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野史 作者:未知 十四歲的傅錦還是萬朝原來的傅錦,及笄禮上她看見了五公主也見到了世人稱道清冷的十九王爺。 五公主甜美可人,氣質高冷但人沒啥壞心眼,可君子之交。 至於十九王爺? 傅錦在心底想了想,嗯,年歲大了點,爲人又清冷,當不得夫君人選,自己還是再多挑選挑選,反正京城裏世家公子也不少。 意外總是發生太過突然,傅錦十五歲時爲太后祝壽進過一次宮。 隔年聖上頒下旨意迎娶傅錦爲後。 當時的傅錦還在和傅月一起繡屏風,那是要送給祖母當壽禮。 豈料,聖旨一到,傅錦聽完隨即懵在當場,傅月低聲催促她趕緊上前接旨。 傅月臉上容笑晏晏,張口戲稱:「妹妹這下可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莫忘了提攜姐姐。」 母親惡狠狠瞪着傅月娉婷娥娜遠去的身姿,哭暈過去。 奈何,聖意已決,傅錦只能認命。 傅徵知曉大兒媳婦對此樁婚事多有不滿,爲防人詬病,故而於隔日喊來傅錦。 傅錦一進書房尚未喊人,傅徵便厲聲令她跪下。 撲通一聲,傅錦跪在光可見人的石板上。從早到晚,滴水、滴米未沾,祖父有令只得跪着。 時至傍晚,傅徵才進門,冷冷詢問:「想通沒?」 傅錦脣色發白,後背已被冷汗沾溼,腿腳早已發麻無所覺,傅錦低垂着頭,「想通了。」 能不想通嗎?世家子弟出身不由己,一生只爲本家揚名立萬,心當懷此情操才能撐起家族,當起貴女二字。 當傅錦被婢女扶回自己的院落時,母親頹然靠在門口,見到女兒遭此大罪捂着嘴不敢哭。 牀榻邊,婢女上藥酒推拿,又喊了郎中祕密前來看診。 欲嫁入皇家的女子,若在婚前看診將會被視爲藐視皇恩。 郎中看完診,見到今日的診金比往常豐厚,他詫異過後,垂着頭朝傅家大夫人低語:「小的知道該怎麼做。」 郎中出了傅家歸回看診處時,十九王爺背對着他,等在哪兒。 「回王爺,傅家待嫁姑娘被罰,膝蓋處全是瘀青,已開藥方、傷藥調養。」 十九王爺也賞一筆診金後才離去。 回到十九王爺府的墨雲漢一擡眸就見到滿園桂花樹,本欲令人全砍了,嘆息後,終是一人獨坐樹下煮茶。 屬下卻來報,近日南蠻異動非常,恐有密謀。 墨雲漢舉杯就脣前,低語吩咐:「徹查。」 從下旨到大婚不過短短一個月餘,傅錦才養好身體便要出嫁,母親因爲鎮日頹然被父親鎖進院落,傅錦的出嫁事宜找來傅月的母親代理。 「錦兒莫哭,傅家今日得開心地笑。」傅月的母親一邊檢查是否有錯漏,一邊間聊無關緊要的話。 傅錦沒回答,哭嫁是必須要的,只是真哭、假哭只有自己明白知曉。 聖上大婚自古與民間不同,加上此次是聖上三度娶後,世人驚詫也只餘感嘆,妄議聖上將會被視爲叛亂。 可傅錦卻知曉,前頭那兩位皇后都是活生生被聖上逼死的! 只因她們生不出皇子。 坤寧宮中,傅錦捏緊手上的紅綢,她自問自己沒有比較得上天眷顧,自己真能活到壽終正寢那時嗎? 腦袋紛亂、思緒混亂間。 突然,宮外有太監尖聲叫喊,走水了! 是哪兒走水? 傅錦不安捏緊紅綢,捏到指尖發白兀不自知。 宮女快步走來向前低語:「娘娘,坤寧宮外走水,聖上讓奴婢帶您前往承墘宮避避。」 也好,今日走水聖上必要連夜徹查處理,那麼洞房勢必推遲延後。 傅錦爲這時的走水偷偷高興了一下,也任由宮女帶着自己離開坤寧宮。 行至某處眾人停下,耳邊驟然傳來金屬相擊聲響,陸續有人發出慘叫、倒地聲。 「十九王爺,您這是何意?」 