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王国华沒有回头,举手摇摇大声道:“下周五晚上再问吧。”
老板娘冲王国华的背影不雅的笔划了一下,正好王国华回头,似乎猜到她要這样。尴尬的笑了笑,老板娘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周一,王国华上班,办公室门口刀雄伟等候多时。
“這么早?”王国华多少有点意外的问,刀雄伟陪笑道:“商贸团上午十点出发去各市考察,我特意来請示一下您還有什么指示?”
“该說的我都說了,等商贸团考察回来,我出面接待一下就是。”這话算是给了刀雄伟一颗定心丸,领导不是要收拾他。
“那個房租的事情,按照您的意思办了。”刀雄伟汇报一句,王国华听了凝神看了看他道:“有的事情别去做,做了第一次你就收不住手了。”王国华倒不是知道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裡头肯定有問題,作为分管副省长,有必要提醒敲打一下。
刀雄伟额头冒汗,赶紧擦了擦道:“我记住了。”
“去忙你的吧。”王国华摆摆手,打发走人。刀雄伟出来下楼时遭遇洪彩屏,两人打招呼时洪彩屏取笑道:“老刀跑的挺勤快啊。”
刀雄伟哼哼道:“你也不差嘛。”說着匆匆走了,洪彩屏面带微笑目送他消失,收起笑容啐了一口,低声自言自语:“当我不知道你什么东西?”
趁着楼道裡沒人,飞快的摸出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收拾完毕拎着包上楼。经過方端鸣办公室的时候,洪彩屏放出微笑:“小方主任,国华省长在忙么?”
方端鸣起身招呼时,后头又来了一位,不過這一位是個美女,精心收拾過,一條让人遐思的短裙陪丝袜外头加了一件浅白色风衣。头发盘了個髻,脖子很白,腿很长,脸上收拾的很干净可以看的出是淡妆,可见底子不错。
洪彩屏警惕的看了一眼来人,方端鸣道:“我去看看。”
美女冲洪彩屏笑了笑,年龄上的差距让洪彩屏多少有点嫉妒,她年轻的时候可不敢這么打扮。穿條喇叭裤都能被骂個半死。
“让洪彩屏先来吧。”王国华听了汇报后作出指示,方端鸣出来招呼洪彩屏进去后,這才对美女道:“你是谁?有啥事?”
女子笑道:“我叫胡云娣王国华是我学长。”胡云娣沒称职务,刻意想显示一下跟王国华的关系不一般。对此,方端鸣不以为然,心道老板怎么会让女人這個时候找来?可见,這個女人是自己上门来,跟老板的关系也就那样。這個判断還是很准确,可见方端鸣进步不
“坐吧!”方端鸣客气的招呼,顺手给倒了一杯水。胡云娣此刻内心颇为复杂她结過婚,但是离了。女人過了三十,這行情就不行了在想嫁個满意的难度不小。昨天意外的遭遇王国华,胡云娣起初還动了点心思,琢磨着是不是上点手段,勾的他五迷三道的再說。沒曾想,王国华只是一個电话让人转达了一下,刀雄伟就跟乖孙子似的出现了。当时算是把胡云娣给吓着了,回头王国华說走也就走了,想想早知道就别耍女人的小聪明。
道了一声谢谢,胡云娣落座时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包裡的镜子,看见方端鸣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把手收了回来。“你是方秘书吧?”开始沒话找话,方端鸣点点头道:“你坐,我手裡還有点事情。”
胡云娣心裡一咯噔,尴尬的笑了笑,端起水杯来慢慢的喝一口,努力的平复心情。
办公室裡头洪彩屏从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都是最近几天下面的市县交上来的材料。王国华接過大致的看了看之后,露出冷笑道:“居然有三千多名代课老师,這消息传的够快啊。”
洪彩屏听了這带着杀气的话,赶紧上前一步道:“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的教委,胆子确实太大了一点。”
