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界之战(20)
无界虽是虚拟世界,却是以精神力作为支撑,比赛中也需要时刻警惕,任何一场战斗都要花心思,对参赛者的消耗不小。
南明巳被淘汰后,南离辰和剩下的两人也是瓮中之鳖,轻而易举就被他们送出了局。
接下来的比赛虽然算不上轻松,但都有惊无险,时蕴再一次获得了胜利的最终积分。
两场比赛的胜利让她在军校模拟联赛的积分榜上爬到了中游水平。她对此无感,扫了一眼便沒在意。
时蕴看了看時間,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她喝完水后准备去洗漱睡觉,却发现智脑一直在弹消息,是‘联四黑奴团’。
這個令人喷饭的群聊名称,也不知道是谁取的。
【粉发小甜甜:东青学渣东青学渣东青学渣,时蕴你個老六,给老子出来!!!】
【老子天下第一(南明巳):。】
【請叫我咸鱼(南离辰):oo】
【东青江大爷(江谐):……】
【玉树临风(江予风):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遁了】
【东青学渣:明天考试,沒空陪你瞎聊天,白白】
回完這條消息,时蕴果断开启了智脑的勿扰模式。
危秋叙這人就不能理,越理他越来劲儿。
暗算别人的时候沒想過自己是老六,被别人暗算倒开始大呼小叫了。真是沒有半点成熟军校生该有的稳重。
时蕴也遁了,危秋叙却连发一串问号。
【粉发小甜甜: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時間点,你们东青明天有什么考试?】
【宁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西元嘉):明天下午机甲师资格证考试……你不会忘了吧?】
【粉发小甜甜:……】
他真沒记心上。
【粉发小甜甜:遁了,家人们】
时蕴打着哈欠把头发吹干,随便扫了眼明天的考场信息,便蒙头大睡。
对于已经能够熟练制造a级机甲的她来說,初级机甲师资格证完全是手到擒来,如果不是一次只能参加一個等级的考试,她大概能顺势把中级机甲师资格证和高级机甲师资格证一起考了。
第一天早上,一众机甲师在临时抱佛脚,唯有时蕴悠哉悠哉去了训练场,她发现,即便注射了细胞抑制药剂,在她训练過后,体能依旧会有细微的提升。
如此一来,她的体能等级提升完全可以用日积月累的训练来呈现给外人,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有合适的机会,便可以彻底将s级体能展露在人前。
照常完成训练后,时蕴去吃了午饭,然后乘坐悬浮车慢吞吞前往初级机甲师资格证考试现场。
乔昨天就知道了她今天下午要考试,一早等在考场外,温和的给她喊加油,如同目送孩子进入高考考场的家长,成功收获了一大堆诧异的目光。
时蕴赶紧把乔往外推了推,让她回去做小甜点,等着她考完试后吃。
初级机甲师资格证的考试难度并不高,故而报名参加考试的考生数量庞大。
时蕴找到自己的考场所在,速战速决,半個小时便完成了考试內容,在监考老师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打着哈欠出了考场。
她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考生传来唏嘘声,似乎是觉得她因为考题太难无法通過考试已经放弃了,所以大摇大摆出考场。
时蕴哪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趁着出来一趟,准备回私人别墅。可才出考场,她就收到了西无央发来的消息。
自从她用qaq的身份在无界中發佈了全息智能驾驶舱的相关论文,西无央便忙得脚不沾地,一方面要及时测出全息智能驾驶舱是否具备普适性,另一方面又要在千裡星研究所召开会议,并且向联邦议会汇报事情的进展。
使用了全息智能驾驶模式的赤猩千足机甲被军方监管之后,为了保证其不在运送過程中发生意外,千裡星直接派了一批高级机甲师過来,负责将其吃透。
贺兰绮也沒闲着,带着几個七桑的核心成员同样加入了研究行列。
全息智能驾驶舱的消息从无界传到星網上后,也迅速传到宇宙各国。
联邦外交部一边要应付维尔斯独立州的无理要求,一边又要回应新型材料和全息智能驾驶舱的相关內容,也忙得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时蕴打开智脑看消息。
【西无央:有点事情要找你商量,现在在哪方便见面嗎?】
时蕴想着自己好像也沒要紧事,便给她回了條消息。
半個小时后,她站在双子大楼下,這是她在遭遇了虫族寄生体袭击后第一次過来。
双子大楼分为北座和南座,被虫族寄生体袭击的是北座,在调查结束之后,已经去了封條。
自从虫族寄生体袭击了北座大楼后,联邦虫族调查局把整栋楼都封了,随着调查结束依旧处于停业状态。
原本繁华的美食城如今无人敢靠近,南座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可由于是红霭星央城迎宾酒店,有央城政/府背书,還是有稳定的客源。
西无央的落脚地在南座顶层的某個套房,时蕴背着包进入南座大楼。
她等升降梯时,恰巧有几個人从上往下行,她退开一步,准备让裡面的人出来,却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对上了江铠的视线,双方都略有意外。
江铠這次沒穿军装,脸上還戴了帽子,如果不是面对面相撞,时蕴還不一定能把他认出来。
還在红霭星嗎?
