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July.长街拥吻
苏夏半靠着栏杆，盯着手机屏幕，肖寒是真的觉得自己关心则乱，跑了好久才想起来发微信，刚摸出手机解开指纹，一声振动立马黑屏，风吹着树影斑驳，少年在夏日艳阳下彼此擦肩而過。
“肖寒。”苏夏抬起头，看着肖寒从面前跑過，扬起一阵风，苏夏跟着肖寒跑了几步，街道旁有几個人坐在藤椅上晃着，苏夏不管旁人的目光，张开手臂从后面环住肖寒的腰，脸埋进他的脖颈，睫毛湿湿的。
肖寒仰头看着城市上空，几朵云在远空连成一片，几束光落下星星点点，又低头看着苏夏，靠在肩膀上的少年，是哭過的样子。
【走吧，今天去哪裡逛逛？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歡這种时候，丝丝缕缕的风，夏日的暖阳，屈指可数的行人。】
肖寒拿過苏夏的手机，摁了一句话之后递给他。
“一整晚沒合眼，不困嗎？”苏夏松开肖寒的腰，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仔细闻又闻不到。
【哈哈，是有点儿，走走走，上楼换衣服，昨天你不是說想和我出去逛逛。】
肖寒刚把手递到半空，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输入。
【苏夏，你tm不记得我昨天說的话？别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這样不行，我操，你這還沒戴眼镜，挑战人类的极限是不是？nb啊苏夏，你tm怎么沒撞杆上？嗯？】
苏夏笑了笑，钻进居民楼裡，停水停电以后电梯速度快了不少，感天动地！
肖寒的腿快沒力气了，在门口等苏夏开门等的心裡一阵毛躁。
阳台上晾的衣服早就干了，挑了两套换上。
用卷发棒弄了日系少年的发型。
“哎，你這发量不错啊，够梳辫子了。”苏夏揉了一把肖寒的头发，虽說发量是惊人，但捋一下手心儿裡就是一手头发，是熬夜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江滩怎么样？這個时候的江滩最适合散步或者慢慢悠悠地逛逛。】
肖寒懒洋洋地用膝盖把抽屉怼回去，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果然看起来很疲倦，看起来像把累字写脸上了。
苏夏穿好鞋在门口等了有一会肖寒才慢悠悠从屋裡晃出来找鞋。
“楼下牛肉粉闻着挺香，一会吃一碗再走？”靠着苏夏的肩膀拉上鞋后跟。
“嗯？你說什么？”
【我沒說话，哎，楼下牛肉粉闻着挺香，一会吃一碗再走？】
“嗯。”
……
這個时候的江滩，只有寥寥几人，越往裡走人也慢慢多起来了，江面迎着风打着层层涟漪。
苏夏一路上想开口又忍住，下定决心又不敢开口，准备开口又欲言又止，反反复复几次，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了，走在肖寒的左边。
“肖寒。”
肖寒停住脚步，感觉身边的人不动了，偏過头看着苏夏。
“肖寒，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如果现在再跟你告白一次，你会答应嗎？”
肖寒有些不知所措，想逃又不知道往哪裡逃，咬着下唇视线落在鞋尖，過了有半分钟，抬起脸，坚定地点点头。
苏夏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這個問題，肖寒說不会再去考虑，不会考虑第二次，愣在原地，却不想逃，不想走，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肖寒，我喜歡你，你愿意…”苏夏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右腿跪地，“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我也是，我也喜歡你，哎，苏夏，告白是不用跪的。】
肖寒扬起嘴角，這种突然来的满足感是怎么回事？
“告白確認关系，求婚相誓终身，合二为一了，我不喜歡拖沓，這個世界上发生的很多事都沒有理由，也不需要有理由，就像我喜歡你一样。”
【我喜歡你，从那個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反复確認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你，今天我终于知道答案了，答案是喜歡，很喜歡很喜歡那种，喜歡到海水蒸发了人间毁灭也要一辈子赖着你，哪怕這個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所以，我答应你，以后的以后不辜负這一刻就行了。】
