他的承諾。

  傅平輝沒開口,到現在氣的胸口起伏,還以爲他們幾個合起夥來當說客,純粹就爲了撮合他們倆。

  結果今天這是給他帶一個爆炸信息,傅司晨可藏的夠深的。

  不止,一家子人都知道了,瞞着他們倆老人呢?!

  傅平輝夫婦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就算全算到鬱時南頭上。

  “就你今天的情況,找個合心意的人也不是難事。司晨現在還年輕,我們也不缺她一口喫的。”鍾婉繡淡淡的,“她當時最難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算什麼?孩子也大了,照看起來也容易。”

  “媽!我就是喜歡南哥!”傅司晨忍不住了,從門邊上衝進來。

  “你閉嘴!”鍾婉繡疾言厲色,“這是由着你性子的時候嗎?什麼事都由着你?我就是太慣着你了,才讓你搞出這些不着調的事情!”

  “媽!”

  鍾婉繡不搭理她。

  傅司晨又去晃她爸的胳膊,“爸……”

  可惜她一碰傅平輝胳膊就被甩開了,傅司晨沒料到她爸這麼大氣,被甩的一個踉蹌。

  鬱時南趕緊站起來,手掌往她腰後託一下,手臂攬住她的腰把人扶住。

  傅司晨還想過去,被鬱時南勾住腰身攬住了,男人沉眉看向她,“讓我來,你別插嘴。”

  這種時候老人都在氣頭上,說什麼都不太對。鬱時南已經做好了充份的心理準備。

  傅司晨也想忍的,可是後面老爸又拿鬱家以前的事情說事,還說到鬱家現在的情況亂糟糟的涉獵太多都不強未來是一地爛攤子,就差指着人家鼻子說你配不上了。

  鬱時南其實心裏明白,叔叔阿姨也並不是說真就是瞧不起,要瞧不起也不會交往友善,真要說,就是覺得自家閨女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他們總要看看這牛糞還能不能有點養料。

  所以別說鬱時南,就是他叔伯兩人都笑着沒說什麼呢,你要從人家手裏搶走人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還不能允許人家說幾句不好聽的話了?

  但傅司晨忍不了了,她聽着刺耳。

  她要只看家世背景那肯定輪不到南哥,但她看上的是人,再沒有人能像南哥那樣牽腸掛肚讓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給他。

  “爸,你怎麼也這麼勢利了,什麼都看錢!怪不得你跟我媽結婚的時候看不上她!”

  傅司晨口不擇言。

  鍾婉繡驚呼一聲,“平輝!”眼看着傅平輝一巴掌煽了過去。

  傅司晨也害怕了,一閉眼等着巴掌落下來。

  啪的一聲。

  巴掌聲響起,卻不是響在她臉上。

  鬱時南將人緊緊抱住,他也不能擋下未來岳父的手,只能自己受這一巴掌。

  “傅司晨,我是對你太仁慈了!從小到大沒揍過你養成你這口無遮攔的習慣!”傅平輝真被她氣到了。

  “叔叔,您別生氣。司晨還小說話沒注意分寸。”鬱時南替她解釋,生生捱了一巴掌,連碰一下自己的臉都不曾,只牢牢護住傅司晨。

  “她這叫年齡小?不懂事是真的!”

  傅司晨嚇得心臟都在跳,又委屈,眼淚都要掉出來,“什麼叫我不懂事,爸爸明明你剛剛說的話很過分,你瞧不起……”

  “傅司晨!”

  鍾婉繡氣的想縫住她的嘴,這種時候澆什麼油?!

  鬱時南也忍不住去捂她嘴,還被傅司晨狠狠咬了一口,都怪他,也不跟她說一聲,打她個措手不及。

  傅平輝氣急了,擼起袖子,“我看我不揍她一頓是不行了。”

  鍾婉繡一聽,回頭就去找東西,抽了根竹竿就遞到傅平輝手裏。

  傅司晨眼皮子一跳,大聲嚷嚷,“媽!你別……”

  前幾天他爸從外面拿了根竹竿回來,她還問拿這個幹啥。

  爸爸說竹竿打人很疼但不會留痕跡。

  當時傅司晨還笑着說大哥二哥都不再皮了打誰?

