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往事 作者:未知 人生就是這样,随时随地可能迎接坏事,同时也可能会获得意外之喜。 见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人,心裡就想抹了蜜一样,很甜很甜又有些酸,酸的她差点掉眼泪,“阿宸,好久不见了。” 闵江宸,是闵怀的独女,闵怀在镇江任职多年,开始的时候两家并不太走动,父亲去世之后闵太太才经常来看母亲和她,她也是那时候与阿宸开始厮混,两個人一静一动却难得的是脾气相投,她正琢磨着写信给阿宸,等到闵大人来的时候,给阿宸带去,谁知道阿宸倒来了。 闵江宸笑着看琅华,“哪有很久,才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 对她来說已经十几年了。 可是在她记忆裡,闵大人将妻女都放在了常州老家,怎么现在却到镇江来。 琅华拉着闵江宸的手,两個人到屋子裡去說话,旁边的萧妈妈不禁松了口气,大小姐送算是能安静一会儿了。 两個人炕上端坐,丫鬟们上了茶水和点心,萧妈妈在旁边看得称心如意,這样才像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可是转眼琅华就盘腿坐上了,闵江宸也不在意。 琅华看着闵江宸,“不是說,要去常州嗎?” 闵江宸喝了口茶,目光落在琅华的脸颊上,伸出手来去动琅华遮着的面巾,“病都好了,怎么還戴着這东西,多不舒坦……以后千万不要再向刚才那样,摔了可怎么得了。” 琅华微微一笑,這两日太憋闷了,除了要对付三婶那张能說善道的嘴,還要安抚病中的母亲,看到院子裡那架废置的秋千,就想着管它呢,反正要做的事永远做不完,有时候就是要放纵自己,心情才会更好。 闵江宸道:“本来是在常州,但是王大人說常州有叛军,在晋陵平叛,闹的声势浩大,死了不少人,却都不能证明他们叛军的身份,父亲气的不得了,赶回镇江处理此事,母亲听說你不准备跟着陆家去杭州,干脆就带我来看看你。” 闵江宸的声音很柔软,听她說话就像是吃了蜜饯子,又糯又甜,她笑的时候眼睛轻眨,皓齿蛾眉,多了些绰约的姿态,祖母常說也不知道哪個男子好命到能娶到阿宸。然而祖母却沒想到阿宸一辈子也沒能嫁人。 闵大人死守晋陵时,叛军试图用闵太太和闵江宸来要挟闵大人,闵太太为了不被叛军擒获自杀了,闵江宸跑去了万佛山的塔林裡躲藏,原本以为叛军不会对佛门净地大不敬,谁知道叛军放火烧了塔林,要将闵江宸逼出来,大火烧了一天一夜,闵江宸還是沒有出现。叛军也懒得再去寻找,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朝廷平叛之后,万佛山重新翻修塔林,僧人在其中一座塔中找到了闵江宸的尸体,她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要不是手心裡握着的那块闵大人给她的玉佩,上面写着: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想到這一点,琅华不禁打了個冷战,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阿宸怎么会落得這样的下场。 闵江宸看顾琅华這般模样顿时慌了神,立即将琅华揽過来,“這是怎么了?” 琅华道:“我只是觉得……好可怕……” 闵江宸想了想,“你是說叛军?我也害怕,常州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叛军還沒到,到时候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你……真的不准备跟着陆家去杭州了?” 琅华点点头,“除非祖母和你跟我一起去。” 這一世已经都变了,阿宸也一定不会死,会嫁人会生子会快快乐乐的生活。 琅华想到這裡豁然笑了。 闵江宸不禁叹气,“你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千万不要吓我。” 阿宸怎么会知道這一瞬间她心裡已经過了几十年。 闵江宸道:“我和母亲都要留下来陪父亲,是不可能远走的,你为什么不去?” 琅华道:“杭州那边虽然安全,可毕竟是在别人家裡,我跟陆瑛還沒有成亲,陆家是越来越好了,我却离开了祖母的保护,将来有了委屈還不知道要跟谁去說,而且,祖母的身体也不能远行,我不能将祖母丢在镇江不管。” 闵江宸听着琅华的话,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怪不得老太太說你病好之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闵江宸突然想起什么,“那個王家真的买通了尼姑来害你的眼睛?” 琅华道:“是我亲眼所见。” 闵江宸立即露出愤怒的神情,“王家是陆二太太的娘家,该不会她也参与其中了吧?你……還真的不能就這样跟着陆家走。你放心,我一定让我父亲为你做主。我父亲已经发现那個王仁智靠不住,”說着看看左右发现沒有外人在,才压低声音,“所以已经向朝廷請求留在镇江,暂时不去苏州上任。” 這跟前世一模一样。 闵大人留在了江浙,跟随朝廷兵马首当其冲在常州应战叛军,常州守不住后,大军想要退进镇江城,谁知道镇江已经被王仁智父子丢了,朝廷兵马用尽全力打下镇江,又在镇江死守了七天七夜,最终镇江失守,遭受屠城之灾。 她要让闵大人对王仁智彻底失望才行,這样闵大人就不会将镇江交给王仁智,前世的结果就可能会扭转。 琅华觉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错。 她就是要让王家父子一败涂地。 正說着话,阿莫进来道:“大小姐,药王庙那边都已经說好了,明天一早您上第一炷香。” 闵江宸眨了眨眼睛,“你明日要去药王庙?” 琅华笑起来,“是啊,要一大早就過去。” 闵江宸不明白,“怎么笑得這样高兴?” 琅华道:“开心嘛,只要想想明天的事就觉得很开心。” 去药王庙上香有什么开心的。 ………… 王仁智将腿泡在药浴裡,蜇心的疼痛顿时传来,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父亲,”王其振满面笑容地进门,看到王仁智痛苦的模样,只能将笑脸硬生生地板了回去,“顾家那边果然有动静。” 王仁智咬着牙,“快說。” 王其振道:“下午的时候,顾家从城裡赶了一辆马车去庄子上,回来的时候,车上放了些新鲜的菜蔬,可是今天一大早顾家已经从庄子上取過蔬果了。” 不可能一天之内从庄子上拉两次东西。 王仁智冷笑起来,“顾老太太真是找死,這可是杀头的大罪,看他们要怎么逃脱,那闵怀如果插手,正好我也参他一本。” 王其振道:“顾家窝藏叛贼的罪名做实,以闵家和顾家的关系,闵怀也难逃干系,谁知道顾家是不是受了闵怀指使才這样做的。” 王仁智疼的五官都扭曲起来,“郎中有沒有消息了?” “有了,有了,”王其振道,“儿子打听到,有位厉害的骨科郎中,如今就在药王庙裡,每日早早上山采药,晚上才下山回来,一会儿我就带人去药王庙裡守着,只要他出现,就将他带過来给父亲治伤。” 王仁智终于觉得心中舒畅了些,一脚将药桶踹翻,瞪眼看向王其振,“那還愣着做什么,還不快去。” 看着王其振匆匆离开的背影,王仁智阴狠地笑起来,顾家竟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他要让顾家人知道,惹他的人都得死。 ************* 加更来喽~大家勤快投票,勤快留言,教主也会更新快快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