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究竟想做什麼?”杜茵向後躲閃着,問道。
“我夫君若是知道我被劫走了,定會很快找來。到時候——”
那人一開始還很淡定,不知是哪句話突然戳中了她,突然打斷道:“若你夫君知道你的臉被劃花了,你猜他還會和以前一樣愛你嗎?”
杜茵愣住了,是個女子的聲音,且這個聲音還非常的耳熟。
“怎麼?杜大小姐過了這些日子,不記得我這個妹妹的聲音了嗎?”
“你——”
杜茵還未開口,只見眼前的布條猛地就被揭開了,刺眼的光線瞬間讓杜茵側過臉去,好一會才慢悠悠的睜開眼,適應這突然的光亮。
眼前站着一個女子,杜茵擡起頭,待瞧清她的臉時,驚訝的半晌都說不出來話。
“杜大小姐如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想必不記得我等也是正常。”
杜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
眼前的人正是朱真真,杜茵一時恍然,自從朱真真嫁到陳家後,杜茵的確有日子沒見她。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從前她雖然算不得天姿國色,但至少有幾分小家碧玉。但如今,也不知怎了,眉眼間全是哀怨,膚色蠟黃,竟瞧上去像老了十歲一般。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杜茵反應過來後,問道。
“爲什麼?你猜我爲什麼?”
杜茵沉默了,朱真真喜歡顧子卿的事她是知曉的,但當時那事沒過多久,她就突然答應了陳家的提親,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杜茵實在不知。
“你想要什麼?”
朱真真聞言,蹲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杜茵的臉。“我很想把你的臉劃花,然後再讓你嚐嚐我當日所經受的事情。”
杜茵覺得不可思議:“你爲什麼這麼恨我?因爲表哥?”
“閉嘴!”朱真真似乎很不喜歡聽見杜茵提起顧子卿。
“若表哥當初在江南心悅的是你,我定退出絕無二話,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一件事。”杜茵道。
“我讓你閉嘴!”朱真真拿起匕首抵在杜茵的臉上。小小的刀鋒已經貼近她的臉,只要稍稍一動手腕,杜茵的臉上立刻就會被劃爛。
杜茵此刻卻沒有躲,她總覺得朱真真一個人是不可能將她擄到這裏的,那綢緞莊子,還有劫下楚竹萱的人。她沒有這麼大本事。
“若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回去不提你的事,我知道不是你一個人的計劃,你可能被利用了。”
“哈哈哈哈——”朱真真大笑起來。“放了你?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放了你?實話告訴你,的確不是我一個人做到的,但無所謂,現在你還是在我手上。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恨你嗎?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我就告訴你。我喜歡顧侯爺是真,明明在江南我同他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和他還沒有婚約!他出手救了我,那時候我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做他的人。可是你!你裝病,把他騙回京城!你根本不愛他,你只是爲了躲避和魏家的婚約罷了!”
“這些是誰告訴你——”
“閉嘴!後來,後來鄭家出事,他又救我,我知道他對我是有心的。於是我決心到京城,天不負我。我竟然住進了杜家,這難道不是我同他冥冥之中的緣分嗎?!杜茵,我不求他會同你毀婚,我知你是將軍府嫡女出生,高貴的出身我比不上,我只求以妾的名義進侯府。可是就連這點容我之心,你都沒有——”
“這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若表哥想納妾,我怎麼可能阻止的了。”
“就是你!你的丫鬟故意闖進我房裏,發現我心悅他的事實,府里老太太也是百般的偏袒你。我一個無名無分的表姑娘,姑母爲了自保,自然是許諾會將我儘快打發出去...”
“所以你如此恨我?”
朱真真紅了眼:“當然不止!當日你去白鶴觀爲他求解藥,我也在,但是就是那日..那日..我竟然,竟然被一個山野村夫,強盜頭子,奪了清白!你說,這一切是不是你害得!”
杜茵楞在當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你說什麼?那日你同我一起上了山?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你那日同我一起上了山!”
