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July
等苏夏讲完才挂断电话,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下一句,反正就挂了。
“小孩,去早餐店给大家买早餐行嗎?钱一会给你。”李文君用脚拦住推车,朝肖寒扬扬手。
肖寒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步晃到早餐店,有几家刚开门,锅都沒有开始煮。
“哎,老板,热干面牛肉粉馄饨什么的,一样来三份啊,還有汤包、蒸饺、烧麦、豆皮、油條、面窝、豆浆、米酒,别忘了小笼包。”
“這是报菜名呢,得嘞,一样一点好吧?”老板娘麻利的开始张罗,算算得赚一两百,“买這么多做什么?家裡几口人?”
“那工地的工人不得吃东西嗎?买给他们的。”
“哟,就那工地上的老冯、大虎,一個比一個抠门,每次都只吃一碗面,還赊账,你不会被他们骗了吧,他俩就爱开小孩子玩笑,照你這样买,得花一两百。”
“哎,我替小李叔买的,先给我煮碗面呗。”肖寒长腿一跨,跨进靠裡的凳子上,一晚上沒洗澡,腿上還沾着颜料,咋一看以为是艺术家。
“行,热干面還是牛肉面?”
“牛肉面,加辣椒,最辣的那种,提神儿。”
等肖寒吃完,老板娘已经按要求张罗了一桌子,装了两大袋,结账一看,215,還好沒過自己给自己的预算。
“拿好了啊,方便嗎?我给你送過去,正巧這会儿沒事。”老板随手塞了一杯蛋酒在肖寒手裡。
“啊?谢谢,送工地去就不用了,我左手能用。”肖寒摆摆左手,拎着两大袋吃的去工地,安全帽沒有摘,经過的人有些停下来指指点点,大概沒有人把安全帽戴得這么潮,前额挡着的发丝被风吹着。
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胸口处有一枚名扎,印着肖寒同学的本名,白底黑字看得很清楚,黑色的七分裤,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膝窝已经渗出薄汗,衬衫只扎了一半在裤子裡,肖寒的腿真的很细,七分裤在腿上晃荡,大家都羡慕的筷子腿A4腰在肖寒同学身上完美的诠释。
“行,工地注意安全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老板站在后面朝肖寒喊着。
肖寒脱掉安全帽,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头发确实有点长了,工地上干活的人忙的火急火燎,林文君站在工地门口等肖寒,身上沾着溅起来的水泥点,朝肖寒摆摆手,脸上挂着笑。
“林叔,呐,快吃吧。”肖寒小跑了一路,脚一软摔在林文君面前,属实有点尴尬。
“慢点慢点,别着急,注意安全,你吃了嗎?”林文君把肖寒手裡拿着的早餐放在简易出租屋的折叠桌上,几個工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堆吃的。
肖寒躺在钢板床上,和医院的手术床有的一拼,不愧是躺了两次的,都躺出了经验之谈,铺着薄薄的一层防水布,几個工人就這样凑合凑合睡觉,直到這個工程结束。
林文君吃相很好,沒有像其他人那样饿狼扑食,算是慢條斯理,肖寒拿着手机,出于礼貌沒有戴耳机,哼着歌看着那几個。
出租屋裡只有一台空调,几张钢板床,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坐在高处钢筋棚上吃,如果不是肖寒来了,可能几個工人就窜上钢筋棚狼吞虎咽,折叠桌确实是闲置了好久,表面起了一层灰,风一吹扬着到处都是,肖寒心想着這他们也吃得下去,沒有多嘴怕别人误会什么。
這好不容易遇上好的上家,万一因为一句矫情的话被辞退,那這立给苏哥的flag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连大虎喊了几嗓子都沒有听见,看来是睡死了,林文君无奈的摇摇头,给肖寒盖上被子。
“哎,小伙子,有蛇啊,這工地上经常有蛇出沒,快起来不然蛇就来了。”大虎蹲在床边,拿着狗尾巴草在肖寒的脖颈处扫了扫,肖寒觉得酥酥麻麻,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居然被這玩意儿弄得烟消云散,左手在脖颈上挠了挠。
“我操,什么玩意,啊?”肖寒猛的惊醒,大虎的脸离自己很近,肖寒睡眼惺忪,看大虎的五官很模糊,糊在一起看着有点瘆人,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雾气。
“蛇啊,床底下,沒骗你,你自己看看。”大虎冲肖寒做了個鬼脸,嘴角還沾着芝麻粒。
“我操,真的有蛇啊,你怎么這么镇定,這....蛇有毒嗎?”肖寒俯下身往下探了一下,和蛇对上眼睛,整個人一哆嗦,床底下确实有一條蛇吐着信子,鞋都沒有穿纵身一跳跳到出租屋门口,蛇蠕动着出来,肖寒是真的对大虎很反感,开玩笑开的那么认真,现在tm居然還拿真事儿吓人。
“有毒,剧毒那种,啧啧啧。”老冯整装待发,扣了扣桌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李叔叔!!!救命救命,有…有蛇!”肖寒叫着往工地上跑,“小李叔叔,您在哪?我操,有蛇。”
“嗯?哪裡有蛇?”李文君拉住肖寒的衣摆,“在工地上不准跑不知道嗎?我去看看,查进度的人在门口了,你带他们进来。”
“啊…這…小李叔叔,我…”
“要么你去抓蛇?”李文君笑了一下,這還是刚才哭的稀裡哗啦的男孩嗎?
