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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一)

作者:八咫道
恋上你看书網

  “走开啦,不要防碍我。”温瞳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胸膛,赶人。

  “不走,我看着你做。”他缠在她的背后,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好像一只粘人的动物。

  “爸爸,你在干嘛?”丁丁忽然跑過来,趴在门口的玻璃门上笑嘻嘻的說。

  看到儿子,温瞳更不好意思,直接用手裡的勺子去敲男人的脸,“走开,北臣骁,讨厌。”

  “爸爸,你被妈妈讨厌喽。”他扭着小身子挪過来,抱着北臣骁的大腿,仰起头說:“爸爸,我不讨厌你。”

  北臣骁摸摸他的小脑袋,果然是父子同心。

  “作业做完了,就敢跑出来?”

  “当然做完了,我要去找大黑和二黑玩。”

  “大黑和二黑?”

  黑人??

  “就是后院的兔子啊,它们的毛都是黑色的,一個大一個小,所以,我就叫它们大黑二黑。”丁丁一本正经的解释,对自己取的名字很是喜歡。

  温瞳扑哧一声笑了,“看,你儿子多有想像力。”

  “快去快回,一会要吃饭了。”北臣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又抱着温瞳的腰,好像個撒娇的孩子一样,“晚上我們早点睡吧。”

  “不要,我還得看电视剧呢。”

  “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明天都有重播。”

  “不要,就今天晚上看。”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早点睡,他好早点做运动,他憋了一個星期,一旦暴发,那她明天還能下得了床?

  北臣骁的奸计沒有得逞,只好怏怏的继续抱着她磨叽。

  开饭时,佣人领着丁丁回来,温瞳给他洗了小手,他叽叽喳喳的說着大黑和二黑的趣事,温瞳一直笑着,把他的小手弄得香喷喷的。

  “妈妈,我在电视裡看到爸爸了。”小家伙忽然兴奋的說。

  “是嗎?帅不帅?”

  “不帅,爸爸好像不高兴。”小家伙一嘟嘴,“你看,還在演呢。”

  温瞳走到客厅,电视裡果然在播放今天投标会的新闻,她沒看到北臣骁,這個时候,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记者在采访北臣哲翰。

  原来五大城区的计划今天开标,怪不得他需要用钱,现在看来,ec沒有中标,那些钱他恐怕也用不到了。

  這個男人,明明在工作上受了這么大的挫折,可是回到家却表现的跟沒事人一样,他也太小看她了吧,她不是只能跟他分享快乐却不能同担辛苦的人,他還不了解嗎?

  吃過饭,温瞳沒看电视剧,陪着丁丁玩了会便去冲了杯咖啡。

  北臣骁還在书房裡看文件,戴着一個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斯斯文文的。

  温瞳敲了敲虚掩的门,然后将咖啡放在他面前,双手撑着桌子打量他,“北臣老师。”

  他抬头冲她一笑,摘下眼镜,“好学生,要色诱我嗎?”

  “有用嗎?毕业论文可以保過嗎?”

  “那要看你服务的到位不到位了?”他勾了勾手指头,“過来,让老师亲一個。”

  温瞳笑着绕過桌子,他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到怀裡,二话不說,先是一個绵长的吻。

  他霸道的气息侵遍了她的每個角落,四处留香,时不时搅着她的小舌上下舞动。

  她被他吻得身子发软,水一样的靠在他的怀中,任他贪婪的索求。

  他的大手不老实的往她的衣服裡钻,她急忙按住了,略带着喘息,“北臣骁,五大城区的项目沒有竞上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這個项目,她在的时候,ec就一直在筹划。

  北臣骁亲着她的耳唇,喃喃說道:“我是故意的。”

  温瞳不明白了,他故意竞不上?這对他有什么好处?

  见她一脸的求知欲,北臣骁贼兮兮的笑道:“把老师伺候舒服了,老师给你解疑。”

  “北臣骁,你流氓。”温瞳羞怒。

  “刚才是谁先勾引我的。”

  “才沒有。。。唔。。。”他封住了她的唇,顺手按了桌子上的电子锁,书房的门咔得一声自动关合。

  他這是。。。他這是要在這裡?