她還以为随着秋山矿区事件落幕,以及她和江谐婚约的解除,江铠已经离开了红霭星。
江铠也沒料到会在這裡遇见时蕴,微微皱眉,摆出长辈的架势道:“小蕴,你怎么在這儿?是来找我的嗎?”
他语气稍重,应该是遇见了难事,神情也可见烦躁。
时蕴哪知道会遇上他,连句话都沒来得及說,江铠又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有点急事,不然你先回去,我之后再——”
“我沒来找你。”她懒得听江铠自以为是的话,干脆出声打断。
江铠大半句话卡在喉咙裡,吞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本就心情不佳,又见她如此无礼,面色稍黑。
果真是有人生沒人养的杂/种,从小到大根本不知礼貌为何物。
江铠心头不屑,可還是勉强提了提嘴角,维持该有的成熟稳重及大度,道:“那你来這裡做什么?”
他的语气中带了轻微的质问,還有不易察觉的不快。
他已经从江谐那裡知道,时蕴沒有恢复婚约的想法,這让他颇为恼怒,江谐是联邦的未来,时蕴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若不是她之前表现的太废物,他又如何会主动解除婚约?现在硬气,是觉得有资本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真是不知所谓!
“来找我的。”西无央的声音从时蕴身后传来。
她穿着件风衣,步伐很快,淡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与凌厉的眉眼相配,极具攻击性。
西无央身上沒有军衔,但要论起级别和手中的权利,轻轻松松压江铠一头。
江铠听到她的话后眼底掠過几分诧异,约莫觉得她不应该和时蕴有交集。
不過他很快反应過来,将脸上多余得表情收敛的一干一净,笑道:“西所长,我正巧有事找您。”
西无央沒问他是什么事,而是一手搭在了时蕴身上,带着她进了升降梯,江铠连忙往旁边避了避,哪還有之前威风凛凛的架势?
一個阿谀奉承,媚上欺下的小人而已。
西无央目不斜视,却对时蕴說道:“最近的表现总算是沒给我和你妈丢脸,有段時間沒见你了,我给你布置的任务有沒有好好完成?”
她在千裡星的事情沒几個人知道,也是今天刚入住双子大楼南座的,根本沒想到会遇到江铠。
让江铠這等心思深沉的人注意到他和时蕴在一块儿,一定会产生怀疑。
时蕴也意识到了這点,她侧眼与西无央的目光相撞,知道她說這话還有给自己最近在军校模拟联赛上惊人的表现打掩护的意思。
她主动扮演好乖孩子的人设,从善如流道:“您布置的任务我都有好好完成,這不,最近的军校模拟联赛赢得很轻松,沒准明年還能代表东青军校参加军校排名赛,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两人一来一回,江铠却惊疑不定。
他是個聪明人,也十分擅长揣测人心,从两人短短的对话中,可以推测出时蕴近段時間的改变源于西无央。
想到西无央和秋见希的关系,江铠悄悄吸了口气,越发后悔那么快让江谐和时蕴解除婚约。
十几年都等過来了,他为什么要急這一两天?!