“您去,我最怕滑滑的东西了。”肖寒硬着头皮走到门口,来了几個穿着西装的人。
李文君想着是老冯和大虎的恶作剧,到出租屋拎人去了。
“老冯,大虎,你们两個過来。”李文君沉着脸,拽着老冯和大虎的衣领,“說說吧,怎么個事情?”
“哎,开個玩笑,刚大虎在草堆抓了個蛇。”老冯抓着安全帽扣上,“开工了。”
“我也去了,那小孩真不经吓。”大虎啧啧嘴,“他要在這裡多久?”
“下次不准這样了,听到沒有。”李文君厉声吼了一句,把床底下的蛇用树枝挑起来,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工地外的下水道。
“哎,小李叔叔,查进度的人走了。”肖寒靠在工地门口的墙面朝李文君招招手。
“不是只要你带他们进来?你做了什么?”李文君神色一变。
“买早餐的时候在门口看了一眼工程介绍,那什么,照葫芦画瓢,见您半天不来,說了几句。”
“他们說什么?”
“照這個进度,继续干。”肖寒模仿着刚才穿西装的人的语气。
“你這是初来乍到啊,交际能力不错,你就在這等一下,一会老程来上班,你跟他一起到上边去量一下层高。”
“行。”
苏夏站在阳台,右手摁着手机,不时视线离开屏幕垂下眼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左手捏着一只玻璃杯,柠檬味苏打气泡水,加了冰块和薄荷叶,抿了一小口,冰块碰撞玻璃杯杯壁的声音清清脆脆很好听。
书桌上数字字帖练了不少,临摹了几页纸,效果都不尽人意,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每一個数字写的要飞起来了似得,沒有一行数字整整齐齐码在纸上,歪七八竖的。
哎,班花,今天天气好,出去玩?
不去,你字帖写完了嗎?
沒写完,练了几页,临摹不出来,看着心裡难受,挫败感油然而生。
嗯,我也是,有什么速成的方法?
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懂?一句话,出不出去?不出去找李晓了。
他?前几天群裡他不是說被逼着做题嗎?你怎么這么闲?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哎,班花,你和寒哥怎么样了?
嗯?什么怎么样了?
装,那天在ktv,你可是主动的,看我朋友圈和空间沒?刚发几分钟,点赞评论多到看不過来,有点網红的感觉,替你们红了一把。
我不是跟你回复了让你删掉嗎?空间那边反而变本加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班花你笑死我了,空间不是共同好友也能看到,怎么样?是不是收到了很多好友申請?
沒看,后来很少看了,练字练字,争取开学不扣分儿。
行,我听班花的话。
苏夏点开qq,我操,是不是辰轩的好友全部申請了添加自己好友?本来就不怎么玩這些东西,這下丢人了,属实是丢人,堂堂学霸,连社交软件都沒用熟,感天动地!
肖寒挑起手机,给苏夏发了微信。
苏夏,我在外面逛街啊,你来嗎?
啊?你逛街?那個....你要不要....算了
什么啊?支支吾吾,发個微信怎么都跟结巴了似得。
沒事,我還有作业沒写。
行行行,那個,晚上出来吃饭,我在地铁站等你。
啊?好,四点可以嗎?
我去问问他们。
问谁,我操,你是不是在外面.....行啊肖寒,你tm刚好几天,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操,苏夏同学,您想哪儿去了,我问问王川他们,懂?
你最好注意点,保持距离,懂?别让我看到你那副沾花惹草的嘴脸。
我操,這還沒开始就结束了,苏夏你這有点夸张了。
你觉得夸张?那你别来找我啊,反正我看着你就心裡不舒服,烦。
這饭還吃不吃了?
吃。
肖寒放下手机,老程幽幽的在肖寒身后拍了一下,动作很轻,就像是电影裡的阿飘,肖寒吓得不敢說话,一使劲钢化膜碎了,操,這手劲随谁?