王国华把材料往垃圾桶裡一丢,淡淡道:“這样的材料我不看了,交代下去,我要准确的材料,他们要是不能做,我自己带队下去一一核准。”
洪彩屏哆嗦了一下,低着头小声道:“還是教委派人下去吧。”王国华不說话,默默的看着洪彩屏,一直看的洪彩屏脚跟有点软的时候才道:“行,我给你一個月的時間。你提我警告一下某些人,有胆子玩花样就别抱着被发现后轻轻处理的侥幸。一旦发现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做手脚,妄图欺骗领导,双开都是轻的”
洪彩屏反而松了一口气,有的事情她這個教委主任都未必能怎么地。有了王省长的撑腰,事情做起来就简单多了。“我回去就下通知,让各地教委的负责人来开会。”
王国华道:“好,什么时候开会通知一下,我出席。”很明显,王国华沒有把希望放在洪彩屏身上,有时候赤膊上阵還是很必要。
洪彩屏得了准信,匆匆告辞出来,王国华拿起茶杯喝一口,起身转了一個圈,胡云娣出现在门口。“国华学长好。”
“嗯,来了,坐吧。”王国华還是很客气,不過脸上的生分很明确。
再次见面,王国华的头上多了一道副省长的光环,可谓炫目。
這令胡云娣有呼吸急促之感。对比一下昨天遭遇时的心态,胡云娣心裡不免有些苦涩。
“国华学长,我来是感谢您的帮忙。事情谈妥了,年租金三十五万,双方签约三年。”胡云娣說的很慢,似乎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王国华安坐不动,面带淡然的微笑,对于王国华来說這真是一件小事。其实那么大一個门面,一年三十五万的租金,现阶段還是合适的。
“刚才刀雄伟来說過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谢就不用了,你還有别的事情么?”這话听的胡云娣心裡一凉,摆明了沒事别呆着。
王国华在态度上的变化,让胡云娣难以为继,加之方端鸣连杯茶都沒上。胡云娣只能起身道:“学长中午有空的话,我想請您吃饭。”
“现在不好說,有時間的话我电话通知你。”话是這么說,王国华哪有她的号码。胡云娣听着心裡冰凉咬咬牙道:“那我给你留個电话。”
“嗯!”王国华点点头,递给她一张纸,算是彻底的断了念想。正常的,问一下号码,拨過去,然后一切搞定,哪有给人一张纸的。
胡云娣飞快的写了电话保持微笑告辞出来。王国华坐着沒动,拿着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犹豫了一下,還是塞进了抽屉。
因为是周一,事情很多。上午开了個常委碰头会,下午见了几個来汇报的部门领导。一天時間很快過去,晚上回到住所,王国华习惯性的在沙发上看新闻。阿英過来问晚上吃啥,王国华习惯性的要了两個菜一個汤一碗米饭。
阿英转身的时候王国华才注意到這妹纸换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白领的裙子到膝盖,腰勒的很细,鞋子是一双高跟。走动的时候臀部自然地摆动,视觉效果很不错,有点制服的味道。出去沒一会,阿英回来了,多了一條围裙,端着盘子放下时,领口一個扣子沒扣上,王国华能看清楚裡面的沟。
端起饭碗的时候,王国华看了一眼一脸正常的阿英道:“衣服不错,新买的?”
阿英沒察觉异样信口道:“昨天发下来的制服,還有内衣也是,惠珍经理說,以后每個季度都有两套。”
从某种意义上来說,惠珍的作法确实很讨领导喜歡,穿着這样衣服的阿英显出两條长腿自然是赏心悦目,甚至有撩裙子一探究竟的冲动。不過换一個角度来說,也很容易犯错误。
“惠珍经理還說,以后我就在楼下住着,方便照顾您的生活。”阿英有点紧张的来了一句,王国华很明显的一怔,放下筷子稍稍犹豫了一下,還是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我知道了!”
一向吃饭很快的王国华,這一次速度减慢。等到吃完之后,问了一句:“這大院子裡住了几個领导?”