有宮女識得前頭執劍攔路的人,便怒聲開口質問。 傅錦才知道前面杵着的高大身影便是十九王爺——墨雲漢,先皇遺腹子,被當今聖上當兒子養。 聖上並非真正信任墨雲漢,只因爲自己年至今日膝下無子唯有女兒,故而纔會縱容十九王爺苟活於世,聖上一再迎娶貴女企盼能得一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墨家因爲上一場的皇位廝殺,僅剩下自己和墨雲漢二人,自己若有兒子,那墨雲漢便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們又是何意?聖上新婚夜,不服侍新後在坤寧宮中等待,帶着新後去哪?」 前頭一身玄黃蟒袍長身矗立在眾人面前,十九王爺的質問聲清清冷冷,彷彿早已看穿這羣人的陰謀詭計。 「十九王爺不知道嗎?坤寧宮走水,聖上讓奴婢們?」宮女鎮定上前試圖解釋。 「本王今夜負責宮中安危,怎不知坤寧宮走水的消息?」冰冷的視線讓宮女在深秋月夜冒出冷汗。 傅錦則是因爲十九王爺的話渾身一顫。 機乎可以肯定是陷阱! 仔細推敲事情前後矛盾許多、宮女言語諸多破綻,而自己一心只想逃離洞房所以纔會沒有注意,也許並非不知道只是刻意配合而已。 宮女們默不作聲,互看一眼,而後刷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一同撲向前方侍衛。 前方一直有刀刃殺戮的聲音,傅錦不敢掀開蓋頭查看,怕見血自己會吐。 而傅錦其實很想趁亂溜走,只要背後沒有那把刀子抵着,自己肯定轉身就跑! 一陣腥風血雨過後,宮女們盡數死亡,唯獨一人還活着。 彷彿是刻意一般,十九王爺舉着利劍指向傅錦身後宮女。 挑釁也是刺激。 眼看大勢已去,傅錦身後的宮女渾身顫抖,她們的計畫本該天衣無縫,挾持新後讓萬朝皇帝一生無子,然後幾年後,南蠻王子便可以金戈鐵馬踏入萬朝領土! 宮女看着眼前的十九王爺,突然意識到,欲得萬朝必除墨雲漢! 她須得將此消息帶回南蠻,於是她俯身附在傅錦耳旁低語:「對不住了!」目前只能利用這女孩讓自己逃走! 驀地,傅錦被一股力道朝前推去。 那一下力道頗重,傅錦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撲去。 頭上喜帕、喜冠也因爲身體的傾斜而落地,傅錦沒有真的摔倒,她落入趕來營救的十九王爺懷裏。 傅錦驚愕擡眸,喜帕當由夫君親揭,如今這情況? 眼中映着一雙冰冷、深邃的眼眸,也只來得及捕捉這雙眼眸,而後身上一陣劇痛襲來,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刀尖。 刀刃從身後穿過自己的身體,上頭是自己鮮紅的血液,沿着刀尖一滴滴,滴落在玄黃蟒袍上。 「撐住。」 傅錦耳邊聽見這醇厚低沉兩字,無法分辨聲音中參雜的是什麼情緒,雙眸一閉,再沒睜開? 一個不屬於萬朝的靈魂穿越了。 她也叫傅錦,穿越到萬朝傅錦身上時,靈體還不穩定,渾渾噩噩之間,聽見大夫、郎中、女人的交談聲,而她卻對其中一道男嗓較有印象。 因爲這男子的聲音總是飽和歉意,醇厚嗓音低語着道歉,他總是一再強調自己若不是如此自負、大意,傅錦不會遭此罪。 傅錦在昏迷期間一直做着一個關於萬朝傅錦一生的夢,夢裏的最後,她記住了一雙眼,那雙眼中藏着許多情緒,不知道爲什麼傅錦自然的將自己耳邊聽見的男聲和那雙眼眸的主人結合在一起。 