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_325
浩天還从来沒见過陈钟,他把车开到范霞母亲院子门口,见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牌凯越型小轿车,旁边站着個又瘦又小的男人,心想這就是陈钟了,人长得的确不行!可范婷怎么会看对這样一個男人呢?
曾听范霞說陈钟长得不出奇,可沒想到会這么不出奇。鼻子尖,眼睛鼓,半片头顶水烫肤。
当然了,男人只要有本事,长相差点儿也无妨,有本事的男人,娶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可惜他是本事沒本事,人材沒人材。
“你是姑父吧?”
浩天一下车就问。
“你是浩天,我猜对了吧?”
陈钟喜形于色,颇为热情地问,同时就上来跟他握手,握手之后就拥抱,“你這小伙子,真是好人材,不用說女人爱见了,就是男人也爱见!”
“徒有其表,徒有其表!”
浩天回答說。
两個人在院子裡边走边聊,范霞父亲坐在炕上对老伴儿說:“你看看,讨吃货跟人家這個娃娃能差多少?”
“你那才是,說了点儿甚了?又不是给闺女找对象,看长得好不好?說给你,這次来了你不要說人家的长短,看人家给你买来多少东西,還给了你钱!”
老伴儿安顿老头儿。
范霞父亲說了句“不稀罕!”
就见两個人尽让着往屋裡走。
“浩天来了,快上炕吧!”
范霞父亲满脸堆笑地說,老伴儿也争着跟浩天說话,唯恐落后了。
浩天笑盈盈地看着老两口点头表示应答,然后对陈钟說:“姑父你上炕吧!”
陈钟沒有尽让,就脱鞋上炕,坐在了正面。范霞父亲狠狠瞅了他一眼,眼睛转向院子裡,老伴儿看见他這個样子,瞅了老伴儿一眼,表示不满。
浩天看得分明,不由地看看陈钟,陈钟给浩天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就是這個样子,他也惯了,然后說:“你也上炕吧,坐坐這炕也挺好的。”
浩天点点头,沒答话,也沒上炕。
“霞霞回来了,”
浩天父亲看见范霞进了院门,对老伴儿說。
范霞一进院,陈钟和浩天的目光就都向外瞭去,浩天看着范霞走开的模样心想,杨联芳走开好看,可比起来還是不如我的“老婆”好。
“你是打了個早起走的?——浩天来了功夫大小呢?”
范霞跟陈钟和浩天打招呼。
浩天赶紧說:“我来不大一会儿,你提前回来了?”
“我稍微早回来一会儿,”
范霞說着,眼睛就转向锅头,问母亲,“饭菜做得怎么样了?”
“都便宜了,烩菜再稍微烩上一会儿就能吃了!”
母亲回答。
“姐姐是越来越漂亮,越活越年轻了!”
陈钟先沒轮上回答范霞的问话,见有了說话的机会了,却不是先回答范霞刚才问的话,竟說出了這么一句。
“你有点儿勾头沒?一說吧是我见不得你,這個娃娃人家就是這么年轻,也說不出你這种沒勾头的话来!”
范霞父亲听见陈钟說范霞漂亮,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這也不是個出格的话,爹你不要這样好不好?”
范霞赶紧制止。
“你吧,咋說也說不住,這话真也不算個甚吧,你就又毛了!”
范霞母亲责备老头儿。
因为有浩天在,范霞父亲压了压火,也就沒再說甚。此时,浩天說他出去一下,說着话就大步走出了院子。大家都以为方便去了。
“這孩子干甚去了?”
范霞母亲說。
范霞一边往炕上放碗筷和凉菜,一边說:“他马上就回来了,又不是不知道饭快熟了?”
“不是到门市买东西去吧,這孩子多心,你给打上個电话,說给他不要买了,买回来吃不了,都是個捉害。”
范霞父亲对范霞說。
于是范霞就到院裡给浩天拨电话,果然不出范霞父亲所料。范霞叫浩天不要买东西,浩天說不买哪行,可他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正在打主意。
范霞說:“我看你给买上点儿羊肉吧,沒来别的不喜歡。”
浩天是快要进门市的时候接到电话的,他到门市旁边的肉铺裡买了一條羊腿,拿到家裡,范霞父亲嘴上說是甚也不要给他买,但脸上還是荡漾着笑,蛮高兴的。
“你买东西也不会买,八宝粥,罐头,一箱子一箱子的买,你拿回去出去吧,我們不要!”
范霞父亲又斥责起了二女婿子。
“行行!我拿回去,拿回去!”