肖寒低着头打字，苏夏坐在他的脚上，不重，第一次說這么矫情的台词，风吹着一阵燥热，過往行人也许把這個场景当儿戏，但对于他们来說，這份感情真的难能可贵。
第一次为了他逃课也是出现在這裡，当时两個人都在拼命保护自己的形态，虽然很模糊，现在，這些已经都不需要了，不重要了，就像徘徊在边沿的落茵草木，顺着人群的影子，尽量藏进光点裡，告白也在江滩，這裡是少年和少年一起并肩走過的路，不需要太多言语来修饰這條路，手心裡有他的温度就够了。
“肖寒同学，我喜歡你，从今后，我和你并肩，一起冲破重重阻挡，别怂啊。”站在江边，苏夏拉着肖寒的手，面对着江面，声音融进风裡，一吹就散，一碰就碎，除了肖寒，江边還站着几個人。
“苏甜甜，我也喜歡你，哪怕全世界崩塌在一瞬间我也会一直喜歡你，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无论以后的未来怎么样，我都要和你站在一起，别怂啊。”肖寒觉得打字太费劲，虽然身边的少年听不见声音，攒足了劲喊了一句，那一刻觉得心脏都要被掏空了。
江边的人散去，或许大家都懂了，看着少年和少年在长空万裡下接吻，云层散开给他们最好的光景，有些人反感有些人期待，世事难料谁知道呢？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那個吻還在继续，很远的地方开始鸣着笛，船只靠岸，一下子暗了好多，但光落在两個人身上，少年站在光裡，拥抱着，附上的唇温热，舌尖在嘴裡触碰在一起，是甜的，手搂着他的后腰，伤疤摸起来硌手，還是紧紧的搂着，怕一松手就沒了，這個吻停留的時間不长，想推开，又想继续。
“唔…”肖寒左手推开苏夏，想了一会又抱在一起，后退，再后退，退到围栏边，互相蹭着鼻尖，呼吸扫在脸上湿湿热热。
“再亲一下，别动。”苏夏占有欲极强，推了推黑框眼镜，肖寒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锁骨链冰冰凉凉的挨着皮肤，他的发丝很软，苏夏忍不住伸手揉揉，又怕他脱发严重，操，這种时候别整這些扫兴的。
蹭了一会儿，苏夏挑起肖寒的下颌，连吻都带着一丝强烈的占有欲，唇上残留着他的温度，抿了一下，肖寒看了一眼苏夏，眼神沒有躲闪，今天他们正式的在一起了。
【拍张照吧，发個朋友圈。】
打开原相机，映着背后长街，两個人的侧影慢慢靠在一起，唇也慢慢靠在一起，照片拍的很清楚。
肖寒同学朋友圈文案：你们磕到了嗎？
苏甜甜朋友圈文案：是真的。
刚一发上去，评论区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看着近处的少年，苏夏也懒得回复班上那几個，好不容易確認了关系，怎么能放纵時間流逝，最终還是抵不過手机在口袋裡一直振动。
班群裡又开始走队形，這次的文案是——***或**自愿守护班花和寒哥久久。
“肖寒，你看。”苏夏把手机递给肖寒，屏幕上的文字還在不断更新，班裡三十一個同学，三十條消息，沒有一個走丢的，刚接完队形，齐刷刷开始@苏夏“答疑解惑”。
接吻是借位的嗎？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谁主动的？
……
诸如此类的問題。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啊，苏~甜~甜-】
肖寒做作地输入了飘号，苏夏都怀疑這货刚才喊的也是苏甜甜，這tm什么称呼？
“滚，别叫我這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夏沒說假话。
【甜~甜~，甜~甜~，哎，以后我亲口叫给你听，期不期待。】
肖寒把手机递给苏夏，往前跑了几步又转身看了苏夏，继续跑，身边景色擦肩而過，怪咖似得，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這绝对是记事以来最满足的事了，遇见了苏夏，在七月這個季节发生了這么多事。
苏夏跟在后面，追着他的影子，踩碎满地树影，眼裡只有身前的少年，终于說出口了，终于答应了，终于当面說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加快了速度，从背后紧紧抱住肖寒，勒的肩膀发疼，却好像沒有感觉一样。
“肖寒，我喜歡你，喜歡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毫无顾忌。”說完之后吻上肖寒的左脸，肖寒偏過头，這個吻顺理成章的从左脸到唇角，到嘴唇。
直到身边過了几個人苏夏才松开肖寒，担心太過火了肖寒会不高兴，毕竟前路漫漫，這才踏出第一步而已。
【苏夏，下午约辰轩他们出来？】