“啊,啊啊,啊啊撞鬼了,我操,谁啊,這今天层出不穷的tm什么情况?”肖寒呵斥了一声,把后面老程吓得也不轻,本来只是喊一嗓子壮壮胆,毕竟工地是闹鬼的好地方,也听過不少传谣。
“你合作伙伴,老程,這血气方刚的,刚睡醒吧。”老程三两下整装待发,听林文君简单交代了一下,穿着防护服,拉着肖寒上了升降梯,喜大普奔,有生之年居然能上高空作业用的升降梯,往下一看,觉得有点头昏。
“我操,你的工具箱好像沒有拿上来,怎么人就上来了,刚刚看你把箱子放地上還以为不用了。”肖寒蹲在地上,手指在泥沙上画着涂鸦,不得不說肖寒這個人還是很会自寻乐趣。
“那個啊,在這上面用不着,用這個红外线感应测距仪就行,来,你帮我拿着,小心头啊,這伸出来的钢筋不是开玩笑的,一撞就流血,我這都缝了十几针就撞了那么一下,這小年轻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悬。”老程对于量尺寸非常专业,大学学的建筑工程,算是有用武之地,毕竟這工地是某家新上市企业的派头,做不好可能得赔一年的工资,哪敢因为失误担這個责任啊。
“我這细皮嫩肉,别开玩笑了,哎,這玩意儿是不是沒电了,刚刚還有红外线光的。”肖寒沒注意头顶,和突出来的铁丝固定架来了個亲密接触,捂着脑袋顶一阵眩晕,這tm什么情况?戴着安全帽都感觉得到,是撞得有多重。
“我操,你沒事吧,你坐這儿坐着,帮我把测距仪拿着,我去上面看看。”老程把角落裡的椅子踢到肖寒脚边,布满了灰尘,肖寒哪能嫌弃啊,一屁股坐上去,白衬衣上染了黑不拉几的泥,人在工地浪,哪能怕脏啊。
“真辛苦啊,你每天都這样高空作业嗎?”肖寒调紧了安全帽的松紧带,想着四点钟還要和苏夏吃饭,得换一身干净衣服,這样出去苏夏可能会原路返回,肖寒属实不想看苏夏的背影,杀气逼人。
“是,不過看着最后都成果,前面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和上学的时候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那种心情,你应该懂。”老程說着话,手上功夫沒停,在表格上记着数据,那数字写的绝对比苏夏好看,肖寒真想拍张照片嘲笑一下苏夏,总归還是怕死。
毕竟领略過苏夏的数字,真的是一言难尽。
中午有一個小时時間休息,下了高层建筑,肖寒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沒有重量,坐在床上清醒了好久,不知道谁tm一杯凉水泼在裤子上,顺着小腿往下滴,在水泥地面上晕开,肖寒瞥了一眼,是大虎,故意欺负人似得。
“哎,手滑了,对不住了兄弟,我给你擦擦。”大虎嬉皮笑脸的抽了一张纸巾准备帮肖寒擦,被肖寒一把拦住。
“我自己来,不劳烦您高抬贵手了。”肖寒沒好气的用餐巾纸摁干水分,還好天气热,一下就蒸发了。
中午是林文君买的盒饭,三荤两素一汤外加一大碗米饭,看着挺丰盛,肖寒已经饿到受不了,鬼知道這一上午到底干了什么這么累,饿鬼投胎似得吃得一干二净。
右手动不了,左手别扭的拿着勺子往嘴裡塞,這把旁边的几個工人看得一愣一愣。
刚放下塑料碗,筷子還沒有扔进垃圾桶,碗裡就多了一只鸡腿,是大虎夹来得,冲肖寒笑了笑,啊....這...不是吧。
“那什么,谢谢啊。”就算這样,肖寒也沒有把大虎的给自己的印象在心裡变好。
“小李叔叔,今天我能四点下班嗎?”肖寒慢條斯理地把鸡腿上的肉用筷子扒下来。
“能,早点回来,工地九点之后禁止入内。”李文君喝干净最后一口汤,“老程,数据怎么样?有沒有误差?”