陈钟看着浩天笑着說。浩天心想,這個陈钟看起来也的确是挨惯骂了,不然被老丈人這样骂可真是受不了。
浩天不愿多說话,還是像上次那样少說多听。
吃饭的时候,范霞說高健给她打电话了,明天下午就要回来,還提了個建议,說要盖就盖小二楼,不要盖地下车库了,說那样儿盖,沒法儿解决出水問題,至少得花费很多,采光也不好,叫她跟浩天提前好好儿地商量一下。
浩天一想,也的确如此,于是說:“就是,咱们沒想到出水。”
“你们哪盖過個房?這得盖過房的,有经验的,才能事先想起来。你们是沒跟我說,要是跟我說了,我肯定不叫你们那样盖。”
范霞父亲插嘴說。
“我也是打算盖房,我要盖就盖小二楼!這样吧,我把這個院子盖成小二楼,盖起来你们老两口挑最好的房间住。”
陈钟两杯酒下肚,神气地說。
“拍你妈的**,你是见人家作甚你作甚,你作甚能做成?你還盖小二楼?”
范霞父亲又怒了。
“啊呀!能是個能,不能是個不能,你不要骂人行不行?”
老伴儿气呼呼地說。
“爹,你不要這样,你总是這样骂骂咧咧,叫人家浩天多不好意思!?***轮咏心懵罟吡耍思也桓宜蹈錾趸埃阋不故茄院陀锼车愣灰睿÷钣猩跤茫俊
范霞语气平静地說。
范霞一劝說就管用,父亲于是說:“我是說,人家說個话,他立马就插进来,你事先连個屁也不放,就要占這片地势盖房,沒猫儿【方言,办不到的意思】!”
“不能就不能,我买上一片地势到别处盖!”
陈钟绷着脸說。
浩天觉着這陈钟也真是不识火色,這话說了又是個挨骂。
“你不要想忘在這個村子裡盖,你滚蛋!”
范霞父亲真的又骂起来了。
“今天咱们喝酒,就管喝酒,不要提這個了,想要說,有的是時間!”
浩天劝說陈钟。
“這样吧,我有個想法,看浩天同意不同意?我听說村裡要在咱们院西面盖综合楼,综合楼的下面要开食堂,开食堂肯定短不了烧暖气,也短不了修下水道。
“我思谋,你们盖小二楼数盖在我這儿合适。我对比了一下,我這儿是地势好,你们家倒是房子好,院子大,可比较起来吧,换了也差不多。后天就要拆了,我這话倒是說迟也不迟。
“现在有电话,好联系,你要是不同意倒不用說了,你要是同意,就给你爹打上個电话,看他同意不同意,這也是個大事,就你决定不合适。”
“這個办法当然好了,我早就想過,是怕您不同意。”
浩天說,其实他也沒想過,是随机应变。
“這不行,换房子這是大事,你得跟你的儿女们商量通才行!”
陈钟酒喝得脸就像大红布一般,表示反对。
“你妈的個屄,這沒你的事!儿女们都****了,该娶的娶了,该聘的聘了,都各有各的住处了,這院子是我們老两口的了,我說了算,谁也干涉不着!”
范霞父亲又高喉咙大嗓门地吼开了。
“這個我有话說,我觉着老头子的话是,对的,换這個房子是我們老两口的事情,用不着儿女们掺乎!霞霞你說是不是?今天就你一個在,你又是老大,你的意见是甚?”
范霞母亲說。
“做儿女的倒是不该掺乎,但是也有责任帮助你们分析换了是好還是不好?”
范霞真是精明,她怕自己說了同意,留下话把子,于是說了如此說。
“霞霞說话多会儿也是八面玲珑,也不是八面玲珑,是好听,也不是好听,是說得在理,对不对,浩天?我這個大闺女,长這么大了,我就概也沒骂過一句,也不是說我偏向她,是人家不做错事,不說错话,你骂人家甚?”
范霞父亲酒喝得嗓子有点热了,夸起了大女儿。
范霞母亲瞅了一眼老伴儿,忙对女儿說:“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這么做,对谁也好。浩天他们的院子宽宽展展的,盖起的年限沒咱家的长,再把顶子换一换就可好住了。咱们這房子省得重新盖,重盖那倒不麻烦,我可是說起来就愁得不行了!”
范霞淡淡說:“我倒是考虑,换了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们老两口决定吧,儿女们的确也是干涉不着,不過我這话只代表我個人的意见,至于你们跟不跟我那几個弟妹商量,是你们的事情了,不要到时候牵扯我,說我同意了,爹你說是不是?”
“我谁也不跟他们說,你也是正好听见了,听见跟沒听见是一样的,主意是我跟你妈打定的,就看浩天他爹妈是不是同意了。人家要是同意了,咱们明天就搬家,后天就破土拆房。”
范霞父亲說。
“我爹妈越发同意,我爹說他不好意思跟您說。您既然同意了,他真是感谢不尽了!”
浩天又编造說。
“那就好了,就這么定了!”