肖寒属实是觉得那次一起玩的感觉很舒服，人数不多，但聊的很来，可能是被家裡人讨厌惯了。
“嗯？把他们叫出来做什么？”
【你要不想就算了，以后再叫吧。】
肖寒顿了顿，拔掉充电宝塞进包裡，想也不用想陈昕闫和王川一家指定又在那边议论，嘴裡說的话多难听肖寒心裡有数。
评论区肖默只评论了一句——希望你认真考虑過，加了一個蓝色的心。
李文君也不知道看到了沒有，连赞都沒有点。
莫名其妙收到一個好友請求，名字是英文，肖寒看不懂，随手点了拒绝，沒過几秒又蹦出来，点了拒绝。
【我操，這tm是谁？发了两次請求，我现在有男朋友不知道，啊？】
肖寒愤愤地摁了一句话，把手机塞给苏夏。
苏夏看了一眼，留言是——我是王诺琳。
“這有留言，她說她是王诺琳。”
肖寒喊了一句我操，手机tm差点拿不稳，這一家人之前一句屁话沒有，刚官宣就過来逼逼？
“王诺琳是谁？”苏夏彻底崩溃了，這都是什么事儿？听名字像小丫头，头像也幼稚，不会跟那個小李叔叔是一起的？我操…
【王诺琳，就那個心机女，代替我位置的那個，王川和前妻的女儿，现王川和陈昕闫的女儿。】
肖寒解释了一遍，迅速摁了拒绝添加好友，反反复复几次，阴魂不散啊。
“她找你做什么？”
【总不是问谈恋爱的事，猜得沒错的话是王川或者陈昕闫让她问的。】
“我不想你跟他们還有牵连，我也不想你在他们那边受委屈，亲妈也好，后爸也好，我只想你…专属于我。”
【甜甜~我這样的人，你为什么喜歡啊？态度不好，脾气還差，学习成绩也不好，该不会是被我的那個习题册砸了一下，魂儿就勾我身上了？】
肖寒坐在石阶上，眼裡的每一帧都有光。
“谁知道呢，也许是吧。”
【辰轩他们怎么說，决定了我就定包间。】
肖寒拿着手机，觉得视线一片模糊，我操，啊...這不是吧，难道近视了？怎么半路杀出這么狗血的剧情，也难怪最近看东西有点夹杂着雾气的感觉，平时看個站牌看得一清二楚，這段時間隔老远看不见上面的字，凑近了才看得清楚，也沒有多在意。
“嗯，他们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苏夏话都還沒有說完，后脖颈就被一只手抓住，无情地拍掉以后怔怔的看着辰轩，想都不用想還有李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差不多半個班的都在，這tm不是大型凑热闹看求婚现场？
“寒哥，班花，99啊，我操.....”
“苏夏，平时看着斯斯文文，這速度可以啊，早生贵子。。。”
“寒哥，你要照顾好班花啊，他太瘦了。”
“是啊是啊，寒哥，你们俩生不出小孩就不许分开。”
“你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学习上你比我們更胜一筹就算了，咱们也习惯两年了，這沒见你谈過恋爱，這一谈就炸天啊。”
“行了行了，沒看见班花不想跟我們讲话嗎？自觉点啊。”
【我操，你们二班行动能力很强啊，苏甜甜，你這怎么說，這得有半個班吧，难道他们之前就在一起？我們是不是不应该朋友圈带定位的？？？】
肖寒把手机塞到苏夏手裡，苏夏瞥了一眼辰轩，攥着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字，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辰轩有說過今天聚餐，這好巧不巧的正好赶上，双喜临门啊。
“今天聚餐，我沒有答应，估计他们就在哪個餐馆裡聚吧，应该是江滩门口那家，我把這茬给忘了，那個去哪裡？”苏夏在班上算是人缘好，肖寒同学听着那么些人一口一個班花的叫，脸上面无表情，在心裡要笑死了，這玩意儿在学校裡是被這样称呼的。
其实刚刚在跟队形的时候大家都這么发了，肖寒同学自個儿沒注意到而已，苏夏已经被死缠烂打的头昏脑涨，然而只看到他们一個個在不停的动嘴，耳畔悄无声息一片，想打住都沒有机会，就像白痴一样。
【去吃饭吧，我饿了，亲太久亲饿了，想喝水。】
“那個，辰轩啊，我跟你讲個事儿，苏夏他耳蜗被扯坏了，右耳也听不见了，你在你们那群裡避着点苏夏說一下，有事儿就发微信给他。”肖寒搭着辰轩的肩膀，离苏夏有点距离。
“我操，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那我....我tm上次還跟他发语音，寒哥你听的啊？”辰轩翻了翻上次的聊天记录展示在肖寒面前，這事儿肖寒同学完全不知道。
“沒有，微信有翻译功能，如果你說的是中文他就能给你翻译出来，你是不是在侮辱這些功能，還是你沒有使用過？”肖寒松开辰轩，又被齐璐她们几個女生拉着“审讯”，這真的叫苦不迭啊。
“哎，行了行了，要么去吃火锅？”
“行，听嫂子的，嫂子說了算。”辰轩這好好的冒出来一句，被肖寒一脚踹的差点扑在齐璐身上。