在某天傅錦終於醒了,她看見許多陌生臉孔,卻熟悉她們的聲音,然後她也看見男聲的主人。 不意外的是那雙眼,眼中有歉然、有必然、有驕傲、有自負,還有屬於高位 者的傲然。 男人一身黑袍錦衣站在牀榻前,問:「要當回傅錦嗎?」 傅錦搖頭苦笑,她不願、亦不是那個被傅家丟棄的棋子,再者,她並非是萬朝中的傅錦。 男人伸手擡起她的下頷,清冷的雙眸注視着她慘白的容顏,手指撫過無血色的素脣,淡涼啟脣:「從今日起,你便喚沐桂。」 傅錦成了沐桂,對於這個男人的安排她不敢反抗,因爲藉由夢中一切,她知道這個人是人稱十九王爺的墨雲漢。 再者,以過往的經驗和歷史,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該明白一件事。 聖上膝下無子十有八九就是十九王爺出的手! 沐桂清楚知道,自己只能遵從墨雲漢的安排,否則等着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 之後,朝中依舊針對傅錦的死以及對南蠻的譴責吵鬧不休,這些事墨雲漢從不避諱讓沐桂知曉。 臥牀在榻的沐桂心知肚明,墨雲漢此舉就是讓自己明白,傅錦在世人眼中已死,她只能以沐桂這新身分活着,一輩子,活在他的庇護下。 那一天,墨雲漢坐在牀榻邊,輕聲低語:「本王欲向聖上請旨,讓聖上封傅錦爲十九王妃。」 沐桂不解望着墨雲漢,「王爺這是何意?」 墨雲漢俯身在沐桂耳邊沉聲:「等傅錦成了十九王妃,既使後來你被傅家人認出來,屆時也無妨。」 沐桂知道,墨雲漢此舉就是大家都同一條船上的,總不至於互揭瘡疤,當是同心協力了。 至於同心協力什麼?除了那個位置還能有什麼! 三日後,聖上果真頒下旨意。 傅錦的母親知道消息後便直接在十九王府前等待。 沐桂想起這一心爲女兒的女人,夢中她心中也是悽苦的。 女兒死在新婚夜,傅家不願收,聖上不願承認,深恐女兒成了一世孤魂。 今日一聽見墨雲漢肯收留傅錦的牌位,便早早在府前等着道謝。 沐桂趴在牆頭看去,女人容顏明顯蒼老許多,看見女人跪在地上朝墨雲漢叩拜三禮,淚水不由自主一顆顆往下墜? 墨雲漢立即令人扶起傅錦的母親,並且一再保證傅錦能一輩子享有墨家香火。 墨雲漢接過旨意後供於桌案,轉身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沐桂,淡然啟脣:「傅錦,生是傅家人,死是墨家魂。」 沐桂上前一步,緊緊揪着墨雲漢衣袖,顫聲反問:「那?沐桂呢?」 墨雲漢指腹輕輕撫過沐桂下頷,輕聲笑了,雙眸如同沾上璀璨星光,「生是我墨雲漢的人,死也是我墨雲漢的魂。」 沐桂怔了怔,淚水潸然而下?哭,不是因爲遇見疼寵自己的人,哭是因爲這輩子就被困在這種地方。 墨雲漢嘆息,拂去沐桂臉上淚痕,「本王必不負你。」 沐桂只能含淚點頭,心說:你若要負我,我又能如何? 墨雲漢南征時,沐桂是被養在墨家別院內,穿身而過的傷尚需將養,身上已留疤不能再留餘患。 說是如此好聽,明爲養傷實爲監禁! 沐桂知曉,若要逃只能趁此時,可她伸手摸了摸衣裳,錢袋是空的。又伸手摸着頭上,一樣簪子、髮飾都沒有,素淨的可以當尼姑了! 怎麼跑? 沐桂時常站在桂花樹下,聽着婢女、奴僕訴說着十九王爺如何精心養護這處桂花林,每到八月都會來此住上一段時日,偶爾望着桂花林、偶爾在林間煮茶。 每每聽得沐桂熱淚盈眶,你懷念你的傅錦,沒事說給我聽做什麼!