  這可是书房啊,這裡连张床都沒有,他该不是想。。。

  温瞳双腿一软,已经被他抱到了桌子上。

  “北臣骁,這裡,不行。。”温瞳急忙害羞的去推他的手。

  他低喃一声,“行。”

  不顾她轻微的反抗,硬是将她压到身下。

  “北臣骁,坏蛋。。。”

  “你不喜歡我坏嗎,嗯?”他上下其手,开始做乱。

  “唔。。”温瞳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羞得几乎不敢睁眼。

  憋了一個星期的结果就是他不断的变换位置,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是飘窗。。。

  温瞳最后累得不行,几乎是哭着向他讨饶,他這才放過她,最后贴着她的耳边哑声說:“我們要個女儿,我喜歡女儿。”

  她咬着唇,沒有拒绝。

  事后,温瞳赶紧穿上衣服,這种地方虽然刺激,但她還是觉得不安全。

  “北臣骁,你舒服了?這回告诉我原因吧。”温瞳還沒忘记自己做了這么大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北臣骁抱她在怀,眷恋的品着她的幽香,缓缓說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五大城区這個项目。”

  “啊?”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我要整個北臣财团。”

  温瞳震惊的瞪大眼睛,“那可是一個财团,你怎么搞定啊?”

  “收购股票。”他耐心的解释,“之前我有财团百分之十的股票,收了夏家的百分之十之后,现在我的手裡已经有北臣财团百分之二十的股票,這些年,我用一家非名下的公司一直在收购北臣财团的散股,现在也有百分之十,而北臣堂做为第一大股东,他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票,我們现在持有相同数量的股,想超過他,我就必须多過百分之三十。”

  “那還差得那些呢,要怎么办?”

  北臣财团的股票可不是轻易就能收到的,北臣骁用了十多年才收了百分之十而已。

  “那就要靠這個五大城区工程了。”北臣骁笑着搂紧了她,“北臣堂一定会用股票做抵押向银行贷款。”

  “可那也是银行的啊。”

  “如果他们偿還不了银行的利息,银行有权处理抵押品。”

  “那么大的财团会偿還不了利息?”温瞳表示很难相信。

  “你以为利息是小数目?很多集团都是被利息压死的,比如說夏家。”他继续解释,“我有一個非常可靠的内部消息,来自m国世界环保组织,目前這個消息還只有内部人知道。”

  “什么消息啊?”温瞳好奇的问。

  “亲一個,我告诉你。”他指指自己的脸。

  温瞳只好吧唧亲了他一下,“可以說了吧。”

  他享受的一扬眉,“這個环保组织要發佈一條新的国际质量认证体系,对所有有污染的建筑材料强行提高一個标准,也就是,建筑成本会加大一倍,這远远超出我們之前的预算,我們的标书已经将价钱压到最低了,北臣财团却要比我們還低,你想,這條标准一發佈,他们会怎么样?他们需要更多的钱来投入。五大城区的投资高,收益高,但是周期长,资金回拢慢,這段時間,他们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到时候,我会趁机联系银行买下他们抵押的一部分股份。我之所以装做這么想要這個工程,其实是烟雾弹,如果我不表现的积极一些,北臣堂就会生疑,又怎么会一心一意把心思用来对付我?”

  “那個消息,你早知道了?”

  “当然,這個计划我早就已经开始部署了。”

  十年磨一剑,他一直在等机会,等一個能够吞掉北臣财团的机会。

  “你跟莫渊和尹真借钱,是为了收购北臣财团抵给银行的股票?”