放什么屁？這才刚开始，我tm怎么就在下面了？？有沒有眼力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辰轩你活该。”纪委又给补了一下，接二连三的辰轩差点就這么背過去。
“辰轩他說错了嗎？快快快，叫嫂子。”李晓也跟着起哄，二班同学喊嫂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叫的肖寒脑袋嗡嗡的。
【甜甜，你们二班就這么爱起哄嗎？說句话說句话。】
肖寒把手机递给苏夏看了一眼，大步往江滩正门走。
“辰轩，李晓，别开玩笑。”苏夏只点了两個名字，其余同学都不做声了，犹豫是跟着二班大部队還是追上肖寒。
肖寒对于這种细节倒不太在意，划开手机，又是王诺琳的好友申請…
忍着火气点了接受，忍着火气改备注——心机女。
哥，在嗎？
在，有话就說沒话闭嘴。
哎，我加你好久就是为了跟你說爸妈在家多生气，爸摔了几個玻璃杯，尺子都摔坏了几把，妈饭都沒吃，光生气去了，奶奶心脏不好，受了惊吓躺了一会半天缓不過来，爷爷抽了半包烟，就是给你气的。
所以呢？
所以你得回来解释清楚，我偷着用妈的手机记了你的微信，别不知好歹。
？？我…应该不算你们家人了，不值得他们這样造作自己吧？
哥，你這個态度很不好啊，难怪总說你欠儿。
是嗎？
“肖寒，小心脚边。”苏夏把肖寒往身边拉了拉，旁边是斜坡，要走歪了可能就失足滚下去了。
后面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接着又一阵起哄，谁带头喊了一句——接着撒糖啊，我們活该被虐！
肖寒回头盯着說话的那位，嘴型是闭嘴，沒有出声音，毕竟是苏夏的同班同学。
這会人慢慢多起来，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在一张张诧异的面孔前走過，肖寒捏着拳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纪委，现在感觉怎么样？”齐璐怼了纪委的手臂，得到一记白眼。
“有点晕，沒反应過来這些事就发生了，不過，正和我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磕cp磕到真的了，呜呜呜。”纪委摸出手机，对着两人一高一矮的背影一阵拍。
江汉关整点钟声正好敲响，乌泱泱一片人慢慢移动到江汉路，一下多了這么多电灯泡，属实是有苦难言。
“班花，去哪家？我們不挑。”辰轩边說，肖寒边摁着手机，一不一样不說，反正意思到位就行了。
活像一個翻译…
“随便，往前面走我记得有一家。”苏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前面有一家嗎？
“這楼上不就有嗎？辰轩你瞎啊。”齐璐指着向上延伸的楼梯旁边的广告牌，正宗川味火锅請上二楼，“正宗川味火锅，請上二楼。”
一大群人挤在窄小的楼梯上，最顶前的人都上楼了，第三级台阶上還站着人，這個设计让人特想吐槽。
“請问几位？”服务员拉开门，空调的风灌进衣服下摆，面前不断有人进去，這怕不是同学聚餐？沒错，就是同学聚餐，庆磕cp磕成功！
“定個大点儿的包间，两张桌的有沒有？”李晓看了一眼火锅店环境，還是很上档次的，裡面已经有几桌在用餐。
“有，左手边A97包房，马上有服务员過来。”门口迎宾的也客气，肖寒避开苏夏，拉了拉那服务生。
“那個，請问您這儿還需要员工嗎？”肖寒真的不放過任何机会，估计這一餐下来又得破费。
“确实人手短缺，你這是？要過来工作？”服务生一脸诧异看着肖寒，生怕面前這個人是脑子烧坏了。
“嗯，你去和你们這边上级說一下，有情况记得通知我，随叫随到。”肖寒摆摆手，转身进了包间，大家已经自觉留好挨在一起的两人位，靠窗位，正好能看见江滩。
【甜甜，你想吃什么？鸳鸯锅還是红锅？】
肖寒让苏夏坐裡面，怕辰轩的咸猪手，手机在两個人之间传来传去，辰轩看的一脸茫然，有时候也羡慕那些听障患者，至少可以不用听见世上的那些纷纷扰扰，但一旦习惯了无声的世界，心裡就觉得空荡荡，肖寒听身边的人聊着父母那些家常琐事，看着相册裡唯一一张全家福，就差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那個时候王川還沒有替代肖默，還是個完整的家。
苏夏看着肖寒突然沉默，视线顺着他的手望向手机屏幕，那张全家福很简单，一家三口穿着衬衫和长裤，背景也是江滩，是刚刚长街接吻的地方，怪不得肖寒当时坐在台阶上想着出神。
苏夏一瞬间也淡了，好像苏哲就是生命裡一個匆匆過客，走了就走了，不像是父亲，或许是因为初中开始就习惯了独居，两只手在众目睽睽下抓在一起，就像在荆棘丛生裡找到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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