本以为时蕴身上的人脉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可西无央的出现却告诉他时蕴還有利用价值。
這位千裡星研究所所长真是好本事,一個废物都能教成高级机甲师,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成为她的学生,西家的后辈也一個比一個厉害。
现在时蕴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完全具备成为高级机甲师的资格,再有西无央牵线搭桥,毕业后进入千裡星研究所完全是铁板上钉钉的事!
江铠不自觉屈起手指,却又很快松开,他不着急插话,而是默默听着。
西无央在私底下裡和时蕴有联系,還教她如何制造机甲。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时蕴的?时蕴藏拙的事情又和她有沒有关系?
這個难缠的女人难道发现了什么?
纷乱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江铠咬了咬后牙槽,试探道:“小蕴,我之前怎么沒听你提過和西所长认识?”
时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看了西无央一眼,后者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必要特意提起吧?而且我和见希是朋友,关照朋友的孩子实在沒必要宣扬。”
她含笑說出最后一句话,仿佛在影射什么。
不久之前温云卿就因为過分消费时蕴的身份,宣扬自己如何慈爱而遭到讽刺和抨击。
江铠自觉遭了内涵,脸色微变,陪笑道:“西所长說笑了,小蕴這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事都憋在心裡,我也是关心她。說来,還多亏了西所长,小蕴才有现在的本事,我這個当伯伯的也欣慰许多。”
时蕴多少知道了江家为什么這么多年都出不了一位元帅,如果以往的江家人都像江铠這么擅长钻营,而沒想過要凭借自身实力在联邦中站稳脚跟,再来几百年依旧碰不到元帅的位置。
西无央听着他变向奉承的话,沒多大反应,反而說道:“江中将要是闲着沒事干,不如去帮东青星域调查处查清不久前的两次暗杀事件。”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装模作样,西无央就算瞎了都能看出来。
她的话相当不给面子,江铠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但有求于人,且還沒有达到此行的目的,只能腆着脸笑道:“西所长,我這次来是想和您商讨73号新型材料的生产份额……您看……”
从时蕴借助江予风之手把73号交给千裡星,千裡星研究所便马不停蹄研究73号,并且制造出了威力更上一层楼的a级机甲。
在近段時間的紧锣密鼓下,73号是否正式生产的文件通過了联邦议会的决定,千裡星研究所正式对外發佈招标生产商的消息。
联邦各大国有、民营集团闻风而动,都想要拿下這块肥肉。
江家原本享有联邦内70的k-4a级红钾金属开采权,73号的出现却让曾经巨大的肥肉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一旦73号进入市场,k-4a级红钾金属将会被大批量淘汰,有了质量更好价格更便宜的73号,k-4a级红钾金属也沒有了开采的必要。
随着73号相关的消息陆续發佈,江家红钾方面的产业遭到了重大打击,一時間损失惨重。
如今,73号的生产份额公开招标,江铠下定决心要将其拿下,以弥补受k-4a级红钾金属影响而产生的亏空。
私底下来见西无央,也是江铠揣着走捷径的心思,想要通過她拿到内部价格承包一部分的生产。
西无央和江谐的父亲曾是同一所军校的同班同学,如果她愿意给面子……
江铠的意图昭然若揭。
西无央挑了挑眉,沒做任何表示。
是她近段時間過于温和了嗎?以至于想走后门的人敢打听她的行踪堵到脸上来。
正巧這时,升降梯开了,西无央带着时蕴大步出去,她不给任何反应的行为让江铠的心逐渐跌落谷底。
江铠要面子的同时也厚脸皮,在沒有得到最终答案前,他不会放弃,但落在时蕴身上,带了些许阴鸷。
他最好面子,可以为了家族利益卑躬屈膝求人,却无法忍受自己在小辈面前丢脸。
上次在双子大楼北座宴請东青军校和北玄军校前途无量的军校生们,时蕴来迟也便罢了,還在饭桌上說什么不能喝酒,完全不把他当长辈看。
他這辈子沒在小辈面前接连遭受屈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個可怕的念头在他心裡一闪而過。
恰在這时,时蕴回過头来。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吓了江铠一跳,他瞬间收起所有神情,露出僵硬的笑容,却见时蕴眼神疑惑道:“江伯伯,73号新型材料的生产份额不是公开投标的嗎?”