  “聪明。”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几乎要倾尽所有。

  “北臣骁,北臣堂不是你的爸爸嗎?虽然他对你不太公平,但是,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温瞳還是不解,他有一個ec不够嗎?何必要冒這么大的险。

  当初他的大妈叶芷惠找她谈话,言语中也流露出了想让她阻止北臣骁的意思,她那时,就看到了北臣骁的野心吧。

  北臣骁神色忽然一黯,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說:“我不是为了自己,只有坐上北臣家家主的位置,我才能主导一切,包括,娶你。”

  温瞳心疼的摇摇头,“我不在乎的,北臣骁,真的,你不用活得這么累,只要你知道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是贫穷還是富有,我都沒关系的。”

  “我知道,但是,有一個人,我必须要为她正名。”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仿佛处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聪明如温瞳,立刻就想到一個人。

  “你說方阿姨?你母亲方兰?”

  他从不让她提起他母亲,她還以为他们母子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情结,但现在看来,她完全误会了,北臣骁不是不爱他母亲,相反,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他在北臣家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他的母亲。

  当初,他說给他半年,她不是沒有悲伤過,以为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与事业就可以弃她不顾,但是现在看来,是她误解他了。

  他从来沒有为過自己,他一直活得這么辛苦。

  這样的北臣骁,让她好心酸,好心疼。

  “你见過她了,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嗎?”北臣骁抚摸着她的发丝,轻柔的低语,“你觉得,她是不是一個好女人?”

  他第一次這样公开谈论他的母亲,她看到他的眼中都是对她的眷恋。

  “当然,她很漂亮,也很大方,人又体贴,她做一手的好菜,她与人为善,否则,我在那個小镇也不会与她相遇相识了。”

  “可是。。。”北臣骁的眼中浮出悲伤,“她曾经是個ji女,她为了把我养大,一直在做那种生意,她被人嘲笑,被人打骂,可不管生活有多艰难,她一直都沒有放弃我,我還记得,最艰苦的时候,我們每天只能吃一碗面條,她每次都說她喜歡喝汤,然后把面都给了我。她在家裡接客的时候,就会给我几毛钱让我去买一块水果糕,這也是我讨厌甜食的原因,因为一看到水果糕,我就想到了她正在承受那些男人的污辱。后来,我长大了,北臣堂派人找到了我,原来,北臣堂当初因公来到這個小镇,被她的美貌吸引,与她发生了关系,事后,他给她买了一個非常昂贵的钻戒,为了供我上学,她把钻戒拿去卖,因为是全球限量的,很快就被北臣堂发现了,他這才知道我的存在,他要接我回去,但前提是我必须要跟她断绝关系,她听后,二话不說就答应了,我走的时候,她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沒有。从那以后,她不再认我,她甚至用自杀来威胁我,如果我踏进那個小镇一步,或者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与她相认,她就去死,我沒有办法,只能让文泽时不时的去小镇上探望她,那些水果糕就是這样带回来的。她知道我是北臣家的二少爷,身份尊贵,她怕自己曾是ji女的事情为我的前途染上污点,這十多年,我們从来沒有见過面,就像,她沒有我這個儿子,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妈,我有责任让她過得更好,她年轻的时候已经很艰辛了,我不能让她连晚年都无法安度,可是想把她接過来,让北臣家承认,只有一個办法,那就是北臣家,我做主。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努力,把一個小小的ec做到能与北臣财团抗衡,然后再想办法把它吞并,为的就是把她光明正大的接回来,让所有的人都尊她一声夫人,這是我曾经唯一的目的,但是现在,有你了,有丁丁,我不但要接回我妈,還要娶你,我不会让你一直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我,我答应過你半年,所以,我一定要在這半年内实现对你的承诺,我不会负你,永远不会。”

  温瞳听着他长长的讲述,眼泪止不住的流過面颊,她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過得這么苦,他的心裡藏了這么多的秘密,這十多年,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熬過来的,北臣堂对他有偏见,北臣哲翰又处处打压他,他要挺過多少风雨才能见到今日的半边彩虹。

  她很后悔,如果她能早一点了解他,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有這么多的误会,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支持他,关心他,让他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到孤独寂寞。

  她错過了他六年,還好,六年不短,但也不长,她或许還能有一個六年,也许沒有,但是在她有限的時間裡,她会全心全意的去爱他,让他随时都能感觉到温暖。

  他太苦了,她心疼。

  “北臣骁。”温瞳主动抱紧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抽泣,“你怎么才告诉我,你应该早說的。”

  他拍拍她的背,“你跟我妈的关系那么好,一旦出卖我怎么办?”

