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物学渣(1)
时蕴昏昏沉沉睁开眼,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让她皱眉。
哪個小兔崽子敢在实验室喝酒?
顿了一秒,她反应過来自己做完测算后好像昏過去了。
时蕴费力眨了两下眼睛,脑中還有未褪去的刺痛感。
她揉了揉额头,忽然看见觥筹交错的宴会现场。
愣了一秒——
她为了完成最新开发的动力引擎,三天三夜沒闭眼,测试成功后,還沒来得及开心,便脑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她该被同事送去医院,怎么会出现在宴会上?
时蕴甩了甩脑袋,不受控制打了個酒嗝。
时蕴:“……”
她已经很久很久沒喝過酒了。
正在她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清脆的声音传了過来,“小蕴,你不是說要在生日上给江谐送自己制造的机甲嗎?怎么還不拿出来?”
入目的是個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女孩,她撩起微卷的头发别在耳后,笑意盈盈看着时蕴。
苏语欣,闺蜜?
旁边有人见她呆呆傻傻的,“噗嗤”笑出声来,“语欣,你得了吧,她制造的机甲江谐敢坐上去嗎?怕是還沒启动就散架了吧?”
陌生的名字和名词让时蕴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她還沒說话,便有個黑发少年抱着礼物盒挤进人群,“来来来,时蕴送的礼物在這儿!”
礼物盒大概半米高,包装很精美,蝴蝶结下贴着张祝福卡片,署名为时蕴。
礼物還沒拆,众人便哄堂大笑,“不是吧,机甲就這么点?三岁小孩都坐不进驾驶舱吧?”
市面上最矮小的机甲也有五米高,半米高的大概是给小孩子玩的机甲模型。
抱来礼物的黑发少年笑得最放肆,還拔了绸带,让礼物暴露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机甲模型。
看到模型后,大家一愣,哄堂大笑。
模型很普通,呈灰黑色,沒有刷外漆,显得非常廉价。
在场的少男少女非富即贵,又哪看得上如此普通的机甲模型,把這种礼物送给军人世家出身的江谐更是丢人至极。
冷眼旁观了许久的江谐皱起眉头,看着时蕴的目光微凉,“时蕴,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喜歡你的!”
缓了半天的时蕴从刚才的对话中勉强拼凑出碎片化的信息。
她穿越了,并且正在经历一场……羞辱?
她抬起头来,脑袋還隐隐作痛,却清晰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少年。
短发飘逸,黑色正装衬得他身材挺拔,容貌俊逸非凡,眉宇间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时蕴对這样的小男孩不感兴趣。
尽管還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她从不受委屈。
时蕴两步向前,夺過了机甲模型半抱在怀裡,在江谐皱紧的眉头中道:“抱歉,我不喜歡你,送你生日礼物是基于礼貌,既然你不需要,我就带走了。”
她口鼻裡都是酒气,味道很难闻,却冷静的把每個字都說清楚,沒有丝毫委屈与失落,還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抱着机甲模型往外走。
走到某個餐桌边上时,她顿了顿,拿起一块小蛋糕咬了吞下。
黑发少年却不依不饶,“喂,不是你死皮赖脸要来参加我表哥的生日宴会嗎?现在装什么清高?”
时蕴沒理他,奶油的甜味勉强压下了嘴裡的酒气,她糟糕的心情舒缓過来些许,大步出了宴会现场。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试探道:“她喝醉了?”
谁都知道时蕴喜歡江谐,仗着两人有婚约天天纠缠江谐,后者有教养从沒给她难堪,她却变本加厉,只要有江谐出现的场合,必不缺席。
除了醉酒,谁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理由会让时蕴用不冷不热甚至带了不耐烦的语气和江谐說话。
沒人回答他,江谐看着时蕴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却也沒放在心上。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时蕴做什么他都不喜歡。
冷风一吹,酒气散了不少,陌生的记忆也逐渐浮现出来,时蕴揉了揉太阳穴,坐在酒店花园僻静的角落裡望了望暗夜下显得格外耀眼的空间站。
她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了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
這裡有高速悬浮车,有酷炫的机甲,還有从外宇宙入侵的虫族,如同背景磅礴的科幻电影。
当然,她沒穿成救世主,而是成了为追男人荒废学业的万人嫌女配。
原主是联邦战死虫族战场的时奕元帅的女儿,与惊才绝艳的父亲不同,她是個精神力b级,体能c级的废物战五渣。
也因此,她在闺蜜和舅舅的劝告下,读了门槛不高的机甲师专业。
可惜她的机甲师天赋也不高,在联邦顶级学府中专业课倒一。
江谐是她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夫,极度厌烦她的纠缠。
物是人非,时蕴全然沒有当年时奕元帅的风采,江家动了解除婚约的心思,碍于面子,還沒把事情捅到原主面前。
但刚刚的宴会上,她听到了江谐和他堂弟的谈话,心灰意冷、借酒浇愁。
记忆断断续续,时蕴摸了摸怀裡看起来丑陋却触感极佳的机甲模型,她暂时還沒有模型的相关记忆,但猜得出来是原主花了很大心思做的。
她无奈道:“是佛系当咸鱼不香還是努力搞事业不快乐?要找個男人自虐?”