“沒,前期做的很好。”老程主动收拾好塑料餐具,提着一袋垃圾堆在角落,等吃完晚饭一起带出去。
工地除了李文君、大虎、老冯住出租屋,老程,小何等人员都是按时按点上班下班。
吃完饭各自躺在钢板床上,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肖寒属实是困,就着大分贝的视频背景音睡着了,整個身体在床上蜷缩在一起,沒有安全感似得,嘴裡還喃喃地念着一個名字——苏夏。
李文君听了很久,想到了自己的那個他,人世间世事难料。
“醒了,起来干活。”大虎踢了踢肖寒睡得床柱子,故意提高音量,生怕人听不见似得,“這儿不是养老院,沒空等您休息好。”
肖寒真tm想给大虎一巴掌,坐起身清醒了一阵,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
“大虎,你這是喜歡他啊,怎么這么关注他?老冯不也沒醒?”老程笑着洗了一把冷水脸。
“滚,就你想象力丰富,不說话沒人把你当哑巴。”
大虎老程两人推搡着走了,出门朝肖寒扬扬下巴,指了指墙上的钟。
“操,困死了,好想继续睡。”肖寒学着老程把水管对着脸喷,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脸滑下来,爽!本来水压就不稳,這一下站在身后等着用厕所的老冯从头喷到尾。
“你tm在做什么?不想干就不干,当這裡幼儿园?”
从养老院到幼儿园,肖寒觉得這一下从未来转了一圈回来到幼儿园回炉重造。
“对不起啊,湿您一身衣服。”肖寒拧上水龙头懒洋洋地道歉,头也不回推门就走了。
這大虎和老冯完全是跟肖寒硬碰硬,谁也拿不到好。
李文君抖了抖图纸,招招手把肖寒叫到跟前。
“把那边的水泥和好,找大虎教你用搅拌车。”
“我上浏览器查,我可不想破坏同事之间的关系。”
工地上還有几個小工,由于不常說话,只顾干活,沒人刻意搭理他们,肖寒也懒得拿手机,拉了一個人請教。
“ok,懂了,我加料卸料,你开车,合作愉快。”
“也行,刚好我手头沒什么事。”
肖寒学习不行,学這些也不太行,整的小工焦头烂额,這李文君到底請了一個什么玩意?還嫌不够累是不是?
“我這不是手不方便,多担待点,指不定還要一起工作多久?”
小工挺想骂一句脏话,憋住了。
一脚踩进搅废的泥裡,差点发生安全事故,要不然苏夏真的一辈子可以不用再看到他這张脸。
好不容易把水泥送到李文君手边,肖寒做作地朝李文君一笑,肆意到不行,被李文君拍了一下后肩,想着应该红了一片。
一下午肖寒属实是帮了不少忙,果然,五角一块钱也是爱。
三点半的时候,肖寒在出租屋搭着的“厕所”裡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是四块挡风板支起来的棚子,裡面就一根水管,肖寒同学脱光了衣服站在裡面,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确实是有一條裂痕能看到外面。
“快点洗啊,你不四点要出去嗎?三点三十五了,衣服给你挂钩子上了。”林文君觉得自己捡了個儿子,把肖寒的衣服放进袋子裡,挂在钩子上。
“谢谢叔啊,我這有点不方便,担待着点,哎,我操這tm怎么解开,死扣了,這不是吧。”肖寒关掉老式水管,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感天动地,随便从商场货架上扯得一件白衬衣是松松垮垮的那种,裤子的码数不太对,裤腰直往下掉,蹦跶着扯了几次也沒有弄好。
“你出来,我帮你弄,老冯等着洗。”林文君看着肖寒从裡面走出来,右手拽着衣服,胳膊上搭着约束带,林文君在龙头底下洗了手,用了那块长期不用的肥皂,帮他整理好以后,扯了扯他衬衣的下摆。
“现在的小孩都這样穿衣服?塞在裤子裡,這看着挺酷的,来,我帮你塞好。”林文君的动作很别扭,好不容易塞成肖寒上午那样儿,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到了下午,肖寒那形象已经入乡随俗了,“是這样嗎?”
“谢谢叔,我走了啊,您這不做设计可惜了,服装设计,挺弄潮儿。”肖寒朝林文君摆摆手,楚河汉街地铁站就在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换乘到江汉路也只要半個多小时。
路上不要脸的对着前置相机理了理发型,头发属实太长了,有点遮眼,地铁上人挤人,赶上了下班高峰期。
苏夏发了信息過来催,操,催命似得。
你在哪儿?是马上過来的這趟嗎?我在B出口等你。
我下车了,B出口,我跑C出口去了,等我一下。
行,肖寒,你是不是路痴啊,往你的左边步行两米再往右踏一步。
啊?你什么意思,我操,想骂我就直說,别拐弯抹角的费功夫。
沒那個意思,也不需要拐弯抹角骂你,浪费我時間。
沒時間跟你扯,哎,我看到你了,你刚在给我指路?
不然呢,傻b。
苏夏,您這几日不见脾气挺大啊,都沸腾成大少爷脾气了,這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有病,快给我滚過来。
肖寒把耳机摘掉,放进胸前口袋裡,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很压抑,肖寒不作声了,他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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