  媽媽當時看着炎錚笑着說,不還有小一輩子的嗎。

  傅司晨也跟着笑,是,這羣小蘿蔔頭少不了要被爺爺奶奶教訓了,就像他們當初怕爸媽更怕爺爺奶奶。

  卻沒料到會用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話都沒說完,啪的一聲。

  竹竿直接抽在鬱時南背上,他悶哼一聲,連停都沒顧上停,只護着傅司晨又忽得轉了方向,竹竿敲在他手臂上,看他瞬間繃起的青筋,傅司晨疼的眼皮子都跳。

  鬱家叔伯站起來也忙勸幾句小孩子不懂事說幾句話不要當真,可是幾桿子下去,每一杆子都打在時南身上。

  鬱乾爸摸摸鼻子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兩人對了個眼色,不吱聲了。

  鍾婉繡親自給兩位斟茶,招呼着,“坐坐坐,小孩子口無遮攔的,不揍一頓下回還犯。”

  “是是是,年輕人,打幾下不是毛病。”

  傅靖霆和許傾城到的時候就看到這麼詭異的一幕,一邊兩人在捱揍,一邊三人其樂融融的喝茶順便觀賞捱揍。

  傅司晨哭出聲來,她想伸手臂去擋卻被鬱時南鎖緊了,不讓她露出一點點。

  “爸,爸,我錯了。你別打了,是我口無遮攔不懂事,我以後都不會了。”

  “你錯的就這一點嗎?”傅平輝怒。

  “我懷孕生孩子是我任性跟南哥沒關係,他不知道炎錚是他的小孩。”

  “現在知道說了?”傅平輝冷笑,“怎麼不讓你二哥二嫂給你介紹人了?”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應該先告訴你們。”

  許傾城伸手推了一把站在一邊看熱鬧的男人,讓他趕緊的去攔。

  傅靖霆嘖了聲,他捱揍的時候不也沒人管嗎。

  “爸,累了吧。我替你來幾下?”傅靖霆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被傅平輝瞪了一眼。

  手裏的竹竿倒是丟到了傅靖霆手裏。

  男人笑一下,掂着手裏的竹竿走到鬱時南身邊,他一巴掌拍在鬱時南肩膀上,還沒等說話,就聽嘶了一聲。

  他默默鬆開手,看來他爹並沒有手下留情。

  傅靖庭回頭看了許傾城一眼。

  “看我幹什麼?”許傾城抽過他手裏的竹竿丟到一邊。

  “沒什麼。”傅靖霆咳了聲,湊她耳邊上,“岳父那時候還是手下留情了。”

  許傾城睨他一眼,“我爸那時候就是不能動了。你早認識我幾年試試。”

  傅靖霆盯着她側臉,偷着摟了把她的腰,“要能早認識你幾年,挨頓揍也值。”

  女人臉倏地一紅,她手肘抵開他,“今天喝蜜了嗎?嘴巴這麼甜!”

  而另一邊,傅司晨眼淚止不住,“疼不疼?是不是特別疼?”

  “沒有。不疼。”鬱時南伸手抹她眼角的淚,低聲哄着她,“別哭了,真不疼。”

  “眼睛都腫了,要被人笑話了。我叔伯都在呢。”男人壓低聲音,知道勸她白搭,在她自家親人面前她也不會顧忌,索性拿自家親戚說。

  果然,傅司晨咬了咬脣,努力控制眼淚,雖說還是一個勁兒的抽噎。

  鍾婉繡給傅平輝端了杯茶,“撒過氣就算了,都是自己孩子,還真跟她一般見識。”

  傅平輝接過茶水,他坐下來,臉上怒色消了不少,“讓你們也見笑了。”

  “嗨,正常。我們家的不聽話那也是要抽幾下的。”鬱時南大伯笑着,“不過,女孩子細皮嫩肉的,打完了還不是自己心疼,以後換個扛揍的打。”

  傅司晨聽着長輩的說話撇撇嘴,臉往他胸口埋,眼淚鼻涕的抹他一身。

  男人也不在意,隻手順着她的髮絲,輕拍她的背安撫。

  細緻耐心到不行。

  許傾城看着,突然心裏就酸了,手指頭往傅靖霆腰上擰,示意他看,人家!

  “那才叫哄。”

  傅靖霆看一眼,嗤一聲,等她去旁邊添茶葉時他湊過去,貼她耳朵,一手摸她腰,拿腔拿調的,“寶貝兒,別哭了,老公不對,那個小妖精哪比得上你?”

  許傾城沒忍住,高跟鞋狠狠往他腳上剁!

  傅靖霆臥槽一聲,趕緊躲開了。

  女人飛過去一眼,“發什麼神經?”

  “雞皮疙瘩有沒有掉一地?”傅靖霆摸她胳膊,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茶杯,“那樣的不適合你,我這樣才適合你。”

  許傾城,“……”神經病啊!這人!

  看他主動去給長輩們填茶,許傾城笑了聲,轉身走向膩膩歪歪的兩人,“行了,正事還沒談呢。司晨先跟我出來一趟。”

  鬱時南鬆開手。

  許傾城拽着傅司晨就往外面去了。

  “二嫂?”