大家只是剛好同名傅錦而已! 三年中,沐桂試想過無數逃跑計畫、策劃過許多逃走路線,最後她悲催的發現,你媽的,墨家別院內別說麻雀了,就連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裏每一個下人、婢女都身懷武功、絕技。 自己要敢跑肯定死在當場! 沐桂就曾見識過身邊的婢女如何演繹東方不敗的繡花針? 「你練過葵花寶典嗎?你其實是男兒身吧?」沐桂問着一針要人命的婢女。 婢女笑了笑,擡手遮住鼻脣,輕聲開口:「姑娘別說笑了,奴家真是女兒身,況且,奴家不識什麼葵花寶典,只是喜歡刺繡而已。」 沐桂悚然點頭,眼前的人都被刺成馬蜂窩了還說只是喜歡刺繡而已? 「下回,能刺出山河圖嗎?」 婢女點頭:「姑娘若喜歡,下回的刺客奴家就如此示範。」 沐桂眨了眨眼,心說:姑娘,你是哪根筋不正常?我是讓你在布料或屏風上刺繡,你卻想要在人身上刺? 這是妥妥的威脅吧!是吧! 咱惹不起呀! 十九王爺府中的婢女僕人都如此利害了,她還有命跑嗎? 既然沒法跑那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墨雲漢不是喜歡傅錦嗎?沒關係,在他眼中沐桂就是傅錦,那爲了活命,她就成爲變成沐桂的傅錦又何妨? 努力學習傅錦的一切,直至墨雲漢歸來。 沐桂婷婷嫋嫋站在桂花樹下,執手摘桂花,恍然不知墨雲漢歸來,笑着和婢女說話。 「我一定要親手做一盤桂花涼糕,讓勝利歸來的十九王爺嚐嚐。」 墨雲漢負手站在樹下,清冷的雙眸注視着沐桂,聽見沐桂如此話語,雙眸頓時炙熱如燙人的火光,他踏步向前來到沐桂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桂花,沉聲低語:「涼糕你喫,本王喝酒。」 今晚,他要喝一罈塵封三年的沐桂酒! 一夜恩夫妻百日恩,沐桂扶着腰感嘆,男人果然上牀就是禽獸! 那一夜,墨雲漢一次次吻過自己後背上的傷,一遍遍撫着前頭的疤,嘴上說着對不住身下狂猛邁進,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歉意在哪。 既然自己慫了只能從到底,沐桂又被墨雲漢接回十九王府中,過着一個慫包的憋屈日子。 若要說假意迎歡?沐桂覺得也不恰當,至少,墨雲漢那人身邊無妻無妾的,倒也不是他潔身自好,而是聖上都沒有兒子,他一個十九王爺若搞出一個兒子,那他這個仰人鼻息的十九王爺也該下臺一鞠躬了。 爲此,沐桂沒少喝避子湯。 喝到都快摔碗了! 尼瑪的,再喝下去以後就真的不用生了。那她老了要靠誰? 因爲不想常喝避子湯,沐桂不敢太作,勾引了墨雲漢又不能生,那勾引來做啥? 真愛? 笑死,要真愛她早就可以海闊天空自由逍遙了,怎會用沐桂這名字苟且偷生這麼多年! 墨雲漢大約也能猜到沐桂的想法,故而他總是在事後,等沐桂睡着後才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再等等,他就快不行了。」 藥,只能一點一滴的下,讓他那位老大哥感覺不到身子的逐漸破敗,最後,因爲無子只能含恨而終。 老不休的爲了生子竟然明目張膽的和自己搶妻子,當初是自己先看上傅錦,也曾表明要等傅錦十六歲生日過了請聖上下旨賜婚。 他呢?聖旨是下了,婚也賜了,新郎卻不是自己! 這口氣、這股仇,他墨雲漢怎能嚥下! 南蠻不是異動嗎?