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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敬香

作者:浣水月
夜裡,蔡大爷责备蔡大/奶奶道:“你亦真是,因怕初云沒了,竟想出那样的法子赶她离开,什么法子不好,怎偏是老太太、二太太与她相克呢。唉……”

  蔡大/奶奶早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回头,我寻個更厉害的来,就說马道婆是胡言乱语?”

  蔡大爷愤愤地怒瞪一眼,“二太太不易相与的人。她表弟的官被我夺了,心裡指不定如何怨恨?”

  为了让蔡大爷做临安知府,萧众望帮忙赶走了二太太原在临安知府任上的表弟,此人现下到江宁任知府。江宁不及临安好,江宁便有好几位当朝,一位是当今贵妃娘家郑家,一位更是开国功勋宁国公秦家,哪家都不是好惹的。

  “若让二太太疑上马道婆,她一旦追查起来岂不连明珠、大将军一并给得罪了。你怎想出那等主意,怂恿母亲在除夕日送走初云……”云罗终是他的外甥女,蔡大爷每每忆起心头就不舒服,早前還以为是真的,他也是正月时才得晓真相。

  只怕往后,云罗是再不会来蔡家作客了,竟說她与蔡家老太太、二太太相克相冲,她不来,是不想克了老太太;而蔡氏定不愿云罗是蔡家,生怕云罗被老太太所克。

  蔡大/奶奶轻声道:“眼瞧着天热了,我令绣房做几身夏裳给她送去。”

  蔡大爷道:“着可靠的婆子送些银子過去。”

  “她一個小孩子,手头有不少银子了。”

  “云儿身子有病,只怕吃药亦得不少钱。多捎些過去,若不是她,要谋到临安知府的官位,沒使二三十万两银子打点关节很难到手。你待她好些!”

  且說云罗回到钱塘,正月十八那日,她特意請了李笃仁郎中来府裡诊脉。

  云罗支走柳奶娘,只余了绣桃跟前服侍。问:“李郎中,我的病如何了?”

  即便早前听人說過,但她還是想再问一次。

  李笃仁笑道:“小姐的病已渐好转。只需小心调养地日渐好起来,无风无雨的时候,可到屋外行走。”

  云罗知晓,问:“宫裡的袁太医曾說過,若非有真气护住心脉,我的命许早就沒了。我想請教李郎中,若我修炼出真气护住心脉,可能如正常人一般?”

  李笃仁从未想過這种可能,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面前這個只得六七岁的孩子。她的眸光晶莹剔透,深若幽潭,似要把人深深地吸进去一般。明明是一個孩子,却有一种经历沧桑的感觉。這样的孩子,身染难治之症,只怕也无法像孩子那般快乐无忧地活下去。

  云罗继续道:“内力真气能护我心脉,也许亦能再护我受伤的心疾,若有真气护着,我的心疾许能缓解。”至少能保她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李笃仁抱拳道:“医书上說,小姐這种病,得服冰狐血,冰狐虽生在极寒之地的冰川雪野之中,但它却是阳热之物。沒有冰狐血,小姐說的修练真气护住心脉……”他神色凝重,“对于江湖中事在下知之甚少,听闻镇海寺空慧大师见多识广,武功高强,小姐不妨請教于他。”

  有這样一句已足够。

  云罗面含感激,“有劳李郎中帮我开一济养心药茶。”

  绣桃拿了李老郎中开的方子,又有宫中袁太医、石郎中的方子出来,李笃仁点头道:“小姐還吃袁太医的方子,這方子开得极好。”

  她轻声道:“偶尔不想吃药时,定能以药茶替代调养。”又点头示意李笃仁。

  李笃仁接過绣桃递来的笔,写了個药茶方子。

  云罗对绣桃道:“送李郎中!付些诊资。”转而含笑道:“今儿的事,還請郎中保守秘密,請勿让第三人知晓。”末了,目光瞥向绣桃。

  绣桃欠身道:“奴婢定不会多嘴。”

  這丫头不仅行事沉稳、细心,惯会看人脸色,云罗颔首点头。她话语不多,正是這样才看入蔡氏的眼,也得云罗好感。

  李笃仁抱拳出来,云罗想到了用真气护心脉,早前能因护心真气保命,日后定能见好。

  绣桃送走郎中,回东阁回话。

  云罗不紧不慢地喝着温水,沒有茶叶,只在裡面搁了三枚红枣,“我要与柳奶娘去镇海寺上香。白日时,你在城裡各处转转,看钱塘城都有些什么新鲜事,又有哪些店铺要转让的,若是得了信儿,牢牢的记下。”

  绣桃想要追问,却听云罗道:“莫与人說,你自己留心便是。這事若是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绣桃应“喏”,只疑惑不解地审视着云罗,這一路過来,绣桃越发好奇。

  正月二十日,云罗携上柳奶娘母女前往镇海寺烧香拜佛。

  每月初一、十五,镇海寺香火鼎盛。因是二十日,又值午后,寺中香客寥寥无几,只几位留在寺中抄经佛经的香客。

  云罗烧拜了香,柳奶娘請寺中小和尚备下香客房,道:“我家小姐要在寺裡为老太太抄经安魂,得暂住几日。”

  往事历历,云罗忆起当年在洛阳城外山林得遇空明大师的点滴,若非偶遇,只怕她亦丧命杀手剑下。

  柳奶娘取了斋饭来,立在香客房外,只见杏子站在案前,好奇地诵读云罗抄经的经文,“小姐,這些字怎么這奇怪,沒一句是我懂的。”

  云罗轻声道:“這是佛经。”她手握着笔,目光穿過窗棂,似在沉思。

  柳奶娘心头一沉:她莫不是记得当年的事。是绣婆子与朱氏在這裡偷走了她,那时只当她是三岁小女娃,许是记不得的,可這会儿,柳奶娘脑中一闪:她定是记得的。

  杏子看着屋外发呆的母亲,“娘”。

  柳奶娘捧着托盘,轻声道:“小姐,寺裡的菜式清淡,小姐体弱可不敢久呆。”

  云罗含着浅笑,偏眼裡有着一种来自潭底的寒意与忧伤。“我的病非体弱所至。有李郎中配的药茶吃着定然无虞。”

  柳奶娘忆起从寺裡偷走云罗的事,不由得打了個寒颤。想问,又怕问,万一她早就忘了,自己這么一问,不是在提醒她:你原不是蔡氏与萧大将军的女儿。若是不问,看着云罗的眼睛,又令她万分不安。若不是朱氏打主意偷走了她,也许她就不会落下這一身的心疾,世人常說,什么都可以有,唯独不能有病。原是一個健康活泼的孩子,却因此从此与健康无缘。

  云罗继续写字,轻声道:“奶娘想问什么?”

  柳奶娘尴尬笑道:“无事。小姐還得先吃粥,回头怕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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