  “才不会呢。”

  “你這個儿媳妇做得好,沒過门就跟婆婆成朋友了,以后,我不用担心你们的婆媳关系了。”他笑着打趣她。

  “讨厌,谁要過门了。”

  “你不想嫁我,嗯?”他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美眸。

  她羞红了脸,急忙别开目光,“才不要。”

  “真不要。”

  “不要,不要。”

  “我們换個地方再讨论一下要与不要的問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按开门锁,向着卧室走去。

  這個問題一讨论就是几個小时,温瞳腰酸背痛腿抽筋,早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方兰打电话,她不会透露北臣骁的计划,她只是突然想跟方兰分享下此时的喜悦,原来,她的儿子从来沒有忘记過她,而是一直在为她努力。

  温瞳回来后,两人也经常通电话,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丁丁,方兰想丁丁,几次都提出要来看他,但因为上次给温瞳带来的麻烦,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温瞳想,不来也罢,到时候,她会和北臣骁還有丁丁一起去接她,那样,惊喜会更大吧。

  通過电话,温瞳便要去找北臣骁,他答应過她,今天在家休息一天陪她的,外人還以为,他是为了丢掉五大城区计划而萎靡不振。

  经過北臣骁的书房,温瞳隐约听见裡面有声音。

  他這么勤奋,现在就开始办公了?

  温瞳蹑手蹑脚的走過去,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條小缝,想要偷偷吓他一下。

  “臣少,查到内鬼是谁了。”一個声音低沉的响起。

  是文泽?

  他怎么来了?

  温瞳沒有动,而是静静的听着他们說话。

  “谁?”北臣骁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林东。”

  听到這两個字,温瞳手一抖,一下将门撞开了。

  文泽回头见是她,立刻闭上了嘴巴。

  北臣骁向他使了個眼色,文泽說了声,“那我先回去了”便要走。

  温瞳聪明的觉察到這其中的問題,她拦住文泽问道:“你刚才說林东什么?”

  “沒什么,只是一些公司的事情。”文泽笑着解释,毫无破绽。

  “小瞳,過来。”北臣骁冲她招招手,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不去,依然追问:“你刚才說了内鬼,然后又說了林东,我不相信這只是单纯的公事。”她看着北臣骁,“這关系到我大哥,我有权利知道。”

  文泽无奈的耸耸肩,把烫手山芋抛给老板,他的女人不好对付啊。

  北臣骁起身来到温瞳面前,拉過她的手,郑重的說:“是,的确不该瞒你,這次北臣哲翰之所以会知道我們的底价,就是因为有人从我的电脑裡偷走了标书的电子版,而這個人。。。就是林东。”

  “不会的,我大哥不会做這种事的。”温瞳急忙摇头,“他很珍惜這份工作,而且,你刚刚升了他的职,他对你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背叛公司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他被北臣哲翰骗了。”文泽在一旁解释,“林东有一個喜歡的女人叫陈紫南,是温小姐的好友,北臣哲翰联合陈紫南一起欺骗林东,他才会出卖公司。”

  “阿南?”温瞳觉得可笑极了,怎么会這样,她最尊敬的大哥,她从小最好的朋友,他们联合起来做這种事,难道他们不知道,北臣骁对她来說有多重要嗎?对付北臣骁,跟对付她有区别嗎?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大哥和阿南不会這么做的。”温瞳坚决不相信,眼泪都快溢了出来。

  北臣骁扳着她的小脸,严肃的說:“证据确凿,文泽不会随便诬陷好人。”

  “不会的,不会的。”温瞳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祈求他在开玩笑,他只不過是逗她而已。

  大哥和阿南,一個是亲人,一個胜似亲人。

  “小瞳,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如果你沒有听到。。。”

  “這种事,你瞒不了一辈子的。”温瞳流泪了,眼睛红红的,“为什么会這样,是不是有人在逼迫他们,是北臣哲翰对不对?”

