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她 第59节 作者:未知 将她们的话收入耳朵,迟雾心下笑了笑, 想着估计她们要失望了,很快她也会成为過去式,成为谢淮京众多前女友之一。 为了不引来更多人观望,迟雾脚步加快了些,脚踝隐隐地痛。看见站在树下的人时,忍着疼痛如常的過去。 “去那边說可以嗎?”她說。 谢淮京淡淡应了声。 宿舍背面经過的人稀少,榆树开得茂盛,树叶挡住皎洁的月光。 迟雾停下,转過身看他。 “现在說吧。”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弯曲,等待他们之间的宣判。 有一片叶子落在她肩头,谢淮京抬手想替她拿掉,還未碰到迟雾就下意识后退半步,以一种陌生生疏的距离拉开。 谢淮京面色沉了沉,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冷声提醒,“迟雾,我們還沒分手。” 迟雾眼睫颤了颤,“我知道。” 但应该快了。 她话落,面前光线被遮挡,谢淮京捏着她下颌让她与自己直视。近距离迟雾看见他眼裡有几缕血丝,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你這两天沒休息好?”关心的话不经大脑问出。 “沒有。”谢淮京承认,继续刚才的话,“你還是我女朋友,就這么跟我拉开距离是想做什么?” 迟雾想說话,但谢淮京根本沒给她开口的机会。 薄唇几乎是撞了上来,沒有任何温柔可言,蛮横的撬开她牙齿。 虽然人少但并不代表沒有,迟雾想将他推开,口齿不清:“有~人.......” 谢淮京握住她的手,轻而易举的单手固定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揽着她腰,“有人看到了最好。” 迟雾瞪大双眼,“我不要。” 虽然校园情侣亲昵的画面常见,但不代表她也愿意让别人看见,谁知道有沒有在拍照。谢淮京用力吮了一下她舌头,迟雾感觉舌尖发麻,眼前的场景变幻,她后背抵着树干,身前的人逼近。 這個位置是视线死角,两人的身影完全被大树挡住,迟雾悬起来的心落下,下唇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谢淮京故意咬了她一下,“就這么怕被那個人看到?”他扣着她肩膀,左手抚着她脖颈,感受皮肤下的跳动,“迟雾,你是我女朋友。” 他不知是在强调什么,還是在說服什么。迟雾根本沒有說话的机会,只能仰着头,承接他发泄到亲吻裡的不满。零碎的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透出,迟雾看着有一片树叶从枝头落下,在空中漂浮,心裡生出一股无力的难過。 面前的谢淮京是陌生的。 不管是小时候,還是重逢以来,谢淮京始终淡然无所谓,仿佛世间所有事都入不了他眼。他对她算是温柔,或许是另一种不在乎的随意,好像他很在意,但细看会发现他眼裡根本沒有自己,包括现在。 他在意的好像都不是她,是好胜心的趋势,跟她心裡的那個人一较高下,宣布主权。 他不爱她。 這個现实终于将那些自欺欺人的假象撕碎,迟雾难過的闭上眼。 有什么东西自她脸上滑落,谢淮京猛地顿住,睁眼见面前的女孩闭着眼,面上难掩失落。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重重揪起,谢淮京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声音低哑。 “别哭。” 迟雾终于睁开眼看他,泪眼朦胧看不真切。她眨了眨眼,蓄在眼眶的眼泪尽数落下,她也沒去管了,只是看着谢淮京,“谢淮京,我們分手吧。” 空气都好似凝固,谢淮京看着她,眼裡的血丝登时变得几分可怖,“你說什么?” 迟雾丝毫不畏,平静的重复了一遍,“我們分手吧。” 像反复练习了多遍,语气淡然,面色冷淡,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她說完就要走,谢淮京紧紧拽住她手腕,腕骨都被捏得生疼,迟雾挣脱了一下沒挣脱开,“放手。” 瞧见她手腕起了一圈红印,谢淮京松了些力,但仍未松开,语气夹带压不住的戾气,“因为那個人?所以受够了跟我在一起?” 虽是问句,但确实肯定的语气。 他已经笃定她分手是因为另外一個人。 “他是谁?纪承然還是你们班那個体育委员?又或者是上次那個图书馆要加你微信的?”他追问,铁了心要把那個人找出来,“說,是谁?” 迟雾被他审问的语气激得浑身刺都竖起来,“为什么非得是因为别人?這是我們两人之间的問題,跟任何人都沒有关系。是我不想继续了,是我受够了。”她音调拔高两分,“我真的受够你的猜忌和试探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听明白了嗎,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想结束這段感情不行嗎?!不可以嗎?!” 谢淮京冷声,一字一句,“不可以。” 迟雾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不要太過分!” 谢淮京朝她逼近,“過分?什么叫過分?迟雾,你是我女朋友,你心裡装着别的男人,跟我接吻跟我拥抱时想着的又是谁?你以为我有多大度?”他又低头吻她,“想分手跟他在一起,痴人說梦。” 迟雾躲着他的吻,但男女力气差距太大,谢淮京重重在她唇上亲吻,迟雾发狠的在他唇上咬,血腥味蔓延在口腔,谢淮京這才稍微退开了点,拇指抹了抹嘴角血迹。 “谢淮京!”她气极,但到底沒說出尖锐的话来,“有意思嗎?” 谢淮京哼笑,像新奇此时伸出爪子的她,“有。” 迟雾陡然明白過来。