范霞父亲高兴地說,說完自己呷了一口酒。浩天今天沒领杯,二女婿子和老丈人各喝各的,互相不搭理。
陈钟听到老两口主意打定,心裡很是不高兴,又觉得自己說话不顶用,就出院子外给范婷打了個电话。
陈钟在外面還沒回屋,范霞接到了范婷打来的电话,范婷的不让爹妈换,說她要给爹妈盖,叫范霞劝說爹妈。
范霞父亲听见了,要過范霞的电话就骂:“你们两個贼呼啦,不听你们的,谁也不听,你不要妄想!”
他說了两句就挂了。范霞又给范婷打通电话,范婷在电话裡斥责起姐姐是和事佬,甚也干不成。范霞說:“姐姐就是這個样子,你能叫姐怎么样?”
范霞父亲气呼呼地半躺在窗台边儿,待陈钟回来以后,坐起来拿起酒盅就向他打去,正好打在了耳朵上面,沒事。
“啊呀!你是不是疯了,老也老了,還是這么這么大的火气,真是沒蔓子货,”
老伴儿责备道。
陈钟当即拿起衣服就要走,范霞和浩天拦住劝說阻止,范霞父亲怒不可遏,大吼着叫他赶紧走。
范霞耐心地劝陈钟說:“你现在去我們家吧,你還沒见我的新房。你怎么說,今天也不能走,喝了酒开车走了,我們能放心?”
可陈钟說什么也要走,說他一阵儿也不能在了,他要到外村住店,路不远,不必担心。
浩天說:“我跟上走,路不远开得慢点儿也沒事。”
088:泡你真好
088:泡你真好浩天送陈钟到公路旁的一家店裡住下,见陈钟跟店老板很熟,安顿好以后,就回到了范霞母亲家裡。
范霞父母又跟浩天說了一顿换房的事情,他们越說越觉得這是個好办法。
范霞很少說话,偶尔插一句,总是說這事会引出麻烦来。可爹妈不以为然,說他们的房子他们有权利做主,谁也管不着。
下午,范霞上班去了,浩天回到范霞家裡睡了一大觉,起来后又写了一会儿唱词,然后就到大路上去散步,看着眼前开始回头的庄稼,秸秆渐渐由绿变黄,想着這几天回村的美艳生活,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当他瞭见西梁村的时候,想起了西梁的二嘎子来了,记得二嘎子比自己高一個年级,可当时在学校裡是個女生喜歡的人物,于是心下思忖,二嘎子现在不知干了甚了,在不在村裡。
有心到村边问问人,又想快唱戏了,唱戏的时候,說不定会在戏场裡碰见,即使碰不见,找個西梁村的人问问,再說村长也肯定知道的。
散步回来以后,范霞已经下班回家,正在厨房裡张罗做饭。
“陈钟真是個俅锁猴,不是老爸就骂他,活该,看他那個眼睛,总是滴溜溜地看你,我也早就火得不行了!”
浩天站在厨房门口,对正在做饭的范霞說。
“他就是那么個汤水,我也习惯了,不以为然了。浩天——换房這件事情,我想了一下午,越想越不能换。”
范霞心有疑虑地說。
“为什么?老爸老妈同意,别人谁能干涉得着?”
浩天不把换房的事情看得多么复杂。
“你是不知道,我們姊妹四個,都不是省油的灯盏。老人嘴上說他们能主事,可那几個合起来跟他闹,他们又会后悔。假如现在换,换成了,拆了,他们从当下看,也许也是以为占了便宜,不会說什么。
“可我妈院子占得那個地理位置,在盖起综合楼以后,越发就显得好了,那比你们那院子值钱的多,开個小旅店了,开個小食堂了,作甚不行?
“要是咱们两個不结婚,我顶多叫姊妹们說沒眼光。可咱们要是结了婚,那說法可就多了。恐怕到那时候,老爸老妈也会怀疑咱们两個。老人真要是怀疑咱们,咱们浑身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现在两個老人年龄都還不算很大,身体也都還强健,就是后悔了,也不会過分地怨咱们,可到了他们年老体衰的时候,换房给咱们带来的麻烦事情就越多了,有些是现在是想也想不到的。”
范霞抽根子对浩天說。
“到时候,有人反对,再换回给他们不就得了,或者干脆给了他们,”
浩天很坦然地說。
“啊呀!那你是图了個甚?還能那样做事,那咱们不成二百五了,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你给了人家,我怎么办,莫非也退回去?”
范霞急了。
浩天赶紧抱住范霞說:“我怎么会舍得把你退回去!我到爹妈老了的时候,早就把你带到市裡享福去了,這房子還不是老爸老妈住?”
“你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本领,我只指望你能够养活過家口就行了,你现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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