  北臣骁沒有回答,而是說:“不管怎样,我不会追究林东的法律责任,但是,他不能再在ec呆下去了,我会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开除他。”

  這样做,完全是看在温瞳的面子上,否则,偷窃商业机密,這個罪名完全可以将林东的下半辈子都交待在监狱裡。

  “我想见他。”

  文泽在一边說:“他今天沒来上班,恐怕他自己也知道事情早晚会败露,所以。。。”

  “北臣骁,我要见我大哥。”温瞳抓着北臣骁的手臂,可怜的恳求。

  他替她拭干眼角的泪珠,点头答应,“好,我陪你去。”

  林东之于温瞳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他懂的。

  林东并沒有在家,而是去了北臣哲翰的别墅,北臣哲翰答应過他,一旦竞标成功,他就会放了陈紫南。

  当他来到北臣家的门口,看到的却是陈紫南上了北臣哲翰的车子,两人有說有笑的正要驱车离开,那笑靥如花的样子,丝毫不像被胁迫的人。

  林东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迈着瘸腿急忙拦住了就要开出来的车辆。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北臣哲翰怒视着挡在车前的男子,“你找死?”

  林东不理他,而是对着陈紫南說:“阿南,下车,我們走。”

  陈紫南望着他憔悴的面孔,心中一阵抽痛,這件事,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林东。

  “林东,你清醒一些吧,我們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以为跟她上了一次床,她就是喜歡你?从头到尾,這不過是一個局而已。”北臣哲翰哈哈一笑,揽着陈紫南的肩膀亲吻她,“她怎么会看上你這么個穷酸的男人,你也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之前给你金卡你不要,是你自己的损失。”

  “阿南,他說得是真的嗎?”林东难以置信的望着陈紫南,目光沉痛而绝望。

  无论北臣哲翰怎么說,他都不相信,他只信陈紫南的,只要她說一個理由,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会相信。

  陈紫南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咬了咬唇,“林大哥,对不起。”

  “对不起?”林东重复着這句对不起,突然哭笑不得。

  他做了這么多,他背叛了公司,背叛了温瞳,到头来,他换来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他到此时才发现,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那一個。

  他有何德何能,她凭什么喜歡自己,温瞳說得对,陈紫南从小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這個梦想,她从来沒有放弃過。

  是他太天真了。

  “滚开,乡巴佬。”北臣哲翰重新发动了车子,绕過挡在前面的林东,飞速开了出去。

  陈紫南自后视镜中看着林东的身影越来越小,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对不起,林大哥,对不起。”

  林东木然的站在原地,风萧瑟的吹着他单薄的衣衫,他望着前面茫茫的苍山,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口袋裡的电话一直在响,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但是,他還有什么脸面去接這個电话。

  他放弃了一直努力的工作,以为找到了真爱,可是真爱原来只是一個骗人的谎言,最后,他连最亲的人都丢弃了。

  他现在,什么都沒有了。

  林东站在那裡苦笑,一步一步的挪离了北臣哲翰的别墅。

  温瞳一直在打电话,可是无论怎样打,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直到最后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怎么办,他会不会做傻事?”温瞳着急的抓着北臣骁的手臂,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会的,我再派些人手去找。”北臣骁安慰她,吩咐雷祥再调派人手。

  林东不在家,他会去哪裡呢?

  温瞳焦急的握着电话,心一直突突跳個不停,這种不祥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

  她想告诉他,她不会怪他,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她什么都可以原谅的,工作丢了,沒关系啊,凭他的才能,還会找到更好的工作,這件事,北臣骁已经答应会帮他压下来,他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他還可以继续换一家公司做经纪人。

  她只要他一切安好,她只要他健健康康,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臣少,前面好像出事故了。”司机停下车,看了眼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公路。

  事故?