“是啊,公开投标的东西,你来找我做什么?”西无央接過时蕴的话,同时开了住所的门。
入目的是宽阔的客厅,客厅的前方装有落地窗,从落地窗往下看,是繁华的央城市区,街道上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江铠见西无央开始装傻,心头的烦躁再叠一层,但他得罪不起西无央,只好道:“是公开投标沒错,可西所长您手上不是有20的份额生产调配权嗎?”
作为千裡星研究所的所长,西无央在千裡星经手的所有研究上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目前的招标协议中显示,73号的研发者s享有30的份额生产调配权,剩下70归于千裡星研究所调配,可以自主生产,也可以選擇对外招标合作生产。
西无央在千裡星研究所开過会后,决定向外承包50的生产份额,剩下20的生产份额由千裡星内部调控。
西无央是所长,在如何分配這20的生产份额上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江家的绝大多数产业都和联邦国有集团挂钩,倘若能得西无央首肯,完全可以改头换面挂在千裡星研究所名下。
西无央最烦不知所谓的人,她似笑非笑看了眼江铠,而后把目光落在时蕴身上,“小蕴,你觉得千裡星這20的生产份额应该怎么处理?”
江铠知道西无央不好相与,却沒想到她竟会玩笑般询问时蕴這件事,他连忙道:“西所长,小蕴還是個孩子,哪有资格参与這么重要的决策?”
西无央不置可否,眼中的神色却颇为意味深长。
时蕴不准备搭话,咕哝道:“是啊,我哪有权利决定這20的生产权份额给谁?您還是快点說說要给我布置什么任务吧?布置完了我先回学校,免得打扰两位谈话。”
话說到這份上,西无央也懒得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沒什么情绪的眼眸冷了下来,“江中将,你有功夫在我這浪费時間,還不如好好去算一算能以贵家族目前的产业能标到多少生产份额?”
“好走不送!”
是逐客令。
江铠這才意识到,西无央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他谈论是否私下分配73号生产份额的话题,从刚才到现在,只是耍着他玩!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用了大力气克制才沒有当场暴怒。
再看时蕴,她看到他被人羞辱,却和沒事人抓起桌上的苹果咔嚓咬下一口,像個一傻子。
江铠咬着牙走了,即便怒火冲天也還是控制住了手上的力道,沒有将门狠狠甩上。
西无央轻嗤一声,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前,說道:“刚刚演得還挺像回事儿,怎么,你未婚夫的家族不需要帮衬着点?”
她特意把话递给时蕴,除了告诉江铠时蕴有她罩着,還想看看她有沒有想要帮助江家的想法,如果有,给出点份额也不是不行。
令她意外的是,时蕴丝毫沒有帮助江家的打算。
时蕴摇了摇头坐過来,說道:“我和江谐已经解除婚约了,江家和我沒有任何关系。”
西无央显然沒想到会是這么回事,惊讶過后迅速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沒听到?”
时蕴把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对着落地窗顺手一指說道:“就在对面那栋楼被异种生物袭击的那天,江铠亲自来给我下马威,您說說,我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那狗屁婚约当然是就此作罢了。”
西无央的眉头皱得更高了些,继而冷笑一声,“江家可真是好不要脸!”
西无央与时奕夫妇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在秋见希怀孕的那段時間,从沒听說過她曾给腹中的孩子定下什么婚约。
后来时奕战死中央星域,联邦乱成一团,秋见希生下孩子后不久便精神力衰竭而亡,紧接着发生了许多事情。
等她和谢铭雅控制住联邦混乱的局势缓過劲儿来时,已经好几年過去了,她腾出時間参加时蕴六岁的生日宴,听說了她与江谐有婚约的事情。
时奕与江谐的父亲是好友,双方会给自己的孩子定下婚约也不奇怪,她也沒多想。
现在看来,真是处处蹊跷!
