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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人生得意

作者:程嘉喜
花娘倒是十八般武艺样样拿得起来,刚才還欢快的曲调,立马就变成离情万千,依依呀呀的苦情戏了。董鄂七十听得摇头晃脑,老幺听得头疼,牙疼,看看董鄂七十那個酸涩的表情,老幺直抖露鸡皮嘎达,你說你装什么情圣呀。酸死她了。 老幺穿的是长裤,短袄。江南這個地方都是是汉人,很多的汉家子都是這么穿的,尤其是船上人家,這样穿着方便。董鄂七十从来不在這個上面费心,闺女穿啥像啥,怎么都精神。 老幺看看船舷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的丰乐侍卫,侧面都能看出来脸颊在抽恤。這也是被酸到的人。实在是受不住了呀。 挥手让花娘打住“去后面喝口水吧”两個花娘也唱了好几個时辰了,嗓子确实也有点累呀,谢過人,就转身下去了。老幺对老头爱听曲儿的恶趣味,无法理解,自从上了画舫,這都沒闲下来過,耳朵都有点刺痒了。 老头睁开眼。不满的看看闺女。老幺讨好的一笑“不就是失意点的嗎,我来,听好了呀” 老幺转身往船舷上一坐。对着湖面,手上拿着一個木头盆子,往船舷上一扣,对着董鄂七十回头呲牙一笑“你看家伙事都是全的,還挂配乐的” 董鄂七十被老幺给弄的撇過脸,知道這是闺女要插科打诨“你到底会不会呀,我可是沒看過你亮過嗓子呀”這也是董鄂七十這样的混人,這要是换一個人,闺女要唱曲儿,那還不得赶紧的清除闲人,在严谨一点的,就不会让這是发生。 老幺撇嘴,在木头盆子上敲打了一下“且,瞧不起人,我那是绕梁三日的本事,一般二般人,能让我开口嗎,也就是您” 董鄂七十想起自己家闺女,不算是清亮的嗓子,還是低沉的,心裡就乐了,你就吹吧,她要是能绕梁三日就怪了“你别把我惊到湖裡就好,我可是不会水的” 老幺沒好气的看一眼,董鄂七十,我這是为了谁呀,還嫌弃,用手拍打两下木头盆子,還行声音碰碰的,挺响亮,吧唧吧唧又拍打几下,给老头来了一個不算是欢快的,但是适合自己的嗓子,跑调也不难听的歌,张开嘴开嚷。 “人在世上飘,飘来飘去跑到老,飘過了多少开心快乐,飘過伤心烦恼,人在世上飘,浮光掠影摇呀摇。飘来的时候,仿佛得到,飘去又不见了。谁能把心留住,谁能把流水握牢。不如放开了尽情的飘,我随着风儿逍遥。有你陪我飘,飘来飘去不觉老” 嗓音低沉,而且說实话,老幺唱的沒什么调,就是声音开阔。把庞龙的這首歌裡的意境到时给喊出来了,隔着两句就拍打两下木头盆子,在這湖面上還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有一种浪迹江湖的落拓,洒脱。 董鄂七十刚一听的时候,着实惊悚了一把,還是自家的幺呀,這個嗓子都能喊出自己的韵调来,不容易呀,为啥是喊呢,因为老幺這调呀,有点飘摇,你需要用耳朵去捕捉呀,本来就是清唱沒什么配乐,再加上老幺唱一句,就吧嗒两下破木头盆子,想把這個调子连贯起来也不行呀。 带到董鄂七十仔细听他家幺,口裡的喊出来的词,那是皱着眉头,能夹死蚊子,什么破词呀。怎么就透着一股子孤寂呀,這可不适合自己家的幺。 他家幺是打小宠出来的,哪来的這股子沧桑呀。破锣一样的嗓子对着外面大喊,关键是他要用嗓音压過,老幺的清唱,要不然老幺听不见不是。所以只能大声的喊“换個,飘什么飘呀,老子還在呢,你就想着到处飘,不孝顺的东西,竟给老子糟心,给我换個欢快点的” 老幺气的脸色漆黑呀,是谁說唱個失情点的呀,他能找到這么一個歌容易嗎,十多年沒听過了,词都要忘光了,好嗎,還给他糟心了。不太高兴的冲着董鄂七十嚷道“怎么改了,要欢快的” 董鄂七十可不管老幺的脸子,他還不高兴呢“快点在嚷一個,欢快点的” 老幺咣当咣当的吧嗒木头盆子,弄的手痛,关键是一发脾气,沒控制好力道,愣生生的把盆子上的木头板子给敲下来两块,這下成了缺個牙口的破盆子了,更破了。老幺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手底下的破盆子,幸好自己就是动动手,這要是踹两下,還不得把砸了大把银子的画舫,给踹漏了呀。 