  “你南哥肯定是想今天定下來,你那個計劃肯定是落空了。”許傾城睨她,“就以爲你自己長腦子了?你二哥說了,你這樣騙爸媽肯定適得其反。還好你廚子哥沒你那麼笨,知道自己過來請罪。”

  不過這麼一來,傅平輝夫婦的反套路計謀也沒用了。

  總之就是,事事皆出人所料。

  傅司晨癟癟嘴,不說話了。

  許傾城看她一個勁兒的往屋裏瞅,笑,“別看了,打也打完了,不會難爲他的。你二哥不也在嗎。”

  “二哥不可信。”傅司晨纏住她胳膊,撒嬌,“沒二嫂可信。”

  “沒聽過夫妻同心啊?!”許傾城笑着糗她,“你跟你廚子哥不一條心啊?”

  傅司晨笑着捂了下臉,終於有了點兒精氣神,“爸媽不會不同意是吧?”

  “安啦。”許傾城睨她,“不過他家的事要真處理利索了,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婚禮,恐怕近期是沒那麼容易。”

  “那沒關係。”傅司晨笑着靠近許傾城,“你跟我二哥不是生了三個寶寶才舉行婚禮嘛!雖然我也很想穿婚紗嫁給他,很想衆目睽睽之下他幫我帶上戒指。可是與那些相比,最重要的是我想跟他在一起。”

  傅司晨舉起自己的手,陽光下她手上的鑽石熠熠生輝。

  許傾城訝異,“求婚啦?默不作聲呢怎麼?”

  “沒有求婚。”

  “他偷偷給我戴上的。”傅司晨笑着捧住臉。

  許傾城看她羞澀幸福的模樣,笑起來,幸福是能夠傳染的。

  “我很慶幸,遇上你二哥。”

  “我很慶幸,南哥也愛我。”

  ……

  正月十七司晨生日那天。

  鬱時南起了個大早,把傅司晨從被窩裏抱住來。

  冬天,她賴牀,不想起。

  腳丫子冰涼直往他身上踩,男人乾脆將她的腳收在身前給她暖。

  男人親親她的額頭,“生日快樂。”

  “啊!”傅司晨猛的睜開眼,“今天我生日啊!我以爲明天呢!”

  “壞了壞了,蛋糕還沒定,我還要去取禮物,之前定好了說提前一天去取。我的生日,就是我媽的受難日,要給她過的。啊啊啊我又要被老爸罵了!”

  鬱時南看她慌亂的樣子笑起來,“我昨天順路給你取回來了,蛋糕也定好了。”

  “嗯?那我不需要着急了?”傅司晨一下癱坐回去,年前她答應了給人家出插畫圖。

  卻忘記了自己之前還接了幾個出版的人物圖,幾個工作疊加,交稿期年前一波,年後一波,忙的她過年都沒過好。

  不過好在南哥最近還好一點,沒有那麼忙了,炎錚都是他在照顧,要麼就丟到奶奶那裏去玩。

  “着急。”男人把她拉起來,“快點收拾,一會兒我們要先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

  傅司晨疑惑的瞅他,她手指點在他身上難得闆闆正正的白色襯衣上。

  他這樣子,讓她突然想起他上門提親那天。

  傅司晨偏頭,就見牀尾擺着一套紅色絲絨連衣裙,小珍珠的點綴,簡單大方。

  她忽地反映過來,眼睛完成彎月狀,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戶口本在爸媽那裏呢。”

  “我昨天給爸媽帶點東西過去,順便拿了你的戶口本。”

  “誰是你爸媽了!還沒結婚呢!”傅司晨笑着捏他嘴巴。

  男人也不以爲意,滿眼都是寵溺的笑。

  傅司晨笑嘻嘻的起身收拾,她本來想先領證,等南哥所有事情處理好了再說婚禮的事。

  但是父母不同意,非要他處理完了所有事情。

  傅司晨問她媽,“萬一到時候南哥不要我了怎麼辦?不如趁現在,先把我嫁出去。”

  鍾婉繡很不給面子的罵了她一頓。

  這時間一拖就是大半年。

  結婚證上,她的笑容璀璨,他依然板着一張臉,但嘴角微翹。

  領證那天,是她生日。

  而且,那天下起了小雪。

  兩人沒急着上車離開,讓司機到前面等着,他牽着她的手在雪中走了一段路。

  鬱時南剝落落在她髮絲上的雪花,他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裏,問她,“爲什麼喜歡我?”

  傅司晨歪了歪頭。

  她突然踮起腳尖親他的嘴。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喜歡你,我長這麼大,二十多年來我見到的人和事告訴我的大腦,你就是我喜歡的那一個。”

  (全文完)

  彩蛋:

  鬱乾有一天接受採訪,有個問題是讓他講一講曙光農場名字的特殊含義。

  他提前請教了一下他堂哥鬱時南。

  “司晨女神,她喚醒人們,帶來曙光……”

  她喚醒他,給他黯淡無光的生活帶來了曙光和幸福。

  鬱乾莫名其妙被餵了一嘴狗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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