  這两個字让温瞳脸色煞白,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小瞳。”北臣骁急忙追了上来,立刻有数名保镖紧跟而上。

  温瞳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她的直觉一向很灵的,可是這一次,她宁愿不去相信什么直觉。

  她要他沒事,一定要沒事。

  “是车祸,真惨,那车开得真快,這人突然就冲出来了。”

  “是啊,在這裡穿行,简直是找死。”

  “我看他就是故意寻死的,他看到车,還要往上撞。”

  周围议论纷纷,救护车的红灯伴着尖锐的笛声闪烁不停。

  警察在封锁事故现场,黄色的安全带隔开了围观的人群。

  温瞳冲进去,立刻被一個警察拦住,“小姐,注意安全。”

  北臣骁从后面抱住她,对着警察說:“让我們看一眼。”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以及一身华贵的打扮和逼人的气势,警察感觉他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将安全带打开一角将他们放了进来。

  温瞳跑向救护车,车门马上就要关闭了,她扒开车门看過去。

  车裡躺着一個人,浑身是血,身上吊着各种瓶子。

  他穿着灰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见了。

  她记得這件灰衬衫,是她工作后用第一份工资给他买的,他当时卖报,穿不习惯,說是太贵了,可是,他几乎每天都穿着,一到了报摊就脱下来,直到现在,這仍然是他最珍贵的一件衣服,哪怕是去见客户,他也会穿着,颜色旧了,款式老了,可他不在乎,他說,這是小瞳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要穿到老。

  可是现在,他躺在那裡,不会說话,不能动弹,他的身上還穿着灰衬衫。

  六年前,她站在洛熙的别墅门口,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她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一切,他在那时,像是天使一样降临,虽然他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但是他的声音却那么坚定有力,“温瞳,我带你离开。”

  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现在的温瞳,他不是她的亲人,却比亲人更亲,她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

  她以为,他们的生活终于好了,他有像样的工作,将来会找一個好女人娶妻生子,可是,为什么会是這样?

  他躺在那裡,不說话,为什么,为什么?

  “大哥。”温瞳发现自己喊不出来,声音哑在嗓子裡。

  医生急忙关闭了救护车的门,红灯闪烁着离她而去,然后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

  她捂住胸口,熟悉的疼痛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断的自问,身体向后一晃,晕倒在北臣骁的怀中。

  温瞳醒来的时候,手被人握着,很暖,但是她的身体却是凉的。

  “大哥。。。”她盯着北臣骁问:“大哥,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北臣骁的神色看起来很疲惫,眼中有几條血丝,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似乎不太想回答她的問題。

  “北臣骁,告诉我。”她說着,眼泪顺着眼角淌下,一直滚落在洁白的枕头中。

  “小瞳。。。你先养好身体,你刚才心痛病又发作了。”

  她刚才倒在他怀裡的那一瞬那,他几乎吓傻了,看到她紧紧抓着胸口,疼得脸色发白,他真想去替代她,哪怕是比這种痛再加一百倍都沒关系。

  “我大哥呢,北臣骁,告诉我。”她哭着重复,好像已经知道了那個答案,但是,她要推翻它,不可能的,不成立的。

  北臣骁擦着她的眼泪,一声叹息,“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温瞳仰面跌倒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眼泪不断的往下淌。

  已经去世了!

  已经去世了!

  那個拯救了她半個人生的男人,就這样走了,她甚至沒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上天对他何其不公,又何其残忍,他做错了什么,他不過是一個终于鼓起勇气追求爱的男人。

  “這是他的手机,沒有摔碎,警察把它交给我,裡面有一段录音,你要听嗎?”北臣骁知道现在根本无法安慰她,失去林东,她就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那种痛苦,岂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止痛。

  她睁着眼睛,眼泪湿透了枕巾。

  几乎是哑着嗓子发出一個音节,“好。”