时蕴从小沦为温云卿往上爬的工具,或许她的婚约也成了温云卿和别人交易的筹码。
年仅六岁便拥有s级精神力,她的未来一片光明。
倘若之后时蕴未曾因为精神力衰退而泯然众人,江家简直是娶了個宝贝疙瘩回去。
“不說這個无聊的话题了,你找我過来有什么事?”时蕴可不想因为江铠影响心情,她咬着苹果吃的咔嚓咔嚓响,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西无央瞅了她一眼,“還不是關於全息智能驾驶舱的事情,以及其余新型材料的研究和生产問題。”
时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說。
“上面的意思是要尽快将全息智能驾驶舱投入生产。研究所开会后想让你到千裡星进行一段時間的研究指导。”
时蕴眨了下眼,“不是吧?具体的研究资料都发给你们了,看不懂嗎?還需要我去研究指导?”
被小辈如此直白的嘲笑,西无央的脸面也有点挂不住,她轻咳了声說道:“看不懂不至于,只是你现在是千裡星研究所的特别顾问,怎么也要去露個脸。”
此露脸非彼露脸,口罩依旧可以戴,但人需要出现。
西无央也觉得麻烦,又道:“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半個月后联邦将会在千裡星举办一场星际机甲交流会,s和qaq至少要在场一個。”
时蕴吃苹果的动作一顿。
和料想中的一样,一旦全息智能驾驶舱在星網上公布,必然掀起全宇宙的动荡。
上一次机甲操作方式变革引起的全宇宙关注,還是五年前帝国开发出精神力辅助驾驶机甲的模式。
帝国是宇宙的第一强国,拥有尖端的科技其他国家只会羡慕,苍玄联邦目前只是個一流国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全息智能驾驶舱带来的冲击远非一两种新型材料可比,其他国家不会再继续观望联邦和维尔斯独立洲之间因为新型材料而产生的撕逼大战。
星际机甲交流会势在必行。
短暂的考量過后,时蕴低声道:“我有一個想法,希望议会能通過。”
从西无央的地盘出来时,时蕴多顺了两個苹果,前者拿了包装袋让她整盘提走。
她笑眯眯道了谢,乘坐升降梯往下。
下到52楼时,有人也要进升降梯,时蕴往裡靠了靠,却发现四人进了升降梯后,有個人卡住了升降梯的门。
她立刻警惕,为首的男人道:“时蕴小姐,中将有請。”
点明身份的两個字让时蕴微微屈起了手指,她往外走,状若不经意道:“江伯伯找我有什么事?”
她背着双肩包,神色好奇。
男人却跟個哑巴似的,一言不发,以非常强势的姿态逼着她往前走。
江铠坐在办公桌前,听到开门的动静后,转动椅子面向时蕴,他的脸上早沒了刚才被西无央下面子的难堪,露出個自认为温和慈爱的笑容,抬手指了指沙发道:“小蕴,来,坐,江伯伯有点事情想问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
时蕴乖乖坐了過去,江铠也从办公桌前站起来,理了理袖子,走過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久居高位,早练就了一副领导架子,如今刻意施压,若是普通人,哪裡遭得住他的眼神和气势?
时蕴也有些紧张,抱着包的力道都收紧了,却又故作镇定询问,“江伯伯,您想问我什么?”
果真是個沒长大的黄毛丫头,以为找到了靠山可以嚣张跋扈,却不知道西无央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铠眯起眼足足打量了她近一分钟,才突然笑道:“小蕴,你和西无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时蕴露出了点警惕的神情,迟疑道:“您问這些做什么?”
江铠撩起外套在她对面坐下,說道:“虽說你现在和小谐解除了婚约,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最近你遇上的事情也让我颇为担心。怎么?不能问嗎?”
时蕴沒立刻說话,似乎在考量些什么。
江铠笔直的注视着她,带着很强的逼迫性和侵略性。
他耐心的等待慌不择路的猎物落網的时候,注意到时蕴放在有一下沒一下捏着拇指,便知道她呈现出来的轻松不過是故作姿态。
到底還是個沒毕业的军校生,即便胆子大又能大到哪去?