身为功勋卓越的元帅的女儿,只要原主不作死,完全能平稳快乐的度過一生。
她也不是责怪原主,只是替她可惜,真心实意喜歡一個人,对方却避她如蛇蝎。
当然,对方不喜歡她還一直往上凑的行为,时蕴不认可。
“噗嗤!”轻笑在寂静的花园中响起,时蕴抱着模型转头,发现花坛后有個小阳台,上面站着两個少年。
发笑的少年有着头淡粉色的头发,耳边還有枚粉色发夹,穿着也非常非主流,破洞裤加粉t恤,此时正托腮打量着时蕴。
另一個少年和他的气质截然相反,仅穿了件单薄的雪白衬衫,双手搭在阳台上神色颇为慵懒。他黑色短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着,格外柔软。
少年双眼暗蓝,如同倒映着天空的深海宝石,深邃又寒冷。
从时蕴的角度仅能看到他的右脸及眼尾下方的黑色小痣。
长相完美,气质冷绝,极品。
天天泡在实验室裡,几乎素成尼姑的时蕴如是想到。
少年目不斜视,显然对时蕴沒有任何兴趣,反倒是粉头发见她打量好友的時間比自己更久,不快道:“小姑娘,是佛系当咸鱼不香還是努力搞事业不快乐,你盯着這個沒有心的男人和自虐有什么区别?”
时蕴:“……”
自己年纪不大,還喊她小姑娘?
时蕴无意与陌生人交谈,骤然穿越让她的心情還有些乱,索性抱着机甲模型站起来,“抱歉,不知道這裡有人,打扰两位了。”
她丢下话便转身走了,步子迈得很快。
粉头发轻笑起来,用手肘顶了顶谢寒朔,调侃道:“你的魅力不行了。”
谢寒朔沒理他。
粉头发继续朝他挤眉弄眼,“好不容易出来玩,能别板着张脸嗎?东青的江谐正在隔壁過生日,之前還邀請我,要不要過去看看?”
回应他的是冷淡的三個字,“沒兴趣。”
乘坐悬浮车是种新奇的体验,非常稳,速度還快。
在车上,时蕴认真思考原主去哪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鸠占鹊巢,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叫原主,却无人应声。
她叹口气,接受自己穿越并且原主可能已经消失的事实。
从市区酒店到东青军校用了十分钟。时蕴满身酒气从悬浮车上下来,正要驗證虹膜进学校,感应门忽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立刻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皱着眉头怒道:“哪個小兔崽子喝了酒不說,過了门禁才回来?”
酒精上头有些昏昏的时蕴沉默了两秒钟,正欲說话,那人挑眉道:“时蕴!怎么又是你?”
男人快步从屋中走出,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怒不可遏道:“明天就是机甲系期中考,你還敢出去喝酒?”
时蕴眨眨眼,勉强从记忆中搜索出对方的信息,他是机甲系23级的辅导员藏锋,严格严厉,是东青军校出了名的暴脾气。
藏锋见她不說话,心头的怒火又叠一层,“给我写3000字检讨书!明早在国旗下检讨!”
时蕴:“……”
被保送国内top1大学后就与检讨书三個字无缘的时蕴找回了点少年时期的新奇感,乖乖道:“好。”
藏锋還准备骂她几句,看着她神色疲惫,衣服也乱糟糟的,怀裡還抱了個丑黑丑黑的机甲模型,像街边的乞丐,一時間有些骂不下去了,索性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快点滚。
时蕴麻利的滚了。
一起蹲翻墙回学校的学生却沒蹲到,反而在校门口抓了個過点還不怕死验虹膜进来的隔壁指挥系辅导员探出头来,皱了皱眉,“又是她?”
他又叹道:“时奕元帅要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這幅德性,怕是会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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