朱真真顯然情緒過於激動,平復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
“你不需要知道,總之,我爲何突然答應嫁給陳家那個不入流的浪子,斷絕了我進侯府的一丁點可能,這樁樁件件,都同你杜茵脫不了半分關係。”
杜茵覺得她瘋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否誤信人言?我杜茵坦蕩,你不如叫出你背後之人,我們當面對質。若我真欠你什麼,你可以當場殺了我。”
朱真真怒極反笑:“殺了你?我爲什麼要殺你。我很想在你的臉上劃幾刀,讓你的夫君看看你毀容之後的樣子,是否還像現在一般愛你。可惜,我答應了人,要將你好好的送過去。”
杜茵準確捕捉到她話裏的信息:“你答應了誰?”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在這裏待上一天,京城的搜捕是查不到這裏的,等到了時候,你自然就可以去你該去的地方。不過——你害我這麼慘,我只答應了那人不劃傷你的臉,可我沒答應你的-->>身子不會被人碰。”
“...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自然是讓你嚐嚐我當日受的屈辱,你在這裏安心待着吧,等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放心,你反正已經出嫁了,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多幾個人來也是一樣的。”
“你!你簡直瘋了!”杜茵實在覺得眼前的這人同當日在杜府的朱真真完全不是一個人。
“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朱真真吼了出來。
“總之,你就安心在這裏待着,也莫生出什麼跑的心思,否則,你可能真的會死。”朱真真說完,便重新蒙上了杜茵的眼睛出去了。
杜茵被蒙了眼又瞧不見眼前的情景了,不過方纔她同朱真真對話時,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所在的位置。是一間極爲簡單的屋子,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她就被捆在牀邊。這屋子的裝飾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人家,應該還是官宦府邸,只是應當年久未住人了。
杜茵仔細回想朱真真方纔同她的對話,越想越覺得荒唐和後怕。荒唐是她竟然不知朱真真如此恨她,還有那日白鶴觀的事她也從未聽說過隻言片語。
後怕是朱真真明顯是被人利用不自知,至於她後面的人十有□□是魏家,因爲她準確說出了自己當時同魏家有婚約的事情,必是有人告訴了她。杜茵心裏覺得明朗一些,但又有更多的疑團。
綢緞莊那邊,十二帶着人將莊內的每一處角落都搜了個遍,果然找到了一處極爲隱祕的暗道。顧子卿命人順着暗道去查,另外今日攔下楚竹萱的那條巷子,的確發生了命案。是一個賭徒欠債不還,被仇家找上了門,生了口角,竟然將人當街刺死了。
攔馬車的也的確是負責京城守衛的官兵,職責範圍內的事,並無其餘紕漏。顧子卿聞言只是冷笑一聲:“從命案查,既然京城守衛出了岔子,本侯就替他們查查。”
杜茵失蹤的事,杜晏雖有心瞞着老太太,但府裏的下人無意說漏了嘴,還是被老太太知道了。知曉後自然是百般着急,將軍府的所有人馬全部出動尋找杜茵的下落。距離杜茵失蹤已經快三四個時辰,顧子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連帶着十二上前彙報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
“爺,暗道修到京郊一處荒林子裏,就沒了影。周邊方圓十幾裏都搜過了,並無可以藏人的莊子。”
“那就擴大範圍,本侯說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理(?°???°?
魏國公府那邊自是聽到了風聲,魏延皺着眉頭問:“那個地方安全嗎?”
陳璐此刻坐在他對面,滿是得意的道:“放心,那是我之前瞞着家裏偷偷買下的宅子,也不是我的名頭。無人知曉。就算查到了也賴不到咱們頭上。且杜茵出事的時候,滿朝文武皆有目共睹你在宮裏,我們此次並無一人涉及其中。成則好,不成,那也是我那表嫂倒黴,不關咱們的事。”
“顧子卿找不到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陳璐委婉一笑:“今夜一過,杜茵會被轉移,那邊宅子我都安排妥當,到時候一場大火,再留下杜茵身上的物證,全京城都會知道這位侯府夫人,已經葬身火海。而你,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魏延終於露出了笑容:“那你呢?”
“我自是做好我的世子夫人即可,只求夫君得償所願,許諾我的事不要過河拆橋即是了。”
魏延勾勾脣:“本世子從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作者有話說:朱真真的設定一直就是無腦的討人嫌,她若是當初有腦子,就不會被朱氏那麼容易的坑騙上山了,她的悲劇,更多是由她自己和朱氏造成的。朱氏自然沒有好下場,所以朱真真這場直接跟杜茵攤牌也是情理之中,因爲她也相信了陳璐許諾的,此是後話。總之,下一章,她就應該下線了,下線前肯定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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