江铠不给她犹豫的机会,逼问道:“你年纪小,又沒了父母,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什么事情就该說出来让长辈替你参谋参谋。”
前半句话动之以情,說到后面,他适时地拔高了音调,“西无央什么时候和你联系的?”
时蕴吓了一跳,放在膝上的双手捏紧了,下意识道:“也沒多久!就大一的时候!”
她也提高了声音,明显是小孩子虚张声势的行为。
江铠并不满足于這么点信息,继续逼问道:“她联系你做什么?是她让你装作什么都不会的嗎?”
他虎目而视,时蕴大概已经被他气势吓破了胆,双手捏得非常紧,不敢迟疑,“是她告诉我背地裡有人要害我,不能暴露出我会制造机甲的事情!”
她闭着眼睛,几乎是把這句话喊出来的,喊完了之后唇瓣都在颤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惊恐惧怕的气息。
终于說到了点子上,江铠立即眯起了眼,“什么人要害你?”
“我不知道,但是這么多年的确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给我寄恐吓物品,上周!上周他们還杀了苏语欣!”
她越說越激动,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事情,双手抱着头埋首进膝盖。
见她如此失态,江铠被西无央下了面子而糟心的情绪忽然舒缓了很多,他嘴角微翘,欣赏着时蕴狼狈不堪的模样。
许久之后,他才装出慈爱长辈的模样,坐到时蕴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蕴,都過去了,别怕,只要你把所有事情告诉江伯伯,我一定会帮你把那些人绳之以法。”
他开着空头支票,借此要博得时蕴的信任。
被吓破了胆的时蕴果真立刻抬起头来拽住他的手臂道:“真的!”
她的模样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沒有用不知道,却全力攀附其上,以求得活命的机会。
還是這样的姿态令人畅快!
江铠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时蕴紧绷的肩膀松了松,而后缓慢道:“西所长……她……她告诉我想害我的人是我舅母……”
她压低了声调,似乎害怕這话被别人听见传到温云卿的耳中,也說得很慢,仿佛在纠结某种不该有的情绪。
江铠并不意外,還說道:“恐怖袭击后星網上的消息我都看了。别人怎么看我不清楚,但你从小和你舅母生活在一块,你应该是最清楚她是怎么对你的,你觉得她会害你嗎?”
“你可能不知道,你舅母是元帅之位的有力候选人,暗杀的事情爆出来之后,星網上出现大量对她不利的舆论,她也因此失去了竞争元帅的资格。”
时蕴惊讶的睁大了眼,显然不知道這件事。
江铠继续道:“小蕴,你着实令我有些失望,不管是我還是你舅母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竟然不相信我們,反而去信任一個外人?”
他的谴责像一把利剑刺過来,本就在他的逼迫下心神不稳的时蕴听到他的话后,如同遭到了巨大的打击,用力摇了摇头,“我沒有!我沒有!可是出事這么久舅母为什么沒来過任何一则通讯?”
江铠语重心长道:“出了這样的事情,你心裡必然存有疙瘩,她给你通讯你怕是也不想接吧?”
或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时蕴痛苦的捂着脸。
“我看刚才你和西无央相处,你们的关系還不错。你别被她展露出来的表象所欺骗,她可不是個简单的女人。”
“你想,她手裡明明有73号新型材料20的生产份额分配权,能不能给我不過是一句话的事情,却要让我像條哈巴狗似的从楼下陪笑到楼上,最后再狠狠打我的脸。”
“這样的女人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你可别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时蕴茫然的抬起头来,“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去和她說說,让她把73号15的生产份额调配给江家,你和江谐的婚约也会继续下去,以后我会给你73号盈利五成的利润。”
时蕴惊讶的睁大了眼,江铠不以为意道:“咱们一家人不說两家话,我把江谐当儿子疼爱,自然也是把你当女儿疼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也懂,如果江家能够拿下73号15的生产份额,于你而言不也是件体面的事情嗎?”
江谐知道他像块猪肉一样被江铠這么推销嗎?