如他這般从小深处上层社会中心的人,从来都是他做出决定别人执行,任何事都占据主导位,包括感情。 他怎么会允许因为另外一個人,而让自己陷入被动。哪怕不喜歡,也因占有欲牢牢抓在手裡。 迟雾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满腔委屈只剩疲惫,“你就這么想知道他是谁?” 谢淮京盯着她,仿佛只要她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要让那個人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迟雾仰头看他,“好,我告诉你,那個人是你。” 谢淮京错愕一瞬,随即冷笑,“你就這么护着他,你就這么喜歡他。” 迟雾知道他不信,“随你怎么想吧,我要回去了。” 谢淮京還是不松手,宿舍预备熄灯铃声已经响了,迟雾用力挣扎着,“放开,马上熄灯了。” 谢淮京下颌紧绷,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喉结滚了滚作出让步,“收回那句话。” 迟雾反应了一下明白他指的什么,并未回答,手指用力一根根的将他手剥开,但很快谢淮京又握回去。 眼看宿管阿姨已经出来喊還在门口的人,迟雾急得不行,“放手,晚回去会被记過写检查。” 谢淮京不以为意,“记過而已。” 而已? 迟雾自嘲地笑了下,“对你是小事,但对我不是。” 像他這样的天之骄子,年级第一,就算被记過也能靠着满分顺利毕业,不必为未来发愁,可她不是,她需要很拼命很努力,沒日沒夜的学,才有可能够得上那层高不可及的台阶。 迟雾低头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语气带了几分請求,“請你,放开我。” 谢淮京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无数蚂蚁啃噬,从最中心的位置往四周扩散,即将失去的慌乱无形将他包围,知道松开的后果是什么,但不松开的后果让他更难以承受。 他看见迟雾眼裡升起惧意,不是惧他,是惧被记過,如果真的被记過她会怨他。 得了自由迟雾沒有任何停留的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住。 “谢淮京,我刚刚說的话都是认真的。” 纤细的身影被路灯拉得极长,但她沒有一次回头。 谢淮京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陌生的情绪几乎快将他吞噬。从兜裡摸出烟盒想抽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将烟盒揉成一团扔远,连带着打火机一起,但半分钟后又過去将制造的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手机响了。 几乎是立刻解锁打开。 【陈知楠:兄弟,马上熄灯了,你今晚還回不回宿舍?】 谢淮京:【不回。】 退出和陈知楠的对话框,点进简笔画女生的头像,拇指点了下头像,进入朋友圈,看见刷新出来的动态松了口气,至少她還沒把他刪除。 胃一阵痉挛的痛,他单手撑着树干,试图把這股疼痛熬過去。 第47章 秘密 迟雾卡着最后一分钟回到宿舍, 刚推开门灯便熄灭,荀瑶和董尚熙還在进行最后一把游戏团战。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发现自己眼睛和唇都有些肿, 冷水刺激神经冷静不少, 压下情绪如往常一般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 在脑子裡回想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 確認和谢淮京分手不是做梦, 将置顶和星标取消, 但并未刪除, 任由他躺在列表。 “谢淮京最近沒找你啊?”荀瑶问。 迟雾记笔记的手顿了顿,“嗯。” 說来奇怪,之前每次都有人及时更新谢淮京感情状况,他们两次吵架都沒人发现, 论坛最新更新還是谢淮京在宿舍楼下等她。 “你们吵架了?”荀瑶小声地问。 迟雾也沒隐瞒, “分手了。” “分......”荀瑶震惊的音调拔高, 反应過来又赶紧压低,“分手了?前两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因为什么啊?” 大课结束,教室裡的人走得七七八八,迟雾合上笔记本,“那天他看见纪承然把盒子递给我以为是送给我的,又看见我和纪承然从图书馆出来, 误会了,他以为纪承然就是我心裡的那個人。” 關於迟雾和谢淮京以前的事, 荀瑶是唯一知情人,听完震惊得嘴巴张成“o”型, 她手动合上,“你跟他說清楚不就行了。” “說了, 他不信。” 而且,谢淮京那些话真的将她刺痛。 荀瑶看着好朋友有些低落的情绪,“那你们就這样分手了,不可惜嗎?” “可惜,但一直這样下去结果也是一样。” 他不信她,一直试探她,這样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 上课预备铃拉响,迟雾从背包裡拿出另外一本书,正要翻开时体育委员进来喊:“快去换运动服,這节课改体育课了。” “我去!怎么這么突然!” 班裡有同学說。 “临时通知的,张老师家裡突发急事請假了,快去吧,可以迟到几分钟。” 本坐在教室的人赶紧收拾东西回宿舍换衣服。体育老师很严格,上课必须穿运动服,运动鞋,就算沒干穿了牛仔裤也要被罚。迟雾和荀瑶忙不迭地的下楼。 “你当心点,你脚伤還沒好。”荀瑶叮嘱。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