郁闷呀,他哪会唱歌呀,咱从来就是寻开心的主,现在为了他那自认失恋的老子,娱乐他一把吧,豁出去了,开心的嗎不就是,咣当咣当又是一阵子猛敲。嗷嗷两嗓子,老幺捡自己记得住的几句词,开始往外蹦“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光光当地的一阵敲打“喊着响亮的口号” 有一阵敲打,顺便想想下面的词,然后接着喊,放开嗓门喊。 董鄂七十,手裡的茶杯,不对這個时候已经是酒杯了,被老幺這么一叫唤,杯子裡的酒,撒出去大半。董鄂七十的心呀,那個颤悠,這是叫唤什么呢。看着闺女呆愣愣的,有点蒙呀。 别說冲着江面這么一叫唤,心胸這個开阔呀,這個敞亮呀,荡漾荡漾的,十几年了就沒有過這感觉呀,都是让十月给憋得,還是当年当新兵蛋子的时候,這么嘶吼過,一二三四呢。老幺比较怀念。 老幺也来了劲头,继续嚎叫“前方和人报上名” 咣当咣当敲两下破盆子“有能耐你别跑” 咣当刚敲一下,手裡的木头板子散落了,老幺皱眉,继续“我一身戎马刀上飘”“见過英雄弯下小蛮腰” 董鄂七十不蒙了,這都是什么词呀,還英雄小蛮腰,你见英雄是小蛮腰嗎,這下嘴裡的半杯酒也糟蹋了,都给喷出去了。 老幺回头看着董鄂七十乐了,心想自己沒白白的丢人现眼呀,至少董鄂七十笑了,不在悲春伤秋了,說实话,董鄂七十那個酸劲儿,老幺是真的受不了呀,你說虎背熊腰的一個大老爷们,他不适合這個呀。 要說丰乐侍卫還是比较有颜色的,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根木头头子,给老幺扔了過来,老幺接到手裡继续敲打木头盆子,比手好用多了,刚才敲打那么几下,手都红了。老幺這個心疼呀,你說人本来就不漂亮,這個就相当于硬件不怎能着,在不把软件保护好点,那就一点可取的地方也沒有了。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吧嗒吧嗒的又是一阵子敲打,关键是老幺的嗓子不行呀,她接不上气来,喊的都有点哑了。這個时候,董鄂七十拿着酒杯過来了。给老幺端到嘴边“润润嗓子吧闺女,狼刚跑到半道上,你要是不喊了,我怕他们迷路” 老幺抿了一口是酒,在听董鄂七十的话,那脸色也不知道是气的,還是被酒给映红的,反正是满脸的春色呀,张开大嘴巴,冲着董鄂七十就是一阵狂吼“啊,啊啊,林子大了有好多的鸟。嗷嗷嗷。做好事不让人知道”胸口的闷气总是沉下去了。 董鄂七十被闺女在耳朵跟下面给叫喊的,有点耳鸣。這丫头這是报复呀,不過再喊下去,真的要招狼了,太难听了,整個一個嘶吼。确实是嘶吼嗎,人家老幺本来就是要吼出来。 董鄂七十想撤退,被老幺单手给拽住,扔過来一個破盆子,董鄂七十被迫双手捧着破盆子,老幺两手拿着木头,在上面敲打“江和湖波浪滔滔,看我浪迹多逍遥。谁最难受谁知道,天下第二也挺好。风和雨来的刚好,谁比我的武功高,大笑一声地动山摇,江湖危险快点跑”快点跑完了,董鄂七十手裡的盆子也碎了。老幺的嗓子也嚷的沒气了。咳咳咳。 董鄂七十给老幺拍打后背,让他喘口气“幺呀,你還是别唱了,人家唱曲儿要钱,你唱曲儿要命呀,老子消受不起呀” 老幺脸色缓和一下,对着董鄂七十說道“你不好伺候呀,沒有下回了,您就是在失意我也不哄了” 董鄂七十扑棱着头“不用,再也不用你哄我了,你都敢招呼天下第二了,幺呀,你要是喊的天下第一,你老子我就要进京谢罪了。我老了搁不住這么折腾呀,再也不敢让你哄了”董鄂七十這话說得情真意切呀。 老幺被董鄂七十给憋得脸色那是真的难看。恨不得在這個死老头身上盯出一個洞来。 就听一声哈哈哈大笑“不用进京多麻烦呀,董鄂你可是够逍遥的呀” 董鄂七十觉得自己幻听了,头皮发麻,大腿抽筋,整個人都僵住了,真的让這丫头,把我的耳朵给镇坏了。 老幺沒有董鄂七十的感觉,這湖面上雾气大,要不說仙雾缭绕的呢,沒有雾一般成不了仙。這個是纯粹的老幺的腹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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