他就讓人指引南蠻人入宮,擾亂大婚也行,反正最終目的就是要搶走傅錦。 洞房花燭夜,新後被人擄走,十九王爺隔天才找回來,看聖上怎能下嘴! 到時自己再請旨,願負責迎娶傅錦,聖上不準也得準。 豈料,南蠻人果然蠻橫,臨走前非要給傅錦補上一刀,不過如此也好,傅錦死了,死在世人眼前。 沐桂活着,只能活在自己眼前,還活出了傅錦的身姿。 近日,沐桂總覺得奇怪,這都快一個多月了,墨雲漢怎麼沒讓自己喝避子湯?莫非聖上真的快要死了? 果不其然,三更,子時,下人在窗外低語:「王爺,聖上宣您入宮。」 墨雲漢起身,看着睡眼惺忪的沐桂,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背脊,讓她接着睡。 走出房外吩咐婢女:「這幾日王府不見客,加強守備,直至本王歸來。」 「是。」婢女垂眸看着地上淺白月光應諾。 十九王爺深夜入宮的消息早早就被眾大臣收到消息,今夜京城中沒幾戶人家能安眠。 除了整日嗜睡的沐桂外。 龍榻前,墨雲漢垂頭跪地。 「寡人的病?」聖上顫抖着手指向墨雲漢。 「皇上,您這病太醫們必當齊心協力醫治,皇上千萬別動怒呀!」 「皇兄若動怒了會如何?」低垂着頭的墨雲漢看着榻前明黃靴子問。 「這?怒急攻心,會喘不過氣?」太醫回答的很含蓄、隱晦。 喘不過氣? 墨雲漢起身走到榻前盯着聖上,「皇兄如何?」 聖上瞪着墨雲漢,欲擡手指責卻只能無力垂下手臂。 「竟是連手也舉不起嗎?」墨雲漢摸着下頷思考片刻,笑語:「那藥,皇兄服用過度了。」 壯陽藥呀!是能讓人在牀上生龍活虎,可事後只會更加虛脫,而且再生不出孩子來。 這可是他專門爲皇兄找來的藥啊! 「大膽!」聖上就連怒喊大膽兩字,竟也沒啥氣力,就連太醫也愣了好半晌才知道聖上在罵人。 「臣弟倒也非大膽,而是皇兄一心求子,纔會用如此狼虎之藥。」換句話說,聖上是自己找死與他人何干。 朝中情勢太醫們也看得明白,兵權還在十九王爺手上握着,朝政也被王爺把持着,故而此刻他們一個個垂頭不敢語。 墨雲漢彷彿嫌刺激還不夠多似的,他彎身對龍榻上的老男人低語:「當年的南蠻刺客是本王放進來的,傅錦也根本沒死,她被臣弟養在別院中,夜夜承歡,如今也快爲臣弟生個孩子了。」 是啊,沐桂有孕了,郎中親口證實的,所以皇兄該死了! 老皇帝瞠大雙眸彷彿難以置信,可卻又心知肚明,墨雲漢肯定會從中作梗、下暗手,只是沒料到他竟對傅錦如此狂熱。 聖上駕崩時,沐桂躺在墨雲漢的房裏睡得香甜,就連半夜墨雲漢起身也無所覺。 反正這男人做事縝密,不讓自己知道的還真什麼都打聽不到。 隔天,十九王府大門深鎖,門內和其他大臣家中一樣,白布、素稿懸掛府內,舉國哭喪七日。 國不可一日無主,聖上無子唯有十九王爺一兄弟,故而十九王爺即刻登基爲主。 墨雲漢登基大典上,頒佈皇后還是傅錦的名,後位形同虛懸。 沐桂看着一身皇袍的墨雲漢,雙眸盈滿不解、憤怒! 老孃都懷上你的孩子,你連個正宮位置也不肯給? 墨雲漢撫過頭如今是貴妃身分的沐桂,輕聲呢喃:「傅錦走過的路,寡人不會讓你再走一遭,況且,曾經她身上紅艷的喜服、后冠模樣都是紮在寡人心上一輩子的刺,而你只能是寡人寵在心底的桂花。」 傅錦是傅家的傅錦,沐桂只能是墨雲漢的沐桂。 沐桂,慕桂,同人非同命,當如是。 沐桂聽完只能垂眸潸然淚下。 都說了,此傅錦非傅錦,你怎麼非要搞錯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