  她见不到他,但起码,她還可以听到他最后的声音。

  北臣骁打开播放器,裡面传来林东略带沙哑的录音,“小瞳,对不起,請原谅我選擇這样极端的方式离开這個世界,可是,留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做了错事,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我不后悔,真的。小瞳,我走了,以后沒有我在身边,我相信北臣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你知道嗎?我很想念我們当初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可以,真想停在那段时光裡永远也不出来,代我向丁丁解释,我沒有尽到做舅舅的责任,等他长大了,還是不要告诉他關於這個舅舅的糗事吧,舅舅永远爱他,最后,小瞳,别怪阿南,一切都是我的错。”

  温瞳闭上眼睛,终于放声大哭。

  北臣骁将她抱在怀裡,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沒有大哥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一個叫林东的人对她嘘寒问暖,再不会有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她晚归的时候等在楼下,再也不会有一個人在阴雨天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小瞳,注意身体。

  “大哥,大哥。”温瞳大声哭喊,情绪几到崩溃。

  两天后,林东的葬礼在本市最大的殡仪馆举行。

  温瞳一身黑衣站在灵台右侧,丁丁耷拉個脑袋,紧紧的靠在她身边。

  小家伙哭得眼睛红肿,仍然在不断的抽泣。

  他是林东看着长大的,他的童年时光几乎就在他的报摊上度過,在他曾经五年的时光裡,除了温瞳,林东就是他最亲的人,所以,這個最亲的人突然离开了,他除了哭,毫无办法。

  来拜祭的人多数是冲着北臣骁的面子,当然也有温瞳的家人,他们一直在帮忙打点后事。

  葬礼完毕,北臣骁亲自护着温瞳和儿子离开,一身黑衣的他显得更加高大,随在他们母子身边,有种踏实的如保护神般的安全感。

  温瞳一直处在沉痛中,眼睛红肿的像是两颗桃子,她弯腰准备坐进车子,忽然看到远处一個躲躲闪闪的人影。

  她眸光一亮,立刻走了過去。

  陈紫南看到温瞳走過来,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离开,可是温瞳已经喊住了她。

  “阿南。”她望着面前這個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在困境中对她不离不弃的姐妹,可是此时此刻,她一身名牌加身,让她觉得這样陌生。

  “小瞳,对不起。”陈紫南显然哭過,眼睛红肿。

  “這句话,你应该进去对我大哥說。”温瞳扯出一抹勉强算得上是笑的表情,“阿南,嫁入豪门对你来說真的這么重要嗎?重要到不惜要出卖一個爱你的男人和一個最好的朋友?”

  “小瞳,我沒想過会弄成這样,真的,我从来沒想過去害北臣骁,更沒想過林东会因为這件事而自寻短见,你打我骂我,我都可以接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陈紫南想要握住她的手,温瞳向后一步抽开了,她冷冷的望着這個哭得梨花带雨的好友,语气中充满了绝望,“阿南,从此之后,我們各走各的路,再也不是姐妹,再也不是朋友,就当。。。从来沒有认识過。”她顿了一下,“最后祝你早日达成所愿,做上你的豪门少奶奶。”

  說完,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开。

  陈紫南,自从她選擇利用林东的那一刻开始,她们之间的友谊就完蛋了。

  可是,转身的瞬那,她還是哭了出来。

  這么多年的感情,說放就放,就像是从心尖上割下一块肉,怎么会不难受。

  可是,這份友谊,究竟是谁葬送的,陈紫南和林东一样,都是为了去爱一個人,爱情,真的分得清谁对谁错嗎?

  北臣骁握住温瞳冰凉的手,冷冷的看向陈紫南,“夜色酒店2408,你会看到一出精彩的好戏。”

  陈紫南愣在原地,夜色酒店2408,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說北臣哲翰在那裡?那是夜白名下的酒店,他怎么会去那儿?

  陈紫南离开葬礼现场,匆匆的赶往夜色酒店,北臣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這么說,這裡一定有問題。

  夜色酒店,陈紫南坐电梯上到24楼,走廊裡铺着厚重的地毯,人走在上面,无声无息。

  她来到2408的房间门口,耳朵贴着门倾听裡面的声音,很静,好像根本沒有人。

  “小姐,你好,請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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