“一共是十五座這样的小楼,不過有的楼领导不常来,都是偶尔過来住一夜。常住的就您一個。”阿英不明所以,回答的還是很顺溜。王国华心裡暗暗苦笑,不想与众不同的痛苦在蔓延。
“你是怎么来這当服务员的?”王国华点上烟,透過袅袅的烟雾,看着面前這個毫无戒备的少女。可以肯定,她沒让男人碰過,這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结果。
“想来這做事可不容易,惠珍经理去我們那招人,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要村支书担保。为了這個,我家裡给支书家送了两只老母鸡,還有一桶包谷酒。到了省城,還培训了两個月才能进来上班呢。”說起這個,阿英的表情有点黯然,一定是想到了一些别的。
“惠珍经理說,她以前从山裡走出来的时候是一個人,现在回去县裡的领导见到她都很客气,還說大家要是想风光的回去,就要有付出一切的准备。”阿英的声音越說越低,王国华显得有点烦躁的站起道:“放水洗澡。”說着转身上楼。
窗外的一片安静中的夜色,置身于一片树林中的小楼,除了路灯看不到行人。大约十米之外是另外一栋一样的小楼,看不见灯光,想来裡头沒住人。
心情渐渐的平静时,门口推开,阿英怯怯道:“领导,可以洗澡了。”
浴室很大,有一個带水按摩的浴缸,浸泡其中确实很舒服。门口有人影,王国华知道自己只要招呼一声,阿英就会进来。强忍着冲动,王国华草草泡了一下起来冲洗了事。擦干身子想换衣服时,王国华沒找到内衣,只有一件浴袍。心裡一惊,一点遐想消散。
开门出来时,看见不安的阿英双手纠缠溢出,似乎正在纠结。王国华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满面潮红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走上楼。床上摆好了睡衣和内衣,王国华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有点玄乎,万一把持不住沒准就麻烦了。這個事情,可以肯定不是惠珍安排的,她沒那個胆子。想来是阿英自作主张,目的是想报答一下自己。
穿戴整齐王国华抬眼看了一下门口下面有双鞋子,淡淡道:“进来吧。”
阿英推门进来,面带惭愧低声道:“领导,您对我很好我也沒啥报答的。”
“糊涂!以后别這样了,其实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出去吧!”
一场风月危机总算是被压制下去,王国华对此深感无奈。身在高位,面对的诱惑太大。稍稍有点立身不正,迈出第一步以后就很难收脚。
又是周末,又是夜色阑珊。這家名叫农州蓝调的夜店,九点以后开始上客人。
方端鸣說的沒错王国华的身份却是不合适来這個地方。不過对于王国华来說,這個地方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忍不住的在忙完公务之后,過来喝两杯。其实王国华什么都不想做,就是想感受一下這裡的气氛而已。
音乐還是那种婉转的路数,只是听不出来是啥曲子。总而言之是靡靡之音,消磨意志的利器。走进夜店的王国华,来到吧台跟前這刚刚上客,王国华得以占到一個吧台前的位置。
裡头的那個韵味十足的老板娘自打王国华进来就盯着看,王国华似乎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坐在高脚凳上。“来一杯百龄坛!”這是以前的习惯,来這种地方就喝這個。
调酒师熟练地递過来一杯酒,王国华接過时递過去一张钞票,老板娘挺着规模不大的胸上前来,两個嫩指如同刚剥皮柳條一般白亮,夹着钞票对着灯照了几下。
“美女,你這個习惯不好,容易得罪客人。”王国华打击报复了一句,美女老板回了一個勾魂的白眼儿,懒洋洋的语气道:“总是收到假钞才是坏习惯。”說着对伙计道:“他是有钱人回头记得管他要多点小费。”
“你這话我更不爱听了,我是党员干部,有钱就意味着有問題。”王国华笑眯眯的搭话,美女老板走出吧台来,侧身靠着吧台,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王国华道:“帅哥・怎么称呼?”
“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哥。”王国华笑嘻嘻的,這种地方虽然多年沒来,手艺沒落下。
“你都大叔了,還在這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毫不留情的打击,王国华丝毫不在意,反而笑道:“有的是美女喜歡成熟的大叔,要不我們打赌,今晚上我能勾搭一個带走。”
美女老板甩手就走,王国华眼疾手快,抓住小手笑道:“好滑!”說着使劲往裡一扯,一记膝盖顶了過来,经验丰富的王国华早有防备,一手按住膝盖,双腿一夹,两人面对面的相持。吧台裡的活计赶紧转身,权当沒看见。
鼻尖在稍稍泛红的颈部吸了一下:“好香!”话音未落,“哎,你怎么咬人啊!”王国华一声呼疼,肩膀上挨了一口。松开手脚,老板娘沒有继续下毒手的意思,转身就走。王国华在后面笑道:“美女,請问芳名!”
走出两步的美女老板娘一個好看的转身,就像在跳舞似的动作。“胡莉!”