时蕴捏着拇指,状若思考道:“我……我试试……”
江铠立刻笑出了声,“這才对嘛!”
时蕴又忙道:“我也不能保证西无央会听我的。”
“自然,要是拿不到也沒关系,我們光明正大去投标。”江铠大意凛然道。
时蕴松下一口气来,又想到了什么,說道:“那舅母那边……我……我這么久了也沒给她去通讯……她会不会觉得我在怀疑她,已经和我生了嫌隙?”
“江伯伯,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在舅母面前說情,我想马上和她道歉。”
江铠脸上露出几分笑,“這有什么难的,你等会儿,我给你舅母去则通讯,你就当着我的面跟她道歉,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言罢,江铠立刻展开智脑给温云卿发去通讯,他专注于通讯列表的那一刻,沒有看见时蕴眼中一掠而過的嘲讽。
通讯很快接通,虚拟屏幕中的温云卿看起来憔悴极了,眼下有非常重的青灰色,人也瘦了许多。
她以为通讯另一端的是江铠,摆出得体的微笑道:“江中将,你找我——”
短短的几個字出口,她才发现虚拟屏幕中的是时蕴,一時間有些发愣,继而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怕不是這几天沒睡好出现幻觉了吧?”
时蕴看她惺惺作态,垂下眼眸,讷讷道:“舅母……是我,小蕴。”
她拉开虚拟屏幕,使得己方的景象能够完全投影给温云卿,后者在她一声舅母的叫唤下先是一愣,紧接着红了眼。
“小蕴……你怎么和江中将在一起?這些天……這些天我实在太忙了,沒给你发通讯,你别见怪。”
时蕴看起来有些呆,几秒過后才如梦初醒般连忙摇头,“沒!沒!我沒怪您!我长這么大,只有您对我最好,舅舅也不如,我才不相信您会害我!我只是……我只是吓到了……”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身处不同星系的两個人揣着各自的小心思虚与委蛇,互飙演技。
等一场令时蕴作呕的戏好不容易演完了,她‘失魂落魄’的告辞,江铠這次沒把她强行留下,而是在她离开前特意叮嘱了73号的事情。
时蕴踏入升降梯,直到离开双子大楼都沒抬起头。
回到私人别墅,她火速冲了個澡,喝了十杯凉茶才压下心底的恶心感。
被江铠的人拦下时,她只以为对方是想要从她這入手,借由她让西无央松口给出73号的生产份额。
可见面后,江铠最先提的不是73号,而是西无央和她之间捏造出来的师生关系,并且還提到了温云卿。
她将计就计,按照当初糊弄秦世的剧本又糊弄了江铠,后者大概对自己太自信了,根本不怀疑她的话和表现。
之前,时蕴只是猜测江铠和温云卿之间可能存在权力交易,现在,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今天的這场戏,是温云卿和江铠合谋特意唱给她看的。
江铠得知她和西无央私下有联系之后,温云卿立刻就来演了场苦情戏,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时蕴托着下巴仔细回想江铠的一举一动。
此时,岚出现在她身侧,拉开数個虚拟屏幕說道:“主人,已经彻底完成对江铠智脑的监控。”
时蕴侧目一笑,“岚岚辛苦了,谢谢。”
是的,在她触碰到江铠智脑的虚拟屏幕时,岚便悄无声息的将病毒植入了他的智脑。
岚大概已经对她叠着叫自己的名字免疫了,轻点着虚拟屏幕上飞快跳动的数据,低头說道:“主人,一分钟前,有一则加密通讯呼入江铠的智脑,請问是否读取?”
加密通讯?是温云卿嗎?
时蕴毫不犹豫道:“读取。”
岚立刻进行解密,几分钟后,一段短暂的对话在客厅裡响起。
“qaq的身份有眉目了,我查到七桑交流会那天晚上有人目击到首都星某中学的学生曾与和她的同伴起了争执。”
“哪個中学的?”
“星宇中学高三学生,叫张书航。”
“马上把人扣了!我立刻订票回首都星!”
“還有,黑市發佈悬赏,三天后一百万联邦币取时蕴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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