“哦,狐狸!果然名副其实!還是一只聪明的会咬人的狐狸。”王国华說着還附送一声口哨,遭到一個白眼后,笑的很开心的继续喝酒。
胡莉沒有再說话,钻进了离间,背影告诉王国华,今天晚上這女人穿的是一條牛仔裤,上身的衬衣短了些,刚才能看见一截小蛮腰。
酒吧裡客人越来越多,上座率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一個女的走過来问要不要陪酒的。正好老板娘出现在离间的门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瞅着王国华的反应。這女的妆有点浓,看不出年龄来,王国华笑着指了指狐狸,大声道:“我女朋友!”
“算我沒說!”女的转身就走,听的清楚的胡莉走上前来道:“你不够帅,做我男友的话,只能算凑合。”王国华很恳切的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备胎的命。”
胡莉忍不住笑出声来,飞快的伸手掩嘴,上前来拉住王国华的手往舞池裡拽:“我們跳舞!”這是一首很慢的曲子,很适合跳贴面。胡莉熟练的勾住王国华的脖子,因为身高的缘故,只能把脸贴在胸前,随着音乐慢慢的走。
“诶,你到底是干啥的?住那個地方可都是当官的。”一曲结束,胡莉松开王国华的时候问了一句,王国华微微一笑,勾勾手,胡莉踮起脚尖凑上耳朵,王国华附耳低声道:“我告诉你,我是副、省长,千万不要跟别人去說。”
胡莉听了双手狠狠的推了一下王国华的胸膛,白眼道:“不說拉倒。”
王国华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笑道:“說真话果然沒人信。”
“懒得听你瞎扯!”胡莉转身要走时,腰间被勾住,使劲一带,幽香入怀。這女人的身子好软,如同抱着棉絮。哎!王国华又是一声呼疼,手上又挨了一口。轻轻巧巧的,胡莉逃走了。周围的一些客人笑着起哄,王国华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吧台跟前,王国华要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看着舞池裡双双对对的起舞。吧台裡的调酒师主动递過来一杯酒笑道:“先生,這杯我請客。”王国华诧异的回头,调酒师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我們老板娘還沒有客人能抱過之后安然走出去。”那意思,哥们自求多福!
丢下两张钞票,王国华转身离开,時間不早了,熬夜不是好习惯。走出酒吧,王国华差点跟人撞上。還好躲的及时,擦肩而過。
“你怎么走路的?”对面不依不饶的声音响起,王国华适应了一下看清楚对面来的是两個人,年纪都是三十左右的男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国华赶紧抱歉两声,实际上是這两位走的急了,王国华从裡面出来沒视线,他们倒是能看的很清楚。
“小心点!”留下一句很不客气的话,两位走进夜店。王国华呼了一口浊气,苦笑着摇摇头。這年月的人们,火气真的好大。
换了一條短裙的胡莉从裡头出来,沒看见王国华便问调酒师:“人呢?”伸手指了指,胡莉快步追出来,差点跟进来的两個人撞上,胡莉灵巧的躲過去,不想对面的男子手一伸,抓住胡莉的手,胡莉使劲一甩挣扎开,回头瞪一眼快步出门。
“艹!好烈的性子,我喜歡!”走在前面的男子笑着来一句,身边那位劝道:“刚才是這的老板娘,這种地方還是别闹事,鱼龙混杂的。”
前面的男子沒听进去,转身道:“我去看看。”
胡莉追出来时,王国华正蹲在街边抽烟,顺便等出租车。“姓王的,怎么走也不招呼一声。”王国华回头一望,眼神在黑暗中闪动时迸发出来强劲的穿透力,胡莉的心裡跳了几下。這家伙,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肯定有相当的来头。
走到王国华身边,胡莉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怎么了?不喜歡這裡?”
王国华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弄的太晚了。玩也是要有度。”
“切!要玩自然是要玩個痛快,走!跟我回去!”胡莉伸手拉王国华,沒想到被使劲一拽,一個沒站稳,整個人坐在王国华的怀裡。王国华不客气的抱住,胡莉一顿小拳头轻砸,沒几下就沒了力气,放弃了反抗。温情来的如此突然!這個男人的怀抱是如此的坚强。
感觉真的是很怪的东西,胡莉一向眼界很高,可是第一眼看见王国华的时候,就觉得這男人不一般,下意识的想接近他。
啪啪啪,掌声响起,随即有人道:“哥们好手段,不介意我打断你们吧?”
王国华松开胡莉,两人起身站好,对面是两個男的。
“怎么個意思?二位?”王国华的语气,难得如此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